《今天也被白月光碰瓷了[娱乐圈]》伍拾捌

48、CP

　　钟表的时针管不了主人野草一般肆意生长的情愫，兢兢业业地走过小半圈，落到了标着12的数字上。
　　蹲等了许久的五月，终于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主位。

　　顾陶白自己造出来的热度，加上周泽下场维护他的热度，让顾陶白在这个月份里收获了相当可观的一笔积分，不仅还清了系统救命的债，给自己治了腿，偷偷给周泽治了手，还够他给系统升一级。

　　这次顾陶白没有扯皮，直接给系统升到了第四级。

　　他没打算养老了，他想保护周泽，想保护文老，想避免德古拉上辈子的惨剧再现，想抓偷气运的贼，这一切都得用到商城里的高级道具。
　　四级有一个气运追踪道具，一旦谁动了顾陶白的气运，他就可以顺藤摸瓜。
　　五级有一把武器，叫朗基努斯之枪，据说可以击杀一切存在。

　　顾陶白已经想好了，他要尽一切可能给自己攒热度，给系统升级□□的同时，也可以吸引那些不怀好意的存在，一旦时机成熟，武器到手，他势必要将那毁了他、毁了无数人的渣滓击毙当场。

　　换句话说，他打算拿自己当诱饵，诱敌深入，一举歼灭。

　　因此，五月的顾陶白很忙很忙。
　　德古拉记事要到下旬才开拍，顾陶白便把上旬的时间充分利用起来了。
　　他虽然没有了经纪公司，但是有系统，后者比经纪公司效率高太多了，还比公司听话，按顾陶白的心意，接了很多高质量的通告、访谈、综艺节目。

　　不得不说，不摆烂火力全开的顾陶白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他知道观众最想看什么，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吸引热度又不招人反感，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毒舌属性，肆意飞扬地做自己，但又不是自己，把握了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叫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直呼他在圈内一众“道德完美”的假面人里，实属一股敢爱敢恨的真性情清流。

　　短短半个月，顾陶白的口碑和人气有了里程碑式的提升，黑子还是有，但舆论不会一边倒了，他多了很多会维护他的粉丝。

　　说到这批粉丝的构成，也是挺有意思的。
　　三分之一属于顾陶白原本的颜粉；三分之一属于这段时间新增的路人粉，还有三分之一是……

　　周泽的粉丝。

　　这是周泽那天下场维护顾陶白带来的后遗症了。
　　用这批粉丝的话来讲，“周哥维护的人，就是我们要维护的人。”

　　顾陶白哭笑不得。
　　他挣热度挣得都快疯魔了，除了底线不碰，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拼得连系统都目瞪口呆，可唯独一种热度他不想沾边。

　　周泽的热度。
　　可这玩意就跟街上的传单一样，你想躲开，它还硬往上凑。

　　顾陶白只能在各种场合里更加小心，尽量撇清自己和周泽的关系。

　　可是他跟别人撇得清两人的关系，跟自己的心撇不清。

　　在周泽那批粉丝里，又有一小撮是CP粉，他们暗戳戳地萌着周顾CP，暗戳戳地产着粮，暗戳戳地圈地自萌。

　　暗戳戳得如同他们的正主之一顾陶白。

　　深夜睡不着的时候，顾陶白会翻着CP粉的粮打发时间，有些情节离谱过了头，他就会面红耳赤地把页面关上，不自在个老半天。

　　有种……莫名的亵渎感和羞耻感，看久了觉得自己都要变态了。

　　更羞耻的是，有时候系统也会来凑热闹。
　　“人类原来喜欢这么玩吗？”
　　“人类玩的花样真的好多啊。”
　　“嘶……确定这玩法你们人类受得住吗？”
　　……

　　精神粮食的侵蚀果然很强势，时日一长，顾陶白怀疑系统跟自己一样，也变态了，它不再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问题，开始了可行性分析：
　　“这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这个不行，你会很疼。”
　　“这两个可以，你更喜欢哪一个？”
　　……

　　顾陶白：“……”
　　顾陶白：“说一百遍了，窥屏可以，不许哔哔。信不信我跟主神投诉你性骚扰？”

　　系统像是被威胁到了，老实地闭上了嘴。

　　顾陶白把手机丢一边，在床上躺成了大字，从胸腔往上吐出一口浊气。

　　“难受？”系统问。
　　“有点。”顾陶白跟系统24小时绑定了好几个月，早就没什么避讳了。
　　“需要更合理的资源吗？”
　　“……”顾陶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句不需要到了嘴边，变成了，“有吗？”
　　“要什么类型？哪个国家？”

　　要周泽。
　　顾陶白脑海里自动蹦了一句，紧接着CP粮里描述的各种画面走马灯似的挨个放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两人KTV事件的翌日，周泽那一身抓痕上。

　　他一个大男人没留指甲，那晚到底有多激烈，才能在人身上挠出那么惨烈的情况。
　　说起来，他发现自己连那些抓痕的深浅都记得很清楚。

　　“草。”顾陶白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到了枕头里，借枕头的凉意给自己的脸降温，“不要了，不看了，拿走，你赶紧清清你数据库里那堆黄色废料，太不专业！太不正经了！”

　　“好的。”

　　顾陶白努力转移注意力，可是话出口了发现自己还是在聊周泽，“他最近怎么样了？”

　　“正常工作生活。”系统回。
　　“哦。”

　　“工作需要，认识了新的人脉，天星娱乐的新总裁吴总，新片演员孙雪……”系统列了好几个主要人物，总结道，“但没有新的可发展对象，如果宿主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谁说我想问这个了。他……他是自由的，想跟谁发展就可以跟谁发展。”顾陶白皱了皱眉，“为什么你能立刻说出这么多细节，平时在监视他？过分了吧？你们主神的授意？”

　　“没有，只是觉得你会在意，有迹可循的东西，不难查。”系统顿了顿，“你最近太冒进，四级升五级需要的热度太多了，升级不成你很难在一个月内把积分清空，建议你心态放平，稳扎稳打，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他会等你。”

　　“我不要他等我。”顾陶白闭着眼，“我不希望他在我身上耽搁哪怕一分钟。事情结束我要还活着，他要还单身，我就追，他要是心里有别的人了，我就祝福。”

　　“既然你这么想得开，又在急什么？”
　　“我……我不想他出事。”
　　“你现在的等级足以保护他。”
　　“我不想德古拉记事的团队出事。”
　　“电影就算要出事也得等拍完，还有小半年。”
　　“我想尽快抓住那个气运贼。”
　　“它很狡猾，你太冒进，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顾陶白面上露出了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让你不要着急。”系统再次道，“相信我，他会等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每天跟你汇报他的行程。”
　　“我不需要你汇报！我不许你去监督他！”顾陶白猛地坐了起来，把枕头一摔，“我他妈又拒绝他又舍不得他天天惦记他惦记个没完是我的事，我控制不住地着急了结这堆破事好去追他是我的事，我生怕他被别人抢走那也是我的事，听清楚了，是我的事！跟他无关！他有他的自由，他看上谁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犯不着你们拿他当人情，你们要敢干涉他我跟你们没完！”

　　系统沉默了很久，“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真的只是让你不要急。”

　　顾陶白没有再说话。

　　时钟绕了一圈又一圈，三圈下来，顾陶白还没睡着。
　　他烦躁地起身，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明天德古拉记事开拍，他不想耽误事，于是翻开床头柜，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药瓶。

　　“宿主，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安眠药了。”同样安静了很久的系统出声提醒，“事实上，你这半个月摄入了大量安眠药，已经对安眠药产生了相当大的依赖，建议你戒断。”
　　“不管用就等于没吃过。”顾陶白忽略它后半句，和着水吞下几片，“明天到时间叫我。”

　　顾陶白半梦半醒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彻底睡死过去，仿佛先后吃下的十来片安眠药直到那时才找到了发挥作用的途径，这一觉睡得顾陶白人事不知，要不是隔壁动静太大，他可能会睡到晚上去。

　　醒的时候后他其实还很困，迷迷瞪瞪地睁眼，被夺目的阳光刺得立刻又闭上了眼睛，暴躁地骂了几句。

　　“系统，几点了？”
　　“下午十二点一十三分。”

　　顾陶白猛地坐起来。

　　系统不等他质问，又继续说道：“早上收到了剧组的消息，说拍摄延后三天，所以就没有叫你。”

　　顾陶白噗通一下倒回了床上，“行吧，那我再睡会。”

　　然而隔壁也不知道在安装什么，电钻声突突突地想，吵得他头疼得要命。
　　他搬来这里也没有很久，但从没跟对面的邻居打过照面，也不知道是一直没住人还是住户太安静，总而言之，画风和今天很不一样。

　　这是转性了还是新邻居搬进来了？

　　吃太多安眠药的副作用实在太恶心了，顾陶白想了想，打算贿赂一下对方，让人晚点再开电钻，于是从酒柜里挑了瓶不失礼的好酒，拉开了自己家的门。

　　对面施工施得热火朝天，门没关，拿一堆建材挡着，从门口望进去，可以看到宽阔的客厅和更里面一点的厨房和餐厅，一个男人站在客厅的茶几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指挥着人。

　　顾陶白站在门口，用力敲了敲邻居的大门，扬声喊：“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