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迷》汐恬

17、出手

　　考完试直到出成绩这段时间，她与苏慧甜相处时再没提到过于云祥。
　　鹿枝依旧如往常般生活，在一节体育课时，鹿枝和程延一起坐在篮球场外的木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们正在谈论最近研究的一道化学实验设计题，两人的思维角度不同，各自持不同意见，互补得出所有情况。
　　程延静了会，攸地话锋一转：“那个苏慧甜，是你朋友吗。”
　　鹿枝疑惑他们认识，眼睛微微一动，又突然感到不对劲：“是，怎么了。”
　　男生坐直身子，手臂关节支撑在膝盖上，语气有点沉重，再次确认道：“那个于云祥，是她喜欢的人对吗。”
　　“嗯。”鹿枝点点头，此时与往日的猜测重叠，心里暗下来。
　　她低下眼眸，继续听他出声。
　　“那人虽然单身，但招蜂引蝶，一堆风流债。”
　　“他们有个微信群，里面女生不少，整天散播情书，表白的过程，并且都是他给女生，让她们发出来的。”
　　“瞻前顾后，玩弄过很多，很骄傲并以此为乐。”
　　“和你那个朋友说，别喜欢他了。”
　　程延一气呵成，头一次语气沉重地认真说这么多话。
　　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
　　鹿枝脸色难言，略带犹豫。
　　他看出她的难以言说，直截了当：“有什么问题或是不方便，你就和我说。”
　　鹿枝点头：“我以前跟她提到过，她被蒙蔽双眼，不会信我空口无凭的话。”
　　程延点头：“明白了。”
　　他不爱管闲事，但她是鹿枝朋友，不能坐以待毙。
　　当天晚上，鹿枝就收到了程延发来的微信聊天记录。
　　她点进去，心里一紧。
　　屏幕上都是于云祥发的消息，她滑动着屏幕，透过文字都能看得出男生高高在上的姿态和透出的慢慢傲气。
　　每一行字都是那么刻骨铭心。
　　于云祥：怎么样，你哥我牛吧。
　　丁文新：祥哥牛啊，十六班那女的说不定以为你也看上她了。
　　余姚佳：就她那样，也配吗。
　　辛雪娇：你们看看这张，笑死我。
　　于云祥：还有那张战利品，也发出来。
　　辛雪娇：我找找。
　　余姚佳：阿祥，新年快乐～
　　丁文新：恶心死了。【呕吐】
　　鹿枝眉头越皱越紧，牙齿快要咬碎。
　　看着屏幕上的两张字条，现在还想着之前苏慧甜的认真模样。
　　她手有点颤，不只是冷的还是气的，家里暖气未升，温度还很低。
　　她给苏慧甜发了条消息试探，得到回复后，把聊天截图转发给她。
　　她放下手机，看向旁边的鹿鸣。
　　此时的鹿鸣正在喝茶，注意到她的眼神，开口询问：“看什么。”
　　鹿枝回过神，没说话。
　　似是看出她眼里的窘迫，鹿鸣凑近了看她，似笑非笑的：“我们小祖宗被谁欺负了，看起来这么委屈。”
　　鹿枝摇摇头：“不是我，我朋友。”
　　她低下头，没有得到苏慧甜再次的回复。
　　她试探性的发了条。
　　吱呀冒泡：姐妹，你还好吗。
　　今下午放学时，苏慧甜刚被于云祥约到天台上，在唯一没有监控的死角里，被男生引诱着和他接吻。
　　和他拥抱着缠绵，完全迷了心智，她像是海洋里的沉舟，彻底沦陷。
　　这无疑是断崖式天大的打击，但鹿枝现在不知道她刚发生过的事，想让她早点断掉，免得日后伤的更深。

　　苏慧甜靠在枕头边上，两眼空空，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抽空了般。
　　他们都知道真相，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手机上源源不断的是于云祥没得到回应时的消息提示。
　　小于：你怎么了。
　　小于：怎么不回消息了。
　　小于：？？

　　后来的苏慧甜，不再主动和于云祥联系，但不知情的男生一如既往的热情，她并不知道该怎么鱼死网破的撕破脸皮。
　　这无疑和十五班很多人都扯上关系。
　　在一次和鹿枝的交谈中和她诉说了心中的苦楚。
　　在印象中，自分班之后，鹿枝没再进过教学楼。
　　她爬楼梯到三楼，趁着大课间半小时的功夫，帮苏慧甜彻底来个一刀两断。
　　特意走的东楼梯，路过时不会经过十六班。
　　她走到十五班后门，往里看了眼，这个班男生也多，里面全是低音炮的聒噪，跟着最后排旁边正和男生闹着玩的女生说了句：“同学，我找下于云祥。”
　　女生翻了个白眼，一脸傲，随后扭着腰往里走。
　　很是矫揉造作。
　　鹿枝：“……”
　　室内传来男生调侃的声音。
　　“来我们这干嘛啊，余姚佳。”
　　她娇滴滴的声音传到鹿枝耳朵里：“于云祥来了新的桃花，我来找他呀。”
　　随后还拖着长长的尾音，贱兮兮的。
　　一大群男生被惹得哈哈大笑。
　　女生一脸笑意的看向座位上和前面俩女生聊的热火朝天的于云祥，用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肩膀：“阿祥，有妹妹找你。”
　　前面的女生可劲笑着调侃，一脸看热闹的神情：“又来了。”
　　于云祥摆摆手，一脸轻蔑：“看好了。”
　　随后男生一脸高傲的神情走出座位。
　　旁边三个女生嘻嘻哈哈的看着他离开。
　　辛雪娇往后门看了眼：“我刚才看到了，好像在后门。”
　　男生甩了甩校服，朝着后门走去。
　　“加油啊祥哥。”半道上响起男生的声音。
　　“哈哈哈……”
　　于云祥看到后门旁的女生，觉得眼熟，并没想起是谁。
　　他表情温和，全然没有在教室里的傲气，开口就是温润的少年音。
　　“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的鹿枝听到这虚伪的声音只觉得倒胃口。
　　她毫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语气带着点疏离，又莫名有些威慑力：“我是苏慧甜的朋友。”
　　“无论你是什么心思，请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找她。”
　　于云祥脸上带着点疑惑：“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鹿枝语气平静，继续道：“你知道她喜欢你，就肆无忌惮的利用，在朋友面前博取优越感。”
　　“审视她对你的感觉，从而汲取满足感，对吗。”
　　这是男生脸上毫无笑意，语气变得不善：“怎么，我对于朋友的关心和好，都会列入利用的行列吗。”
　　“和朋友交好，也有错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我呢，她又没和我表过白。”
　　鹿枝看向他那张幼态的脸，觉得虚伪，这张好看的皮囊下不知藏着多少肮脏的灵魂。
　　“不知道她喜欢你，还引导着她和你接吻吗。”
　　如此裸露的字眼，摆上来最是讽刺。
　　男生在被发生过的事实指控时，脸上毫无波澜，语气平淡：“接吻？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她。”
　　“没有这回事。”
　　“既然不了解我，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太多。”
　　随后头也不回的回了教室。
　　鹿枝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揍一顿。
　　还好，至少以后应该不会再找苏慧甜了。
　　这就够了。
　　鹿枝也离着十五班后门渐行渐远，脑海里浮现出以前听人之耳闻。
　　张言扬问过他，喜不喜欢苏慧甜。
　　在问到这种问题时，于云祥表现出十足的不耐烦，没有任何耐心。
　　语气也无所谓的态度。
　　“不喜欢。”
　　一点也不喜欢。
　　在没有任何好感的前提下，还在享受着和她接吻的愉悦感，舍不得女生带给他的虚荣。
　　把暧昧玩到极致，女生为他开心沉醉，为他伤心沉沦，被他影响，成为他与朋友的优越的谈资。
　　该死。
　　一个男生的优秀程度在于女生的崇拜，这句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这让鹿枝感到恶心，也为苏慧甜感到不值。
　　老苏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