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祀驭

24、第 24 章

　　萧韵在房间里看着一张照片愣神。照片被他握在手里，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眼睛虽看着照片，可心却不在照片上。
　　他还是没想明白他的父亲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把照片放到桌面上。一只手捧着脸，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他想起他在蔡锦程神识海里看见的大片被冰封住的花。他知道，他们始终是要分开的。
　　他开始回想以前，想起了一些以前没注意过的事情。
　　这个世界才是萧韵真正的原世界。他与蔡锦程第一次见面在这里，他第一次意识觉醒在这里。
　　他出生就和其他人不同。很多他注意到的很不正常的事情，在其他人眼中就再正常不过了。
　　他尝试和父亲交流。父亲在面做思考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先后又尝试了许多次，换了很多人，皆是大同小异。
　　他意识到说再多也没用。他就不再问了。
　　后来他父母离婚，父亲出去工作，他常年独自待着。
　　他陆续换了很多学校和住处，也愈发重视这件事情。可他只能独自思考。
　　后来有了豆豆。他会时常和它说，即使它听不懂，但它是萧韵能找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述说这件事的事物。
　　后来，一次偶然他遇见了蔡锦程。
　　他第一次见到蔡锦程时就觉得他和其他人不同。他的眼睛不似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目光呆滞，就想没有灵魂的玩偶，蔡锦程的眼睛是有神的，透过他的眼睛，萧韵似乎可以看见他的灵魂，纯洁的灵魂在世界的尽头不知道在等待着谁。
　　可只有那一瞬间，一辆车挡住了他的视线，车辆开过，那个灵魂也消失不见。
　　萧韵会经常走过那的地方，他非常非常的期待与蔡锦程的第二次相见。
　　蔡锦程的出现无异于是在他索然无味的世界中的独特的趣味。就像黑白世界中出现的色彩，像荒原里绽放出的艳丽的花，像循规蹈矩的世界里新的生活方式。
　　这让萧韵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他迫不及待的想和蔡锦程认识。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转到新的地方，新的学校，他的内心都会燃起期待的烈火。他觉得，或许在新的地方，他可以遇见蔡锦程。
　　可惜没有，直到他的十六岁。
　　那天是他的生日，上天给予了他最美好的礼物。他再次见到了蔡锦程。
　　他正坐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在上车以后他在车上看见了蔡锦程。
　　他放弃以往最常坐的座位，选择离蔡锦程最近的位置。
　　他看着窗外，又想看着蔡锦程，想与他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韵一直觉得，与他人交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对期待已久的人。
　　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会对蔡锦程如此执着。他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就算蔡锦程有已于其他人的地方，也不值得他惦记几年。
　　在蔡锦程的事情上，他总是会不明白的执着。
　　他到站了，可是他没有下车。
　　他一直在车上等啊等，车上的人陆陆续续都下了车，周围的人也换了许多个，只有靠窗坐的两个少年迟迟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站，蔡锦程一手拉起包跨到肩膀上，从车上走下去。
　　萧韵慌乱的站起来，耳机线缠在一起，手机险些掉落。
　　下车以后，萧韵却没看到蔡锦程。
　　他仔细的环顾四周，可始终没看见穿着黑色外套背着包的人的身影。
　　萧韵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心情十分低落。
　　原来看不见一个人的身影可以让人如此难过。
　　这感觉就从早晨期待到傍晚，可惜没有看到的夕阳，满心的欢喜逐渐落空。萧韵的背影在行人当中如此的落寞。
　　他再次见到蔡锦程是在三年后。那天是在公交车站，那天不是他去找的蔡锦程，而是蔡锦程主动找到他。
　　因为蔡锦程知道他是意识觉醒者，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萧韵那是父亲离开不久，家中已经！没有可以等待的人。
　　他跟着蔡锦程来到ae。
　　蔡锦程和他说：“这将会是你的家。”
　　萧韵没有说话。没有什么家不家的，反正房间里就他自己一个人。
　　蔡锦程教他ae世界的规则，教他做任务，甚至陪他过生日。
　　每年生日都很安静，突然多了一个会唱生日歌的人，萧韵有些怀疑那天究竟是不是他的生日。
　　萧韵问他：“你为什么要陪我过生日。”
　　蔡锦程收起笑容，手放在下巴上，微微皱着眉，仿佛一个正在思考谁是凶犯的侦探，突然咧开嘴笑：“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有人陪你过生日。”
　　他的笑容就像满是冰霜的地方燃起的烈火，周围的冰慢慢融化。
　　萧韵那天许了一个不同的生日愿望：希望他永远开心。
　　萧韵会经常出任务，每个任务的执行者，在生日那天都会恢复记忆，被允许暂停工作，在顶级规则的范围内，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被约束。
　　萧韵每年生日都会收到来自蔡锦程的生日祝福。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萧韵的思绪被拉回。
　　蔡锦程关上门，走近萧韵。他看了一眼萧韵桌面上的照片，轻声说：“想父亲了吗？”
　　萧韵不知道是想还是不想，或许是想的吧，只是太久没见，对于父亲的思念，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知道父亲对他很好，只是生日的缺席，日常不见得人影，突如其来的死讯让萧韵不知道改对父亲有什么样的的情感，除了伤心，感激他实在感受不到更多的思念。
　　所以他有时会暗暗骂自己白眼狼。
　　蔡锦程见萧韵低眉，以为他是想念父亲而伤心，可他不是很会安慰人，小声的说：“你……我……我带你去外面玩？”
　　萧韵知道蔡锦程误会了什么，说：“不用，你找我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怎么恢复记忆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起来了。”
　　蔡锦程“啊”了一声点头，有道：“没副作用吧？”
　　萧韵摇摇头。
　　“没有就好。”
　　萧韵说：“我们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蔡锦程说：“你想离开吗？”
　　萧韵沉默不语。
　　他说不通想不想离开。于他来说，离开与不离开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顾伊和邢韶洋，他是有些不舍的，但这不妨碍他离开这里。
　　蔡锦程看着他。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一个很难相处的好的人。他清楚地知道每个人对他的好，他也会回报。但在他眼里，他只会把你划分到好人那一栏里，想要真正成为他心里的亲人，那绝对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直至现在，蔡锦程都不敢确定他在萧韵心里究竟划分在哪一栏。
　　执行者穿梭在各个世界里，各种事情都会在他们身上发生，精神极其容易崩溃，所以没个区域的都会有一个精神医疗师，就是心理医生。
　　萧韵那个区域的医疗师是景旸。
　　萧韵是景旸时常会和蔡锦程提起的人。
　　萧韵很少会在世界中出现精神崩溃，准确来说始终来没有。
　　景旸看得出来，蔡锦程对于萧韵的不同，他会让蔡锦程帮助萧韵。
　　蔡锦程却很少听。没用的，他若真如景旸那样做，萧韵也只会离他越来越远，不会有改变的。
　　蔡锦程不想改变萧韵，他只想在萧韵心里，在某一个栏目里，只有他一个就行了。只要他被划分在一个特殊栏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