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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禽兽美人 ...


  •   1999年,二月春,神明村,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兔子,蹲在杨柳树下,一面东张西望,怀心花怒放之心,于它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环境,可以重新定义它的宿命了。然重大转折悄悄来临,铺开了一场千古复国之旅。

      兔子为白,圣洁且不染俗气。它胖的过分,脖子陷入背部也毫不违和,反而显得更加灵动、可爱、小巧玲珑。要是它突然卖个萌这谁抵御的了。身后,浓密柳枝垂直到地面,一只喜鹊依稀在其中一根上,略使柳枝感觉压力,可喜鹊不会想自己需不需要减肥,更不担心这给柳枝带来困扰,然它的伟大行动不允许它分心。

      它们不是一家人,单单同一个院子,然喜鹊已经默认兔子的身份。这么说吧,不管菜园里的是萝卜还是白菜,通通是西红柿就对了,这是喜鹊的逻辑。现在的问题,是自由与囚禁。至于兔子承不承认它,喜鹊不管,至少它们现在没有拉扯、撕破脸皮像泼妇一样大喊:“逃犯,跟我回家去!”,而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各自沉默。

      春润物细无声,不假,偷偷将人间粉饰的勾人心魄,让逝者留恋,让生者魂牵梦绕,同样的,兔子无法抗拒这花团锦簇的大自然,它在梦里来过这儿、生活在这、老去也还是这里。老实说,喜鹊的存在已经引起怀疑,瞧它黑豆般的眼珠子时不时偷窥兔子,神情里满是观察、警惕和狡诈;当我们被一双眼睛偷偷盯着看时,我们是能感应的到的。

      兔子抬起前腿,天堂草刚好莫过它毛茸茸的脚背。微风徐徐从蔷薇花边吹来,鹅卵石小路蜿蜒曲折围绕花圃,每条路通往的前方没有尽头。黄鹂鸟窝在家中,享受阳光浴,耳朵里听的是麻雀的歌喉。灌木丛过去,一面偌大池塘波光粼粼,清澈却不见底,由芦苇守护。野鸭总有办法出入池塘玩耍,要么钻芦苇杆,要么优雅的飞起来,人类拿渔网罩住池塘它们照样咬坏渔网下水玩耍,它们得意的降落到池塘中心,在发出巨响亮的嘎嘎嘎声,声音传到农夫家门口,刚揭开空锅的农夫闻声一顿想念蜜汁鸭,想想倒上酸梅汁又嫩又酸甜的口感,啊~口水已经堆积在喉咙,他冰箱里躺着秋刀鱼,不!那明明是被冷落的小姑娘。仔细听,野鸭向芦苇宣告胜利。泛起的涟漪久久未歇,野鸭在,涟漪奉陪到底。是我肤浅了,芦苇丛对自然是大方的,它们乐于保护池塘,也欢迎野鸭一起享受池塘。

      兔子撅嘴,红鼻子微微颤动着,不一会儿,清鼻涕呲溜——滑出来,然舔进嘴里的鼻涕像蜜蜂俑,甜蜜到心窝,瞬间招来花蝴蝶乞讨的眼神。兔子第一次离开毛坯房,那个除了踩在脚下的像巧克力一样的圆粪便,累积到一定需要清理时才被清理的环境,爱谁待谁待!更可怕的是,脚丫如何都是落在冰凉水泥地面上,冬天有极少麦秆保暖。如今蓬松草地、花花世界、青山绿水、天南地北。天堂草的叶脉络清晰印在兔子脚底板下,这种感觉,此生前所未有。不是因为泛滥而铭记,而是稀缺,正如现在。

      最后再提毛坯房的经历,那草无可挑剔,仅有的食物都是不太新鲜的蔬菜,超过一分钟都不算是新鲜,兔子暗暗苛刻。偶尔有几根胡萝卜,个头不算大,稍畸形的胡萝卜缝隙里有泥土。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可想而知,住在大自然里多棒!每一口食物都有保障,自然是新鲜的。差别太大了!这简直没法比。

      喜鹊讨厌同情,不接受同情,它喜欢乖乖听话、规规矩矩、安守本分。它有翅膀干嘛不到处去看看呢,非得在一棵树上一辈子。要是我有翅膀,决定不落下来,不依靠谁,要是累了就坐在云朵上,重点是,不是随便一朵云都可以成为我的落脚地儿,它得是晚霞才行;渴了就等一场雨来;饿了就让闪电与我擦肩而过,烘烤掉我些许的羽毛,让我尝尝我自己的味道。

      兔子忍耐力十足,喜鹊根本不是对手,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兔子安静时像块石头,活动起来就能累坏一条狗;它懂取巧,跑不过就打洞,或是撒娇卖萌。看看喜鹊吧,羽毛已经开始凌乱,短短几十分钟里,它就像自然而然孕育出虱子来,杨柳看了都摇摇头,一心想着,喜鹊这茬什么时候离自己远远的。然喜鹊的执拗比湖面的水波纹漾的久些。喜鹊不会放弃兔子,它必须监督兔子,所以只得留在附近,等它们的户主来,扯住兔子两片耳朵,然后带回家去、最好是被甩回毛坯房的。喜鹊再次确认自己的祷告词:“兔子的最后下场是被扯着耳朵被重重摔回简陋的毛坯房,我希望它没被摔死,有点皮外伤我不经意,就当是给它一点记性,下回能老老实实的。”

      兔子让它太受罪了,足足煎熬了两个多小时,喜鹊大喊一声:“喳——”,兔子再看它时,喜鹊已经狼狈的完全炸毛,最后,因饥饿而摔下来,还在草地上弹了两下,质感跟小皮球扔到草地上的感觉。兔子离它不远,态度是静观其变,谁知道它是不是假装呢。

      兔子一面嚼新鲜嫩草,一面看喜鹊葫芦里卖什么药;亏的只有喜鹊,它现在脚也麻了,肚子也因拉过几回粑粑而空空如也,身体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眼皮子重的要压死它。喜鹊用尽全力吐出声音,虽微弱:“救救我。”。兔子知道情况不妙,消除疑虑,嚼碎一颗熟透的红草莓,得到的草莓果酱一滴滴喂入喜鹊有些旧的嘴壳里,然它羽毛还算鲜艳。很快,喜鹊恢复体力,再就是它胳膊上羽毛粘着一颗蒲公英,来自一棵参天大树的宝宝,这好对付,只要冲它吹牛逼,它就觉得你不靠谱,二话不说就离你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这辈子也不会再靠近你。总会有蒲公英赖上兔子,兔毛柔软、舒适让蒲公英有了家的感觉,落脚过就舍不得离开,一辈子扎根在兔子背上又有何不可?这样一来,不用随风流浪,要是在某个地方落了脚扎了根一切都注定了,一生也只能有眼前的风景可看,在多的风景都是奢侈。而依栖兔子的身上同背着房子去旅行的蜗牛一样,既有风景又有家,多美好呀!蒲公英正沾沾自喜,喜鹊突然一跃而起,扑向它,蒲公英吓得魂飞魄散。

      喜鹊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想打破别人的美好期许,它也成功破坏了蒲公英的白日梦。它为此自豪,笑的张牙舞爪,忘了刚才的狼狈,一副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雀跃。微风带走蒲公英前,蒲公英留下一首诗:

      梦起梦灭不经意,

      鹊鸟习性无言对;

      此行远渡来生劫,

      待有可共天涯家。

      话音未落,蒲公英坐着春风的列车启航到天际。清爽蓝天是水染画,柔柔裹了一层柔情蜜意的日光,这春天专属的情怀。蒲公英稍有安慰,也不至于对兔子的一面之缘而念念不忘,久久牵绊,它会有更适合它的征途。拜托春风带它玩久一些,带它见见世面,也不至于看见谁就觉得谁就是唯一,或是最好的选择。

      喜鹊目不转睛,兔子眼眸恰是望一汪秋水平湖;心想: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顽皮的逃路家,噢不!应该称呼为很有耐力的沉默王者。喜鹊的不满,在言语上它极力控制。若是内心戏的家伙碰上侦探,该是怎样的有趣;迈开脚步便是赢的第一步,那可怜的毛坯房该死!冷冷清清、家徒四壁、屁大点的窟窿洞,兔子已经冲昏脑袋,无论如何,谁也不能迫使它纠正毛坯小房子不是窟窿洞这个事实。那除了食物到过,就是干稻草待过,提起这些,兔子更是用生命抗拒那恶梦般的生活,它就越跑的飞快,几乎要飞起来,到了模糊的地。换喜鹊住在那样一个环境下,一天也不可能待得住,它每天浅尝新鲜空气,翱翔自然,自由自在,对于兔子一心向往自由的渴望想法,它甚至偏见的认为,兔子原来在哪里就只能在哪里,毛坯房是它一辈子的家,离开毛坯房就是大逆不道。就像一个老实人突然反驳他人的不合理要求;他们归咎为一个好人变坏人的前兆。

      “请跟我回去,无知的家伙。”,喜鹊挡住去路,是的,它会拼尽全力阻止兔子的计划,面对比自己庞大的兔子,也表现的毫不畏惧。兔子虽在大多时候下都平易近人,可当它冒出追求什么的念头时,就尽管勇往直前,谁也拦不住它,心中的天使、魔鬼是它支配它人生的得力干将。兔子掉头,对准小树林窜去,仅嗖——嗖——嗖——那像肥皂泡沫的树丛,茂盛的杂草堆,都是喜鹊的绊脚石。兔子心眼不坏不代表不聪明,它的自我保护意识如同连接心脏器官的血管,这是一辈子不可或缺的。绿叶摇晃,兔毛都不剩一根,留下目瞪口呆的喜鹊站在原地,怀疑鸟生。天色晕开米黄色,光倾落水面呈现出波光粼粼,像属星星的浮萍植物,漂浮在水面交头接耳。一对扁脚鸳鸯夫妻趁着水暖赶来孩子一起往湖里泡澡,它们很懂的享受生活,边吃着爆浆肥水草点心,水草是它们美肤绝的佳好产品。一边有草鱼在它们脚下帮忙按摩。设想一下,每条草鱼的收入可观,它会购进很多很多无用产品,然后甩到咸鱼上转让;在看那些老街,到处贴着旺铺转让的红字黑字字眼,真的尴尬,被遗忘的东西贴上这样的标签,就像碎碗用胶水占卜再盛饭。慷西湖的尾岸,也就是那松树林下藏了只不甘平庸的兔子。

      扶去阻碍前进速度的灌木丛,来到树底下会有所改善,松树杆成棕色,暴露在地面的根与毛绒绒的青苔形成鲜明对比,也和平共存。那些青苔之所以不浮躁是因为参天大树的庇护,它们心甘情愿臣服树下,做“小鸟依人”的存在。那些自力更生的微小植物,活的有声有色,最后养成了落地生根本事,又慢慢进化成微生物的避风港。蜗牛蠕过青苔如同穿过麦浪庄园。不管蜗牛爱不爱田园生活,荧光虫都会蹲等它们送上门来,它们对蜗牛的执着就像白骨精想吃唐僧肉一样执着。

      大自然容得下所有生命的美好期待,兔子坚信这一点,不会改变。至少在有生之年,大自然还是大自然。小树林的尽头位于高望山中途,走出小树林,是爆满虐美人的旷野。

      兔子为眼前震撼,过于激动,它手脚颤抖的厉害,舌头躺在嘴巴里奄奄一息,仿佛失去启动的意识,就连呼吸都让旷野给夺去。娇红虐美人、艳紫色虐美人随风朝拜,崇拜着无形的神明。有些怀疑,它们是风的信徒,信仰使的它们更加美丽动人。虽然没有耶稣的信徒多。群山跌宕起伏,太阳也只是站在一山峰上俯视江山,仿佛一个人,一个对向往自由生活的人,想尽早结束每天循规蹈矩两点一线的生活。兔子下定决心,要从山坡上滚下去。不在乎山脚下是运河还是狼沟还是万劫不复,若山羊经过,还能近距离摆弄一下它们脖子上挂的那个大铜铃铛。

      兔子首先预备,然后挺直腰板,打开双臂,等一下,兔子看向天空,瞳孔里顷刻住着两颗太阳,瞳孔更加熠熠生辉起来,闭眼,久久睁不开眼睛。拥抱征途从卸下所有顾虑开始。结果不死就是残,都让它们随东风去吧。喜鹊似乎晚了一步,只见一点儿白色,几经周折消失在山与山的阴沟中。那两座山就像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刚刚吞下的只不过是小小的饭米粒。

      旷野它从始至终无辜而美好;喜鹊可不买账,非得怪罪旷野、虐美人不可,狠狠咒骂虐美人:“丑八怪们,怎么不拦住那只傻兔子!”,相当于对牛弹琴。被浪漫主义冲昏脑袋很正常,兔子无可救药也正常,那家伙早就不老实,从它主人海枚拉第一次投喂它胡萝卜开始,兔子居然拿胡萝卜粉饰自己的稻草窝,不过,确实打造的有模有样,值得让朋友参观参观,称赞巧夺天工,可惜它没有朋友。海枚拉对兔子糟蹋食物的行为不满,气冲冲把胡萝卜撤走。平时海枚拉不这样,至少很少冲兔子生气,这次生气想必是和爱人吵架了,导火索是午尚食先生。她高兴时会和午尚食先生拿胡萝卜让兔子随便雕刻,她们则并排站立一只手搭在另一个人肩上,而另一个人的大手放在腰更细的人腰上,时不时相视大笑。

      喜鹊不打算放弃,同一个方向,心态完全不一样,寻找的东西却是一样的,这么说吧,它们的结果都是为了利己。先说喜鹊,它只要把兔子带回圈里,向人类邀功就会得到一大瓢丰盈的生米,为了这个而放弃自由谁都在做。很离谱,喜鹊不会承认这一点,只是尽情做出努力,执着的行动力已经暴露它的企图心,兔子晓得这一点。要是它们生活待遇平等,兔子一定和喜鹊握手言和,喜鹊则不是放风筝的姿态去牵绊一只活生生的兔子。

      阴沟下布满长嘴灰狼,兔子刚好摔进一口准备起火的铁锅,一时间,铁锅飞溅出的水溅到灰狼脸上,“喳!”一声不耐烦吸引注意,所以眼睛投来,眼神带着贪婪和渴望。祈祷吧。这地貌肥沃,孕育出让灰狼吃腻的美餐应该不会少,荤又有多稀罕呢。

      飞禽还行,但最好别打它们的主意,别都贪婪的尝遍大自然,可行。兔子招招手,嘴角上扬出友好,自信介绍道:“你们好呀,我叫维多美丽娜.舒格芙诗。”,狼群面面相觑,母狼主动握了握兔子的手,场面缓解了下来。这顿饭照吃菌菇。喜鹊降落到谷底,眼看三角架的铁锅里兔子在搓脚,搓的又白又亮,跟大白萝卜似的。在看那些灰狼,一只折干木柴、一只洗菌菇、一只负责把菌菇剁成一小块一小块当配菜、一只洗餐具、一只伸懒腰、三只打滚、一只翘二郎腿,悠哉躺石块上啃着苹果,未完全成熟的苹果让狼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咬一口苹果,它脸上就多了一丝憎恨,抛弃苹果的念头分分秒秒,而这也只不过是老狼的消磨工具。喜鹊难以置信到几乎晕厥,它从未如此担心过,在它三岁时有过一次受惊吓的经历,它抱着脑袋害怕的说:“这是我一辈子最害怕的时候了!”,而这一次才叫难忘。灰狼注意到岩石上的喜鹊,打量它,那圆黑眼睛,尖小嘴,说起话来嘴巴张的很大,能看见里面的麦色舌头,说话时脑袋总抬的高高,尤其是在兔子的事情上,它的优越感来自生活丰盛,最主要的是,它有兔子奢望的自由,这更值得骄傲。灰狼低头,忙起手头的事,这种无视同时也是对兔子,灰狼对它们不感兴趣,应了设想的那样,它们吃腻了荤,让它们享受菌菇吧。兔子和喜鹊呆呆看着灰狼们做饭,忍不住咽口水。顿出来的甜菌菇奶香四溢,兔子和喜鹊被分到了一份。汤里加了羊奶,淡蓝色的菌菇厚厚的吸食了半杯的羊奶,嚼起来像被褥;一条用羊奶洗出来的被褥,挤出来的水流淌进峡谷,最后沉淀在暗河中,与各种垃圾发酵。

      狼首领神一副秘兮兮,小心翼翼端来一精致楠木雕花雪龙盒,盒子淡淡幽香,引来一群黑蝴蝶。香一阵比一阵浓郁,真要怀疑这盒子表面是不是住有小人,见着谁就用力扇香炉。雪龙盒一经打开,天地有异象;里边是一枚墨色手镯,名星缎环。印着光通透,暗里瞧呈现明亮的宝蓝色,初见,不能直视,光泽害眼。此宝物乃狼太宗真传,然星缎环的真正来历不明。狼首领仰天大笑,骄傲家族有此等神物。今天把宝贝拿出来不为了炫耀,具狼太宗的意思,“天至祥物,乃救族之英,此镯非凡,可四足化两足,享百态事,不可背弃,果其不堪重负。”,星缎环自愿选择兔子。喜鹊捏着把汗,心里顿生出一种毁天灭地的想法。

      兔子胳膊穿过星缎环,瞬间,山谷折射出万丈光芒,晴天霹雳,百鸟争鸣,鲜花怒放。毛绒胳膊变成了纤纤玉手,数万只蝴蝶空前绝后出现,兔子摇身一变,成了大美人!她身高一米六二,冰肌玉骨,婀娜多姿,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秋瞳摄人心魄,举手投足芳兰竟体,天然不凡。

      兔子小脸微红,蹲成一团,她细腻的背泛着圣洁之光。母狼摆摆手,以示围观者避一避。小狼惊叹,不愿离去,如何也驱不开。喜鹊是第一个走出去的,再这样下去它要气炸了不可。母狼翻出狼太宗传下的衣物让兔子上身。衣服共两套,其中一套男款。万一救族英雄是男的也好让他避体,说不上不周到,各准备一套是很有必要的。兔子穿毕:薄金纱宽袖衫罩在外边,里有绣花抹胸绸衣,下身是紫段长裙,腰间系着白色飘逸宽腰条,东风徐徐时,能将腰带轻易舞动。

      母狼长长道一声,边赞不绝口:“大伙进来吧,她太美了!美如天仙!”

      狼闻声拥进来,赞不绝口:“上帝!我已经爱上她了,这衣服很合适她,真是令狼羡慕死了,噢!现在应该说是,真是令人羡慕,人们一定羡慕她。”

      “母亲,她叫什么名字?”小狼好奇问。

      兔子亭亭玉立在这群小动物中,显得格格不入。兔子声音柔美,如同摇篮曲,轻盈的开口:“我叫维多美丽娜.舒格芙诗。”

      “名字很奇怪,我叫灰尾狼。”一只灰尾巴狼道,它比其它狼的尾巴要灰的多,所以叫灰尾狼。那只脚最大的狼,是不是叫大脚狼?被点中的狼突然红着脸介绍自己说:“我不是大脚狼,是大灰狼。”,首领道:“或许,她的名字也可以很简单,我们帮她重新取一个。”

      灰狼们的积极突出了喜鹊的冷淡,它阴郁在一旁格格不入,它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但内心执念着大白米,很难让它就此摆手,它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把兔子带回毛坯圈里。

      “叫仙姑奶奶,怎么样?”小狼跳起来嚷,边扯着母狼撒娇,要母狼同意它的主意。

      狼首领踱步思考,绿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菌菇!”,逗的大伙笑的直打滚,使泥土扬的半空高,兔子弱弱咳嗽了一下,它们立马消停。得力干将牛狼开口:“叫仙菇也不错。”。“我觉得菌仙好些。”。“怎么都被毛孩子带着跑,非得执着仙姑奶奶里的字眼?首领,不如看看狼太宗留下的宝典吧,《百忧解》或许有适合她的名字。”

      一开始没找到《百忧解》的原因是不在箱子里,废了半天,终于在石头底下找到,肯定是调皮小狼干的。虫子钻烂了书面,“真是狼族后代罪过”狼首领哭了一阵道:“灰太狼怎么样?”,“她是女孩,性别得有区分。”牛狼说。“好了好了,轮不到你来教我,我是首领,首领!首领可不是随便一只狼能当的,别以为比我年轻力壮就有机会,我就早知道你惦记我的位置好久了,做梦!我传给灰尾巴狼都不可能传给你。”,好端端的闹起来,母狼一手掌掴在狼首领脸上,一面夺过书道:“这上面确实有不错的字眼可提供,让她自己选吧。”,兔子接过书,凭借第一眼念道:“大漠飞雪”,大漠飞雪这真是一组矛盾又神话的组合。

      然兔子成了救世主,狼族本非真正的狼,它们是人,祖祖辈辈都是人,可也祖祖辈辈是狼。万恶源头便是天晋,天晋的统治者宁丰天伺,还有他底下的八大组织势力,分别是:魂天岚、飞霞宗、溪佛帝、恒世太山、火灵龙葵、伏心下殿、云寂、香药。兔子的任务便是集齐法宝,扭转乾坤,哪怕希望渺茫。

      禽兽变人的美事,引起喜鹊跺足,表情跟戏一样精彩,一会笑,笑的像中了头彩一样、一会愤愤不平,跟所有事物都得罪了它似的,看什么什么就不是好东西、一会儿脸色平静,已经开始释怀,平平淡淡才是真、一会想入非非,白日梦里应有尽有。狼首领用胳膊托着喜鹊,问它:“喜鹊,是否也想变成人?”,

      “想!特别想!”

      喜鹊眉开眼笑说毕,点头如捣蒜。狼首领如它的愿,唯一条件便是让它辅助兔子。

      第二天,两位倾城女子由群狼护送至附近一代村庄。暮色下,高高矮矮身影很是滑稽,一路直走。灰狼不会随便离开山谷,这次行程它们颇为兴奋,因为是第一次。喜鹊穿的是清衣褂,咋看是清新俊逸的公子,白璧无瑕。它自取名红颜。

      挥手告别后,眼下是住处问题,村庄叫山茶村,一条可容纳三辆马车并排驾驶的石路铺到尽头然后偷偷消失在人群,两岸木房子最高属三楼,露台小巧精致,到处一盆盆绿植枝繁叶茂,要么花团锦簇。随处可见山茶花开;山茶花瓣薄薄一层盖在地面,幽香缕缕灌入鼻孔,心也被蛊惑一般,神魂颠倒,一心想走进梦中的高山流水,远离闹市。有户人家亮灯又灭灯,犬一阵阵起哄:“有陌生人!我们看谁先逮住她。”老狗说。“我还是安分看家护院的好,你们去吧。”二狗子走回稻草窝说。单薄女子所到之处无不狗吠起伏,汹猛的看家狗一条比一条卖力,汪汪汪声有远有近,它们就像脱缰野马,随时找到偷鸡摸狗的人咬上一口才算对得住自己的身份。
      兔子和喜鹊在树上将就一夜,下场便是招人围观,更何况她们美若天仙,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应该赶紧给她们一处好地方舒舒服服睡觉。村长得知此事,马上安排房子,亲自引路,汉子们也随着去看美人。糟糠之妻眼珠子一瞪,揪着一个个壮汉的耳朵回了家。“都散了,都散了。”村长挥着手高声说。
      引荐的房子干净;油灯罩着圆形玻璃框,灯芯像八月的月亮;月亮落在红木桌上,整间房子无不亮堂堂,可穿针引线,读书写字。桌椅圆而厚实,红杉树所做,兔子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她目光继续流转。四壁挂满淡青色帷幔,东边的窗子进风,帷幔也跟着轻轻晃荡,没人住时,窗也随时敞开。桌布拖金色流苏,每一根流苏上都串了翡翠圆珠子。兔子抚摸柔软大床,这可比稻草窝舒服多了,简直无法睥睨。喜鹊突然道:“我睡哪?怎么就一张床,村长只有一只眼睛吗?”

      “帘子后还有一间,那有床。”兔子剥开水晶掉窜帘子说。

      “我睡外面,你睡里面的床,免得你跑了。”喜鹊撇嘴道,她觉得很有必要担心这一点,但目前兔子不会有所行动,当然,她们也不会在这里久住。那些从一出生就在这里的人,一直到老还是在这里,最后连灵魂也还在这里,这是兔子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所以她不打算停留,认为应该追着风跑,跑到跑不动才停下来。
      奈何桥、孟婆汤、转世,这样的事,又是谁赋予的这样一种机会呢?女人上辈子是哥哥的媳妇,这辈子是弟弟的媳妇,再下下辈子是表哥的媳妇,这很不可思议,但茶花村里有个叫梦渃的女子就是如此,她记得三生三世的大小事情。

      喜鹊拿铁皮锅戴在头上,道:“人类的帽子真有意思。”

      “这或许是锅,你戴起来很丑,取下来吧。”兔子噗嗤笑。

      “你懂什么,我看它就是一顶头盔,看!帽沿的两侧有耳钩,是防止大风来袭时,抓住这里就能防止风把头盔吹跑,它就是一顶皇家头盔。”喜鹊得意说,她摸锅底,顿时摸的手指黑乎乎的。

      村里大婶抢着邀请“天外来客”到自己家里吃饭,背地里想,要是其中一个做了自家媳妇简直不要太好。最粗犷的村长夫人最后抱得美人归,其她妇女嘀嘀咕咕,瞧着两位窈窕淑女跟着弯腰驼背的老巫婆走开。
      一转眼,十道菜上齐,夫人挨道点名:鸳鸯戏水、群英荟萃、蜜糖龙须、柳暗花明、八仙过海、雪壁浮霜、紫云台、月满楼、花糕,和着一壶茶花酒。茶花酒乃当地特产,由粉茶花树的根酿制,萃取出来的树汁成暗红色,混入秘制杂酒后将其埋入地窖,埋的时间越久越难喝,酒四十度,酒香吸进鼻子里很清凉,喝上一口会起鸡皮疙瘩。兔子初来乍到,咕嘟一大口茶花酒下肚,两眼瞬间冒星光,眼花缭乱接踵而至,嘴巴里彻底没了茶花酒时,唾沫一涌而出,脑门狠狠渗出一层冷汗。

      算是开眼了。夫人拍拍兔子裸露在薄纱外的白胳膊说:“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得慢慢喝,来,喝点解酒水。”
      黑乎乎液体明晃晃的,上面冒着一层白烟,这就是解酒水。喜鹊手起手落,解酒水咕嘟下肚,她猛吐出舌头:“好难喝呀!”

      “唉呀!我的天啊!”夫人惊讶出三道抬头纹说:“这解酒水刚炖的,滚烫着嘞!”

      “检查她的嘴,看看有没有烫伤?”穿花裙的少女出声。

      “她看起来没事。”村长站起来看了一会说。

      喜鹊嘴巴一撅,一口喝掉另一杯解酒水,样子非常得意。她云淡风轻放下杯子,喜鹊正得意洋洋之际,兔子向她投去批评的目光。喜鹊仅用了一秒钟做出判断,连忙捂着嘴巴说:“有点烫,幸好我喝的快,不然我的舌头该受不了了。”

      “妙啊!”门外突然有浑厚声音传来,很快,出现两位仪表堂堂的年轻人。

      衣冠楚楚的公子拍手赞叹,“高手在民间啊。”

      “村长,看这两位姑娘器宇不凡,哪家的?”另一个剑眉星眸的公子道,此人一表人才,带着淡淡疏离感。

      “回夫大人,两位姑娘是外地的。”村长毕恭毕敬,面对夫御龙扫视的目光,那一桌好酒好菜仿佛也跟着他瑟瑟发抖。要知道,村长可不能太奢侈。

      “这位是?”渊笑容可掬问。

      “小女子大漠飞雪。”兔子稍稍抬起眼眸回答,声音娇翠欲滴,听她的声音是一种享受。

      “好名字,好名字。”渊连连点头,微笑。

      “两位大人坐,两位大人请坐。”村长赶忙为其挪椅子,同时用干净的棉布擦拭过每一把椅子。

      “以两位大人的身份,我们这有更好的茶,啊琳,泡茶。”村长怒着粗眉对女子说毕,继续招待客人,表情却从剑眉到看起来很温顺的八字眉。

      “爹,泡哪一种茶?”

      “柜子最高那层的。”村长眉开眼笑说,这情况下,可得收起扣的本色,“快点的。”他又催促了一声。

      “在下渊。姑娘的名字很是特别呀!”渊对兔子道,“那是唤您大漠姑娘呢?还是飞雪姑娘呢?”

      兔子红扑扑的小脸浅笑,说道:“大漠,飞雪,都可。”

      夫御龙道:“飞雪姑娘真是美若天仙,人更是风趣。”

      “见笑了。”兔子轻声说。

      “两位大人,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喜鹊突然站起来,走向视野中央,捋着一撮头发道:“我的名字呢,叫红颜。”

      “红颜知己的红颜?”夫御龙迷花眼笑,竖起大拇指。

      喜鹊点头,随后把脑袋扬的高高。

      “渊大人,喝茶。”阿琳落落大方往客人手边放茶杯。啊琳第一杯选择给渊,这并没有错,渊属在场身份高,夫御龙则是渊的下属,身份同样显赫,达官贵人出身。最后,啊琳跑到村长身后站好,像个丫鬟,不知道的人会差遣她。她穿的淡黄色宽袖裙就很像丫鬟。

      “飞雪姑娘。”渊突然道一声。

      他只提了名字,就被喜鹊给打断,“兔子,你不是想换身衣裳吗?让村长夫人带带路,去做身漂亮裙子呢。”

      “我这有新衣服,而且料子非常好,飞雪姑娘,随我来挑选吧。”夫人一面说,一面站起身引路,语气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劳烦了。”兔子说毕,对一直关注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后离开。

      “渊大人~”喜鹊语气魅惑道,“渊大人?”

      “渊,人家红颜姑娘跟你说话呢。”夫御龙在一旁提醒说。

      “失礼了。”渊收回视线说,坚毅的脸庞稍有微红而不自知,续而道:“红颜姑娘,有话直说。”

      “她有喜欢的人了。”喜鹊抱臂说。

      渊顿了一下说,“可能你误会了。”

      此地不久留,两位大人起身告辞。兔子换好衣裳重新重新,只见喜鹊一个人倚靠着帷幔出神,兔子靠近,她还在想入非非,浑然不知道自己身边站了人。

      回到住所,喜鹊掰着金橘吃,边说:“兔子,你会喜欢上人类吗?”

      “不会啊。”兔子往床上撒着香水说,“你喜欢渊大人?”

      “你怎么知道?”喜鹊惊讶的咳嗽了几下。

      “你猜。”兔子妩媚一笑说,仿佛她无所不知,很有本事的样子,让喜鹊悄悄从心底重新定义她。

      “你不是人。”喜鹊激动说。

      “这些话少说,别人可不信,闹出笑话来,看你的渊大人还敢不敢喜欢你。”兔子故意把后面话说的很意味深长。

      今晚过后,她们将启程去伊思国都。

      伊思国粉妆玉砌,高仗城门威武,彩旗飘飘。士兵左右各五人并列,他们昂首挺胸、不苟言笑。城门周边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全是马踏过的痕迹,仔细观察,有烧焦的木炭屑混入泥土中,经过雨水冲洗,已经不难发现。

      “站住!”看门士兵道。

      “干嘛这么凶啊~”喜鹊揉捏着粉色袖口,最后一挥袖子说,“我可是会飞的,你站在这里,是拦不住我的。”

      “今天禁城日。”士兵道。

      这时候,有马踏声逼近。

      “吁~”马背上白衣公子逆光,一扯缰绳让马停下,他旁边的黑马也跟着停下。那俩人一白一黑,白的温文尔雅、气质如玉,黑的铁面无私,瞧他眼神,一定是个杀手。

      士兵通通单膝下跪,嘴里恭敬道,“蓝王。”,白衣少年点头了,自然他就是蓝王。士兵开城门恭迎。兔子和喜鹊面面相觑,很是纳闷,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怎么轻易就能进去,而且,蓝王又是什么人。一阵清风徐来,几柳头发掠过兔子脸颊,粉嫩红唇粘住一丝发丝,她秋眸里写着对蓝王身份的好奇。

      “那个叫蓝王的,也让他们放我们进去呗?你这么厉害,让我们进去轻而易举的事吧。”喜鹊说。

      “大胆!”士兵瞪大眼睛怒骂,不是不懂怜香惜玉,事后他还时不时用怜香惜玉的眼光看她们。

      士兵通通挡在前面,隔开了男女间的距离。而兔子和喜鹊就像他们认为的那样子是红颜祸水,一个热血男儿可是她们的手下败将。兔子美艳里藏着矜持,谁看了都不会拿她的美联想到庸脂俗粉的风尘女子。但她们的美是危险的,是人间少有的;让正常的人警惕,让自大的人搓掌流口水。

      蓝王回眸,道,“可是伊思国民?”

      “不是。”兔子回答。

      “但我们有亲戚在伊思国。”喜鹊上前一步说。

      “嗯,可知今天是禁城日?”蓝王道。

      “他们都说过了,蓝王您还要在说一遍,我们又不是傻子。”喜鹊道。

      “蓝王的意思是,二位今天是没办法进入伊思国的,这是规定。”一直沉默的晋江泽道,他表情真的像块木头。

      “小女子的脚好痛,赶了好远的路来探亲,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一所住处,我们今晚可怎么办呀。”喜鹊柔弱说,一面假装抽泣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这一举动,激发凡夫俗子柔情的一面,一个士兵带头立正,他很是为难的表情看向蓝王,像是在请示。

      “让她们进城吧。”蓝王说毕,走罢。

      晋江泽跟上,说,“蓝王,恕我直言,您这样做,您的子民怎么想?”

      蓝王不语。

      城里城外遥相呼应,城外寸草不生,城内也不见杂草。宽敞马路用岩石砌成,笔直通向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那是伊思国的中心。随处可见的彩旗,马路两岸则是各色店铺、琳琅满目的摊贩络绎不绝,男女老少在其中欢声笑语。扎麻花辫的小女孩追卖买糖葫芦的老大爷嚷嚷,“我还要,还要。”

      “我也要。”男孩喊的很大声,两条街都能隐约听见。

      “买烧饼,新鲜出炉。”煎饼果子摊的老板又吆喝一声说,“便宜又好吃咯!”

      “给我拿两个。”络腮胡子哥比划出剪刀手说。

      “鲜花,一文钱一朵。”小女孩的声音稚嫩而响亮。

      “哈哈哈哈哈。”杂耍的人逗的围观群众笑的前仰后合。观众时不时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不知道谁喊道:“想看胸口碎大石!”

      “胸口碎大石!胸口碎大石!”场面一度想看这个表演。

      “胸口碎大石!”一个书生也跟着起哄喊。杂耍的人看见瓢里的钱从起哄的人中满天飞来,马哥笑的合不拢嘴,两条胳膊在空中摆动,笑着说,“好!犀牛,咱就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好漂亮的姐姐,要一束花吗?”小女孩跑来搭讪兔子,笑吟吟问道。

      “谢谢。”兔子接过花,随后转身就走。

      “哎哎哎!”小女孩急的大喊,追到前头张开双手说,“姐姐,你还没给钱呢?”

      “钱?什么是钱?”兔子看一眼花,问。

      “姐姐你怎么这样呀?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她腿脚不方便还在家里等我赚点钱回去呢。”小女孩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

      过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就围成一个小圈子。兔子不知所措,只能把花放回小女孩花篮里说,“我没有钱。”

      “花我都要了。”声音浑然天成,是蓝王说的。

      “你们看,是蓝王!”围观里有人喊。

      “哇!真的是啊!”一个抱小孩的妇女激动说。

      “蓝王万岁!”不知谁高声喊。

      “蓝王万岁!”平民百姓也异口同声跟着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谢谢蓝王,谢谢蓝王,您真是好王。”小女孩一面九十度鞠躬一面说。她一整个花篮举到兔子面前,眉开眼笑说,“谢谢仙女姐姐,您的王真爱你。”

      “小妹妹,别乱说,我不认识他。”兔子解释。

      “谁喜欢就给谁。”蓝王说毕,“驾!”马哒哒哒走出围观群众,晋江泽自然寸步不离也跟着离去。

      “仙女姐姐,这花您就拿着吧。”小女孩拉着兔子的袖子说。

      “某人不要,红颜要。”喜鹊说着夺过花篮,花抱在怀里细细闻,真香。

      “让一让,让一让!”

      一辆豪华马车被迫停下。

      群众只能疏散,然挥之不去藕丝连断的目光,人们纷纷为兔子喜鹊的盛世容颜倾倒。这时候,喜鹊胳膊被什么人从后碰了一下,易惊体质的喜鹊尖叫出声“啊——”,这易惊体质和她曾经是飞禽有关。路人也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纷纷带怜香惜玉神情投来。

      “媳妇,媳妇,消消气,小心动了胎气。”扶孕妇的男子愁着脸道,余光里,他被喜鹊勾了魂。孕妇刻意高声哎呦一声,男子才回神。

      “怎么是你?”喜鹊回头,见是夫御龙。

      “红颜姑娘,是我,没想到我们一面之缘,红颜姑娘还记得我,幸会幸会。”夫御龙微笑,挠挠后脑勺又浅笑道,“红颜姑娘,你们家也在伊思国吗?”

      “拜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是你拍我肩膀,我可不记得你是哪位。”喜鹊毫不客气说道。

      “红颜姑娘好伤人家的心,不过,确实是我的错,我为刚刚拍你一下而道歉,对不起红颜姑娘。”夫御龙鞠躬说。

      渊从一个壮汉身边擦肩而来,他一眼在人群中看见兔子,然周围的人在他看来,都是甲乙丙丁。眼珠子在转转,红颜正忽略夫御龙的殷勤直勾勾盯着他,渊移开视线,和兔子四目相对;一个心里有鬼,一个毫无感觉。

      叫卖声络绎不绝。买包子、买豆腐脑、买拉面、买风车、买扇、买伞。出名的店铺无人不吆喝,照样被客人踏破门槛。每个街道无一不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有的人穿锦缎,有的人穿丝绸,有的人穿麻布,有的人穿棉布,有的人则连衣服也没有。铁匠光着膀子扛着大铁锤走过,去兵器店上班,迎面衣着讲究的小姐纷纷用手帕挡住脸一面笑,一面说,“好高大的男人啊,真是让你见了害羞,嘿嘿嘿~”

      “嘿嘿嘿~”同行女子低低笑出声。

      “飞雪姑娘,真巧。”渊浅笑道,而他眼下的黑眼圈写着彻夜未眠,仿佛夜游神在他脸上舞文弄墨。渊这黑眼圈能换来兔子目光,还真有点意思。

      “渊大人,您看起来没睡好的样子,还不快回家补觉?”喜鹊蹙眉,就伸手抚摸了一下渊的黑眼圈。

      渊后退,嘴唇只管开合,不见说的出半个字。

      “飞雪姑娘,红颜姑娘,你们没吃饭吧?我知道哪里的菜色合你们外地人口味,我们刚好也没吃。”夫御龙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挨了喜鹊一个白眼,夫御龙明白,但他就是想坏她的好事。

      “渊大人需要补觉,你自己吃去。”喜鹊对夫御龙道。

      “飞雪姑娘饿了~”夫御龙欢颜道。

      “我不饿。”

      “我不困。”

      兔子和渊异口同声,渊随后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花瓣。

      十分钟过去,茶已经续到淡,回头看,喜鹊和夫御龙依旧一动不动,四目相对,像塑雕,一对恩爱劳模。天要是当场下场雨,估计他俩也不让步。话又说回来,红颜是喜鹊时,性格墨守成规,有点尖酸,一根筋,如今天性若脱缰野马。下一秒,夫御龙两只眼睛各挨了她一拳。

      “啊!”夫御龙踉跄几步,错愕道,“好端端一个姑娘,怎么可以暴力呢?”

      “我赢了,哼。”喜鹊拍拍手,趾高气昂而去。

      “红颜姑娘,红颜姑娘,请留步。”夫御龙在人群中大喊,过往人群一下子淹没他、他的声音。
      喜鹊只管走,甩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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