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妹喜》慎树

11、第 11 章

　　京城，兴庆宫。

　　宫墙高耸，秋风别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寒意，庭中的桃树日渐稀疏，宫殿门口的珠帘摇曳，光影斑驳。

　　贵妃坐在几案后，披着丁香色披帛，保养得宜的肌肤纵容依旧白皙柔腻，还是不免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五皇子坐在下首，言语中不免带出幸灾乐祸，道:“母妃，据说安国公府又不太平了。”

　　贵妃嗤笑一声，感慨道:“安国公就是个被后院倾轧养废了的东西，心比天高，才比纸薄。可怜老安国公夫人，也算是巾帼英雄，天天对着这么一个蠢货。

　　眼下安国公府四房远去江南，世子倒是年少才高，要是有机会不要忘了拉拢安国公府，到底是老牌勋爵，只要他们跟你亲近就能帮你拉拢不少人。”

　　五皇子相貌像极了贵妃，幼时多病，俊秀中带有一丝文弱，平日里也是一副温和有理的姿态，此时冷笑出声，不屑道:“安国公倒是识趣，世子却自命清高，不肯站队。”

　　贵妃冷冷笑起来:“安国公府倒是有趣，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只管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自然有人教会安国公世子为人处世。”

　　五皇子看向母亲，起身长作揖:“还请母妃赐教。”
　　贵妃笑起来，神情宠溺，“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你尽管去做就是了。我儿天之骄子，自然不必屈就。”

　　五皇子看母亲不愿开口，还嘲笑自己爱娇，有些挂不住面子，跟贵妃敷衍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一直在旁服侍的宫女莲音开口:“娘娘，安国公世子是老国公夫人教养，只怕是因为当年替身一事心怀芥蒂，您让五皇子去拉拢安国公府只怕要委屈殿下……”

　　贵妃走进内室，跌进床榻，倚靠在软枕上，懒懒开口:“当年之事明面上是为了皇儿祈福，说到底是陛下对异象不满，只是碍于勋贵不敢直说，才拿我们母子做借口。要是安国公府为了此事与我母子为敌，倒是我高看了她。

　　不过眼下皇儿龙游浅滩，安国公四房那个孩子倒是有机会回京了。帝王权术……”

　　莲音为贵妃解开发髻，答话道:“多少糊涂人为了此事攻讦为难娘娘呢，安国公府那位小公子倒是聪明，多年来浸淫佛经，只管念经打坐，降妖除魔，如今都说那异象是因为资质不凡，天生修道奇才呢。陛下想必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贵妃心平气和道:“富贵险中求，此事之前本宫虽然受宠，却不是宠冠后宫的贵妃。

　　安国公四房倒是又要发达了，等他们回京不要忘了替我备上厚礼，陛下赏赐的那尊玉佛也加进去。”

　　贵妃当年只是四分之一，虽然因为容颜出众颇为受宠，但是皇帝也并不将她放在心上。

　　安国公府四房嫡长子出生难产一日方才诞下，呱呱坠地之时，安国公府满府鲜花盛放，仙鹤来朝，京城一场甘霖过后，云霞漫天，满京城都看见了虹光高悬，皇帝因此事食不下咽，深以为患。

　　正巧当时还是四妃之一的贵妃诞下五皇子的先天体弱，冯道士体察上意，卜算出五皇子是因为名贵体弱，不能消受，要与五皇子同月出生的勋贵子弟替身才能平安长大，放出风声后，与安国公不谋而合，安国公府四房嫡子从此远去江南，在皇帝耳目下长成。
　　贵妃因为此事被知情人大为诟病，一时间遭受弹劾无数，贵妃母家也因此离开京城数年，贵妃却不怨不怒，更加体贴多情、婉转承恩，皇帝大为怜惜，从此贵妃宠冠六宫，无人敢撄其锋。

　　“是，娘娘可真爱借花献佛，奴婢还记得娘娘不喜欢那玉佛得紧。”

　　“我是不爱那些神啊道啊的。当初不过为了下惠妃的面子，现在本宫日日都要去佛堂上香，实在折腾，还是尽快送走为好。”

　　莲香忍不住含笑道:“辛苦娘娘了。”

　　“唉，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废后，如今只知道拿着皇儿做戏，可怜我儿是个傻子，看不出陛下用意。”

　　想想老安国公夫人，再安国公的蠢样，贵妃心平气和道:“还好还有安国公夫人，不然本宫真要怀疑当初有人狸猫换太子。”

　　莲香安慰道:“殿下只是被陛下娘娘宠爱惯了，有时不懂得转圜，娘娘也说了想想安国公，又毒又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满京城都听不见他震天响的算盘声。”

　　贵妃:“……”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贵妃又一次接受了安慰，在侍女的按摩中渐渐入眠。

　　……

　　仙流镇。
　　初秋的天空湛蓝湛蓝，枝叶摇晃。

　　法海敲完木鱼，坐在桌案前看佛经。
　　妹喜快步走进来，身穿浅紫鸡心领绣梅花褙子，小簇团花长裙，腰系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发梳圆髻，插着涅蓝色琉璃簪。

　　“和尚，今日我们捉了好大一条鱼。”

　　法海抬头，妹喜马上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我们把那条鱼烤了吃了，鲜嫩多汁，真是人间美味。】

　　红线小仙不忍直视:【仙子，这是个和尚！】
　　妹喜:“……”

　　妹喜走到法海身边，“和尚，你父亲不是要你多看些经世致用的东西吗？”

　　法海挑眉，低声回答:“自然是看完了，你又不在，我自然要找些乐子。”

　　妹喜笑得打跌到法海怀里，说:“别人找乐子都是精舍美婢，娈童鲜衣，美食骏马，古董花鸟。你倒好看佛经找乐子。”

　　眼前美人千娇百媚，笑语盈盈，法海将经书放到桌案上，慢慢梳理妹喜鬓边散乱的发丝，妹喜看着法海，花瓣一样柔软的唇抿起，“我一整日都不在，是不是有人不高兴了？”

　　妹喜自从跟着四夫人出门会客之后，多了不少邀约，大多是同龄的少女一起出门游玩，虽然打着做诗之类的名号，多少时候还是鲜衣美食，偶尔说几句知心话。

　　妹喜颇感兴趣，五日竟然有三日要出门，法海跟父亲也没有那么多事可学，只好内容枯坐敲会木鱼、念会经书。

　　见法海不高兴，妹喜反而笑得像偷吃了鸡的狐狸，带着油光的嘴角还没擦干净，就得意洋洋地要陪着农户找鸡。

　　“呀，我们小和尚怎么这么不高兴哪，谁招惹我们神秀了，我替你报仇。”

　　说着话，妹喜伸出纤纤十指攥成拳头，在法海面前挥了几下。

　　法海羞恼的抓住妹喜的手，把人紧紧往怀里一抱，自暴自弃道:“你日日都要出门跟人见面，我倒像是偷来的。”

　　“那不正好，你们不是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妹喜神情一变，眼波盈盈含泪，娇怯不安地伸手推拒法海，“郎君，我们素不相识，怎么能……还请你快快放开奴家，奴家相公还在外等候。”

　　两人目光对视，法海脸红如晕，半晌结结巴巴道:“娘子，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尝，怎能辜负好辰光。”

　　妹喜侧颈，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身衣裳散乱，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波浪起伏。
　　法海气息滚烫。
　　两人你来我往，乐趣无限。

　　……

　　半个时辰过去，已是霞光满天，晚霞无边映照得窗边室内一片橙黄粉意。

　　妹喜伸手在法海内衫把痕迹擦掉，气哼哼地说:“下次再也不要帮你了，总是只管自个儿快活，把我吊得不上不下。”

　　法海深深喘息，火热结实的胸膛起伏不定，定神道:“好青娘，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帮你……”

　　之前倔头倔脑的和尚今天也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妹喜避开自己擦拭污迹的地方靠回法海怀里，感慨道:“学坏容易学好难啊。看看你，才多久，清心寡欲的和尚变成了色中饿鬼，我真是遭不住了。”

　　法海羞赧一笑，取下妹喜头的摇摇欲坠的珠饰。

　　柔情蜜意的两人还不知道远在京城有人时时刻刻遥想着他们的一切言行举止，就算知道了妹喜也只会漫不经心、自顾自的快活，至于法海，可能会送来人一记降魔杵，虽然破了色戒，但是长老可还是童子功。

　　“青娘，你喜欢出门玩耍吗？”

　　妹喜低头看向法海:“嗯…还好，七娘颇为可爱，赵家娘子体贴周到，很爱照顾人，小娘子们大都是很可爱的。
　　你现在连首饰的花样都认不全呢？上次让你去妆匣取一支金凤筒簪，你拿成了步摇，女妖怪也喜欢金银珠宝、梳妆打扮的呀。”

　　法海打小进了和尚庙，就算下山降魔除妖也要避嫌，更不能问夫人小姐的首饰衣裳，哪怕觉得眼熟也不知道首饰名称。

　　此时听着妹喜娇声软语抱怨，有些后悔自己对这些东西不够上心。

　　法海喉结滚动，少见的心虚，强撑着开口:“五日出去一日也可以，那些夫人小姐怎么日日都要交际……”

　　正如法海所言，往日里并没有这么多宴会，只是李家才搬来仙流镇，之前四夫人打着养病的旗号不好出门，如今身体渐好的消息传出，自然要跟众人交际；其二却是因为妹喜，柔情绰态，媚于语言，迷得几位夫人小姐虽不至于神魂颠倒，也想多看几眼美人，一时之间宴会游玩数不胜数。

　　妹喜自然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法海想了想自己独守空房的日子，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找补:“我成日里守着你，你要出去跟别人玩乐，我也可以陪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法海从脸颊到脖子一片晕红，妹喜心神摇曳，就要伸手摸到法海怀里，法海第一次意志坚定地挡开了妹喜的手，颇有些义愤填膺:“青娘，你今日要给我个说法。”

　　妹喜身子一仰，鬓发散乱，如瀑黑发落下。

　　一时之间，恩爱缱绻的小情侣遇上了第一个难题，男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