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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久别重逢 ...

  •   啁啾...啁啾——唰——刚还卖力歌颂的鸟顷刻之间成为亡灵,尸体弹跳在枝干间。一片密林下,喜鹊半躺在落叶堆中,皱着眉头,脸色憔悴,手微微颤抖着,指尖一滴滴血球滚向地面,染红一摊旧叶,仿佛水墨画,浸染一方,绚烂了一寸。身后的路,依稀可见血液点点……血腥味淡淡飘扬,吸血族正寻血腥味而来。

      喜鹊念道,“萤剑呀,我就要被吃掉了,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兔子啊,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我相信,兔子一定还活着,一定,唉……”。

      萤剑作为一把灵性宝剑,自然懂得主人的喜怒哀乐,萤剑剑灵突然开口安慰她道,“主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也相信,飞雪一定是平安的。”。喜鹊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笑是欣慰,是安慰,是希望,是感激,随后她抚摸萤剑,从剑柄到剑尖。耳畔传来脚步声,来自四面八方,喜鹊感慨,她还真是抢手,不仅有吸血族的人,还有地族的鬼怪要吃她。

      “太香了!光是气息就让我魂牵梦绕,那人看着细皮嫩肉,嚼起来一定回味无穷。”吸血族人道,“香甜可口!”,长指甲的人捡起一片沾有血迹的叶子,舔了一口,瞬间,他灵魂像被什么冲击到了,稀里哗啦流出幸福的泪水,他梗咽道,“百年难遇的味道!”。其他人面面相觑,眼神疯狂揣测对方下一步的想法,随即他们哄抢起地上带着喜鹊味道的叶子。喜鹊终究是被发现,她孤军奋战的样子如微小沙粒,江海将她吞没,毫不费力。

      说时迟那时快,吸血族和地族扑向喜鹊瞬间气势隐天蔽日,顿时,一道刀光剑影穿梭其中,像浑噩苍穹的电闪雷鸣,电光火石之后,一片阴霾烟消云散,天气瞬间晴朗。倒不是这两个种族不厉害,而是那个人太厉害了——那个人就是宁修,一个来自天晋的公主殿下,人气质如兰,国色天香,肤如凝脂,令人见之忘俗,她笑容清纯温暖,金色莲花冠束发,飘逸秀发过腰;挥剑时的模样仙气飘飘。是兔子之后,美貌排名第四的女子。

      喜鹊看的目瞪口呆,打心底崇拜宁修身手不凡,而且,人又貌美。她慢慢起身,没有说话,等宁修转过身去,她才道,“姐姐你好美啊,你叫什么名字呀?谢谢你救了我。”

      “宁修。”她清澈大眼仿佛会说话,声音珠圆玉润。

      “宁修。”喜鹊小声记下救命恩人的名字。同宁修在一起的还有三个人,分别是锦天,镜麟,许兰,这三人的实力同样非凡。能相遇是缘分,许兰作为仙医,她们好人做到底,给喜鹊服了一粒仙丹,喜鹊立马精神抖擞,她道,“感谢诸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日有缘,我定会答谢。”

      宁修道,“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毕,她们四人像一束光而去,剩下喜鹊连连感叹,“这个时代真好玩呀!看来,我是不会死的了,反正仙丹无所不能。”

      萤剑道,“主人,您现在还是凡人身,到一定寿命,是会重新投胎转世的。不过您放心,生生世世我都会追随您。”

      喜鹊噘嘴道,“要是我下辈子是猪呢?”

      萤剑道,“是什么都无所谓,是您就行。”

      喜鹊挑挑眉,道,“既然说的有点感人,好吧,我就允许你生生世世跟随我了。”

      夜色撩人,风潇洒,虫鸣窸窣,绝响人间。萤火虫落入窗口——青瓦噼噼啪啪脆响,丝丝细雨顷刻弥漫夜幕,越来越浓,林间起了雾,林间也就越黑了,月儿不见了,虫儿睡了,那盏油灯亮在窗前,摇摇晃晃,几乎要被风吹灭,最后还是被风吹灭了,然一只细细的白手臂将它在度点亮,生命也就此得到延续和保护。碧月伏案,青丝几缕挂在明亮的鼻尖,红唇潮湿,笔墨微香,她正写道:

      翠梦浮生安,雨散独林园,萤虫送月夕,巧把夜弄清,不知倦何去?徒留心照林。

      碧月清心寡欲,向来青衣素雅,薄背如冰,眉目波澜不惊,带几分淡然。她像柳,柔软又坚韧,她的美,用一种花来形容,那一定是幽谷中的百合。碧月伏案浅睡,甚是舒适,可竟有人大声说话,扰乱恬静。

      夫御龙道,“这房子有人住,女的。”

      柳有才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里面住的就是女的?依我看,是男的。”

      夫御龙道,“你有证据?”

      柳有才眺望木楼,竟没有看见晾晒有女人的衣裳,也没有男人的衣裳,何来证据,还是哪里被忽略掉了?柳有才道,“那你又有何证据?”

      夫御龙道,“证据就是我的话。”

      柳有才手打着折扇,折扇啪,啪,啪的脆响,他绕道夫御龙身后,道,“这种偏远地方,一个女人何敢容生?我们各退一步。”

      夫御龙道,“怎么各退一步?”

      柳有才道,“这房子住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夫御龙蹙眉,道,“没有男人,只有一个女人。”

      渊道,“答案出来了。”

      渊说毕,夫御龙和柳有才纷纷顺着他目光看去,眼前,隔他们几百米处,一单薄身影笔直,侧颜精致,弯曲的雪白胳膊娇嫩,从浅青色宽袖子里探出。桃粉色指尖瞬间吸引来两只黑蝴蝶,一只黑蝴蝶留在她指尖,另一只黑蝴蝶翩翩起舞。

      三人愣了一下,随即走到编竹篱墙前,篱上交缠玫瑰、木香、金雀、刺梅。底下是百合,满地娇。夫御龙道,“敢问姑娘,这云汐山下山路怎么走?我们迷路了。”

      碧月不动声色,目不转睛,注视着黑蝴蝶,仿佛他们不存在,是风吹草动罢了。渊道,“姑娘,姑娘,您请放心,我们都是好人。我们要到桃李之城去,想快些到,便走了云汐山这条路,可想迷路了。我们句句属实。”

      碧月依旧纹丝不动,仿佛他们是那指尖处的黑蝴蝶,它们说了什么,听不懂呢,只是静静聆听罢了。渊看看夫御龙,夫御龙耸肩,表示没办法,再纠缠下去可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等三人完全把背转过去,要离开时,身后碧月道,“嗯。”。单是嗯字,足矣让三人如沐春风、心花怒放、笑灼颜开、感激不尽。

      三人一动不动,像树桩,仿佛被碧月传染了一种怪病,叫树懒病——当然,我们现在是开玩笑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碧月没有再说一句话,渊小声道:

      “难道,是我的错觉?她没有回应我们?你们听见了吗?”

      “极轻盈的声音。”夫御龙道。

      “柳兄呢?”渊问柳有才。

      柳有才刚想开口,碧月看了过去,她那山眉水眼明亮、清澈,目光与柳有才四目相对,一见倾心。一见倾心的感觉不止是碧月的感觉。碧月终于开口,她声音轻柔道,“你们踩死我的花了。”

      三人低头看,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几步,渊和柳有才手忙脚乱去扶起鼠尾草,夫御龙则手足无措。鼠尾草再怎么扶,最后都会耷拉下去。渊蹲着,手捧残疾鼠尾草,一面抬头道,“姑娘,是我们的错,这花,就当我们买下了,或是,我派人送些一模一样的来,还原这园艺的模样他们还是能做到的,姑娘你看怎么样?”

      碧月惜字如金,转身回了屋。三人顿时晴天霹雳、阴雨连绵,内心仿佛山崩地裂而措手不及,也无济于事。那个让人捉摸不定、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又突然走过来,给他们开了门。一连串措手不及让三人畏手畏脚起来;他们面对比自己柔软的女人既不能出手,又不能丢掉男子气概,总之,是恰到好处的尴尬就是。

      碧月给他们倒了绿茶,随后,她转身去院子里给花草浇水。夫御龙坐下,腰杆依旧笔直,他道,“这姑娘很有个性。”

      渊道,“那红颜姑娘呢?”

      夫御龙被问的措手不及,咳了一下,微红着脸道,“定是有个性。”

      渊浅笑道,“那是红颜姑娘有个性,还是那位姑娘有个性?”

      夫御龙胀红了脸,道,“各有各卓越的地方。红颜姑娘回眸一笑百媚生,早已虏获在下的心,可又何止百媚,所以,渊大人不必开这种玩笑。想必你也早就看出来,我对红颜姑娘的心意。”

      渊爽朗笑,道,“你小子,可以呀!”

      二人借着人家的避暑所,聊的不亦乐乎,柳有才则细细品着茶,每一口,口齿留香、心旷神怡。云汐山空气清新,山清水秀,好一户深山人家。柳有才见浇花的背影被清风调戏,青丝摇曳;那帷幔又时不时轻轻将那窈窕淑女悄悄藏起。柳有才猛然起身,亭亭玉立迈开脚步,手执名为冷花谧月的折扇,口中道,“曼妙白百合香似缈,风卷云舒画骨揉竹,青水漪色潜入朝夕,灯火阑珊不过玉袖。”

      渊道一声,“柳兄好雅致。”

      柳有才回神,笑道,“好风光,好心情,罢了罢了。”

      碧月缓缓走来,三人目光盯着她落座,那竹心坐垫柔软,瞬间软下一小块。碧月道,“桃李之城坐落南边,门出去,瞧见木槿树,你们顺着那个方向直走就是。”

      渊起身,道,“多谢姑娘。您的花园,我们改日一定派人前来修缮。”

      碧月闭目,仿佛是画中的女子,清新脱俗,跟她说话是件又愚蠢又美妙的体验。你以为她不会再搭理他们,她就非不,她道,“不必了。”

      渊无话可说,随后,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柳有才垫底。柳有才走到篱笆门时,忍不住回眸,这一眼,也验证了他心底的感受,但他不想做些什么去拯救已经失足的灵魂,他脑海闪过兔子的容颜,兔子的举手投足,有关兔子的点点滴滴,最后那点点滴滴将他的心脏填满;那明晃晃、亮闪闪的粉红色液体已经溢出,有时候是眼泪,有时候是心情,有时候辗转反侧,总之,心已经满了,容不下了。所以他不能,不能直视另一种一见如故。埋藏心底吧!一眼万年又如何,碧月含情脉脉的双眸被帷幔掩盖,此时,柳有才毫不犹豫走向木槿树,等帷幔退去,碧月也就消失在了露台。

      夜幕降临,三人终于灰头土脸甩掉云汐山,迎来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灯红酒绿,抬头,便是月朗星稀。桃李之城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优美,四季如春。喜鹊这边,也到了桃李之城。勿入人群,她就像一条鱼,随波逐流,每一副面孔生疏,可也同为人,就没有需要害怕的地方,若要比较,高低之分罢了,没意思,相比妖魔鬼怪,人和人之间的简单关系可以称之为圣交。

      萃青宛弥漫清香,屋顶袅袅炊烟,九花推窗,一边道,“飞雪姐姐,水烧好了,准备一下衣服吧,我去给你放水。”

      兔子上前握住她的手,道,“九花,谢谢你。”

      九花腼腆道,“快别怎么说了,水凉了,你准备衣服吧,我去放水。”说毕,她小碎步离开。

      兔子宽衣解带,娇艳欲滴的小脚踩入血色花瓣澡池中,顿时,水波荡漾,慢慢的,她被烟雾吞噬。她坐下,接着半躺下,水没过胸腔;空气淡淡清香使人松懈,舒适感弥漫四肢百骸。花瓣与花瓣之间的缝隙钻出更多青烟,最后冉冉升起,缭绕整间澡房。兔子嘴角浅浅上扬,好看的眉毛缓缓舒展开来,整个人仿佛落在云朵上,软绵绵的。

      九花在门外道一声,“飞雪姐姐。”

      兔子道,“什么事?”

      九花支支吾吾道,“我…我刚忘记给你泡澡水加雪蕊花了。”

      兔子睁开眼睛,道,“不加也没关系啦。”

      九花连忙道,“飞雪姐姐有所不知,外界来渔幽岛的人,若不每天用雪蕊花泡澡,皮肤会泛红的,而且,红起来的皮肤会疼。”

      兔子道,“那你进来吧。”

      九花提着小巧的竹篮进来,竹门咯吱一声又被合上,九花不再做声,默默把事情做好,出了门,关了门她才松口气。兔子突然道一声,“谢谢你啦,九花。”。九花顿时咯噔了一下,靠着竹门回答道,“不用客气,我去给你房间点香薰。我走了。”

      夜深人静,兔子睡得正沉,可还是有动静把她吵醒了,她坐起身,看向窗外时,窗外简直一副绝美画卷图,一棵灵罗之漫树缀满萤火虫,风轻轻掠过,便有落英缤纷的美景,夜空星月交辉。刚好有一枝曼妙枝条穿越至窗外,动静的源头可不是灵罗之漫树,而是枝条上的小幻松鼠。幻松鼠个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跟狸花猫差不多。它尾巴比它身体还大,灰白银色的,绒毛轻盈纤长,跳动时,摇曳生姿,眼神灵动;它是幻松鼠,却给人人一样的错觉。

      兔子要仔细瞧它,它又瞬移到另一根枝条上,根本没法仔细看清它,它消失后,留下的只有自我的幻觉。兔子静坐着,蔚蓝夜光弥漫她通透的肌肤上,晶莹剔透,几乎要把她侵蚀。兔子困意全无,夜深人静,那只幻松鼠又悄悄来到窗前,被醒着的兔子逮了个正着,兔子道一声,“你有什么事吗?”

      幻松鼠愣在原地,显然惊魂未定。兔子继续道,“你是想找我帮忙,对吧?”

      幻松鼠猛然抬头,直视兔子秋眸,它心底的防备瞬间崩塌,发出轰隆隆巨响。兔子又道,“没错,我来自外界。”兔子读取它想法,以此回答。

      “我是想请你帮帮我,可我没有理由让你帮我……”幻松鼠垂头丧气,“可我真的很需要你帮帮我。”

      兔子晓得,这幻松鼠聪明伶俐、七窍玲珑。兔子道,“说说看。”

      “好。实不相瞒,我也来自外界,我是被这里的岛主抓来的,她们要把我炼成丹药,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想离开这。”幻松鼠又道,“我观察你有三天了,知道你来自外界,知道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所以,你带我一起走,好吗?”

      “若你是渔幽岛的,我自是带不走,可若你是人家的一味药材,我又怎么带你走?。”兔子说毕,从床上起身,手搭在窗边。那落英缤纷下映入仙姿玉色的身影,顷刻,场面美不胜收、粉妆玉砌,无一是人间,无一不是人间理想。

      幻松鼠道,“我的家在天晋,我可不是渔幽岛的药材。她们偷偷捉我来这,可是犯了天规的。”

      兔子道,“让我带你走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幻松鼠道,“什么要求?”

      兔子道,“若你能平安离开这里,希望你与渔幽岛的一切恩怨一笔勾销。”

      幻松鼠撇嘴,心有不满,但很快,它道,“好!只要我能顺利离开这破地方,我就不和她们计较了,冰释前嫌。”

      今日是离开渔幽岛的日子,九花闷闷不乐划着船,船上只有三个人,除了兔子,白玄也在,当然他必须在场,因为渔幽岛与外界的境界需要他才能打开。渔幽岛的船像一条大鱼,拥有灵魂,它知道自己要载人去到哪里,九花在划船一说,是她逃避某件现实的表现罢了。兔子与白玄面对面坐着,小窗外水天一色。白玄清冷的眸子注视兔子,兔子心虚,她强装淡定,然后起身,假装坐了一路身体吃不消、身体酸痛的很,要出去活动活动。

      兔子也想知道白玄此时此刻的想法,可读心术又是失灵的一天。她伸个懒腰,还没迈步,白玄突然道,“你天真的样子,我很喜欢。”

      兔子顿时心乱如麻,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秘密了。倒也果真如此,白玄又道,“最好坦白,省得接下来麻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兔子硬着头皮道。

      “你看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白玄道。

      “看到灰色瞳孔,怎么了?”兔子道。

      “不是。”白玄魅惑一笑、摄人心魄,可兔子不吃这套。

      兔子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想与他再无聊下去了,免得露馅,兔子快步走到外面,不料,白玄像狗皮膏药贴来。俩人肩并肩站立,一高一低,相互对望着,嘴角时不时扯出一抹弧度,一旁的九花看在眼里。

      兔子盯着他明亮眼眸,道,“现在我知道了,你瞳孔里有我,有我的影子。”

      “不错。”白玄浅笑道。

      “你就要到外界去了,你不去和九花聊两句?”兔子道。

      “该交代她做的事,已经交代过。”白玄道。

      “白公子的回答,真是出乎意料,呵呵,呵呵,呵呵……”兔子无话可说。

      兔子跑去和九花说话,可长路漫漫,把你侬我侬聊完了,还没到渔幽岛边界。九花睡着了,兔子正无聊,白玄走来,道一声,“快到了。”

      兔子喜出望外,跑到甲板上眺望,可眼前依旧是水天一色,分不清东南西北,船孤零零漂泊,从天上往下看,那船支渺小,如同蝼蚁,迷航了一般,心中的念头也开始渺茫。兔子对船尾的人喊道,“连一座岛屿也没看见呢!”

      白玄回眸,随即健步如飞,凭空走出一条通往兔子的路,他站到兔子跟前,道,“你看那。”他指着一个方向,又一挥宽袖,遥远处,有了岛屿、陆地。兔子喜笑颜开。白玄默不作声,低着头,眸光中闪烁着皎洁月光。他突然问兔子:

      “喜欢吗?”

      “喜欢!非常喜欢!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太高兴了!谢谢你,白玄。”

      白玄一脸平静,他递给兔子一个锦囊,道,“把你要带走的东西装在这里面,它才能安全离开渔幽岛。岛主可不好忽悠,边界有什么动静,她了如指掌。”

      “谢谢啊~”兔子见纸包不住火,接过锦囊,背对他,一顿操作。

      幻松鼠小声道,“轻点,轻点,小心我的尾巴,噢!我的尾巴。”

      兔子转过来,道,“白公子,你真是好人。我希望,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哦。我在伊思国,家住钧兰雅宅。”

      “嗯。”白玄点点头。

      不愧是月影纱窗,不约而同都到了桃李之城,兔子也到了桃李之城,白玄跟着兔子,兔子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他的借口是:兔子体内还有魔毒,有他在,兔子一旦毒性发作,他能救她。兔子信了,一路上,他们相处融洽,白玄是那种刚柔并济、心细的人,所以,也总能把兔子的情绪照顾的很好。白玄吹笛给兔子听,兔子撑着脸听,一曲过后,兔子由衷振奋,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白玄,你吹的真好!我差点掉进你制造的旋律中出不来了。尤其是中间那段,我仿佛看见了巾帼英雄换的天下太平,之后,天赐她一良人,我替她感到开心,她们几经周折……好可惜,她们最后没能长相厮守,而是各自相思到白发苍苍。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如果是我,我会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和他在一起的。”

      白玄浅笑,道,“人各有志,人各有路。你要试一下吗,嗯?”

      “啊?我不会吹笛子。”

      “我教你。”

      “你怎么教我?我没有笛子。”

      白玄一手奉上白玉笛,道,“用它。”

      “不不不,你用它吹的那么好,给我这种菜鸟碰过,恐怕有辱圣洁,不妥,我不要,你也别逼我,我还想把它当成太阳一样仰望呢!”

      白玄被她一脸认真摸样逗笑,兔子见状,也不觉得自己哪句话像笑话了,便瞪他一眼。

      第二天,渊三人在大街小巷分发着兔子的肖像画,边说道,“您好,这位大爷,您见过这画中的女子吗?上报有赏!这赏呢,看您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满足您。”

      “噢?这分明是仙女嘛!这人间可没有这等货色,小伙子,你玩呢?嘿,说不定啊,百年后啊,我到天上去了,就能见见她了——哈哈哈。”

      渊拍拍老汉,道,“慢走,慢走。”

      夫御龙拉住一个少年,道,“画中的人,可见过?”

      “没…没有。”少年说毕,头也不回的跑了。

      柳有才用袖子擦鬓角上的汗,一副口干舌燥,道,“大娘,卖菜呢?”

      “不明显吗?”穿花衣裳的胖女人道。

      柳有才笑道,“谁规定说,把菜摆在这里就代表要出售?这世道,可不止她看到的那样,有时候……”话还没说完,胖女人猛然起身,将柳有才驱赶开来,最后,她们隔着路人,胖女人凶道,“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然喜鹊一人,寻找兔子的路可谓困难重重、艰辛啊!她已经是到了食不能寐的地步,萤剑劝她,“主人,您看您,消瘦了许多,等找到飞雪,她看到您这副模样,是会心疼的,您还是多吃些,睡个好觉吧。”

      可也皇天不负有心人,桃李之城的夜市,繁花桥中,兔子与白玄走在繁花桥一头,而另一头,喜鹊正一个人走马观花,她吸引着许多人的目光,有人走过去了,还一直对她藕断丝连。

      冥冥之中——喜鹊被人挡住了去路,她瞬间蹙眉,不悦的抬头凝视对方,可当看见,那柔和光辉笼罩下的脸颊,那白纸若曦,那花容月貌,那流畅线条,那小巧粉唇,如花瓣般娇嫩欲滴,她梦里都梦见过那唇瓣在她耳边娇翠欲滴道,“喜鹊~”,那玲珑小翘鼻,那顾盼生姿,圣洁气息扑面而来。

      喜鹊狠狠扑上去,紧紧抱住兔子的杨柳腰,一面喜极而泣。这是她第一次掉眼泪,第一次哭,第一次那么担心兔子的安危。也是,没有道别,就莫名失踪一个多月,任谁不哭的梨花带雨。

      兔子扶起她,用手帕给她擦眼泪,边道,“让你受委屈了,喜鹊。”

      这一说,喜鹊哭的更凶了,鼻涕唾沫都哭了出来,晶莹剔透粘连到兔子身上——画面自己脑补。旁边,白玄不动声色。喜鹊不听劝,非泪如雨下,非把那份思念、委屈、担心、害怕、孤独、愤怒发泄出去不可,通通的,一并的,都倒出去,踢出去。

      过往行人纷纷侧目,有的想上前询问,可白玄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也就不敢再停留一秒,只敢偷偷的,或光明正大的回头看她们。

      喜鹊哭的差不多了,她开始注意到白玄,有被白玄清新俊逸的外表蛊惑。喜鹊心想:这个人有点帅,不过,他干嘛离我们这么近?

      “喜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好看的小哥哥呢,叫白玄。”兔子接着道,“白公子,这位是红颜。”

      白玄看一眼喜鹊,态度漠然置之。喜鹊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脸都给丢尽了,人家还怎么赏你脸色呢!之后,三人留在繁花桥上赏夜景,桥下,夜行的船只推波助澜前进。

      柳有才背手,昂首挺胸道,“水色与我同相辉,映花桥舒女如月,孤雁归巢近在尺,可能否有微光倾迎?”

      没错,柳有才远远看见了兔子——哪怕人群攒动,人海茫茫。

      夫御龙举目,与恰巧垂眸的喜鹊四目相对,一瞬间,仿佛周边人不复存在,车水马龙停止,世间就剩下彼此了,这种感觉,他们前所未有,也正因当下花好月圆。有所不同的是,这不经意的一眼,堪称一眼万年、过目不忘、心跳加速、势不可挡。

      夫御龙对繁花桥大喊,道,“红颜姑娘!等我!在原地等我!”

      他说毕,急若流星跳下船,瞬间淹没在人海。喜鹊忍不住噗嗤一笑,这笑带着娇羞、带着幻想、带着幸福。这一幕,兔子瞧个正着,她目光又往桥下看去,渊和柳有才正早已注视着她,他们同时微微一笑,那笑,如此同步,就像相约好了似的。兔子浅笑回应他们。

      月影纱窗久别重逢,本来是值得开心的事,可来自男人之间的心理战术悄悄打响——白玄已经感觉到压迫。关于爱情,他们为自己争取,不与他人合作,孤军奋战,也只有这条路使他们被迫孤军奋战。这时候,前方迎来渊的友人金黎,他脖子修长,喉结突出,肌肤雪白,笑容痞里痞气,衣着花里胡哨。简单介绍过后,金黎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来了我们桃李之城,就应该喝桃李酒。走,我做东。”

      渊道,“多谢金兄。听说,你们桃李之城的桃李酒可不简单,不会喝酒的人,可万万碰不得,我们这里,刚好有两位不胜酒力的姑娘,恐怕喝桃李酒一事得改日啊。”

      喜鹊努努嘴,“什么叫改日?渊大人是想吃独食吗?不行不行,我们也要喝桃李酒!”

      “会喝酒?”渊半信半疑。

      柳有才连忙打断,道,“红颜姑娘,女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我给你们买甜心酒吧,那酒对你们女孩子身体好。”

      喜鹊蹙眉道,“你这甜心酒,可好喝?”

      “好喝!好喝!好喝!”柳有才连连点着头,随即一脸真诚。

      喜鹊抱臂,昂首挺胸道,“那劳烦小才男带路,我倒要试试看。”

      柳有才顿时小声说话,像潜水的鸭子,时不时留意可能会突如其来的危险,他道,“红颜姑娘,那个…甜心酒嘛,只有伊思国内部有售,嘿嘿…你…”

      不等柳有才闭嘴,喜鹊玩笑似的给了他一脚,这一脚,疼的柳有才龇牙咧嘴。夫御龙看不下去了,他单膝跪下,双手捧起喜鹊的小脚,往自己膝头处放;仿佛一朵红玫瑰落在冰面上,然那烈焰红玫瑰能将冰雪融化。他蹙眉,他心疼,他含情脉脉,他抬头望着喜鹊眉眼,道,“这种事,吩咐我去做就好。”

      这谁听了,不为柳有才暗暗捏把汗呢……

      喜鹊垂眸,声音娇羞道,“御龙~我想喝桃李酒~你会同意我的,对吧?御龙~”

      夫御龙道,“是的,小颜。”

      突然,齐刷刷飞来两只大拳头,极快,如闪电。夫御龙眼疾手快,一把将喜鹊护到怀里,再一个侧身后,夫御龙用脚挡住了拳头的进攻。喜鹊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凝视渊和柳有才;此时他们对立而站,渊面红耳赤,柳有才一言不发。

      白玄抱着胳膊,坐怀不乱,一副事不关己,仿佛百花争艳的春天不需要他为此证明什么,然春天为他而生。但他眼睛却很老实的,时不时落在兔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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