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旧事》白牛

1、第一章 茶会

　　第一章 茶会
　　“林家的长女多羽姑娘与我一同长大，是最好的人选，在下已属意她为妻了”
　　在隔着不远处的屏风后，侍女朝我低头含笑，多么动听的假话，就好像我们彼此真的互通心意，好像他真的爱我了。我透过绣着青山松涛的屏风留白处看着那个挺拔的黑影。
　　“你也开始骗自己了吗？”
　　侍女递过一只竹编的小碟子，上面放着一只橙黄黄的橘子模样的糕点，简直栩栩如生，还飘着橘味的清香，如果不是那叶子捏的不够仔细，就要当成真的橘子剥开吃了，我拿着碟子转了两圈，观赏了一番，正准备拿着竹签打算切开尝尝味道如何时。有一个青色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过屏风，那人的身形高大手里攥着个酒葫芦，只向下撇了一眼。便把那攥着葫芦的手搭在屏风上,眯着眼睛向里看。
　　“哟！这不是小翼嘛，你也在这呢？”
　　我正左手举着碟子，右手拿着竹签，看着他顿顿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人抓住的感觉。他声音不大，却招来了众多侧目。我把竹签搁在碟子上，在放到案上，理了理裙子，起身站好在和他行礼。
　　“好久不见啊，青山兄长。”
　　林青山行至屏风的一边，倚着梁柱，我测过身和他回话，后脑勺和侧脸迎着那些目光，特别是有一道格外惹人在意的。
　　“上次见你还是在三月前四月前来着了，我回家里和父亲议事，你跟在鸢姬夫人后头。我都没有仔细看看你。”
　　我看着他新长出来的胡茬，笑着朝他说：“不是过个十几日兄长就要回家了，到时候我们不就又在一起住了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又好像透过□□不是在看我：“是的啊......回家了。”
　　身侧一股熟悉的气息，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好像人在罐子里，不停地有烧过的檀香灰从头上淋下来，灰越来越多，想向上呐喊，喉咙里却都是灰都叫不出来。视野里出现了一角熟悉的青蓝色灰色绣线的衣料，我转过身正对他行了一个礼。
　　“你怎么在这儿？”语气里带着温柔和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
　　“这场茶会主人家的小妹递了请帖，说家里新落成的庭院别致有趣，一步一景，我刚回来没见过，好奇。”我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感叹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啊。
　　“这算......罢了，在这多久了”
　　“刚来，一会儿要去后面听箜篌。”
　　“什么时候回去？”
　　“不定呢，到时家里有人来的。”
　　“嗯。”
　　这时有一个粉罗裙扎双耳髻的小侍女快步小跑过来，连脸蛋都是粉粉的团扑子的样子，看到我又到廊下等着，双手揪着袖子，还小口小口喘着气，我心底一笑，哈哈。
　　“先前有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兄长。”再然后是“......将军。”
　　青山兄长听过就走到别处了，而那人是目送我至廊下转角，不回头靠着后脑勺就可以感觉得到他目光没有离开，这是我们相识十余年的默契。
　　到长廊尽头的雅阁，路上荷叶飘香，菖蒲丛和假山相应成景，远处有鸟在山上歇息，几尾湖鱼不时的跳起来，想想夏日荷花开放的时候是不是有像藕田一样“鲤鱼吃花”景象，又想家里应该比这户人家富有，却没有这户人家的审美，真是白瞎了。
　　到雅阁之后，看到寄帖的小妹徐冉冉，肤白清透，目光清澈，笑眼盈盈，她应是比我小2岁，一边是她的母亲，还有一个不会走路的小豆丁，一边还有一位容貌相似的夫人，应该是姨母，堂上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直至冉冉开始演奏，弦音错落有致，应该是练习了很久的成果，对我却没什么滋味。只是我的母亲弹奏这些乐器手到擒来，耳朵已经被惯养得刁了。不过在场的诸位都对此评价颇丰。看着这场以雅趣别致为题的茶会，以后的人生都要面对这样的环境，与这样的人们结交，是有趣还是无趣呢？我盯着透过冉冉弦与弦空隙里洒下来的一方方阳光亮影。眼前浮现出一样光彩的夕阳景象，光芒里，一个影，迎着夕阳，背对着，如晨钟的声音响起。
　　“小翼啊，真的就回去了，不在陪为师出去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