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娄退休生活》in熹

5、搞个大生意5

　　娄熠回来时带了个垃圾袋，和两瓶水，门关着，他尝试着转动门把手，果然开了，娄熠闪身钻进去把门轻轻关上。
　　徐樊带了点药，正捏着鼻子再给浴缸里那可怜鬼换药，动作十分熟练，娄熠默不作声去清理周围的垃圾，全装完就把垃圾袋立刻打个死结。
　　娄熠出了很多汗，觉得手脏了，就抓起胸前比较干净的一块T恤擦汗。
　　擦着擦着他发现徐樊在看他，他回看时徐樊就把目光转走了，对方点了一口烟，说：“你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被打了扔在这儿吗？”
　　男人自顾自说：“他来了后问东问西，又不肯干活赚钱，怕蹲监狱，自然就被打了。”
　　“听技术部的人说，他一开始也是打扫卫生。是不是很熟悉？只是他不结巴，哦，你好像也是。”
　　“那些同事没人告诉你这些吧？”徐樊一扯嘴角，“我劝你还是努力工作。小结巴。”
　　徐樊忽然笑一声：“把我像供祖先一样供着，我说东就是东，把我伺候高兴了，就不拆穿你。”
　　娄熠除了乖乖点头还能怎样。
　　徐樊觉得这小结巴真有心眼，装口吃，是不想骗人吗？那昨晚上和何乘那家伙说那些话就完全是在胡扯。
　　其实如果是普通人进了这个集团装结巴肯定要被怀疑，不信任，但巧就巧在原主是真的口吃，龙哥是公司一个信得过的卡农，他遇见原主时原主可不知道对方是拉他趟浑水的。没有装的必要，所以公司没人怀疑王年年口吃是假的。
　　徐樊觉得自己讲的这么明显了，希望着小东西懂，善良可以，但想在这把日子过下去，还得先把良心放一放。
　　徐樊目光停在青年的发旋上，居然觉得这小子比昨天看着顺眼多了，虽然对方现在体恤松垮垮的上边血迹油污啥都有，身上还臭臭的，他居然产生了一种掐一把脸的冲动。
　　徐樊说：“你先回去。”
　　娄熠没动，他想知道徐樊想干嘛，这个人疑点很多。晕着那个疑点更多。
　　徐樊瞪他一眼，嘴形暗示得很明显了，娄熠没法装看不懂。
　　娄熠和4399说：“徐樊有秘密。”
　　4399：“人人都有。”
　　娄熠说是啊。从库房出来，他在门口站了一会，里面没有一丝声音漏出来，4399系统老旧也没有什么窃听的外挂。
　　“你在这里啊，小年。”娄熠被刚从厕所出来的小田叫住了，他转身打了个招呼。
　　小田说：“刚兰姐说，你上午打扫的不错，等会回去就去何乘哥那里拿个手机，开始聊天。”
　　她拨了拨颊边的碎发，“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4399：“娄老师，你脸红了！”
　　娄熠：“我是gay，这是热出来的。你没发现这里窗开着，太阳很毒吗？”
　　小田似乎也误会了，她说了个太热了，先走啦，就转头进了办公区。
　　4399：“你还在看她背影！”
　　“你没发现小田很高吗？穿的都是平底鞋。”
　　4399对宿主的观察重点很无语。
　　昏暗的房间里，徐樊毫不客气的把病号拍醒，“余微唐，你想出去吗？”
　　余微唐睁开眼睛，盯着徐樊嘴唇翕动两下。
　　“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惨，就算骗其他人的钱也没什么所谓，他们不会有你可怜？”
　　黑暗里只有沉默在发酵。
　　“干点业绩，你就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不用受苦了。你自己考虑。”
　　何乘问：“通过了几个？”
　　娄熠：“两个。”
　　“马马虎虎吧，我来瞧瞧年年聊的怎么样！”何乘一把夺过手机点开通讯头像开始看记录。
　　“他跟你聊游戏呢，你咋跟他说茶艺？虽然符合人设，但咱得跟着他走啊，你看后面是不是回复慢了。”何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娄熠把编辑好的消息交给何乘删删改改。
　　对方很会，开始教他，如果话题陌生就要学会转弯，把话题转移到有关女生的私密问题，把握主动权。
　　男人呢，既想知道，又不清楚，还要维持自己所谓风度，就可以被你牵着走，一切尽在掌握中。
　　娄熠对着画风突变的聊天框，他是一个字的思路也没有。
　　4399建议他广撒网钓大鱼，让他用漂流瓶多摇几个，万一撞上人傻钱多的能保命时还是先保命。
　　娄熠得劲儿摇了一个多小时，剔除掉自己的同行，差不多摇了十个左右。备注好昵称和编号就开始聊了。
　　【小银：哥哥在干嘛呢？】复制消息，选择转发至，1，2，…..
　　叮叮叮———
　　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娄熠一个一个戳开看，有回正经事的，也有问头像是不是你本人的。
　　还有一个头像全黑中间有一个月牙的“。。。编号9”回复：跟你聊天。
　　娄熠忙的像一只八爪鱼，只顾应付这些失足男同胞，没空想任务了。
　　今天是要上晚班的，晚饭是娄熠去楼下端的凉皮凉面还有一些玉米粥。
　　工作手机一直在他的手边，娄熠经过一下午的历练变得熟练了，能边拖地边收拾垃圾边回复：爱你呦，么么哒，人家想知道你晚饭吃了什么嘛等等
　　晚上九点上白班的陆陆续续回去了，还有一波人留下没走，是要上夜班的。
　　本来娄熠还在想中午送饭没看见丰露和kiki，直到八点多钟，俩姑娘手拉手来上班了。
　　他揉揉眼睛，盯了一下午的屏，眼睛很涩。
　　在楼道口吹风的时候娄熠看见徐樊把兰姐送到了楼下，兰姐忽然靠近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徐樊又把兰姐送到车上，才往回走。
　　关系好像很亲密的样子，虽然徐樊一直呆在兰姐办公室，但昨天到今天的态度转变还是有点大的。
　　娄熠算是上白班，后半夜公司有人守，现在他随时可以走人，兰姐说周五检查他的聊天记录，这意味着他今天没有工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洗浴用品还得借何乘的，对方现在就回去了，可能正用呢。
　　娄熠索性打算多观察一会儿，果不其然看到了徐樊和兰姐。
　　等了一会徐樊还没有上楼，娄熠按了电梯下楼，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楼下不远是中心花园，所以这周围的小店铺很丰富，娄熠在一个小便利店门口看见徐樊了，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一瓶罐装的冰啤酒。
　　娄熠才看他一眼，那人就察觉有道视线，转过头把娄熠逮个正着。
　　娄熠走到他面前去，他以为自己会沉默，不知道说什么，然而却很自然的开口：“我早上看你在吃酸辣粉，中午吃麻辣香锅，晚上吃凉皮还不够还跑出来喝冰啤酒。饮食一点都不健康。对了，这烟就没停过。”
　　徐樊有点错愕，没想到这小骗子吧唧吧唧一大堆在叨咕他。
　　徐樊把烟扔地上踩灭，“看不出来，你不装结巴的时候还挺磨叽的。”
　　他舒一口气，“怎么，了解的这么仔细，这么关注我啊。”
　　娄熠说：“你三餐的垃圾都是我给你收的。”
　　徐樊感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儿被这小混蛋噎死。
　　“你昨天吃火锅说胃不好的，我注意了一下。”
　　徐樊听的有些愣。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没捕捉到。
　　娄熠转头看了看便利店，这里面东西还挺齐的，日用品零食啊样样俱全。他对旁边男人说：“你带钱了吗？”
　　徐樊有点出神，娄熠第二遍问他时他才听清，他把手插进牛仔裤里，恶声恶气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娄熠说他工资没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想先借一点买东西。
　　徐樊不信：“你来之前呢？这年头还有人一分不带出门闯荡的？”
　　娄熠把原主怎么进公司的事给徐樊再讲了一遍，其实兰姐和徐樊提过，他当时压根没听。
　　徐樊沉默两秒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他兜里钱有多少从来就是随缘，今晚没带钱夹，裤兜里只有二十，刚买了瓶酒，老板补了十七块，一张十块的纸币和七个钢镚儿。
　　他裤子兜破了，钢镚掉到其他夹层里去了，要把它们掏出来。
　　娄熠摊着手等他把硬币一个一个放到自己手里。
　　徐樊觉得这姿势丢人，“你把手收一收，看着寒碜。”
　　娄熠：“好歹也有十几块钱呢，不寒碜。”
　　徐樊：………妈的。
　　娄熠在小店里面盯着价签挑挑拣拣，他第一次发现十三块钱可买到洗发水，香皂和一支牙膏。
　　徐樊还在外面，他掏出烟盒发现已经空了，索性双手插在兜里吹着夜风，然而他低估了夏天的蚊子，能咬穿他的牛仔裤。
　　娄熠出来迎面又是一张臭脸。他想了想，说：“我发工资就还你。”
　　对方没理他。
　　他瞥见徐樊不自在的抓小腿，问：呆在这不动蚊子挺多的，要不要在公园里走走？”
　　徐樊没点头，直接插着兜往公园走。娄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公园里很热闹，几个棒棒儿聚在一起在看人斗地主，老大爷老大妈在健身器材边上聊天，几个学生才下晚自习背着书包一边吃宵夜一边步履匆匆赶回家，还有出来遛狗的遛弯的。
　　娄熠的手机又开始叮叮叮的响了，他点开边走边回复，最后消息太多，索性站在原地慢慢打字。
　　等消息消停一阵，他看到徐樊的脸黑如锅底，在旁边的长椅上翘着个腿看他，“你聊得很欢快嘛，有几个？”
　　娄熠老实巴交地说了12个。
　　徐樊半晌挤出个笑，笑的很狰狞：“不错，工作态度很好。继续努力。”
　　娄熠感觉毛毛的，但具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回到顶层后娄熠发现何乘的房门开着，正在打游戏，娄熠在路过的时候瞟了一眼，他的房间果然宽敞干净一点，床上铺着凉席，桌边摆着拆封的泡椒凤爪和花生米，一个老式的空调挂机在墙壁里呼呼的吹着风，门边还燃了一盘蚊香。
　　见到娄熠往里望，他打了个招呼？“现在才回啊。”
　　娄熠说是啊，他没想到跟网上的人聊天能聊这么久。
　　何乘见他拿着洗浴用品就问是不是去洗澡的，娄熠点了头，他又说：“洗澡也要把手机带上，有些时候要吊着有些时候要秒回，等男的对你有意思了，就可以摆着他们了，洗澡就能不带了。”
　　话是这个话，何乘说了之后也感觉怪怪的，他尴尬的笑一声：“聊天的时候啊，就一定要暗示自己是个女的。”
　　娄熠说我懂，回房把正充电的手机拔下来带进了浴室。
　　他原本觉得不会有人真逮着这个时间发消息，结果还真有 。
　　是表现最高冷那一位编号为9的三个句号。娄熠发的消息他都以嗯，啊，这样啊，的话来回复。
　　【。。。编号9：在干嘛】
　　【小银：正在洗澡呢。】
　　这种末尾语气词是何乘三令五申让他必须加上的。
　　现在的聊天软件看不见对方是否在输入中，娄熠把手机放到架子上开始抹洗发精。
　　手机消息响了一下，娄熠眼睛一睁，泡沫窜进眼睛里，他顾不及看消息，把淋喷头取下来开始洗眼睛，等到终于缓和一点的时候眼睛已经被搓红了。
　　手机显示有一条撤回的消息和一个红包。
　　娄熠默了4399也默了。
　　他打字【小银：是哥哥手抖，发错了吗？猫猫歪头。】
　　对方没回复，娄熠穿好昨天洗干净的衣服，裤子还是穿的昨天买那条，把今天穿的白体恤利索的搓干净拧干，打开门见徐樊在门外抱着手机等浴室。
　　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对方下意识望过来，娄熠对他点一下头，把门让开，去外边的空地上晾衣服了。
　　人都走出去老远了，徐樊还愣在原地，青年刚洗完澡，干净白皙，头发湿漉漉的，脖颈修长，身上是淡淡的柠檬味，眼睛有点红，笑起来很好看。
　　徐樊打开手机又马上关上，火速冲进了浴室。
　　叮叮叮———
　　【。。。编号9:是，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