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相与痕》三月家的海棠菌

3、不同的道路

　　薄如纱的衣料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东方凌一下子慌了神，将小厮踢出门外去找大夫。

　　没过一会，大夫就来了，好在刺中的不是要害，刀口斜着，她力气小，伤口也不算深，反倒是被东方凌用手掌拍那一下，把她手给扭了。

　　小丫头脸色惨白，半天都止不住的抽搭哭泣，东方凌觉得自己真是个畜生。

　　将屋里的一堆人送出去，又只剩他们俩，楚若惜坐的离他远远地，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你可真行啊，都敢自杀了，这刀是闹着玩呢？真的会死人的。”东方凌把那个匕首拿手绢擦了擦，合上刀鞘，扔回给她。楚若惜看了看脚边的匕首，没理他，自己抱着肩膀抽泣

　　然后，静默了良久，他确实被她给吓了一跳，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那么多年的征战沙场都过去了，怎么刚才那一阵他就把持不住了呢？也有可能这店里的香气，本来就不对劲。

　　又坐了一会，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我以后不会再碰你了，你别伤害自己。刚才......是我错了，抱歉。”

　　楚若惜闻言抬眼看他，这个人跟她道歉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不过楚若惜也没刚才那般激动地想杀人的眼神了，看起来情绪稳定许多。

　　“嗯......你好好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又是把小丫头弄哭的一天，东方凌把房门轻轻合上后挠了挠头，女孩子要比他想象的还脆弱，以后不可莽撞行事了。

　　下楼的时候，刚巧撞见昨天台上跳舞的灵雁，她眼睛肿的像核桃，抬头看见是他，立马低着头捂脸离去了，临走前还给他了个哀怨的眼神。

　　来了两天什么也没干就把俩姑娘气哭成这样，回头让国师知道肯定又要骂他畜生。

　　又过了几日，东方凌没来，以后也可能不会再来了，楚若惜猜到了这个结果，经她这么一闹，哪个客人还会再找上门受气啊？于是乎聆音楼的上下对她态度又开始转变了。

　　虽然肩膀受伤了，好在她还有一副好嗓子，靠唱歌勉强可以维持接下来在聆音楼的生计。

　　某日，她在换洗伤口处的绷带时，忽然有个人脚步轻巧的进了她的房间，把她给吓了一跳，慌忙敛衣时定眼一看，原来是好久没见的灵雁。

　　她喜出望外：“灵雁，你终于肯见我了！”

　　灵雁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她头发有些松散着，手里拿着一瓶药膏，朝她勉强挤了一丝笑：“我听闻你把自己刺伤了，就来看看。”

　　楚若惜上去就抱住她，在她耳边蹭蹭：“我伤的可重了，你要是再晚点来看我，我就要痛死了。”

　　灵雁打开药瓶，上前查看她的伤口：“都结痂了，还会痛呀？”

　　“痛的痛的，只有灵雁来才能好。”

　　灵雁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她拿手指轻轻给楚若惜抹药膏，看着那惊心的伤口，不禁问道：“你当时怎么不从了他呢？”

　　“我为什么要从？都是这个贼人害得我们国破家亡，我想杀他都来不及！”楚若惜激动地一扭脖子，扯到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灵雁赶紧在嘴边比了个嘘，叹言：“你呀，还像个孩子一样，去将军府过上平和富贵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在这聆音楼里，以后没有出路的。”

　　“我宁可烂死在这里，你以为他真的把我们当人来看待吗？让他带我们这种所谓的‘下等人’回将军府是在做梦，他只不过是在羞辱我们罢了，不要忘了他是怎么对待咱们的族人的！”

　　面对楚若惜的几慨愤昂，灵雁反而一脸麻木，她淡淡道：“惜惜，我没你那么爱南国，爱族人，他们当初在我心里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所以无论是谁当政，我只想自己好好活下去罢了。”

　　“所以，惜惜，既然你决定了不跟他，能不能把机会让给我？”

　　没想到灵雁一番话语后，居然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