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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林染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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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相思林枯,潜龙滩毁。
公子白与齐济船行至幽瑟之境却是被幽瑟御史加急飞鸿拦了下来。
齐济不得不带着龙吟剑赶赴相思林,与二师弟忘川一同前去解相思之围。
遂白齐二人掉头北上,好在并不蹩脚,半日之程也就到了。
不过,既是破劫,其中变故却是难以掐算,所以若是因此耽搁苗疆之行,却也不妥。
“一日。”
“少教主何解?”
“一日之内,我若不归,你自可继续前行,到时自会有人代我随你前行。”
“你是说,你要一人去那相思林,而我于此空等。”
齐济点头,挥手指向远处那一方枯林道,“想那戾气已然扩散余外,我自是不想你以身犯险……”
公子白点头道,“也好,我就在这船上等你,不过,那八字箴言【潜龙在渊,取道天一】若真如尊师所言,是指龙吟秋水双剑合一之说……令师弟代替亦阁主与少教主同赴相思可有不妥。”
齐济笑道,“家师如此安排,自是不会有所差池。”
“如此甚好。”公子白随手掏出日前断离所赠干花道,“虽于此对断贤弟实属不敬,不过想那相思魔障多因瘴气而生,此物既然能解百毒想是于你却也是有用。”
“他赠你之物,我怎好夺人所爱。”
公子白莞尔道,“借你而已,到时我等你完璧归赵。”
“恭敬不如从命。”齐济小心接过那朵干花,揣在怀里,接言道,“若到时随行之人易主,还望你多加小心。”
“我信你,所以随行之人绝不会变。”
说罢,公子白取下玉箫,清音一曲,寄予离人。
曲未终,人已去。
天边归云一抹,江面残阳离散,宛若此去经年,相逢遥遥无期。
……
“公子!公子!”
凭空打断深思,公子白却也毫无责意,淡然对来人道,“可是又有加急传书。”
“是遥主子。是遥主子,好像受了伤,而且还带着个女孩子。”
船上随行之人,皆是刀剑教的家仆,所以他们皆按照教内称呼自家弟子。
“遥?”公子白想到先前齐济口中的枍遥,登时想到了这个遥主子是谁。
“你竟然在这刀剑的私船之上。” 枍遥看到公子白先是一惊,后忙唤人到,“她受了伤,虽不重,却也马虎不得。”
公子白看他一脸狼狈,到是与半年前那个夺酒的傲然少年相差甚远,必是发生了变故。
不过救人要紧,公子白也无暇多问。
见公子白以交代下去如何安顿蓝仙儿,枍遥这才安下心来松了口气。
“好在这船上有我刀剑之人能认出的标示,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和她苦等多久。”
“你这是从哪来?”
“唉……一言难尽,总之是很奇妙的遭遇就对了。”枍遥故弄玄虚道,“等我打理一下,再与白大侠从长计议。”
公子白一笑,这孩子果然还是如此顽劣,不愧是圣君身边长大的。
不过……枍遥带回的那个女子……
如未推算错,那是来至苗疆之人。
是福是祸,无异赌局。却是不知,庄家压的是何物。
日渐西沉,月影悄然,长夜将至,却不知何人思君君思何人。
【二】
夜色起,雾影移。
齐济赶到相思驿馆之时,已然入夜。
相关事宜,飞鸿传书已然详尽,遂寥寥数语,齐济已深知来龙去脉,无需多言。
不过唯恐生变,临别前齐济交代门人,若他和忘川日出未归,则派人即刻飞书幽瑟宫公子水,让其辛苦,代陪公子白远赴苗疆。
心事已定,稍作休息齐济与忘川二人遍徒步踏上通往相思林之路。
……
相思林不成荫,狼藉满目,叶皆成冢。
齐济手持龙吟剑,剑身已然通灵般金光闪闪。却是犹豫不前。
“师弟……你当真要代亦阁主与我走此一遭?”
“师兄,亦阁主不会武功,取了秋水剑却也是用不得。”
“可是……”一眼窥见那柄并无反映的秋水剑,与自己手中鸣声不断的龙吟剑相比却是逊色得多。
“还是师兄你怀疑我的剑法与你不和。”
“怎会,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剑法同出一辙,与你协力自是省心得多。”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顾虑,你我都已经到了林间入口,此时若是退回去,岂不是要让小师弟们笑话。”忘川说着提剑而前,接言道,“更何况,亦阁主怕他那师弟见他不在刀剑教一个人会惹出事端,也不曾跟来,所以是以自此你就只能跟我配合了。”
“那你切莫冲动,要听我指挥,不可妄动。”
“谨遵少教主命。”忘川夸张的一抱拳。
这个平日一脸严肃的师弟也就和自己独处之时偶尔会流露出孩子气,所以齐济平日也对这个师弟偏爱得紧。
只是……
莫名的心悸,却是使得一向淡定的齐济心情莫名慌乱起来。
罢了,车到山前,船到桥头,机缘而已,索性随缘。
……
二人紧步而行,遥望林中圣台快活亭,已然被一片混沌包裹。
举目四方,紫气缭绕,满目枯槁,宛若暮霭,摄人心魂。
“师傅所言,魔障乃是于圣亭中来,当年小师叔就是于此降住了走火入魔的相思林主,想必今日之乱,还是源于此处。”
“若是与前次一样,倒也简单,毕竟魔尊本身却是善类。倒是你我剑法合一,用剑气压制他便可,切记,我主你辅,莫要逞强。”
知道大师兄是贴心自己,忘川却是心理一暖。铭记于心。
说话间,二人已步入林中,周遭已然枯木无色。
一阵光晕,承于目前,却是青紫冥光,如鬼魅般乱窜。
齐济与忘川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此乃戾气所致迷阵,出现此阵,想是离惑乱中心已是不远。
“师弟小心。”齐济说罢,屏气凝神持龙吟剑于光晕中心一点,剑气一晃,迷阵微消,齐济身形一闪,已然进入迷阵那方。
忘川轻笑,持剑效仿,秋水剑起,与那迷阵相触,剑身终于一改颓靡之色,泛起寒光。
“喂!住手啊……”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却终究是晚了,但见那迷阵光晕乱闪,大有吞噬万物之势,却是不减反增。
而忘川只能任凭秋水剑与光阵互斗,自己内力源源不断流逝出去却也收力不得。
“师弟!”齐济与忘川虽只有几步之遥,却是退回不能终是无能为力。。
“还不快把剑扔了!”
白光一闪,青丝白绫,生生把忘川从迷阵旁拽了过来,那秋水剑离了人手,少了内力,终究是跌落下来。
忘川却是体力不支,生生倒在来人怀里昏厥过去。
齐济被迷阵隔着,虽只能朦胧间看到人影而已,不过此声音却是熟悉得紧。
“遥师弟!忘川他没事吧!”
“内力消散,昏过去而已,此处迷阵自是通灵,识人识剑,想必非亦阁主本人持剑断然是无法与你随行。”
“你怎会知晓。”
“我自是有知道的理由,倒是你,莫要妄动,此阵恐怕是有去无回之法,魔障不除你是出不来的,你且莫急,我已派人飞鸿传书,连夜急行,天亮之前定是会把亦阁主请来。到时……”
“他不会武功,岂不是让他白白冒险。”
“可是……”
“遥师弟,你且代我好生照顾川师弟,反正我已然不能原路而返,于此坐等岂是我齐济的风格。”
“!”如此紧要关头,他还如此争强好胜,枍遥一时气得无语。
“我且前去探查清楚,到时亦阁主来了,若我不在,你莫要让他冒然入林。”
说罢,齐济身形一晃,却是不再给枍遥相劝的机会消失于茫茫雾霭之下。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好师弟扔在荒野么!”
可惜,纵使毒舌抱怨,齐济却也是听不到了。
枍遥俯身看着忘川,脉相渐稳却是并无大碍,于是转身看那柄上古名剑秋水。
寒光未凝,清霜仍在。
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神物自是通灵,强求不得。
【三】
纷纷叶落,声声凋零。
虽此处偏西五行主金可以稍克林中戾气,不过远处那阵阵青光幽紫却是扰得公子水心思不宁。
先是于林中捡到了晕倒的漠然,而后又误打误撞救下了同被困于林中的蒙面男子。
不过,却也因此错过了审时度势之机,无端的被困在林中徒劳绕行。
漠然的伤不重,却是吸入了林中瘴毒,因此此时已然昏厥不醒。
而那个诡异的蒙面男子……
想到此,公子水一展愁云,终于让他想出个两全齐美之策。
“前方戾气更重,漠小侠已然不好在贸然随行,我只身而往,你且于他在此侯我。”
“你把他交给我,你就这番信我。”
“你也看到了,戾气越来越重,我们三个总不能耗在这里坐以待毙,总要有人前行探路,找到捷径以出此林。”公子水一面占星辨位,随口又道,“更何况,公子漠是被你打伤的,你照顾他也是应该。”
“喂,我都说了是误伤。”
“你此次北上江南,到是误伤了不少人。好在我的天一剑还算争气,不然意绝刀剑幽瑟之人还都要被你误伤个遍。”
“所以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补救了。”蒙面人心中有愧,并无推诿之意。毕竟打晕漠然害他于林间被瘴气所伤的人确是自己。
“你的补救就是折腾我那乐善好施的师兄前去苗疆,然后又让我白白的误了出林的时机,于此遭逢这相思之劫。”公子水故意欺负这个亦正亦邪之人,不过心下已然放下戒心当他是朋友。
毕竟,过招之时,此人皆以软剑未开锋面相迎,可见也并非恶类。
“你!”蒙面人自觉说不过他,索性应允道,“我答应你便是,不过你若出事,我绝对会把他扔在此地,借机跑掉的。”
“出事!”公子水佯怒道,“你莫要咒我,我是寻那出林之路,当然是避重就轻择安逸之处行之,你且在此敬候佳音便可。”
“好……我敬候佳音。” 蒙面人说罢,突然自怀中掏出一枚银色令牌来,随即道,“此物于你,留个纪念,若我真要跑了,你也好凭此物寻我。”
公子水接过令牌,荧光闪烁,确是一只白狼雕刻其上。
“你是王族?”
“家臣而已!”蒙面人转言道,“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真名告你却也无妨,我叫透辰!”
“我记下了!”公子水一笑,收好令牌,转身起行,口中不忘嘱托道,“你那丹药到时切记让漠小侠吃下,瘴气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可是他内力不深,唯恐会伤及内脏。”
“这是自然,我怎会怜惜我那几粒丹丸。”
“我信你!”说罢,公子水双脚轻点,已然跃上枯枝辗转林间。
转眼间,透辰与漠然所处之所,已然抛于月下雾色之中。
……
“阳陷阴中,渊深不测。坎离相悖,进退两难。”
公子水低头俯视地上的枯枝,此处应该原是祭祀之所,如今却凭空荒废留下几段卜辞而已。
“进退两难……么!”
公子水一脸苦笑,自己无意用天一剑破了玄光阵,却不想那阵法却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自己如今骑虎难下却是出去不得。
一路下来,最终寻得此地,好在漠然间或清醒之时,曾提及相思林劫,而自己对这上古圣地却也略晓一二。
看来,若非破了此中孽障之源,恐怕自己却是不能原路得反。
不过,若是偶遇前来破劫的齐济与其师弟也算乐事一桩。
遐想间,却见天一寒光频闪,声声作响宛若鸾鸣。
砰!
寒光一闪,却是剑气来袭。
公子水挥剑相迎,剑气相斗却是势均力敌,两者皆是无伤。
“水贤弟!”
“齐大哥!”话一出口,公子水却是脸色一红,想到自己竟是第一次以此称呼齐济心中登时慌乱不已。
“……”来不及尴尬,齐济却是好奇水贤弟倒是如何进来,“你怎在此?那玄光阵……”
“我用天一破阵而入,不过说来惭愧,却是不得原路而反,遂摸索自此,倒是你怎会是一个人?”
“你知道相思之劫!”
“偶遇令师弟漠然,略知一二,本是想寻路出去,却不想,误入相思深处。”公子水自嘲道,“亏我还自命深谙阴阳五行之道。现在却也毫无头绪。”
“你……竟然进的来?用那天一……”
剑字还未出口,却传来女子呜咽之声。
“思君不忘,不忘相思!”
声未消,却又传来男子荡气回肠之语,“魔障难除,相思无望!”
随即,青光一道,似闪而来,齐济一把将公子水拽到怀里,闪到一旁。
两人回过神来,身后一道裂痕,地宫入口隐隐而现。
“齐……”公子水被齐济护在怀里,却是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形式所迫,也顾不得计较太多。
“想那魔障定是在那地宫之内,水贤弟,你且于此等我,我这便前去……”
话未说完呢,一声巨响,随即,脚下之地轰然裂开,避之不及,齐济却也只好护着公子水一路下坠。
……
荧光环绕,翠色盈盈。
若非抬头隐隐可见上面的阴霾天色,唯恐自己已然与公子水一起踏上了奈何忘川。
齐济松开公子水,好在两人功夫了得,高处落下却也毫发无伤。
“这里倒是别有洞天。”公子水四处打量周遭景致,道“如此上古圣地,你我有缘到此也算三生有幸。”
“那条小径,却是不知通向何处?”齐济随手一指,“你且于此……”
“你莫想让我于此等候,我又不是我白师兄,岂是需要人保护的。”公子水笑道,“再者,你留我一人于此,就不怕再遭变故,你助之不及。”
齐济一笑,“也好,那还忘水贤弟助我一臂之力,共解相思林之围。”
公子水莞尔一笑,“谨遵少教主之命!”
说罢,两人起身便寻着那小径,深入前行。
蜿蜒小径,暗流嘤嘤。偶尔有水滴落下,却是被齐济挥手轻轻拦下。
如此小心谨慎,让公子水心中渐暖。
想是自小,大师兄只顾着偏爱白师兄,虽自己不屑于他人照顾,但是此情此景,却也是让公子水贴心得紧。
遐想间,渐行渐远,眼前终于豁然开朗,暗流寒潭,水月洞天之境呈于目前。
若非情势使然,倒也是赏心悦目之世外桃源。
“来者可是来破相思之劫的……”
女子声音空传,却是不见人影。
齐济和公子水冥神而听,却是于林间频闻,“潜龙在渊,取道天一”之声无差。
“当年蓝君,不忍妾身受历劫之苦,留吾贱命,却不想,妾身执念已然罪孽深重,这才蛊惑相君,引发此难。”
“你说小师叔……”
“你是刀剑后人自是知其原委,当日他可怜我,将我封印于此,时至今日,我却已然不能自控,你且前去,用剑气引火,将溶洞之内月桂烧了,此劫即破。”
“你是凉月……”
“洞内戾气甚重,二位小心以免反噬……”
女子声音渐消,终究再无后话。
“水贤弟!”齐济回身将手搭上公子水的肩膀,如此突兀却是吓了公子水一跳。
“齐……”大哥二字却是没有再叫出口,看得出齐济有心事,公子水却是不再多言。
“你若涉险,此劫不破也罢!”
“有你在,我自是不会有事。”公子水笑道,“倒是你要小心,切莫被毒气反噬,我可不是白师兄对草木药石有所研究。”
齐济点头不语,随即起身引路前行。
身后寒潭,清可见底。偶有流萤,却是沾水即逝。
水中不知何年所落之银饰,已然黑蚀斑斑辨别不出当日的形状。
【四】
相思林外,人心悠悠。
齐济入林已然数个时辰,眼见天色渐亮,林中戾气未消,再加上接连惊天巨响,却是恼得枍遥不知如何是好。
“你入门虽短,倒是对我这个小侄上心得紧!”白衣人手持秋水剑,寒光阵阵,真气流转,神物至宝,识人通灵。
“我是他带回来的当然对他上心,倒是你,这秋水剑不是本归你所有,缘何你也无法破阵。”
“你若喊我一声小师叔,我倒是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你!”枍遥气结。
若不是忘川叫此人一声小师叔,枍遥却是不敢相信此人就是传说于几十年前解了江南霍乱之围得刀剑教前辈。
毕竟那副倾国倾城之貌,委实难以让人相信此人会是已逾天命之年。
“此劫,皆怪我妇人之仁留下祸端,劫为相思,自是两人心向合一方可破戒,这秋水剑虽与龙吟剑可配为一双,可是持剑之人……”
“你是说亦阁主和齐大哥心向合一!”枍遥险些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他们根本不认识吧!”
断水阁两位阁主与他们自小都不在一处,远居漠北千山之境,别说齐济不可能认得,就是自己都仅有几面之缘。
所以,何谈心向合一之说。
白衣人一笑,“所以,师兄自作聪明,换了川儿与济儿来此破劫,却不知,一切皆在冥冥,岂是旁人任意违逆。”
“你此言何意?”
“只是想说……”白衣人眉头一紧,“现在只能期待济儿真的能成为奇迹,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他就成了这相思之林的陪葬!”
啪!
枍遥狠狠的抽断身边枯枝。
“我可是想把你惹哭才和你说的,没让你拿树枝出气啊!”
“哭,我为何要哭。”
“济儿要是有何不测,难道你不难过?”
“难过也不一定都要哭的。”枍遥一笑,“更何况,我不信这小小相思林能难得到他。”
说罢,举目远眺,满目期冀,却是焦而不悲。
“他果然不负你所望……”
“什么意思!”
白衣人手握秋水剑,抬手指向前方光阵道,“相思劫已解,你自是前去一探究竟吧!”
说罢抱起昏厥在旁的忘川消失在林影之间。
枍遥不多虑,起身上前,果然那光晕却是渐渐褪去,自己穿行竟然毫无阻碍。
急行几步,却见周遭树木顺然变色,顷刻间,宛若春风化雨,催生林间万绿。
若非亲眼而见,想是断然无法相信刚刚还死气沉沉的枯林,一时之间染上欲滴的翠色。
……
“齐大哥,想这相思之劫也不过如此”
齐济连连点头,伸手拽过公子水,如此举动却是又惹得公子水脸色绯红。
“你……你干嘛……”
“看看你可有受伤!”
“我可是毫发无伤,倒是你,急于护着我,可有被瘴毒所伤?”
齐济摇头笑道,“小小瘴毒岂可难得倒我。”
“不过我除了辅你也没做其他,那魔障却是你一人砍了数剑……”
“它要伤你,我当然是哪枝伤你砍哪枝……”
“齐大哥……”
……
想必此二人凯旋而归,定是旁若无人。枍遥呆呆看着,却也无心插言。
“原来龙吟和天一才是天命之和……”枍遥苦笑,转身而走。
空留身后流萤起舞,冥蝶乱飞,相思林染,万霜晨醉。
【尾声】
雾气空明,万籁俱清,水色潋滟晴方好,淡妆浓抹总相宜。
一夜无眠,公子白却也不倦,听闻那女子醒了,虽男女有别,可是医者望闻问切本是自然,所以也就无所避讳。
三声轻叩,女子应允。却不想,见了面,却又恢复娇蛮本性。
“你是谁?”
公子白笑道,“女侠莫慌……”
“你怎和那个水公子一样,逢人就叫女侠的么?”
“你见过我师弟!”
“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这么惨,天天……”蓝仙儿说罢起身就要下床,却是想起了什么般,忙问道,“枍遥呢?”
“他听说少教主要去破相思之劫,就慌忙走了。”想到枍遥还顺手借走了自己的青丝绫,公子白却是好奇他的飞羽鞭缘何不见。
“他去相思林了!”蓝仙儿惊呼间,却觉船外人影一晃。
“你伤未愈我劝你莫要……”公子白话未说完,却也察觉到有人来袭,可惜未看清来人,已然失去了知觉。
“狼主!”
“办事不利,还要我亲自来江南走此一招!”来人一袭锦袍,丝毫不掩高贵之气。
“属下无能……”蓝仙儿诚惶诚恐声音却是瑟瑟发抖。
“他就是你们找的祭龙之人?”来人轻轻抬起公子白的下颚,上下打量,接言道,“如此俊朗的公子,这般成了祭龙之品,真是可惜。”
“祭龙?不是只要半点血就够了么,难不成?”蓝仙儿心头当下一紧。
“到时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来人说罢一把将公子白抱起。
“我们去哪!”
“龙君已至,当然是去潜龙滩!”
“龙君也来了?”不过当下担心之事却不只一桩,蓝仙儿忙道,“这船上之人你要如何处置,他们皆知我……”
“我自是不会乱开杀戒,菩萨心肠我也是有的。”
“!”此话从喜怒无常的狼主口中说出,却是让蓝仙儿更加忧心。
不过,能保住枍遥一命,虽苦了这位无辜公子,蓝仙儿却也是再无他法。
……
旭日初升,青烟一抹。
“忘了吧……”
轻轻一语,痴人说梦,却是让众人酣梦渐浓,宛若化蝶。
却不知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