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祀驭

20、第 20 章

　　邢韶洋拿着手机坐在三层高的阶梯上玩着手机，时不时抬头张望有没有熟悉的身影。他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看了眼萧韵的微信头像什么也没发。返回到主页继续看视频。他刚低下头，听见有车辆的声音，又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五官端正，一头茂密黑发的男生双手握着车吧向他的方向骑来。
　　蔡锦程停下车。萧韵先抬腿下车，蔡锦程没有动作，只是打量着邢韶洋，想着：那书描写的还真行。五官精美，鼻梁高挑，眉眼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身高和萧韵差不多。现在的小孩长的真高。对，他好像还是混血，他奶奶好像是美国人。
　　蔡锦程想完以后回神。看了眼萧韵，他们正说着话。蔡锦程突然意识到刚刚看邢韶洋有些不妥，眨着眼底下头去。
　　萧韵和邢韶洋也没有多说。他们看着蔡锦程，不知能不能挤下三个人。
　　蔡锦程和萧韵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那么多。
　　蔡锦程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此时邢韶洋和萧韵正看着他。蔡锦程嘴唇有些干，他舔了一下，开口道：“怎么了吗？你们说完了?”
　　萧韵说：“我们?能回去吗?”
　　蔡锦程起初没懂他的意思。微微歪头看了他一眼。萧韵刚要开口与他解释，蔡锦程明白过来，点头说：“可以，放心。”

　　在马路上有两辆车。一辆坐着萧韵和邢韶洋，一辆坐着宁瀚颉和蔡锦程。
　　蔡锦程坐在后座十分不解。剧情发展不对，原剧情邢韶洋该和宁瀚颉坐在一起的。
　　宁瀚颉对蔡锦程说：“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由于萧韵和邢韶洋骑在前面，中间还有些许距离，加上宁瀚颉说话声音不大，萧韵他们并听不到。
　　蔡锦程说：“我每天都在家啊，他是萧韵的朋友，来看他而已。”顺便与你结识。
　　安静了一段时间，蔡锦程又说：“你说，动漫人物是真心喜欢的吗？”
　　宁瀚颉被问的摸不着头脑：“怎么问这个？”蔡锦程没说话，宁瀚颉继续道：“这不好说，应该喜欢吧，他们之间的人物关系不是一开始就已经确定的吗？故事情节也是构思好的，那些情节是真不错，会喜欢上对方也是必然的吧。”
　　蔡锦程没有接话。他相信那些人物的爱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宁瀚颉现在在他眼前，他不敢笃定宁瀚颉与任何人的关系，即使他什么都知道。
　　他仔细分析宁瀚颉的人设，与他多年来和宁瀚颉相处下来他的性格，所差不多。他在犹豫，要不要和宁瀚颉说明，在想像，宁瀚颉知道后会是什么样子，在思考，宁瀚颉知道后会怎么做。宁瀚颉是不会甘愿被所谓剧情摆布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会爱上邢韶洋。没有任何人的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被人控制的情况下保持理智。
　　蔡锦程第一次见到那本书是在萧韵来的半年前，也正是萧韵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天他在翻找资料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洞里多出一本书。他很少看小说的，更不会把小说带到学校。他先是问了班里的人，是不是有人放错地方了，但并没有人认领。有人比较好奇，拿过书翻看了两页，突然大笑起来，“锦城，你这。”那人一边笑着一边说，断断续续的，蔡锦程听的一头雾水，竖起耳朵听他说了两遍也没听清，索性不听了，他从那人手上拿过书，自己翻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以为是重名了，又看了几页。发现不仅是名字一样，住址和学校都一样，就连顾伊也有。那个人被人要去打球了，蔡锦程独自坐在座位上看小说，把原先要做的事抛之脑后。他看书很快，囫囵吞枣，大致了解书中的内容。
　　看完书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是对的怎么是错的，他一下子就分不清了。有人的东西掉到他身边，他弯下腰想要帮他捡，可快要捡到的那一瞬间他犹豫了，他最后还是捡起笔，递给那个同学，之后他趴在桌子上。他很烦。他的脸埋在臂弯里。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是人为操纵。
　　他想起顾伊死亡时对他的描写，用了一自然段，六句话，说不上轻描淡写，也谈不上着重描写。那几句描写没有什么不对，那该是他的心情。可他只觉得远远不够，他或许会比描写得更伤心，更痛苦。那是他的姥姥，从他五岁带他到十六的姥姥。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他可能会更开心一点。坏的事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会来临，可在它没有来临前，哪怕是前一秒，人都还不是难过或是悲痛的。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快乐会多一些，什么都清楚的人，反而会被抑郁的心情所摆控。
　　蔡锦程当时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顾伊。以至于顾伊认为蔡锦程在嫌弃她，厌烦她。那段时间，应该是他们关系之间的围墙最高的时候。
　　那时候顾伊很少与蔡锦程说话，也没有日常唠叨他，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顾伊多次开口想问他怎么了，但又害怕蔡锦程会发脾气，毕竟当时蔡锦程是一句话也不愿与顾伊多说。
　　蔡锦程也在无时无刻的害怕着。到顾伊死亡那日，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接受顾伊的离开。小说描写的既生动又刻板。蔡锦程看过很多作文书，对于亲人离世时的描写，他始终无法感同身受，也没有最合他心意的。后来他想明白了，这是没有办法去体会的，也不愿去体会的，每个人都会是不同的，却又是相同的。描写悲伤的心情的词语有很多，但它始终不是完全的，只是现有的，不是所有的心情都能用词语表达。文字是一种表达方式，但不是所有人的心情都能用文字表达。
　　蔡锦程会和顾伊一起散步，但言语很少。他们就静静地走着，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只怕其中一个影子走着走着就找不到了。
　　渐渐的，蔡锦程不再如此。依然与顾伊开玩笑，犟嘴，听她唠叨，看她干活。
　　当时他只想做三件事，等待，寻找，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