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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桶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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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严数打坐完毕,觉得身清气静,正准备抄两遍《皇帝阴符经》,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打开门,略有点诧异:“元夕,你还没睡?”
“嗯,有事找你。”元夕看他桌上摊着经书,拿起来,“你们现在的字我都不认识,你能教我吗?”
“什么?”严数震惊了,一时没仔细注意她话里的意思,满心都是她不认识字,她居然不认识字!
“那你今天怎么给我测字的?”他觉得有点魔幻。
“我看的是字形结构还有走笔运势,而且你不是告诉我了嘛。”元夕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佛不觉得不识字是一件丢人的事。
严数点头:“那你怎么会不认识字?”
元夕摇头:“不知道,就是不认识。”
她总不能说我以前认的字和现在不一样吧。
严数想,她是不是生在偏僻的山沟,家庭贫苦,没上过学啊?
出现在十万大山,还不认识字,只有这个解释了。
她是个可怜的小白菜啊!
想到这里,他眼中就露出几分疼惜,把手搭上她肩膀:“过去的事,就都忘掉。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现在开始认字虽然有些晚了,但是我保证倾尽所能一定教会你!”
元夕:??
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而且……
“一点也不晚啊,我学得很快。”到天亮足够了。
“嗯,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学习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就算一时学不会也没关系。”
严数想,她心里肯定非常渴望认字,也害怕自己学不好,所以才那么迫切,那么他更不能给她施压。
当然,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大错特错。
严数决定先从拼音字母开始教,拿出纸笔写下了语文课本上的那些声母韵母整体认读音节等。怕自己教不好,还掏出手机搜索了个拼音跟读。
他就像个一年级语文老师,指着纸上的一个个字母嘴型夸张地教元夕念。
“这个,读a,嘴巴张大啊啊啊……”
拼音教完一遍之后他就让元夕自己先读,打算等她读熟了再教怎么拼音节。
可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发现元夕一直安静得没出声,头低在那里,非常专注,几乎是屏息凝神。
她那么认真,是不是很艰难?自己还是教多了啊!
唉,严数叹口气走过去:“你要是学不会就……诶你在看什么?”
“这个啊。”元夕举起书。
看到书名,严数愣了。
《少儿故事大全》,还拼音版!
“你哪儿来的?”
元夕指了指角落里的袋子:“那儿拿的。”
严数走过去一看,是他小时候用过的一些书,没想到让她翻出来了。
“这个你都会?”
“会啊!”元夕翻开一页,随口就读,没有一点磕绊,没有一个读错的。
严数再三确认,确定自己没有耳鸣眼花,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去,这也太逆天了吧!
她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学习能力啊!
严数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她的,只好把那一袋子书拿给她,让她自己看。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就看到元夕捧着一本新华字典在背。
严数:我靠!
牛,这也太牛了!
人家读书都是背拼音字母背课文,她是整本字典背啊!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冒儿。
看完严数那些书耽误了一个早上,元夕下午才出摊。
原本以为会和昨天一样无人问津,不想出摊没多久就有一群人走过来。
带头的那个边走边说,似乎很兴奋的样子:“老大,你看,我真没骗你,这儿真的有个美女摆摊!”
这时候几个人已经走到近前,元夕能看清他们,一共四个青少年,头发五颜六色的,穿的衣服也奇形怪状,一脸的痞气。
中间的那个被叫做老大的长得最好看,头发是红色,还卷着,像被火烧过一样。
他扫了一眼元夕的摊子,吊儿郎当地道:“小美女,帮爷爷看摊子啊?天这么热,请你喝奶茶啊!”
“我的摊子。”元夕说,“你要算命还是看病?”
“不是吧!”红毛没忍住笑喷,“你会算命,骗谁呢?我看你这样,不会还没成年吧?”
元夕没把他的调笑放在心上。
“我会,你算不算?”
“哟,小美女还挺执拗。”红毛嘿嘿笑着,“那我算一个,你要是算不准就陪我喝奶茶去!”
“好。”元夕唇角扬起,对他伸手。
“干嘛?”
“算一次,三百。”
“嘿,你倒先要上钱了!”红毛有点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被牵着走了一样,但话说到这儿也不好再反悔,就伸手跟后头的小弟要了三百块,放在元夕桌上。
“写个字。”元夕把笔给他。
红毛忍着不耐,潦草写了一个字。
元夕瞧了一眼,再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同情:“这个房字写得东倒西歪,上头的户字和下面的方字离得太远,你家的房子怕是有点问题。”
她再看红毛面相,确定了心中所想,嘱咐道:“晚上不要回去,你家房子要塌。”
“噗!”后头小弟真喷了出来,“你倒真敢说!”
“胡说八道!”红毛叉腰笑,“瞎话也不知道编得靠谱一点儿!”
“对啊,老大的房子怎么可能会塌!”
“你知不知道老大房子半个月前刚建好的!”
“你要不听,出了事可别赖我。”元夕笑眯眯的把三百块收走,“钱概不退还。”
“好,我就等一晚上看看。”红毛被她激起了斗志,临走前还放狠话,“明天你就留着肚子陪我喝奶茶吧!”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赵有全就到了。
“小姑……啊不,大师,真是谢谢你了!”赵有全激动万分,“要不是你,我现在怕是已经被砸烂了,你救了我一命,就等于救了我一家老小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必须要收下,不然我心不安啊!”
他塞过来一张支票,元夕不太清楚是什么,但猜想应该是钱一类的东西,并没有收。
“不用,我已经收了你的算金,不需要多给。”
“不,这是我的感谢费!”她不收赵有全不安心,“你别嫌少,我最近遇到点麻烦,手头也紧。”
“不是,我算命该收多少就是多少,这是规矩。”元夕坚持。
她态度坚决,赵有全就不好强求了,想了一会儿说:“那就当是我预先付给你的酬金,其实这一次我还有事想请你帮忙。”
元夕望了眼他的面相:“是最近诸事不顺?”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赵有全更是吃惊。
“看出来的,你眉目有疲态,面色晦暗,显然是运势低下,近期定是不顺。”
“是是是,我最近做生意处处碰壁,有好几个谈得差不多的客户转头又找了别人,卖的好些产品还突然出现质量问题,我真是愁得吃不下睡不着。”赵有全说起来就眉头紧锁,“大师你有办法解决吗?”
“事业不顺,有很多种原因能导致。我现在不太确定,这样吧,明天我先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看看风水有没有问题。”元夕说。
“大师还会看风水?”赵有全再次惊住。
“会一点。”元夕笑得腼腆,她没好意思说,其实是刚学的。严数给的那袋书里就有一本《风水学入门》,也不知道他看这种书干什么。
“好好,那我明天来接大师!”赵有全现在满心信任元夕,哪还会有半点怀疑。
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元夕看着他给的那张纸(支票),不知道究竟值多少钱,等会儿拿给严数看看好了。
这可是她的第一桶金呢!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她抬起头,就看到童年和杨苏走过来,一脸的喜出望外。
“元夕,真的是你啊!”童年朗声笑着,“我就知道不会认错,我一看你眼睛就认出来了。天哪,你好漂亮啊!”
“你,原来你长这样……”杨苏十分惊艳,脸不觉泛上红霞。
元夕对他们还有印象,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你们啊,你们来做什么?”
“我妈带着我,杨苏他爸带着他来感谢严道长的救命之恩啊!”童年大咧咧地叫了起来,“你是女道士吗?”
元夕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道袍,她好像一直穿着胡玉清的衣服,都忘记买新衣服了。
“不是。”
“那你这是……”杨苏望着那“算命看病”的招牌露出疑惑。
“工作!”元夕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严数教她的,他说别人问她做什么不能直说挣钱。
“啊这……”童年也看向这四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看怎么像招摇撞骗的呢。
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喧嚣,吵嚷中夹杂着女子嚎啕的哭声。
“救命啊,救命,我儿子快死了,谁来救救他啊!”
三人听到动静,连忙跑过去。
只见人群围成的圈里,一个妇女六神无主哭着喊着,而地上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正浑身抽搐,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