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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回 ...

  •   清明节前后,季未眠从工作地赶回老宅祭祖,季未眠生于南京的季家。

      老一辈的人说原季家于民国时期在北京名声很是显赫,也称得上是名门望族,那时候的北京还叫北平。

      八二一事变后,嫡系中年轻的一辈都死于战争与革命,北平的季家才开始衰败。

      而现在留下来的是当时的旁系季家。

      跟着族中长辈走完祭祖流程后,季未眠实在也是没有事情可做,只能百无聊赖的在这座偌大的宅子里闲逛。

      从季未眠记事起,她对北京的这所祖宅就没什么印象,只逢清明或者春节的时候来过,族中规矩多,祭祖是尤其繁冗。

      那个时候母亲只会管着她,不准她东张西望,怕她在老人面前露拙。

      她虽顽皮但也不是全然不知礼数,于是全程低头牵着母亲的手,倒也规规矩矩,唯一的印象便是低头时的一段段青石路。

      想着这些事,再一抬头,季未眠发现竟又走回了刚刚祭拜过的祠堂。

      这时祠堂已经没了人迹,季未眠突然升起来抬脚往里走的冲动。

      因族中小辈众多,祭祖时也很难窥见这祠堂里面的全貌,于是她没有过多的思考,脚像不受控制一般往前走,凭着本能的顺从。

      一路走来,墙上全是百年前那些为了革命,为了家国牺牲的祖先的照片,最年轻的甚至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十九岁。

      他们的面孔陌生而又亲切。

      直到季未眠看到一张让灵魂为之颤抖的照片,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

      甚至不知这颤抖从何而来,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和熟悉。
      泛黄的照片中,男人身着西装一只手单搭在膝盖上,面容是难以形容的贵气,明明看起来不过三十几的光景,目光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与淡然。

      季未眠觉得,她与他……像是隔着一张照片距离近又像是百年时光距离远。

      她浑浑噩噩地坐上了车,因为那张照片给她冲击实在巨大,她甚至无法听清母亲说的话,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纠在一起。

      通过族谱季未眠知道了,那个男人是当年北平季家的三少爷季修远。

      十三岁远渡西洋学医,十七岁回国弃医从戎,十九岁参加滇南战争,让他声名鹊起,此后的短暂余生都奔走在战争与革命中。

      八二一事变后,在热河一战遭日军偷袭壮烈牺牲,年仅三十一岁。
      一生未娶妻,也不曾留下红袖添香金屋藏娇的风流韵事。

      他们说,京城的季小三爷,不好抽 ,不好赌,更不好狎妓养娈童。

      生平唯好品茶听戏,空闲时便喜欢包下天下第一楼的场子,一盅茶,一场戏,一坐就是一天,着立领开襟褂,手拿折扇 ,做文人打扮,端的是少年意气的风流。

      京城人都戏笑季小三爷武将皮,文人骨,小三爷每听及总是摇头失笑。

      按照辈分算,他只能算得上季未眠远方得不能再远方的三太爷,季未眠翻遍了回忆,渴望找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未果,只得作罢。

      心脏久久不能停歇,怀着心事,她在车中的颠簸中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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