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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各就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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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反恐精英这一方,按他的要求,买了支狙击枪,跟在他的身后,出了桥洞,上了平台,他让我站在木门前面,用箱子做阻挡,然后他在我前面来回走动。音箱里传来“砰砰”的声音,我赶紧举起枪,紧张地看着前方,就听见他喊:“往左瞄准。”
我赶紧向左,就见两个匪徒结伴从远处的拱门进来,我点右键,慢慢瞄准,他喊“射击!”我点了左键,子弹“砰”一声飞了出去,瞄准器里就见那边鲜血横飞,那人却没应声倒下,看来是没打中要害,叹了一声,就听见他喊,“继续瞄准!”我赶紧瞄准,“砰”一声又打了出去,那人还是没有倒,却感觉自己好像中枪了,身体晃动了一下,就听见他喊,“躲起来,你的血不多了。”
我躲在木箱后面,看看前面不远处做掩护的他,即使拿着的是□□,却是一瞄一个准,在他的掩护下,我的狙击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记得当初开始玩CS的时候,我总是买冲锋枪,第一个冲出去,见到敌人就是一阵猛打,但是最先死的往往是自己,而身边的那个人却总是躲在较好的位置狙击敌人,往往是一枪爆头。每一次组队玩耍,他便是整个队的核心,我渐渐也迷上了狙击,而且在他的指导下,我的狙击水平节节升高,直到今天,我依然记得他对我说的,“想做一个好的狙击手,首先要有好的心理素质,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专注和冷静,学会取舍。”而现在因为一年没有再玩过,我现在的状态只能勉强应付,在我愣神的当,就听见萧沁的声音,“出来,瞄准他的头,记住,只瞄准他的头。”
看着远远闪躲着走过来的恐怖分子,我集中注意力,瞄准器的十字中心点对准对方的头,正要点下,却听到他喊了一声“蹲下!”我正要摁键,就听见“砰”的一声,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然后我就呆呆地成了观战者,看着他身形矫健,左躲右闪,一路杀出重围,解了炸弹,音箱里传来“couterstrike win”,然后我便回到了桥下,“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再次买了把狙击枪,跟在他的身后,又站在了老地方,紧张地等着来人,耳边传来枪声,我举起枪,等待着,前面的拱门过来几个人,我蹲好,瞄准着。从一侧的门里又闪出两个人影,缓缓向着萧沁所在的方向移动,而萧沁这时也正朝他们那边移动,眼看就要遇到,而萧沁在人数上绝对处于下风,我不由紧张起来,朝着其中一个人的头射击,那人应声倒地,而我却也暴露了位置,被另一伙人的其中一人打中,我慌忙向后躲在了一个箱子后面,听见他的声音,“陆笑妍,你是狙击手,不管处在什么状态里,你的眼睛都要集中到那个点上,狙击手的眼中应该只有狙击目标,明白吗?”我深吸一口气,瞄准对方一人的头,“砰”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哦,打中了!中了!”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继续瞄准,小心乐极生悲!”我正要瞄准,身体一晃,我被人一枪击中要害,倒地身亡。“乌鸦嘴!”我使劲一摔鼠标,站起身,走了出去,到他的门边,转过身,倚着门框,就看见他靠着椅背,神态悠闲,眼神却很专注,右手灵活地拖动着鼠标,左手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那敲打键盘的样子,就仿佛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弹钢琴时的样子。
从那天以后,他不再晚归,他在他的房间又布了线,他用台式电脑,我坐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沙发椅上用笔记本电脑,每天回家后,两个人就打CS。因为那天隔着房间通话的缘故,引得家里人都来参观,萧沁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情况发生,尤其是对探头探脑、很想参与的子祺更是视而不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萧沁虽然对我不冷不热,对子祺却完全是冰冷的样子,子祺似乎也很怕他,总是离他远远的,我有时不忍,让子祺一起来玩,妈妈又说子祺还小,不适合玩这样的游戏,拉子祺赶紧离开,并且嘱咐子祺以后再不能来打扰我们。
就这样玩了一段时间,他不再加人,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是恐怖分子,他是反恐精英,在雪地里,听着对方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声音,随时都可能狭路相逢。虽然我觉得我的狙击水平很高,但是和他对攻的时候,却总是出手慢了一步,轻而易举便被毙了命,我是越战越勇,期望着哪怕只赢他一局也就安心了,每天一玩就是两个多小时,有时候我想他是不是以爆我的头为乐趣,否则怎么会在面对我这样丝毫不占丁点优势的对手时,却总是如此的乐此不疲?比如今天玩了十场,两个人照面次数不及五次,很多次,他的速度都快得惊人,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从背后袭击了我,而仅仅四次的照面,我只打中了他两次,其余两次都是被他一枪爆头。
这一天,我又连输了三场,我狠狠地甩开鼠标,抱着胳膊看着他。
“怎么,认输了?”他盯着屏幕,也不看我。
听出他语气中的蔑视,我瞪着他,“怎么会?不能爆掉你的头我死不瞑目。”
他淡淡一笑,终于看了我一眼,“帮我倒杯橙汁。”
我霍地站起身,“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他唇角微扬,抬手从桌上拿起分机,拨了号,稍停了一会儿,便听他说:“孙姨,一杯橙汁,送到我的房间。”然后便放下了电话。
“你支使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支使孙姨?”我有些气愤,我和孙姨呆在一起的时间虽比他长不多少,但是我知道,孙姨来这个家工作快十年了,家里面对她像亲人一样,从来都没有这样支使过她。自我来了这里,孙姨对我疼爱有加,我就像尊重妈妈一样尊重她。
他靠在椅子上,学着我的样子,抱着双臂,看着我,“那意思是我以后可以随意支使你了?”
我点点头,脱口而出:“随你的便,只要不那么对孙姨就行!”
他盯着我,眼睛黑而幽深,让人无法直视,我正要低头,他却放下胳膊,握着鼠标,眼睛看向电脑屏幕,不再看我,嘴上却说:“橙汁,我要鲜榨的。”
我咬牙看着他,他却只是看着电脑,我却分明看到了他唇角的笑意。我握紧双拳压了压怒火,走出了门外,心里隐隐觉得我似乎又中了什么圈套似的。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和萧沁的对抗中,我终于有了一半的胜数,第一次打败他,我感觉就像是中了头彩,足足在地上跳了半个小时,而这之后,我的胜数越来越大,我不得不说,要想自己强大,必须得找一个强大的对手。
我一个人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街道两旁的银杏叶泛着金色的光芒,微风拂过,我看着落叶轻轻飘落回旋,最终落在地上,走过去,捡起来,这片叶子形状特别完整,我攥着叶根,用一只手举着,边走边看,用它遮阳光,看着强烈的光亮从叶子边上倾泻而下,炫目地依然难以直视。这两天萧沁似乎很忙,回家经常比我晚一些,即使碰上,他也不喊我玩,而是在房里忙着什么。玩得上瘾的游戏突然不玩了,总觉得空落落的,所以总不想太早回家,就这样漫无目的地下了公交车,在繁华的商业街上胡乱走着,突然一个醒目的蓝色牌子吸引了我的目光,“一笑倾城”,我听说过有叫“E网情深”的,“一键倾心”的等等,这家网吧的名字看上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网吧的名字。不过这家网吧却很大,占据了一家大型商厦的三层,一层是普通区,和一般的网吧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设备要好一些,网吧和学校隔着三个十字路口。大门一侧立着一个高高的通知,标题很醒目,依然是那句“巅峰对决,CS大赛诚邀参加”。推门进去,灯光昏暗,走到吧台前,我看着店员,指了指门口,还没等我开口,店员就问我“你多大了?”
我想了想,屏气回答,“十八了。”
那个店员紧紧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切”了一声,“顶多十五,说十八,谁信。”摆摆手,“小姑娘还是回家去玩吧。”
我看他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还装深沉,为了五千块豁出去了。自丢了钱以来,我全靠葳葳资助了,我的生活费是每月月初到账,还得等几天,有了五千块,不仅可以还一些欠了萧沁的债,也可以还葳葳一些。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到网吧,想到以前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到网吧充成年人玩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遇到什么阻拦。我趴在柜台上,“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眼,我真的想参加这个比赛。我现在四舍五入离十八也真不远了,只是长得年轻而已。过去我也来过的,可从来没有这么严过。”不过也许任何地方都是以貌取人的,像那个人,似乎到了哪里都很吃得开似的,过去以为是大家都和自己一样觉得他魅力无边,直到现在才明白有一种东西在他背后,让他可以顺风顺水,想要什么便会得到什么。
店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恍惚,“那拿身份证来。”
看着他伸出的手掌,我拽了拽书包带子,咬了咬嘴唇,“平常谁带这个啊,又没多大用处。”
他嘿嘿一笑,仿佛早就看透了我似的,这时柜台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专心听着那边说话,很恭敬的样子,放下电话,他低头拉开抽屉,取出一张表,将表递到我面前。
我也不管他为什么态度大转弯,接过表很快就填完了还给他。他拿着表看了看,满是怀疑地眼神看着我,“你确定要参加?”
我反问,“我为什么不参加?”
他边逐条看我的表边解释着:“我的意思是这次参赛的人很多,玩得时限最短的都有两年,你这里填的你才玩了两个月。”
我扬了扬下巴,“玩这个贵在精,不在时间长短。”
他轻笑,看着表,在电脑里又逐条输入,边输边说:“正式比赛是下月一号,下周一开始预赛,这几天你可以先热热身。”我点头,他划了卡,告诉了我座位号,我依言找到了位置,玩了起来。
一直到比赛之前,我天天都来,幸亏有葳葳的援助,虽然想到上网费这么贵还是很心疼,但是为了那五千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咬牙,坚持来。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太顺,看到那么多人从四面八方出现,我紧张得手忙脚乱,但是因为萧沁这段时间的对战,我不至于还没开枪就被人一下子爆了头,渐渐便适应了节奏,基本可以保持上风了,我总是选择反恐精英,而在这混乱的战况里,我渐渐发现一个叫做ben的狙击手枪法很厉害,我第一次在这场里被爆头就是拜他所赐。我想如果他也参加这场比赛,那我首要做的,就是摸准他的规律,想到打败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