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散散卿下

6、第 6 章

　　第二日，宫里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
　　苏父神情落寞，“皇帝死了。”
　　苏锦柔坐在一旁，“你昨天刚说过，皇帝很容易死。”
　　“唉，是不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
　　“你没那么灵。”
　　“我昨天能救他的。”苏父懊悔，“我们曾一起打天下。”似是回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他脸上出现浓浓的悲伤，随后，他长叹一口气，低下头。
　　他的悲伤传到苏锦柔这边，她也跟着难受起来，但难受的却不是老皇帝的死，而是为眼前的父亲难受。到他这个年纪，曾经一起的兄弟都死的死，伤的伤，早就所剩无几。现在又死一个，应该，很难受吧。只是可惜，老皇帝根本没把父亲当自己人看。
　　“你也说了，是曾经了。昨天，他做了什么，你不是不记得。”她提醒道。
　　苏父没有说话，许久，他叹一口气，“唉，人谁无过。”
　　苏父沉浸在他的哀伤里，苏锦柔也没有再说话。但想起楚墨还在密室里困着，再加上楚炎烈那么丧心病狂，居然杀了老皇帝十个儿子，现在在到处找楚墨，她就很担心。虽然对老皇帝的那个密室她很放心，一时半会儿楚炎烈应该发现不了那里，但保不准什么时候那里就会暴露。更何况，楚墨一直被困在里面也不是办法。
　　“楚墨还在宫里，我得救他。”她打破这份沉寂。
　　“嗯，那孩子，不坏，对你也不错，是该救。我带兵去宫里把他带出来！”说着，苏父站起身。
　　见此，苏锦柔连忙阻止：“不行。楚炎烈杀了老皇帝十个儿子，不会独独留楚墨一个活口。”
　　“老子还怕他不成？”苏父立马来劲了。
　　“知道你不怕，但是，他现在掌握两万禁军，我们不宜跟他硬.碰.硬。”
　　“硬.碰.硬？他也配！”
　　“倘若他与其他三大世家联合，苏家的压力就大了。”
　　“联合起来又怎样，都加起来老子也不怕！”苏父扯着嗓门。
　　“你是不怕，但苏家，可就损失惨重了。”
　　“损失惨重？哼，你也太小瞧你老爹我了。”
　　“呃……”她不知道父亲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他一向爱把自己夸上天。
　　苏家的实力，到底有多少，她没过问过，所以不清楚。父亲隐藏了多少底牌，她更不清楚。至少现在表面看来，苏家对付他们联合势力，会非常吃力，更别提对付完禁军和其他三大家后，再应付其余窥伺势力了。再拖晚些，楚炎烈把其他城池的兵力调过来……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欲，把整个苏家，都置于危险之中。
　　“好，损失惨重不至于，但肯定不小吧。”她顺着他的话说道。
　　果然，苏父冷静了。
　　看到父亲这样，苏锦柔松一口气，果然，就算在父亲看来，这也是一场硬仗吧。还是得从头商议，好好规划。
　　“也是，为了楚墨那小子，不值得。他也是楚家的人，他楚家窝里横，老子为什么要费兵费卒去掺和。我没趁机去捞一笔，就很仁至义尽了！”这么想通之后，苏父脸上露出十分骄傲的神色。
　　嘎？
　　苏锦柔满脸意外地看着父亲。
　　刚刚不是还在为老皇帝的死惋惜，并且还痛惜你们的那份兄弟情？
　　“不……救了？”她开口。
　　苏父“咣”地一声坐下，“不救了！他又不是你，我犯不着。如果是为了你，老子把整个苏家赔了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他嘛，死一个兵，我都心疼。”
　　“他不是你死去兄弟的儿子来着？”你么这过命的兄弟情，是不是过于脆弱了些？
　　一说到这个，苏父立马来气了，“就因为这个，我才更不会救他。在老皇帝把你牵扯进去的时候，我们就不是兄弟了，是仇人！”
　　额，这个你不是昨日就知道了，那你刚刚还为他的死那么痛心？
　　呃……好吧，她也不是十分理解。总之，她知道，她很重要就是了。这番话，让她很感动。但是，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算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想把苏家牵扯进来。现在皇宫正乱着，老皇帝死了，玄明殿就没人看守了，她去悄悄把他带出来就是了。
　　入夜。苏锦柔换上一身暗色衣服，悄悄溜到皇宫外。
　　原本守宫的侍卫不见了，现在守城的，看衣服样式，全都是禁军。守卫人数，比之前多了三倍不止。
　　“哼，再多十倍的人，也拦不住我。”她借着夜色，溜到宫墙一侧，扒开杂草。表面看，这是处实心的宫墙，与别处没有什么不同，但其实只有她知道，这里面内有乾坤。
　　她拿起地上一块石头，朝宫墙砸去，“咚，咚，咚……”她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能轻轻地砸，在砸了有近百下之后，终于——
　　“哗啦。”坚固的宫墙，碎了一大块！
　　“唉，这个狗洞，八岁之后就没用过了！”她掐着腰感叹。
　　这个洞，还是她小时候和楚墨一起发现的。当时，父亲常年在外征战，她就被接到宫里，跟与她同龄的十二皇子楚墨，一起学习。那时，她们一想溜出宫，就会来钻这个狗洞。
　　第一次发现这个狗洞的时候，楚墨怎么都不肯钻，说什么堂堂皇子殿下，怎能这样那样，有损这个那个，不合这个那个，结果被她一把抓住，给塞进去了。
　　第二次的时候，他还没开始长篇大论，就被她塞进去了。
　　第三次，她一个眼神威吓，他就乖乖自己爬了。
　　之后，楚墨爬得越来越熟练，这个狗洞，就成了她们的快乐之门，她们时不时就通过这个跑出宫玩。
　　直到有一次，她们在宫外遇到暴徒，楚墨为了保护她被打断了腿。那之后，她就把这个狗洞糊起来了，骗他说狗洞被封了。他当时还很可惜来着，说最喜欢和她一起去宫外玩了。
　　……
　　“还真是不会吃一堑，长一智。放心，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她拿起石头，继续砸另一边，又经过百余下敲砸后，另一边的宫墙石头也碎了。
　　狗洞，通了！
　　幸好她当时给糊上了，不然，这么多年过去，肯定要被检修宫墙的人发现，给填死了。
　　她钻过狗洞，发现宫内的巡逻比往常严密许多。禁军队伍一队接着一队，在宫内各处不停走动。不过，他们的路线，毫无章法，显然是对宫内不熟悉。
　　禁军不是皇城卫队，若是论打仗，肯定是禁军更胜一筹。但若论守卫皇城，显然是对皇宫知根知底的皇城卫队更厉害。
　　可楚炎烈杀光了护卫队，派不熟悉皇宫的禁军来守。这，就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