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章 落雪的声音 ...
我的世界开始飘雪,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
——张学友《吻别》
很简单地讲《春江》,半背半讲,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廉海平坐在后排很开心地做着鬼脸,引来班里一阵笑声。
“我们班有同学的名字也是从这里来的,”这是我早就意识到的一个骚动点,“上次也有同学在课前演讲上说过了,我们班除了廉海平以外,像钟神秀,这些名字都是来源与诗歌的。”
曹帅在底下起哄说是还有蓝田玉——上次演讲就是他讲的。说到我,大抵老爸老妈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仅仅是由于那样一种宝贝,而压根就没想过《锦瑟》的问题,只不过我更喜欢李义山的名解而已。
活动前发生的事情不再能够影响我,我醉进了唐人的诗句里。春江宛转、月明如画,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浅浅的风景、淡淡的哲思……
我忘了王洋,忘了整个世界。可是仅仅一中午的准备还是过于单薄。很快结束了,我的芳还没有来。我走下讲台,听到燕云娇在朝后排咳嗽,似乎是把一张纸条传到了谁的手里。
芳才姗姗而至,微笑着问我们活动已经结束了吗。我点头,轻轻地回应她的微笑,然后就沉进了她的课堂里。她在讲题,讲得很仔细,生怕落下了一个要点。我静静地听,细细地记录,也生怕遗漏了她的一句话——
“啪,”一颗粉笔豆突然从后排射出,不偏不倚地打在芳身后的黑板上,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芳猛然回头,而我和谷梁同时把目光扫向后排。
晚上的课那么寂静,仿佛谁都不曾从虚幻中醒来。
芳并没有过分追究,只是带我们回了她的课里。然而刚安静下来不久,后排就又传来了怪异的摩擦的声音——
谷梁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芳倒还淡定。我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后面的骚动又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摩擦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愈发强烈。一个明显贼喊捉贼的声音突然爆发:“班里有老鼠啊?”
我看到芳的脸色一下子就阴郁到了极点,一瞬间手已经不听使唤,随意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就狠狠地朝桌面上一拍,竟把钟神秀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后面的不要太过分!”芳,你不说,我来替你说。
抬起头,却接到芳投来的一个警告的眼色。
心猛地一沉,班里似乎已经恢复了宁静。芳也在沉默,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沉默就是无声的抗议,整间教室里只剩下了细微的呼吸声。
两包酸楚倏然涌上眼眶,芳,你知道我本是好心。我错了,我不该说话,让你陷入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中。可是我忍不住,我受不了他们这样欺负你,然后我就……
懒得去抽纸巾,就任两行滚烫的泪在脸庞肆虐。其实我很不争气,真的,我做不了保护者的角色,芳,我只会为你委屈为你难过,我只能没用地掉眼泪……
愈是这样想就愈是自责,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哭。钟神秀推推我,把她的纸巾塞到我的手里。我随意地往脸上抹了两把,视线却依旧是,一片模糊。
心痛在无边无际地蔓延,可是芳,你却不要心痛。我常想如果你的痛都能够由我来承担那该多好——我无力为你挡伤,那么上天,可不可以允许我替你受难。
可是我,又该如何,替你受难……
下课铃声如此刺耳,我就随着芳冲出室外,依稀听到谷梁冷冰冰地叫王洋跟他出去。
抱住芳,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流泻的爱。眼里的潮水涌下脸庞、滴在她的肩膀,前额上似乎有她温暖的呼吸……
“老师,不要难过……是、是我不好……”
感觉双臂被轻轻推开,而后左手就被暖暖地攥进了她的手心里。重新回到体育馆门前,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冬日的校园如此寂静,感觉她温暖的气息蒸干了我的泪。我含着眼中的晶莹微笑了,说老师,别难过,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感觉她纤长的指尖轻轻画着我的泪迹,“每届学生都会有这样子的。做老师的要是连这一点都想不开,就要出问题了。”
终于真实地牵起了嘴角,我说老师,我只是怕你不开心。
“那你别哭,赶快把眼泪擦了,”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这样哭着,反倒让我觉得很难受……”
胡乱抹两把眼泪,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微笑与阳光,这才是她所最爱的。
回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过了。我们坐下,看到谷梁同桌俩的座位全部空着,叶薇和佚文也不在。班里刚刚安静下来,这时王洋气哼哼地破门而入。
“王洋,”却是芳柔和的声音,“你出来一下。”
汪洋于是又很不服气地拐出了门。芳缓缓地踱出去,我看向她的方向,却赫然是那几个缺席的乐芙雪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谷梁依旧是一脸怒气、佚文搭着他的肩膀,叶薇轻轻地扯着谷梁的袖子仿佛是在开导他,大胖子曹帅跟在后面。他们一见到门口的芳就全部散开,一个一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芳似乎是错愕地看了谷梁一眼。
四个人纷纷坐定,曹帅大概是在对谷梁说些什么的样子。我问钟神秀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一下课我离开之后,谷梁灿就叫王洋出去了,之后叶薇叫上佚文和曹帅也一起跟了出去,后面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写了张纸条传给叶薇,我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烦谷梁的为妙。
“没关系,已经解决了,”叶薇漂亮的字迹传回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叫做“已经解决了”,谷梁究竟对王洋做了些什么,难道……
王洋回来了,令人惊讶地,服服帖帖地回来了。我的芳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竟在几分钟之内让这匹脱缰的野马脸上带了悔罪的神色——也许,她的言语中真的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不必横眉怒目,就在须臾间化解一切抵牾,对每个孩子,都是如此。
“谷梁灿,”她在门口,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
谷梁似乎有一些忧伤,他回过头,匆匆地瞥了我一眼,就跟着芳出去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干脆传张纸条给曹帅——我觉得我应该知道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谷梁爆发了,故事很长的,回来给你讲,”这是曹帅的答复。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课间,谷梁把王洋叫到教学楼角落里没人的地方,叶薇怕他们打起来,就拖了佚文和曹帅一起跟出去。谷梁质问王洋为什么要捣乱,王洋说你凭什么管。
“你在别的课上去撞死我也不管,”谷梁冷冷地应他,“但是在语文课上,你敢干扰白老师讲课,我就要管你。”
“我干什么关你屁事,”王洋本来就是个不吃硬的主儿,“白雪芳是你什么人啊?你暗恋她?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三十好几孩子都老大了……”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据说谷梁那个时候的脸色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惨白——
“谷梁灿,你自己也想想值得不值得,”王洋倒插着双手一副鄙视的神色,“你瞧你,长得也不错、成绩也好,听说还会写诗不是——云姐很喜欢你,你有没有必要跟蓝田玉那个小妮子去争一个第二春的女人……”
——这种话给我听见都要一巴掌呼上去了,更何况是当时正在气头上的谷梁——他委实是比我有血性的。动手已经成为必然,叶薇他们连忙从藏身之所冲出去,曹帅从后面抱住王洋,叶薇和佚文则把谷梁往另一边拖——佚文的说法是当时他很英勇,但据叶薇讲刚动起手的时候佚文都想逃了,然而她叫他们是去拉架的,岂能容他抹油开溜,于是佚文被她强拽过去。不过好歹谷梁是自己人,不用他去对付王洋他也就在兄弟面前装起好汉来。至于王洋那边,他被那个比他还大一圈的曹帅拖着动弹不得,就一直骂骂咧咧。叶薇怕招来政教处的,情急智生,脱口就是脆生生的一句:
“王洋,你到底为谁做事!”
“你闪开,没你的事,”王洋依旧不服,但似乎也有点软下来了。
“大家都是同学,出了事情好说好商量,”叶薇勇者无畏地站在王洋面前,仰着脸,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我佩服你敢做事,才跟你说这个理。你今天这样做,闹到政教处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别管,我就是看谷梁灿他妈的不顺眼……”
“那么这件事情闹大了谁先倒霉?”我很难想象叶薇会做出那种严肃的样子,“课堂上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呢,况且谷梁灿比你学习好,你觉得学校有可能一视同仁吗?”
王洋似乎有些软下来了:能到实验班的孩子,绝大多数还是相对懂得些收敛和权衡利弊的。
“要是甫国庆到班里调查这件事,你自己想想会不会有人站到你那边说是谷梁灿的不是?”叶薇银铃一样的声音说得很快,“有些人自己躲开还来不及,到时候谁会为你承担责任?”
淡淡的讽刺,王洋也不是傻瓜,他当然听得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就算叶薇不说这番大道理,自己一个对方四个,说不定过一阵子还得再凑上来一个歇斯底里的蓝田玉,一对五这么打打也打不过了,更兼他自己大抵也不太相信他的那群“兄弟”——本来闹成这种群掐的状态他们就算出来一个最不济的也足以帮他收拾了这群穷酸,可这么大张旗鼓地出教室他们都看在眼里,谷梁这边马上就来了帮手,他们却一个也不肯出现,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自己到政教处去送死么——
“要不然你接着闹吧,反正我们道理都说尽了,”叶薇完全忽略谷梁依然在喊着“叶薇你别管”而放连珠炮一般地继续讲下去,“你要打大家都陪你打,出了事情我们跟你一起担着,大不了写份检查,不过就害怕那个始作俑者要被白纸黑字贴处分,搞得整个实验班都丢人。”
“行,今天的事情我记着了,”王洋恨恨地甩开了曹帅,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谷梁灿你给我提防着点儿,下次再让我撞到你惨了。”
——他说了下次,这次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谷梁是和芳一起回到教室来的,他的神色平和了许多。他安静地坐下,她也安静地坐下,之后彼此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各自手中的书本上。夜很安静很安静,静得能够听见我的心在跳。谷梁从书桌里抽出他的随笔本开始不声不响地写,我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就没来由地有些想哭。
委实,这件事情大抵是平息了,没有招来太严重的后果,然而我的自责却开始像千万的蝼蚁啮噬自己的心。之于芳,谷梁选择用男子汉的血性去捍卫她、叶薇则在用小女生的机智保护她,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会哭,想抚慰她的心,却把自己伤得跟刺猬似的,还得要她揩泪要她哄。
还有王洋的话——谷梁跟我抢?
其实不是的,我相信谷梁,绝对不是的。谷梁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因为她才走到一起来的。但是他和我一样,我清楚,我们都没有任何过分的奢求,我们只是挚爱语文、挚爱她,仅此而已。而谷梁,也许他甚至觉得,今天这样做,只不过是他作为课代表,或者说作为男生,应尽的责任。
他也许是爱她的,和我一样的爱。
我以为最伟大的暗恋就是默默守护,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她是不是在自己的身边。
我做不到,因为我守护不起。
但若我可以,我又是否会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也许不会罢,爱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自私的。
可是尽管爱本自私,我又是否有可能,让自己真正做到不自私呢?
……
我们的圣诞节就这样过了,小泉竟然如此开明,还让出了两节数学课让他们联欢。燕云娇联合李安杰他们演了一个很变态的短剧,那男的明显在模仿小泉,几个人上蹿下跳地表演了半天,但在我看来除了把小泉“模仿”得更加抽象以外没有一点搞笑之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几个人会笑得那么欢。
谷梁对我说我们12月31号那天要讲中国传统节日,大家凑在一起,说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全军出动,好好地庆祝“我们的”元旦,至于要讲些什么节日、谁讲什么,众人倒也一时间商量不定。曹帅在一旁瞎捣乱,一会儿说一个中国足球踢进世界杯的日子,一会儿又来个中国入市,最后连防治艾滋病日都出来了。大伙儿赶他一边儿去,继而又是王小倩和佚文在争着要讲七夕。
“阮佚文你让着人家女生嘛,”叶薇不满地把佚文推开,这时曹大胖子又回来了,嚷着说他要讲清明。
“我讲重阳节,”廉海平总是与众不同。
“要讲鬼节,要讲鬼节的,”曹胖子又在嚷,“七月半,鬼门开,牛头马面两边排……”
“那我讲鬼节吧,”叶薇一脸纯纯的样子,“我是七月十四那天生的——我妈妈打了催产剂,要不然我就是小鬼儿了……”
全体哄笑,谷梁甚至有些怜爱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叶薇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为何不讲端午节呢?
屈子投江的日子,也是,比我的生日晚了一天——端午、端午,一曲晦涩难懂的《离骚》竟然能被芳讲得如此动人——何日夜而忘、何日夜而忘之!我想起初夏那一季艾草的清香,想要头戴高冠、腰佩香囊、行吟江畔,却也只是因为,你讲的香草太香,美人太美。
许晓颖决定讲中秋,而谷梁选择了冬至和小年,剩下从春节到正月十五一系列的新春节日就被义不容辞地交给了佚文。
下午小泉传来消息,说是31号除高三外全校举办新年晚会,下午就放假了。假期一共两天半,2号本来就是星期天。
虽然听到放假大家都相当兴奋,那个同样使我们兴奋不已的小组活动就只有推到新年以后了。燕云娇很开心地找到我,说是新年晚会要我参加的,因为有一个歌曲原创模块。我想我还是答应的好:虽然我没爱过四班、也不喜欢燕云娇,但是太不合群了总是让人恶心的。
况且那天,所有的老师都要被邀请过来,如果没有我的节目,我的芳来了,我坐在那里不心里痒痒才怪呢。
没有新歌,老歌也好。这世上总有那么一首歌,可以倾诉我对你无穷无竭的爱恋……
海滨的小城下雪了,我听见雪花亲吻大地的声音。细碎的莹白飘零在海面,于是从一片蔚蓝融入另一片蔚蓝。路上的积雪已被扫尽,白盈盈地堆积在一排一排的梧桐树下面。我把长发编成麻花斜搭在胸前,仿佛是二十年前的少女。2004年的最后两天,我想我也无非像从前那样过,不会出现任何的新意。窗外的雪好大好大,窗玻璃上厚厚地蒸腾着一层模糊。我想伸出手在玻璃窗上画一个名字,反反复复地描画,又怕画出的一颗玻璃似的心,最终像雪花一样不能长久。
叶薇拖我和她一起去办公室邀请芳参加我们的元旦Party,谷梁也一个劲儿地怂恿我。穿越那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于是轻轻地叩响了,那扇红漆的木门。
她依旧那般优雅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写着什么,眉宇间像是笼罩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她抬起头,平静地望向三张俊朗的、天真的,一点忧郁的脸,等待的目光杂糅在一起,于是在稀薄的空气中,层层交汇。
叶薇推我、我推谷梁,谷梁也推我——
“老师……我们是想……”脸估计是又烧红了,“我们是想请您,参加我们的元旦联欢会……明天……”
谷梁和叶薇在一旁连连点头。
“可是不好意思,我去不了了,”我本以为她会爽快地答应,可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妈妈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
不,这不是真的!多少次期待,期待你在一个轻松的时刻站到我们中间、和我们一起欢笑,大家嚷着要你表演节目,你就唱了一首如诗的歌……
可是,你不能来了。不来也罢,哪怕仅仅是因为你想让自己歇一下——不,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妈妈生病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你忧心如焚——你本已经被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累坏了,这样的事情,对你说来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雪下得好大,下得我,心都凉透。
厚厚的羽绒衣也抵御不了这种落寞:我帮不了你,只能让你一个人辛苦,一个人操劳。想在这样的时候躲开别人,于是一个人走上天台,把足迹印在皑皑的白雪上。仰起脸,天在旋转、地在旋转,雪花也在旋转。雪花落在我的发梢里、落在脸庞,落在眼角上,又被眼眶周围湿漉漉的温热融化。大课间,我听不到下面的喧闹,感觉不到雪球的纷飞。一个人伫立在天台上,白色的雪花在灰色的天幕里回旋肆虐。好想迎风呼唤出声,好想让自己,连同整个世界,都随着这雪花,旋转飘落……
蓝田玉,你真没用,真的。
你没有资格说你爱她,你只会哭。
雪花冻结了我的发线,冻结了我的心——我已感觉不到周围的寒冷,雪花飘零,落地,而有声。
你是否,也在倾听?
落雪的声音……
落寞地回到教室,暖气的温度扑面而来。我的发丝本已被冻作一条一条的了,如今冻结的冰凌迅速融化,我整个人几乎就在顷刻之间变作了落汤鸡。
“同位儿,你干嘛去啦?”钟神秀倒也关心我,看我回来了就忙着把纸巾往我手里塞,“你身上积了这么多雪也不先掸掸掉在进屋,化成这样你要着凉的……”
“没关系,”我笑着象征性地把袖子拍了拍,“不会有事的,我好得很。”
“你可别不信啊,雪液化本来就会吸热,水蒸发还要吸收热量……”这孩子大概以为我的不在乎是源于我对常识的无知,竟给我大讲特讲起科学依据来了——拜托,咱高中物理学得是不咋地,生活常识总还是有的。你那里能够理解呢——我之所以说没关系,只是因为这点寒冷,与我的心的温度相比,还差得太远。
忧伤无休止地在空气中蔓延,于是与窗外的雪一并,洁净了整个世界。
片片落雪像什么?
鹅毛,落花,碎银,柳絮?
还是天使折断的羽翼?
不。片片落雪正如片片,被撕碎的我的心。
写下这曲《落雪的声音》,这本不适合新年。但是我要唱,我要为你放歌,为你喊哑了喉咙,为你哭干了眼泪。我的悲情的恋曲,一如我向来敏感而多愁的笔触——我要为你放歌,不论你,是不是能听得到。
倾听落雪的声音,我为你唱,泣血而歌。
新年天很晴,但是我的世界,还在下雪。
这是我生命中最不可承受之痛。芳,这个新年,你还好吗?
一针一线地绣我要送给你的香囊,把香囊里盛满风信子和薰衣草的清香:把我的世界给你,换你一个幸福的眼光,只一个,就足够。
我要你好,不管我要做什么,我只要你好——我可以让自己强大到足以冲在前面替你挡伤,只要你好;我可以和全天下分享你的爱,只要你好。
这样的假期不可能过得好,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忙碌或闲暇,头脑里面总是乱七八糟地想个没完。稀里糊涂地又开学了,感觉假期没过够,但又不想再在家里呆下去,于是乎,开学也好。
三号胡乱上了一天课,心情却愈发不爽。
因为我的芳看上去很不开心,仿佛是自从月考过后现在,一系列的麻烦,压得她身心俱疲。
傍晚恍惚间听到燕云娇对芳的变化的抱怨,又憋屈了一整夜。老妈问怎么回事,我只说作业太多累的。
把自己反锁在小屋子里,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向天花板。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稀奇,比如那些不如意明明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却比真切地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更让我感到难受。
又和往常一样准备接受礼拜二上午的煎熬。新年新气象,小泉把我和钟神秀调到了中间第一排,曹帅和谷梁也到了第一排,我们还是隔着一条过道。
还是一如既往地期待着下午的语文课,只是上午实在太不好过。
物理老师喜欢用五颜六色的粉笔装饰黑板,他的字相对于诸多理科老师们的那简直可以叫做书法艺术:漂亮、大气,甚至入木三分。于是坐到了第一排我愈发深受其害,每一次值日生擦过黑板我从外边回来都发现桌上堆积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厚重的灰。
下了物理课一如既往要逃跑,站在走廊里跟钟神秀说话,待得差不多尘埃落定,刚准备回教室,却看到李安杰从走廊的另一头回来,并递给我一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黄色的纸条——
听说你人品不错,想和你做笔友。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企图,只是心中有些压抑希望找个人交流一下。心中的压抑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宣泄,就会像洪水一样决堤。前天有篇阅读题是关于知音的你还记得吧,文中说知音越多越好,你说对吗?琼一珂。
那人写得很小心,还给出了那么多的解释,像是生怕我会拒绝了他似的。看着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直接愣在那里了——
“这……谁给我的——啊不,琼一珂是谁——”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者,难道我今天,是撞了邪神了?
《落雪的声音》歌词
倾听落雪的声音,飞华晶莹复空明,点点停歇在我肩头,把我发丝冻结成冰;倾听落雪的声音,还在想着你的眼神,片片落雪正如片片被撕碎的我的心。
你离开的表情,也牵动我的心情,雪花在我脸上跳舞,却汇入泪水化成灰;片片落雪如碎银,依稀飘入你的心,你是否也在远方,倾听落雪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十章 落雪的声音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