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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思皮 ...

  •   兔子与渊面对面坐,桌上青花瓷里碧螺春芳香四溢,沁人心脾。兔子闻碧螺春,薄薄雾气直在她脸上若隐若现,一下子熏的她小脸红扑扑的,惹人怜爱。

      今日风和日丽,卖花女的甜美嗓音像首曲子,和着这样一个好天气给人一种生活蒸蒸日上的感觉,什么沮丧,去它的九霄云外。茶馆小二握着白毛巾走来,欠着身子笑道,“渊大人,柳爷也来了,在包房,他知道您来,还带了女伴,他便不来找您了,他让我转告您一声,说今晚杨花楼见,时间是九点钟。”说毕,店小二热情接待新进客人去了。

      兔子顾盼生辉,道,“渊大人,这杨花楼是什么地方?”

      “飞雪姑娘,有所不知,杨花楼尽是男欢女爱之地,花天酒地之所,不知道也罢,那种地方我可不去。”渊说毕,心有一虚。

      “人家约您,您不去?”

      “约是他的事,去不去是我的事。”渊昂首说,“我可是正经人。”

      “在杨花楼喝喝小酒,看美人跳支舞,听首曲子,何为过?”清脆嗓音从屏风后传来。

      渊猛然起身,扭身子朝向身后的屏峰账。屏风后的人正是柳爷,渊的好友柳有才。柳有才这名字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文人墨客,作诗更是不在话下,是个英姿飒爽,笑容可掬的人,身上总有淡淡墨香味笼罩,仔细瞧,他绿袖口处染了一粒小小墨渍。

      “渊大人这是金屋藏娇呀!”柳有才高声道,用随身携带的白折扇拍了拍渊的胸膛。扇子时不时被柳有才打开,扇面用墨水潇洒的写着木兰花,字迹兰竹气质,而扇出来的风,也是墨香味的。

      “柳兄别开玩笑,哪里是金屋藏娇。”渊浅笑。

      “刚刚的话,可当真?我可是一字不漏听见了。”柳有才对渊道,目光却看向兔子,又很快把视线收回来,回到渊脸上。他根本不敢直视兔子的盛世容颜,他暗暗一惊,内心既一阵莫名不知所措。众所周知,柳有才风华正茂已看破红尘,可面对兔子,他产生了枯木逢春的悸动。
      柳有才芳邻二十八,从小与父亲生活,二人关系较为疏离,幼年时的柳有才深深渴望过母爱,却被父亲无情惩罚面壁思过,连饿了几天,自那之后,柳有才老实了,也不喊要娘亲抱这种话了。少年时,柳有才理解父亲的无奈。母亲的离开导致柳有才对异性产生恐惧和误解,阴影使他面对异性时产生逃避心理。杨花楼那些妖娆女子的浑身解数在他看来,是比较娇弱的男子在演绎另一种生活罢了。他也不傻,知道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就是男人。兔子以好友渊的友人身分出现,这不免让人嫉妒,但这样的嫉妒不是坏事,反而柳有才是佩服渊的。要说这伊思国才朗诸多,他渊能认识这样一位人间尤物,实在属大海捞针。

      “当真当真。”渊说着,把柳有才拉到一边,还说了什么不知道。

      不一会儿,他们并肩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渊向柳有才介绍过兔子,随后同一张桌子品茶。柳有才微微倾身子到兔子这边,欢颜道,“飞雪姑娘,想必您是达官贵族出身,要么就是书香门第,总之……飞雪姑娘实在器宇不凡,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呀!”

      “只不过是普通女子罢了,这皮囊是父母给的,我的使命就是好好报答他们。”兔子微笑道,“柳兄,袖口上可是沾了墨?”

      “哦,是墨,真是好眼力。我方才在作诗,袖上身上沾墨已经是平常事。飞雪姑娘可对诗感兴趣?”柳有才浅笑道。

      兔子道,“闲来翻翻诗,自是遇见一片良田,美哉。”

      “是是是,想必,飞雪姑娘也会作诗,自愿请教请教,如何?”

      “请教到不敢。”兔子道。

      柳有才爽朗大笑几声,眉飞色舞道,“就由渊兄为我们出题吧,渊兄请。”

      “大国泱泱,何不作尽美事美物。”渊道。

      柳有才道,“好!飞雪姑娘先来,还是我先来呢?”

      兔子以示柳有才先。

      柳有才胸有成竹点头,道一声好,随后他起身,目光印了印周围一切,道,“微光里藏四方香,处处风光无限好。”

      “今朝桥廊以满月,花世顾一场浮梦。”兔子道。

      柳有才眼睛一亮,拍手连说了几声好,轮到他道,“春魂芳华杯中尽,余客与湖泊复始。”

      “千寻旷野为初梦,恰逢玉身有今朝。”兔子道。

      兔子刚一说毕,柳有才同渊愣住了几秒,两人暗暗面面相觑。柳有才背过手去,说道,“飞雪姑娘的诗,可是何意?”

      “是这样的,小女子从小爱看书,这诗意便情有可原了,《锦》书中有这样一个典故。见笑了柳兄。”兔子面不改色道,哪怕她一派胡言。

      柳有才笑的爽朗,深沉道,“不不不,何来见笑,是我孤陋寡闻了。一直以来,我自傲难得棋逢对手,然飞雪姑娘对答如流,令柳某佩服!佩服。”

      兔子浅笑回应。

      这时候,夫御龙的声音传来,他道一声,“红颜姑娘!”

      喜鹊的声音也传来,“拳头还没挨够吗?”

      “红颜姑娘,你听我说,我想说的是,你玉佩掉了。”夫御龙气喘吁吁道。
      一女一男拉拉扯扯,让周围客人不免怀疑这两人的关系。夫御龙见渊,又见柳有才,他马上恢复了正常,刚刚一副神魂颠倒消失的一干二净。幸好是这样,不然他小命不保。

      互相知晓姓名,没有更多时间深入了解,道别后,兔子和喜鹊晃悠在路上。刚刚只是喝了茶,肚子这会儿也饿了。喜鹊摸着扁平的肚子说,“兔子,我好饿呀,要是现在有头大肥牛走过,我定能吃它半只。我是越想越饿呀,看什么都像吃的。刚刚那些臭男人只会动嘴皮子,说什么带我们吃饭,放屁!尤其是那个长鼻子的男人,一见面就缠着我,我真想一脚踹死他。啊~就是我饿的没力气了。兔子啊~我要不行了。”

      “不是还有些钱吗?”兔子道。

      喜鹊道,“兔子,其实…我…”

      “嗯,我知道。”

      喜鹊嘟嘴道,“你又读我心声!让人家好没有隐私,哼!”

      “你以为会读心术很好吗?我最近的耳朵都要被你们的想法给吵聋了。”兔子道,“即使花光狼首领给的盘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喜鹊痛苦道,“能不担心嘛!话说回来,你这星缎环能把我们变成人,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好宝贝,或许,还能被我们变成亿万富翁。”

      “狼首领说过,星缎环不能滥用,否则会反噬,还特意提醒过我,星缎环法力无边,实力通天,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驾驭的了它。”兔子抚摸了一下星缎环,手镯顿时散发出圣洁微光。

      喜鹊道,“听你的。”

      “狼首领也考虑到开支这一点,所以,狼首领予你的蝴蝶玉佩同样厉害,金钱自由不在话下,靠你啦。”

      “真的吗?哦买嘎!我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上帝!那我岂不是富人啦!想拥有多少袋大米,就有多少袋大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天呐!做鸟时我天天期盼着大米,白日梦每天要是吃上五十粒大米,简直是鸟生赢家,面对麻雀时,我不知道有多骄傲,要知道它们很勤劳,是大米的收割机。我现在居然应有尽有!何止要大米,我要想尽人间荣华富贵,哈哈哈!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兔子!”

      “瞧你,低调点。”兔子噗嗤笑。

      喜鹊激动道,“低调不得,我们实在太幸运了,其他动物可没变人的好机会,我们更应尽情享受人间的一切,可别白来了。”

      “自然是,但也不要太过张扬,低调一点总归有利无害。”兔子道。

      喜鹊眉开眼笑,幸福冲昏头脑,一摸腰间,坏了!蝴蝶玉佩呢?喜鹊顿时感觉天塌下来了一般,喘气间心脏都是痛的。她猛然回忆起夫御龙的话,这么说,蝴蝶玉佩自然在他手上。

      “姑娘,请问您知道渊大人住在何处吗?”兔子对陌生人打听。

      穿水红色衣裳的可爱姑娘摆摆手,颇为惊艳的神情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兔子红色双眸,好一会儿,她回神说道,“我不知道渊大人住何处。”

      “夫御龙知道吧?”喜鹊撇嘴道,仿佛夫御龙的名字扎嘴。

      可爱姑娘摇摇头,“夫御龙,我也没听说过。”

      兔子喜鹊要走,可爱姑娘追来道,“两位姑娘请留步,你们居然是在找人,我倒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就你?”喜鹊居高临下,完全不相信她。

      “不是我,但跟我来就是。”可爱姑娘微微笑道。

      她们一同来到一所宅邸,门上挂着月府二字。要进月府,需要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一不留神,门槛能绊倒人,好在值得,若是绊倒了,直起身瞧,月府真是家大业大,一派高雅。方才得知,可爱姑娘叫玲珑,是月家月清霜小姐的贴身丫鬟。虽说是丫鬟,却和小姐情同姐妹,月家人也是从小看着玲珑长大,地位自然比府上任何一个丫鬟特殊。

      穿过紫罗兰盛开的回廊,一路延伸到花园的月亮门后,一过月亮门,桃花园映入眼帘,美不胜收,刚好一阵清风起,娇艳欲滴的桃花瞬间落英缤纷,席卷到天空的花絮如亿万只小蝴蝶,它们通通眷恋着蓝天,风使者尽量满足着它们,邀它们上九天,下五洋。桃花园覆盖着一层静谧美。自从步入月亮门后,便像是抵达了一场梦境,脑子只管轻飘飘的,脚步也拙见悬空了一般。

      喜鹊见桃花如此蓬勃,忍不住随手折下一支携带在手里把玩。不多一会儿,桃花园中隐约出现一座木屋。屋前屋后除了桃花还是桃花,屋顶屋角也都是花瓣的归属。又是一阵轻风,呼——一声,一场花瓣雨铺天盖地,美不胜收,动人心弦,她们便是迎着这场花瓣雨进屋的。

      兔子和喜鹊被留在一间房里,两分钟后,门外传来脚步声,步伐轻盈,单从脚步声来判断,来人不是玲珑本人。果不其然,先是一只三十四码的脚跨过门槛,而后是另一只跟着进来。一条淡色罗缎粉红长裙没过脚踝,步伐使得裙摆飘逸无比,像极了桃花雨幽幽袭来。来人的白溪胳膊藏在袖子里,只露出一点雪白指尖,她已经来到面前,声音柔柔道,“两位姑娘,不必客气,请坐。”

      兔子微笑坐下,喜鹊也跟着坐下。玲珑恰如时分端来了三杯热茶,而那精致的绿柳茶杯里泡着几朵桃花,新鲜的桃花,现成的桃花,明显是刚刚采的,精挑没挑到无法确定。淡淡清香随着热气往壶口冒,最后香消玉损在空气里,空气里本来就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气味清冷,加之桃花香,更是让人云里雾里的感觉。而香炉就在花瓶旁边。

      一只白到发光的猫咪从花瓶里钻出来,非常突然。它一路走到月清霜跟前,顺理成章入了她怀里。

      月清霜靠着铺鹅毛制成的羽毛垫椅上,一面抚摸猫咪,轻轻道,“俩位姑娘,先用茶。找人的事若不急,陪我说说话吧,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了,更别说是陪我聊天了。”

      “月姑娘,如您所愿,我们确实不急着找人。”兔子道。

      “啊呸!这什么茶呀?好苦啊!”喜鹊突然大骂道,刚喝进嘴里的桃花茶被她一口喷出来,喷的老远。如此心直口快,主人家的眼珠立马被吸引过去。喜鹊意识到此举不妥,连忙道,“这茶太烫了,失礼了失礼了。”

      月清霜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她道,“你手里的桃花,是我外面栽种的吗?”,怀里的猫咪突然灰溜溜逃回花瓶里。在场的人,也已经像这只猫一样感觉到了不对劲。

      只有喜鹊一人不明所以,回答是。只见月清霜听到答案后眼珠子瞪的老大,很是吓人,随后,她的披肩直发一扬,整个人扑在了地上。玲珑跑去扶她,月清霜一挥手,拒绝了。

      “让她们滚出去!”这是月清霜清醒时留下的话,随即她晕厥过去。

      玲珑与桃花擦肩而过,却始终在桃花园中,她挡住去路道,“两位姑娘先别走呀,我家小姐答应过你们,帮忙找人的,而且,我家小姐有十足的把握,帮你们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千万别走呀。”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喜鹊抱臂质疑。

      兔子道,“月姑娘刚刚是怎么回事?”

      “唉,我家小姐最喜爱桃花,平时见不得花败,更见不得有人折她的花。”玲珑说着,指了指喜鹊继续道,“所以,小姐是因为看见她手里的桃花了,才那样的。”

      “至于吗?这漫天飞舞的花瓣,她不照样好好的。”喜鹊不悦道。

      “要是你最心爱的东西糟遇破坏,你是该笑该哭,还是该闹呢?我家小姐可一样不占,所以才躺在床上了。唉,我可怜的小姐呀……”玲珑说着说着,慢慢抽泣起来,眼泪珠子落了几颗,用手帕捂化了几颗,手帕很快湿了一片。好在她哭过后舒服些了,又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她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你们一走,她岂不是要成为她自己最讨厌的人了,拜托了,你们先别走好吗?求求你们了。”

      “你先别急,我们确实是有心寻人,何不两全其美,我们愿意等你家小姐醒来,回去吧。”兔子细声细语道。

      玲珑喜笑颜开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喜鹊撇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随回走,但她依旧不服气,小声嘀嘀咕咕起来,“真是病娇!哼,真想一把火烧了这里。”正当喜鹊想入非非,要到念头恶化之际,她一脑门磕在兔子背上,坏了!喜鹊猛然用手捂住脸,像是见不得人的丑媳妇。兔子刻意暂停脚步,为的就是提醒她,毁灭邪恶念头。不过说回来,喜鹊多多少少有点进步,一改往日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态度,愿意服软——说不上与生俱来,至少喜鹊自认为的骄傲很无知和傲慢。

      回到屋里,闻着香炉里的特别香。白色帷幔一簇簇,靠窗的帷幔哗啦啦响,对下的一小块地面已经铺满桃花。清晰的阳光灼灼,遗落的花瓣却不曾黯然失色。我纳闷之际,玲珑直径到窗前,蹲下,只见她掏出刚刚擦眼泪的手绢,一只手捡地上的花瓣放到手绢里,一只捧着手绢。这时候才注意到手绢上还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蓝色蝴蝶。蝴蝶和着花瓣,就像是花瓣吸引了蝴蝶前来,此时此刻,她手里的东西通通活灵活现。花瓣是活的,回复在树枝上时的娇嫩,刚刚盛开的一样,离飘零的日子遥遥无期;蓝蝴蝶是活的,正在煽动翅膀,嗅着花香,一只为其沉迷的蝴蝶,愿意放弃大千世界的蝴蝶,执意眷恋她手心里那捧花瓣的蝴蝶。

      时间来到正中午,所有影子都到了脚底下。兔子和喜鹊被热情款待后又穿过紫罗兰回廊、月亮门,再到桃花园,接踵而至又是那种使人轻飘飘的感受袭来,令人无法抗拒。喜鹊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兔子,你感觉如何?我觉得这里很奇怪。”

      兔子点头。

      “那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干嘛?找人我们自己想办法好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不是单单让她们找人。”

      “好吧好吧,是我以前看走眼了,你比我印象中酷多了,亲爱的逃路家。”喜鹊眉飞色舞道。

      兔子看她一眼,随后看向玲珑的背,道,“逃路家?你真有意思,知道我当时怎么理解你的吗?”

      “我又不会读心术,你快说来我听听。”

      “或许你可以先猜猜。”

      “我最不喜欢‘猜猜’这两个字的含义了,快说吧,我想不会太离谱。”

      “疯子。”

      “什么!”喜鹊难以置信,大喊道,“离谱!逃离家你简直不可比喻。”音量是她自己控制不住的,她认顷刻炸裂了,而且是粉碎。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闷葫芦眼中是个疯子,离谱离谱……

      玲珑吓了一跳,她回过头问,“怎,怎么啦?”

      “没事没事。”喜鹊抽搐着嘴角,一面摆手。

      月清霜已经在屋里等候,坐的还是第一次见她时的那把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她浑身散发着大家闺秀独有的气质。此时她似乎对今早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玲珑端来桃花茶,这回喜鹊不再碰那只杯子,她喝不惯。

      兔子抿一口,甘苦的程度还能接受,便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月清霜也刚好放下杯子;她的杯子与客用杯具不同。她用的是一个几乎称之为破铜烂铁的铁或铜又或铝材制成的三角杯,看样子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气质、品味。喜鹊也注意到她的被子,我真怕她打乱我的计划,但我的心告诉我,无论如何,计划的小舟一定是顺着河流去的,而不是偏离到陆地上去,顶多我的小舟逆流而上,辛苦点,对周遭的风景叫旧地重游罢了,而向东流的方向永远是重新起航的目标。

      说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过,月清霜道,“飞雪姑娘,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渊,夫御龙。”

      月清霜轻点头,又道,“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这时候喜鹊忍不住说道,“看来悬哦。”

      兔子道,“这两个人的手腕处,都佩戴着一枚极小的太阳石手链。”

      “好,我大概清楚了,我先失陪一下。”月清霜说毕,起身离开。

      喜鹊道,“我看呀,答复就是抱歉,我对你们要找的人毫无线索。”

      “红颜姑娘,我家小姐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小姐呢?”玲珑愤愤不平,两手撑腰,像一只生气的小鸡。

      喜鹊对玲珑道,“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没想过做自己的主人?当你体验过为自己做主的滋味,你会上瘾的小姑娘。”

      “虽说我是丫鬟,小姐可没把我当丫鬟。我就不喜欢你说的那样,我打死也不会离开我家小姐的,哼。”玲珑一撇嘴,一副烂漫天真,很好揉捏的感觉,同时也令人不忍心下手。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竟不知当下少了一个人。

      兔子穿过桃花园,到月亮门后的位置,她停下脚步,耳朵里传来月清霜和女人的对话。

      “又有人需要帮忙了,这次是找人。”这是月清霜的声音。

      “来吧。”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随后,月清霜一个人来到一处僻静房间。兔子偷偷跟来,只能停这门外,因为月清霜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所了门。月清霜面向梳妆镜,然红木雕花镜里却是印着另一副面孔,就在这时候,兔子走了进来。

      月清霜猛然转身,花容失色,她浑身颤抖着,一手抓起桌上的剪刀猛扑向入侵者。这哪里是进攻,分明是温柔的调戏。

      月清霜不管不顾,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只管乱戳,最后把自己给送到了门槛上,她才恢复神智,她张嘴道,“我怎么趴在地上?”

      “月姑娘,你没事吧。”兔子扶月清霜起来道。

      月清霜道,“我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若月姑娘有心想知道,不妨请我进屋坐坐,我细细和你讲。”兔子道。

      月清霜顾了顾当下环境,这可是桃仲,桃仲便是月府的禁地,规矩是月清霜一人立的,府中上下无一人进过桃仲院。很显然,她的秘密的面纱就要揭开。眼下又不好拒绝,拒绝定会起疑心,而且,兔子确实也一副非进屋坐坐不可的态度,月清霜只好道,“请进来吧。”

      兔子刻意转到屋里的镜子前,夸赞道,“这镜子真漂亮。”是由衷的觉得它巧夺天工。

      月清霜浅笑。

      兔子道,“怎么来的?”

      “这……”月清霜欲言又止,刚刚的气定神闲一下子付之东流。

      兔子突然换了一种语气,犹如空谷幽兰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悬在你心尖的那件事,我可以帮助你。”

      “呵呵。”月清霜冷笑,她还不确定兔子是否真的知道她的事,若是提前表面态度,将是丢人的事。

      兔子委婉道,“我怀疑你得了心病。”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得那种病。”月清霜把刚刚的念头狠狠淹死,她带着难以控制的情绪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窗帘前寻找新鲜空气。

      兔子说,“若有相思,何不见一面?照我说的做,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兔子的话直戳了当,月清霜猛然回头,眼神一动不动,是不可思议、是山崩地裂、是感激不尽。月清霜颤抖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们不是要找人吗?难道,是骗我的吗?现在竟是来坏我好事的?”

      “找人是真。”兔子从袖子里拿出无影匕首,道,“拿着它,若是相信我,就用它毁掉桃花园中花开的最为繁密的一棵桃树。”

      月清霜看着刀,瞳孔微缩,脸色有点苍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时间来到晚上,车水马龙的街道从未消停,白昼如此,风雨交加如此。瞧!大桥小桥下,船在水上招摇过市,缓缓将人间尽收眼底。女子伏在船头,身姿曼妙,眉宇舒展,心旷神怡,让男子忍不住眺望,即使船钻到了桥洞里,也挡住一波人欣赏的心灵。女子的绿衣裳严严实实藏住她胳膊,男子都还是那样追寻。

      “今夜月色如水,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你就喜欢挽着我胳膊,缠着买胭脂水粉,那个时候,你可高兴了,欸?后来我再送你这些东西,为何却不见你有一点儿开心?”吃豆腐花的男人放下勺子,满嘴豆腐脑没咽下,边问起妻子。

      妻子回神,然她刚和一个比自己丈夫还要厉害的捕快四目相对了,电光火石间,她们很有可能发展成一对底下恋人,或“梅开二度”。而她丈夫浑然不觉。妻子咧嘴一笑,挽着丈夫胳膊撒娇道,“你现在就给我买,我就高兴给你看。”

      熙熙攘攘,不夜城放起了烟花,绽开的烟花像陨落下来的星星,像带着别人无限期许的锦囊。

      “哇~好美呀~”小孩子都喜欢对着天空伸手,小手在烟花下一顿乱抓,她们兴奋的跳起来,嚷道,“快看那朵,那朵烟花和另一朵烟花重合了,变成了一朵无法超越的王!”

      “星碎入城万平昌,跃色各吉各飞华。”熟悉的声音响起。

      闻声看去,便见柳有才背着双手驻足在人群中,一面吟诗,一面专心致志看烟花。喜鹊激动的扯兔子的胳膊,道一声,“那不是渊的朋友吗!”

      随即,她们朝柳有才走去时,还没等招呼,柳有才回身就看见了她们。之后她们一同抵达渊府,有渊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一个夫御龙。目的达成,离开偌大的渊府。喜鹊利用蝴蝶玉佩实现财富自由,也终于有了一个家。付过一定的钱,便可以安心舒适住下。钧兰雅宅坐落在伊思国边界,周围环境幽静。房间干净宽敞,家具古色古香,曲折的回廊里有十九盆兰花,生的非常之好,哪怕无人精心呵护,小前院中,栽着棵三米之高的木棉树,现在这个时候,木棉花娇艳欲滴,红红火火燃烧着枕头一般,与那亚麻色墙壁形成强烈视觉效果。木棉树下是一个石垒成的鱼池,大概有两米长,没有鱼,但迟早会有鱼的,到时候,青苔该搬家了。

      第二天一早,月府的人送来了一封信,秘密信,信中短短几个字,字迹娟秀:飞雪姑娘,我们见一面。

      兔子准备出门,喜鹊从另一扇门走出,她漫不经心对兔子道,“早,我就不出门了,你顺便帮我带三个牛肉包子,两杯蜜枣茶,还有糖酥糕,一张蜂蜜煎饼就好,有劳啦。”

      “我得去趟月府,中午才能回来。”兔子道。

      喜鹊睡意全无,道,“去月府做什么?”

      “想知道的话,就一起去。”兔子道。

      喜鹊连忙后退,道,“算了算了,你自己去吧,光是想起桃花圆,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雇一辆马车很快到月府。不变的是桃花茶,和屋里清冷的氛围。玲珑笑着跑来,轻盈的衣裳一晃一晃的,晨光直在她薄薄的袖子里闪闪发光,映衬的里边那细细的白胳膊诱人。两束辫子扎着碎花蝴蝶结,也跟着玲珑跳起来。

      “飞雪姑娘早安,我家小姐让我来请您过去。”玲珑揉着袖子笑道。

      “好。”兔子边走边问,“月姑娘最近身体如何?”

      “您有所不知,小姐最近很容易犯困,吃的也少,老爷也不管管,说随她,这怎么随嘛,小姐可是最听他话了,他都不管,谁还能奈何的了小姐呢。”玲珑嘟嘴道。

      开门见山,月清霜对兔子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桃花园,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怎么要求?”

      “你是不是有一件宝贝?这和它密切相关。”兔子道。

      月清霜蹙眉道,“宝贝?”

      “府上确实宝贝众多,我说的这宝贝,自然是你脖子上戴的壁姿项链。”兔子说着,静静看着月清霜眼睛。

      月清霜垂眸道,“你既然知道它,不过,这可不能动。”

      “你驾驭不了它。”兔子继续道,“只要你回归正常生活,你心心念念的人会主动来找你。”

      “他不会回来了……”月清霜目光顿时黯然失色。

      兔子走道窗前,看着一株爬墙虎,道,“壁姿会慢慢代替你,成为你,从寝食你的意志开始,再到你的灵魂,你就不怕吗?碧姿要是落到其她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把它交给我,是最好的结果。”

      “我是自愿的,只要能找到秋战,我愿意做任何事。碧姿愿意帮我找秋战,已经很难得,就是……她的条件是让我每天把身体借给她,而桃花圆便是她唯一的活动地方。我一直相信她可以帮我找到秋战……”月清霜说毕,垂眸,伸手摘下壁姿,道,“飞雪姑娘,秋战真的会回来找我吗?”

      “相信我。”

      兔子答应的如此胸有成竹,确实也办到了。

      月府中的桃花圆在次日招砍伐,桃花飘扬了满天,引来一群小孩子蹲在墙外的地上捡花,即使在来一群小孩,依旧收拾不完这飘零的桃花。三年没离开过桃花圆的月清霜,第一次走到紫藤花回廊下,那天天空蔚蓝,微风正好。月府上下感慨万千,“老爷老爷,小姐她来了!”

      “她在哪里?”月府小小姐的声音激动,她擦了把眼泪又道,“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

      “怎么会?闭关多年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出来了呢?可是把什么难题给想清楚了,解析透了?”有丫鬟小声嘀咕。另一个丫鬟停下手里的抹布附和道,“一定是把问题解决了。”

      厨房里的人也在聊,“瞧,这下子老爷夫人高兴坏了吧。”

      兔子坐马车回到钧兰雅宅外,过路人不多,却全被兔子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哪怕兔子什么也不做,同样令她们移不开目光。等兔子消失在门前,她们也不愿离开,抬头,他们记下了钧兰雅宅这这几个字,若是想见见那仙女,找到钧兰雅宅,来门外蹲着便是。而钧兰里的木棉花盛开到墙外,像是刚刚那位仙女的手绢,招摇招摇,男男女女被勾了魂似的,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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