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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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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玠的心思,他懂得。
可是让朋友一味替自己担心算什么事儿。
路让持起酒杯,摇头轻笑。
而且,这种事别人也帮不了。
路让看着郝玠给他的现任甜心煲电话煲。
眼前本就憨傻的人,正说着腻死人的蜜语。
路让看着这憨货少有的一面,有些诧奇,目光如炬的凝着郝玠。
看的郝玠一阵羞涩,接一阵恶寒。
求着,无声请求路让别看了。
路让笑了一下,少有的放松和愉悦。
回去了。
他冲着傻笑的郝玠做了个口型,也不等别人看明白。自个儿转身就走。
还是郝玠周到,有了情人不忘兄弟。记得路让喝了酒,忙安排自己的司机追上去送他。
路让慢慢从公馆朝外走,等着郝玠的车。
快走到门口时,路让随眼打量着这不常来的地方。
一物一瓦,倒是错落有致;物与物,景与景之间也是有一番心思在里头。
路让目光一移,倏忽眼神里顿生了几分疑惑。
他站在哪儿,隔着一条人造星河盯视着那棵树。
那是一片花林,地下积满粉色花泥的樱花树林?
路让对植物不太了解,看着一片生的不高挺又开着粉色群花的树,心里盲猜着。
奇怪的是,这中间夹着一棵极其挺拔高挑笔直的树,路让从下往上扫去。
这棵树至少有二十米高,在一片矮林里显得极为突兀,毫无美感。
路让正疑惑着这树为何在这里。
“嘀!”
“路先生,麻烦你久等了。”
两盏光亮从树林背后透来,是郝玠给他安排的车来了。路让心下了然,这段路太窄不好开,车不能直接开过来,要是绕道走还得圈半个公馆。
太麻烦了,路让移开在停放在树上的目光,朝车点头示意自己走小路穿过花林过来。
不知怎的,路让觉得自己移开视线时,那棵突兀的树似乎动了动,就像是。。卸了口气?
路让感到好笑,随即脸又黑沉下来,怀疑自己的毛病更重了还出现臆病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确实应该再和周医生见一面了。
路让踏进花林,目不暇事。
“哗哗——,”路让猛然回头,是那棵树!
路让看了它许久,它一动不动,仿若是自己的错觉。
但路让心想不会错的,刚才没有风,旁的树没动,花没落,只有它一个哗哗作响。
“路先生?”
路让回头,司机已经从车上下来,疑惑的唤他。路让收首,朝车上走去。
司机姓张,路让面熟,依稀记得自己和郝玠小时候他就在郝家干活。那时要年轻一点,仿佛还接过他们放学回家。
路让掂量了一会,开口“张叔,你觉不觉得刚才的那棵树很奇怪。”
“啊?路先生,什么树啊?”
“就是那棵特别高的那棵。周围一片矮的,就它…”
“哦哦,那个啊。先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说您就是在城里见少了,我家在滇城乡下。被原始森林包裹着,比这还高还挺拔的树遍地是。”
“城里没有看着就觉得挺稀奇的哈,”张叔说着从后视镜探看路让的脸色,讪讪得补充着“看树形,应该是棵桂皮树,产香料的。我们那儿挺多人家种的,割皮来卖……”
路让没说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头转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只是一棵桂皮树么。
好险!
阿香湀笔直站立许久,静心听着车声不断远去直到什么声音都没有才敢化形。
她从树林走了出来,悻悻抚着自己的胸口,小口小口得喘着气。
她跟着气味指引找来路让所在的地方,她想个他道个歉来着,可是一想道歉,脑子里路让打架的身影便一直重现。她后知后觉的害怕这个打架超级厉害的人类。
可是黄金说过,一个合格的人类得一生都的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好吧。”阿香湀恹恹的,长叹了一口气,下垂着眼尾满是不情愿,双手一翻,掐了个指诀,瞬间消失。
妖法在人类世界不能常用,阿香湀手上捏着黄金借给他的两百年妖力。勉强掐了个诀,这样的诀她最多还能施两次。
路让走进屋内,感应式灯一下将所有房间照亮。房子大的空旷的狠,他随手脱下腕表,挽起袖子双手交叠洗起手来。
路让闭着眼睛,今天发生的种种不是特别好说,他默默在脑子里把细节拉出来复盘。突然叹了口气,舌无意划过干涩的唇面,眉头皱起,睁开了眼。
手指按下水阀,拿起一旁的睡袍。浴室暖灯下,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阿香湀刚一进来,便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像小狗一般皱起鼻头,在空气中嗅了会儿,闭着眼,跟随味道的指引,一晃到了浴室门口。
阿香湀听见水声睁眼便看见暖光下透出来的身影,神情几分骇然,眼珠灵动一转,突然化成一朵白色小花,悄悄躲进了一旁的衣帽间里的壁画上,像是凸起的浮雕一样。
白色的小花,正是阿香湀开花时的形态。她贴在墙上,柔嫩的花瓣微微蜷起,阿香湀有些兴奋,她最喜欢自己开花时的形态了,但是她从不将这种形态给任何人看,黄金他们也不行。
要不是白色花小小不起眼,不容易被发现,她才不要在人来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羞愤的想着,花瓣微微舞动着,没风似有风拂过一样。
路让拿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浴衣松松垮垮,腰带随意一系。
他闻到一股香味,很淡但是非常独特。
路让定站在浴室门口,神情定定,无声暗自打量周围的同时将自己的衣服系严实。
他将浴巾捏在手上,眼神警惕机警,他觉得有人进来了。
这个味道很清晰,应该离自己不远。路让抿唇,眼睛看向衣帽间,这是离他最近的一个空间。
他快步走进动作迅速的将衣帽间猛地拉开,路让环视一圈,衣服,配饰按照材质颜色规整的排列组合,一眼看去没有丝毫不妥,没有可供人躲避的地方。
他慢慢吐气,突然眼睛一动,快步出去,又将所有的房间和柜子打开检查。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挺拔的肩背小幅度的松懈下来,路让缓着呼吸,感受着有惊无险的心跳是多么激烈。
“李叔,查监控我怀疑有人进来了。”路让联系门卫,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紧得沙哑。
“路先生,我一直都守在监控室。真没有,我们24小时全天候值守加巡逻,您不放心,我调监控再看看,您给点时间。”
路让捏着手机坐在水吧,一口有一口无地喝水,眼睛虚眯着失焦,手机响起的一瞬,他恍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快步离开。
阿香湀一动不动紧贴在墙上,她听见一串激烈且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哗——”轨道贴合的静声门在大力拉动下发出了声响,感应灯条在路让进来的瞬间打开,他眯着眼,气息起伏,刚洗完澡又起了一点薄汗润湿了他的下颌。
他敏锐得四处打量。
没错香味最浓的就是这里,是这里传出来的!
阿香湀被视线烫的若有实质,几乎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动。她紧贴在墙,花的形态时虽然看不见,但是其他感官包括直觉会更加敏锐。
她感受到从这个人类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了,来自于植物的直觉,他现在很紧张且持有高攻击性。
“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低沉的嗓音是那么笃定,沉稳有底气。
“糟糕,被发现了。”花瓣凝出水珠,就像是汗液一样。
路让站在玄口,直面对着一条长廊的衣服,不知是在对谁说。但阿香湀觉得他就是是在对自己说。
路让不动神色的抽动鼻子,眸色悄然变暗。
果然香味又变浓了。
路让又扫视了一圈,房间内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还是不出来么。
路让迈步走进来,家居鞋在木质地板上,挤压移动发出清脆又细碎的声音。
踏,踏踏,踏——
阿香湀贴在墙上,感受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湿热的气息。
嘀——
一滴水珠从身体脱落,滴在了画的玻璃框上,又在玻璃框上蜿蜒融进了墙体里。
阿香湀死死贴住,蜷着的花瓣在看不见的层面上将一些腺毛塞进小孔里,以求自己能粘的更稳。她身上出现大大小小,伴着异香的珠露;不断凝结不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