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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主必须死6 ...

  •   在那天之后,安德森恢复了最开始锦上遇见他的样子,一个年轻英俊的绅士,除了偶尔会做一些失礼的事。
      “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锦上一跳,她连忙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安德森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身后,身上带着特有的玫瑰香气。
      “没什么,”锦上歪了歪头,看向被打开的房门,“我记得我关了门。”
      安德森也转头看向房门,转了转手里的钥匙:“我记得我有钥匙。”
      “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窗外远远地传来一阵破空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上坠落,消失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中。
      “下次进来前我会记得敲门,”安德森轻笑着指了指窗外,“杰叔说最近有一些不明的鸟类飞进庄园,我担心它们伤害到可爱的玫瑰,就让他们解决掉。”
      “如果它们飞进来,不要害怕。”
      他眨着温柔的蓝眼睛,宠爱地看着锦上,言语间似乎意有所指。
      “谢谢,我想,我不会害怕的。”
      紧了紧袖子里的小纸条,锦上扬眉一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又要帮你选衣服还是……”
      “不不不,”安德森连连摇头,“我来是为了你。”
      她奇怪地挑了挑眉。
      “我?”
      安德森认真比划着托杯饮茶的动作。
      “你不是想要戴恩斯特的杯子吗?”
      锦上愣了一秒钟,然后恍然大悟。
      某种程度上,她得感谢杰叔爱打小报告的习惯,这让在公爵府上安全窝了五天的她终于有机会溜出去探索别的地图了。

      每个女孩大概都做过当公主的梦。
      锦上穿着杰叔专门送来的礼服,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裙摆宽大而璀璨,金丝银线交织,暗藏在一层轻薄的白纱之下,细碎的钻石流泻,行走间折射出明亮的光点。
      这是一条很“公主”的裙子。
      “很美,不过,还可以更美一点。”
      公爵大人为了出席好友的宴会今天也穿得很正式。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女孩,优雅地将她引到桌边坐下。
      他取出一枚鱼尾状的胸针,点缀的钻石拼凑出蓝白过渡的渐变色调,梦幻的,像一曲来自大海的歌谣。
      低头,仔细地帮女孩别好,然后他解开了那条金色的大辫子。
      “它们很容易被吹乱。”
      一直假装羞涩仍由对方摆弄的奇迹锦锦忽然出声。
      万一吃饭把头发恰进去了那多尴尬啊,她想。
      “放心,我会全程负责它们的整洁。”
      “还有我的安全。”
      还剩两条命的锦上时刻牢记安全第一,解谜第二。
      安德森扶着额头叹气,神情郑重地表示自己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护卫随行。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也慢慢发现了这个女孩的另一面,原本以为的羞怯懦弱似乎只是最外层的表象。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顺利的来到了戴恩斯特先生的宅子,没有明枪,也没有暗箭。
      但锦上并不会因此放松警惕,特别是,当她已经猜到部分真相的时候。
      和主人家打过招呼之后,他们进入了巨大的宴会厅,来自各个世家贵族的年轻子弟汇聚一堂,嬉笑交游。
      “安德森,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一个浅褐色眼睛的棕发男子走过来,夸奖了锦上的美丽。
      【弗洛达日记相关部分已解锁,请尽快查阅。】
      锦上斜睨了他一眼,默默为原主弗洛达不值。
      这个莫森,换了身衣服居然就认不出来原主的样子了,亏得弗洛达那么喜欢他。
      “最近忙着照顾我的小可怜,”安德森笑着搂住了锦上的肩膀,“莫森,你看她是谁?”
      他轻轻揭起了锦上礼帽外垂下的黑纱——并没有任何遮挡作用的那种。
      莫森迟疑的停顿下来,美丽的面孔他见过太多,这位女士确实让他有种熟悉感,特别是那双碧绿的,似乎盛满了悲伤的眼睛。
      但尴尬的是,他真的想不出她的名字。
      “弗洛达。”
      良久,三人之间的寂静终于被打破,女孩冷冷地丢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挣开安德森的手臂跑了开去。
      “弗洛达!”
      安德森追了过去,很快消失在重重人影之间,只剩下莫森一脸惊愕的留在原地。
      不知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转身离开了宴会。
      “殿下,宴会还没——”
      “回去!”
      戴恩斯特先生的主宅灯火通明,屋内众人正酒酣耳热,一驾马车却驶离了原本停放的院子。
      另一边,安德森终于在宴会厅一角的露台上拦住了女孩。
      “你别碰我!”
      夜风吹拂,露台外的窗帘摇晃,女孩的漫长金发也被吹得四散。
      “我说过,会全程负责它们的整洁。”
      尽管已经被打落了一次,但安德森还是再次伸手靠近,试图帮女孩把飞扬的头发安抚下来。
      “别碰我!”
      女孩抱着头缩在椅子上,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倔强和脆弱的气息,让安德森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莫森会认不出弗洛达。
      他只是出于一种雄性炫耀的本能,想让莫森知道那个曾经爱他的姑娘已经属于自己了。
      “对不起,弗洛达。”
      他轻巧地抓住女孩抗拒着不断挥舞的手臂,温柔地将她的头发收拢,手指穿过发间,缓慢而坚定地梳理着。
      或许是他的力道太过温柔,女孩突然哭了出来,用哽咽的哭腔喝骂出声。
      “你们都羞辱我……他居然认不出我……可,可是,他当初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把那晚的事告诉他了……骗子,大骗子……他明明说过的……”
      安德森静静地倾听着,解下自己的领带将编好的大辫子绑起来。
      “虽然我很抱歉,弗洛达,但是就这样把我也骂进去是不是不太公平?”
      直到女孩哭累了,他才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小小声抱怨了一句。
      “哼,”女孩狠狠地拿过手帕,把眼泪擦在上面,“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哭得眼睛和鼻头都发红了,细密的睫毛在夜风中倔强的微微颤动。
      不知名的香气飘来,一帘之隔的大厅里琴声悠扬,安德森忽然很想吻她。
      头发,眼睛,鼻头……嘴唇。
      “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张牙舞爪的小哭包,心想,她说的还挺对。
      香气变浓了,琴声开始激昂,他慢慢低头,视野里那双饱含水光的双眼愈发清晰。
      清晰到,他可以看见里面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
      “啪!”
      小提琴铮的一声完美收尾,厅内众人鼓掌期待下一支曲子,安德森不敢置信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扇了一巴掌的左颊,垂下的双眸晦暗。
      挺疼的,他想,长那么大头一回被人打脸,居然还是个女人……
      “你想干什么,呜呜呜……”
      明明是打人的那方,女孩却哭得像被公爵大人强迫了一样,泪珠儿不要钱似的洒。
      艹,手好痛,这人脸皮好厚好硬啊!
      “你想像那天晚上那样吗,呜呜呜……坏蛋,滚开!我,我不想再流那么多血了,呜呜呜……我会死的,会怀孕的,呜呜呜……要打掉,好痛,流好多血……”
      女孩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激动地语无伦次,双手不停捶打着安德森的胸膛,然后被一双大手牢牢地钳制住。
      “别怕,放轻松,”安德森用温柔的声音抚慰着女孩,像某种用来诱捕的饵料,“今晚我们都没有喝错酒,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喝错酒?你,你是说那天宴会上的酒有问题?”
      锦上声音轻颤,试图从对方嘴里套出一些信息。
      “嗯?原来小可爱还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的好朋友玛丽已经把所有的事告诉你了呢?”
      显然,他已经调查了自己在投奔他之前发生的事。
      “如果玛丽能说,她一定会告诉我的!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德森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是萨拉,她想要推一把你和莫森,不过之间似乎出了一些差错……”
      最后喝到下料的酒的人变成了他们两个。
      锦上默默把这个信息记下,继续表演。
      “萨拉,不,不可能的!她是我的朋友!朋友!”
      是朋友的话,怎么可以背叛她伤害她?
      女孩哭得更加伤心,安德森把人搂进怀里安慰,梳毛拍背,姿势熟练得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你会欺骗我吗?”
      一张哭花的小脸蛋突然抬起。
      “当然不会。”
      他微笑着回答,深邃的蓝眼睛仿佛在诱人探寻。
      “你还想要你的餐具吗?”
      他歪歪头,做了个托杯饮茶的动作,女孩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当然要!”
      于是,安德森带着锦上去找了宴会的主人。
      戴恩斯特先生确实不小气,当他听清楚事情原委的时候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让女仆长格林带着锦上到储藏室自行挑选。
      她跟在格林女士的后面,走在昏黄的长廊中,与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不同,这里的光线总会让她回忆起最初的那个屋子,而格林女士似乎确实是阴沉严厉的样子,就像波西菲尔在日记里抱怨的那样。
      “你最好离开那个男人。”
      格林女士穿着整洁的黑白女仆装,双臂抱胸,姿态懒散地倚靠在储藏室门口,静静注视着在屋内挑选的女孩。
      “这话我和你母亲说过一次,然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女孩惊讶地看向格林:“你认识我的母亲。”
      “你长得很像她,”格林眯着眼睛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但没有她漂亮。”
      她的美丽,甚至国王为之倾倒,这小丫头,顶多给自己一个回忆杀。
      锦上:……不气不气,这又不是我的脸。
      “哈,是这样吗?”女孩憨笑着挠挠头,“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走了,说实话,我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你可以和我讲讲吗?”
      “可以,那是一个很老旧的故事而且并不长。”
      格林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支雪茄,讽笑一声,吞云吐雾。
      “你的母亲曾经是我的邻居,也算是朋友吧。她脾气很好,长得也美,就是命不太好,遇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脑子不清醒地爱上了对方,”她抖了抖指间的雪茄,橘红色的星火随着呼吸明明灭灭,“至于对方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不影响结局。她最后一次找我的时候告诉我她怀孕了,我让她把孩子打掉,没钱我出。”
      她说着,用复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锦上,叹了口气:“可惜,看来她还是没听我的话。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锦上:……是啊,我妈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把我生下来受苦了呢,当初打了多好呀!还有人给报销呢!
      锦上咬牙切齿,强忍住冲过去给人一拳的冲动,好不容易稳住情绪,下一秒又被对方阴阳怪气的话整得破防。
      “说真的,长得再好看的麻雀那也是麻雀呀,地里头刨刨食它不香么,非得飞那么高,够自己够不到的东西,啧,”格林吐了口白烟,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你聪明点,别学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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