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似梦似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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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展昭押着一名匪徒回到开封府，展昭述职，“大人，那个和尚虽然被我刺中一剑，但伤口不深，应该无大碍。可是属下在他藏身的废墟中，发现大量血迹，他显然是又受了伤。属下无能，没能抓到他，不过属下把那个跟踪我们的匪徒抓捕归案。”
包拯安慰展昭，“展护卫，那个和尚武功不弱，你要小心为上，不要急于一时。”包拯述说了昨日发生的事儿，“展护卫，本府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和尚就是楚天鸣，你要盯紧他。”
“是。”展昭低头应答。
包拯让展昭他们回房休息，自己带着公孙策和耶律冉去牢房审讯那名匪徒。包大人败兴而回，这个匪徒对包拯冷嘲热讽了一番，包大人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看着包拯失望的神色，公孙策开口劝解，“大人，这些亡命之徒不值得可怜，大人何必跟他费口舌？等我们抓捕楚天鸣后，他就是什么也不说，也可以明正典刑了。”
耶律冉不以为然，“包大人，对于他说的话，我倒是颇为感慨。他不是天生的盗匪，再三有活路，他也不会走上绝路。之所以走上这条路，甚至是至死无悔，不得不说是朝廷的腐败，让百姓的生活困苦不堪，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可行为太偏激了点。”公孙策插了一句。
“他们劫持的大都是官僚富商。官员的饷银是多少，包大人应该很清楚，可不论是回京述职还是调任升职，那些官员携带的财产，可不是饷银能够积累出的财富。百姓的每个铜钱，都是血汗换来，就这样卖命劳碌一年，恐怕也解决不了一家人的温饱。生而无望，也只能选择死路。”耶律冉看看紧皱眉头的包拯，劝慰说：“包大人，审他无用，一切就等到楚天鸣到案吧。”耶律冉劝慰。
“也只能如此。”包拯心事重重。
傍晚时分，展昭来到客厅，耶律冉目光询问，展昭点头以示无碍。
“展护卫，可休息好了？”包拯微笑着说。
“是，大人。”
“你和王朝、马汉去牢房处看守巡逻，本府担心那路强会来杀人灭口。只是不知道楚天鸣会不会来劫狱。”包拯低头思索。
“大人，就是楚天鸣前来劫狱，他和路强也是冤家对头，不会联手。属下能应对。肖冉不能离开您身边。”展昭封死了包拯想说的话。
包拯笑了，耶律冉白了展昭一眼。冷哼了一声：“哼，你以为我愿意帮你？”
展昭连忙赔笑，耶律冉别过头，视而不见，展昭尴尬地看了包拯一眼。
“展护卫是不愿意你涉险。本府也在想，他是否把你保护的过了头。”包拯满面笑容地看着耶律冉。
耶律冉脸一红，抿着嘴微笑，一看就知道心里很美。
展昭暗自松口气，感激地看着包拯。包拯捋着胡须，眼中明显带着调侃。展昭不好意思了。
耶律冉跟着包拯回书房，来到书房门口，耶律冉拦住了包拯。屋里有人，还是个高手。耶律冉示意包拯靠后。自己微侧身躯，推开房门。里面站立一个和尚，方脸剑眉，双眼明亮有神，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颇为英俊，虽然是出家人打扮，可从面容上隐隐透出凶相，到底是称霸一方的土匪，几年的修心养性都没彻底消除其煞气。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楚天鸣辨出是个女子，她冷静地看着自己，毫无畏惧。展昭既然放心地追踪自己，想必就是放心这个女子在包拯身边，路强恐怕占不着便宜。
“我想见包大人。”楚天鸣说话了。
“哦。”不等耶律冉开口，包拯迈步进门。“你就是楚天鸣？”
“是，楚天鸣叩见包大人。”楚天鸣叩头行礼。
“本府想和他单独谈谈。”包拯看看耶律冉。
耶律冉盯了楚天鸣一眼，转身出去了。
一盏茶的时间，楚天鸣出来了，看上去心情放松许多。他向耶律冉点点头，转身想走，耶律冉叫住他。“等等，跟我来。”
耶律冉带他向外走，低声问他：“你还记得同耶律虎哥元帅的约定吗？”
楚天鸣吃惊地停下脚步，耶律冉缓步向前走，楚天鸣跟了上来，“你想做什么？”
“教你刀法的人，可曾再出现过？”耶律冉波澜不兴地问他。
“没有。”
“真的？”
“的确没有再出现过。你是耶律虎哥的什么人？”
“侄女。”
“你怎么会在包大人身边？”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做好你该做的事。不送了。”耶律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往回走。
望着耶律冉的背影，楚天鸣沉思片刻，毅然飞身向外飘去。
展昭来到书房告诉包大人，路强杀人灭口未遂，和楚天鸣一同离去。
“展护卫，暂时不要再追捕楚天鸣。”包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展昭大惑不解。
包拯告诉展昭刚才楚天鸣来过，他向自己述说事实真相。“我们暂时放过他，看他如何对付路强。”
一夜无话，第二天开封府来了一个意外之客，杨玉笙。她告诉包拯，路强抓了徐愧，楚天鸣单枪匹马救人去了。包拯命展昭跟着杨玉笙前去帮忙。
傍晚时分，展昭回来，说徐愧已经脱险。只是路强在逃。杨玉笙同展昭回来，说愿意指证秦正涵勾结土匪的罪行，并答应劝说牢房里叫木头的土匪做证人。
包拯一扫几日的郁闷，命展昭去请秦正涵到府。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展昭心领神会。
公堂上秦正涵充分发挥了他的辩才，可惜因为怀疑自己的师爷弃主，而让他功亏一篑。他的师爷愤怒中说出了他不容辩解的事实。秦正涵冉认罪伏法。
包拯让展昭明日押解秦正涵主仆去刑部复审。展昭不解，认为秦正涵罪大恶极，应该受铡刑。如果送刑部有人包庇，岂不是放虎回山。包拯好言劝慰。
“展护卫，你应该想的是，如何安全送他们二人去刑部。路强不会善罢甘休。”公孙策严肃地说道。
包拯和展昭点头。开始商量如何安排人手。
看着展昭愤恨不已的表情，耶律冉知道路强得手了。想不到路强人马把火药绑在箭上，炸死了秦正涵主仆。
大厅里只有楚天鸣一人在说话，他告诉包拯，自己知道路强藏身在何处。他只能回断魂岭。包拯把断刀交还楚天鸣，希望他能斩杀路强，为民除害。
楚天鸣走后，包拯也带领衙役和木头，前往断魂岭。一行人马刚入颖昌地界，招到土匪的袭击，木头身亡。包拯命展昭前去增援楚天鸣。
耶律冉一把拽住立刻要走的展昭，“展昭，这些匪徒不论是何种理由为恶，都已是没有退路，势必会孤注一掷。你的侠义仁厚之心救不了他们，保护自己为重吧。”耶律冉突然想到前世的自己被追捕堵截的场面。她心绪复杂起来，松开手转身不再看展昭了。
展昭不知道为何耶律冉神色突变，他来不及思考原因了，只得抓住她的手轻声说：“你放心，我会安然无恙。你也小心。”说完拉着杨玉笙飞奔而去。
最终仍是善恶终有报的结局。朝廷和开封府无不欢欣雀跃。
耶律冉站在窗户旁，望着天空清清凉凉的弯月，心中感叹不已，楚天鸣也好，路强也罢，他们都是抱着一死的决心。走上这条路，哪有善终的道理。只是一个选择在阳光下死亡，一个选择在黑暗中消逝。与其说楚天鸣被忘了大师点化，还不如说是被自己意外而得的儿子震撼。在耶律冉看来，楚天鸣所做的一切并非意在行善赎罪，主要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牺牲自己和手下弟兄。路强看得比谁都清楚。他路强之所以罪孽深重，难道不是楚天鸣言传身教、一手操纵的结果？楚天鸣突如其来的善心，对路强来说是最大的讽刺和悲哀。凭什么要成全楚天鸣的功德？自己了无牵挂，上天堂和下地狱不过是待遇之差别。他活着不也是在地狱中，何曾见过阳光？
耶律冉突然觉得，自己前世的遭遇和路强很相似，至死都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罪孽的根源不在她，苍天真若有眼，会正确看待这一切。对于自己的死，她更不怨恨任何人，欠债总是要还的，符合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路强和自己一样，对于这世道失望透顶。区别是路强可以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他也许有不一样的心得体会。自己呢？她闭上了眼睛，厌世的念头又缠绕着她了，只是没有展昭，自己会不会感到寂寞？
耶律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包拯和展昭唤她，她都没听见。
“大人，抓捕路强的时候，肖冉情绪反常，现在属下感觉她离我很远，甚至存在的那么不真实，好像随时都要消失在我面前了。”展昭眼中有了迷惑和忧伤。
“大人，楚天鸣临死竟然说出肖冉的身份，肖冉不是说楚天鸣和辽没关系吗？难道这里面。。。。。。？”公孙策永远都那么冷静。
展昭向耶律冉走去。
“展护卫，这次就由本府来试探，本府懂得你对大宋的一片赤诚之心，可你也要理解她的立场和难处。失去她也是你的损失，你会有遗憾。”包拯低声告诫展昭。
展昭打一个激灵，停下脚步，自己差点又要伤害她了。多深的感情也怕长久的消磨啊！
展昭稳步走向耶律冉，尽量弄出脚步声响。展昭来到耶律冉身边，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后，拉住她的手。冰冷的温度让展昭心颤。展昭轻轻一带，耶律冉入怀，她浑身都散发着凉意，展昭索性打横抱起她，送她回房。
耶律冉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看着展昭的眼神空洞、深邃。展昭放柔声音，“冉，你累了，安心睡一觉吧，我陪着你。”
展昭合衣躺在耶律冉身旁。拽过被紧紧裹住两人。
耶律冉真的进入梦乡。梦中前世和今生的场景交替出现，弄不清自已到底身在何处。“世间的轮回，不论是历劫还是受罚都要坦然接受，你逃得了一世，逃不脱生生世世。换一方位思考，有时这也算是一种修行。”
谁在劝慰自己呢？茫然四顾间看见了展昭，他正在四处寻找自己，嘴里轻声唤着，“冉，冉。。。。”她喊着展昭的名字跑过去，同时抓住他的手臂，“展昭。”
浑身一抖，耶律冉醒过来，展昭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嘴里低声唤着冉。看到她醒来，他放松了眉头，轻吻了她一下，“你睡得极不安稳。做梦了吗？”
耶律冉点点头，觉察到自己紧紧握着他手，都有湿漉漉的感觉了。“我很高兴你梦中有我。”展昭开心地笑了，又深深地吻了吻她。“睡吧，天亮还早。”展昭揽她入怀。
天亮了，耶律冉在展昭深情的目光中醒来，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耶律冉心中有了暖意。
在客厅，二人并肩站在包拯面前，包拯看看他们，话语有些严肃，“虽说江湖儿女豪爽不羁，可生在这个世间，注定要受这个氛围的约束，举止行为不可太惊世骇俗。”
二人都明白了包拯所指，同时红着脸低下头。展昭握住耶律冉的手，鼓起勇气正色回话，“江湖人不比闺阁女子，扭捏涵蓄；不比文雅儒生，拘谨迂腐。可也懂得基本的礼仪之道。属下会把握分寸的。”
“恩，但愿如此。本府相信你们不会冲动。”包拯捻髯微笑。
“肖将军，本府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有些迷惑需要将军为本府解疑。”包拯话题一转，开始谈论公事了。
耶律冉猜到他想问什么，嘴里却说：“大人请讲。”
“将军说你的叔父与楚天鸣他们没有往来。可楚天鸣却能道出你是耶律虎哥的侄女。”包拯注视着耶律冉。
“他曾经打劫过大辽的商队，我叔父出面调停，和他交过手，他败了，答应帮叔父打听我四叔的消息。他见过大人出来之后，我询问他十年打听出什么消息。他惊惧，问我是何人，我才告诉他我的身份的。”耶律冉顿了顿，“我四叔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并传授过他几招刀法，所以叔父才想到求助于他。仅此而已。”
“他可曾打听到你四叔的消息。”包拯很是关切。
耶律冉摇头。“谁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到一定的时候，他自己会回家。”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家族故事不少。”包拯语气轻松。
“可惜，都是伤感的故事。大人，这些都是我家族的私事，与两国政治交往无关，我希望包大人守口如瓶，更不要让宋帝知道，从而使他产生什么不良的念头。否则，我会让赵祯知道，玉石俱焚不只是帝王的专用。”耶律冉语气比往常严肃很多，表情也冷峻起来。
展昭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包拯知道这是耶律冉的底线。他点头允诺。
“大人果真能如此，不枉我推心置腹。”耶律冉说出自己交付的诚意。
“包拯领情，包拯不是奸险小人。”包拯也郑重其事地回答。
二人对视，无形中达成协议。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似梦似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