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跟众人见礼之后，法海坐到了老太太下首，脱去大氅之后，法海穿着一身简单的宝蓝色衣衫。
本来各怀心思的少爷小姐看着丰神俊朗的堂哥和秀色动人的妹喜，本来要出口的话全都不自觉抛到了脑后。
妹喜坐在法海身旁，听着老太太关怀孙子，神情天真可爱，姿容倾城，仿佛开在幽静荷塘里不为人知的花王，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许久不见儿女的孙氏笑吟吟地跟妯娌、儿女轻声说话
室内暗香融融，众人心思浮动。
……
有侍女打开帘子，安国公和弟弟、儿子走进来。
众人一起望过来，纷纷起身。
“祖母。”
“母亲。”
老太太神情一顿，笑起来:“神秀还没见过呢，这是你大伯，后面是你三伯，这是你弟弟。”
世子被老太太拉过来，抱拳行礼。
“大哥。”
法海、妹喜上前行礼。
安国公慈爱的一笑:“江南山清水秀真是养人，看看这两个孩子长得真标致。四弟看着也年轻了不少。”
四老爷看着安国公，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老太太让众人落座，笑道：“哪里是水土养人，这就是他媳妇身体好了，心情也好。儿子娶了媳妇，多年沉郁一扫而空，自然看上去年轻不少。”
七娘子静川素来受宠，此时笑着接话，道：“怪不得祖母看着不像老太君，竟然跟我们大姐姐似的了。”
老太太笑着嗔了静川一眼，“你这浑说，我要是跟你姐姐似的，竟然比你母亲、婶子们还小了吗，看他们不撕烂你的嘴。”
三太太一向伶俐讨喜，高高的颧骨笑得更加凸起，活泼泼地走上前搭话：“看您这话，我倒是觉得我们七娘说的没错，老祖宗看着比我还年轻呢！”
“你们这些人真是爱哄我，要是托生成了男人，那还了得。”
几人说笑起来，安国公独自坐在椅子上，口舌发干，端起茶碗尝了一口，舔了舔干裂的双唇，三老爷饶有趣味的一笑，也不凑趣，跟儿子说话去了。
几人又把话头转给法海，老太太对身边的侍女说：“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他们几个了，既然人都回来了，还不快让厨房准备着，咱们略迟一点，说说话，让他们也早点休息休息。”
四太太：“您真是哪里的话，咱们路上也不算多辛苦，倒是您一直牵挂着我们，才最辛苦。”
老太太作势要“呸”孙氏，“你这媳妇，竟说些谗言来框我，我是知道，你们早晚要把我骗的不知道羞耻，到时候出门要被那些老嫂子们笑了，我非找你们不行
你这身子骨一直不好，只要是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要你这时候还要来伺候我，我是长了四只眼睛、八张嘴，这么些侍女小厮的还不够我使唤的吗，也不要你们有大出息，身体康健、无病无灾、不学那些个败家子，这家里也是兴旺不衰。”
众人皆称是。
......
珍馐美馔、清粥小菜应有尽有，老太太点点头，说：“今日厨房准备的倒是不坏。”
又把头转向法海，说：“你如今既然还茹素，我就让庄子里多种了瓜果，就在京郊，每日新鲜送过来。他们也用心，长得水灵，我尝着比原先买来的也好些，原来那些好的都被自己家留下吃了，我们只吃不好不坏的。就是好的，路上花的时间久了也不好了。”
法海夹了一筷子胡瓜，清脆爽口。
“这胡瓜的确新鲜，原先在金山寺，我们在后山开了一片荒地，雇了些农户种田，每年进益不少。
也种些常见的蔬菜瓜果，不过江南雨水也多，种出来的果蔬不如这里的味道足。”
“你祖父身体好的时候也爱让人在院子种些瓜果，不过种的不好，也只有他自己硬着头皮吃了几次。”
众人笑起来。
用完餐，侍女鱼贯而入，老太太就赶着众人回去休息。
……
安国公躲在书房里，像一只被人打了的老狗一样。
一个妖异美丽的女人从房间的阴影处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袖口、裙角晕染墨色。
李霁脸色青白，“他们回来了。”
“李霁，你担心什么呢？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李霁不说话，过了一会脸色好转，“丹娘，不是我自乱阵脚，当年的事真相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事到如今再想回头是不可能的了。”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郎君，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再回头，难道你要卑躬屈膝过仰人鼻息的生活吗？”
李霁蜷缩起身体，陷进椅子里，深深喘了一口气，“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
丹娘走到李霁身边，自己倒了两杯茶。李霁抱着茶杯，惊觉自己手脚冰凉。
丹娘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饮茶，冰清水冷，远山一样的眉眼在水汽中更加渺远。
李霁深深叹了一口气，“毕竟是骨肉至亲，何至于此！”
丹娘眉头一挑，月光一样空落，清淡冷淡的眉眼露出一丝讥讽。
……
老太太坐在床上，“真是蠢货！我当初还不愿意老大娶了吴氏，现在想来还真是绝配！”
室内鸦雀无声，侍女都噤若寒蝉。
玉嬷嬷打小跟着老太太，知道那些个旧事，马上领会到话里的意思，也不怕老太太生气，说:“常言还说呢，金玉其外，国公好歹还长得英俊不凡，又是板上钉钉的世子，大夫人可是顶多不说貌寝，人虽然有几分小聪明…”
老太太恨恨地捶床，“你竟拿我取笑，娶妻不贤，公爹当年是怎么想的，老大也是自己不修，别人两句话就挑动了他的心，又蠢又毒，只取小巧，不能做大事。
你看看他这些年除了在惹聪明人取笑上一骑绝尘，还做了什么。我活到这么大，脸面都丢在了他身上！”
说完老太太就气冲冲地起身洗漱，安寝去了。
到了半夜，怒气冲冲地一翻身，长叹了一口气。
让值夜的侍女去把玉嬷嬷叫起来，玉嬷嬷年老觉浅，自己独住一间房，本来在房里睡得正香，被来人扣门叫醒。
一问，是老太太让人来叫。
玉嬷嬷一看就知道老太太撅起屁股要做什么，也不问怎么了，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打发了侍女，躺到床上，热气未散，玉嬷嬷打了个哆嗦，钻回被窝，“妈的！”
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