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nd》菊花君

2、落地窗

　　落地窗

　　01

　　我记得在自己街角那儿有卖玻璃、铁质器材的。
　　小鱼曾经拖着我，傻傻地，用劣质的化妆品驱除着细小的角质。其实，那瓶化妆品是店家在集市上搜刮来的。记得当时，是值那么多少吧，但也的确不多。恩……我到底在干吗呢。是在重复报价。

　　其实在小鱼是个满脸痘痘但却爱美的猥琐女人。

　　02

　　惨。
　　我得了失忆症，只记得与小鱼那丫头在一起的时光了。记忆的长线沿着紫色的蔓藤不停地攀爬着，在最顶端向我投来最鄙夷的目光。我只是轻拿着剪子，将那长线中的一半，毁坏，剪落。就这样，我得了失忆症。

　　小鱼说我疯了。是现在的小鱼。她的痘痘早已不复存在，脸上抹着堪比一墙的粉底。手上的钻戒光辉熠熠。她已经结了婚，但却怕痛在结婚三天后就领养了个孩子。她过得其实有些拮据，只是依然披着光鲜亮丽的假衣。

　　我或许真的疯了。

　　03

　　今日天晴。
　　远在英国的阿夜突然来了信件。其中只有寥寥数字：

　　听说你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我会回来看看的。

　　说是淡漠其实并不是，我觉得他将我看做死人。恐惧。很奇怪的，自己会记住这个名字，除了莫小鱼之外还记住了这个名字，但记不得全名了，试着想象出他的面容，却是血红一片，恐怖。这个人是要来找我吗……。

　　其实在信后还有一行字：另请，准备好再死一次的觉悟。

　　04

　　我和那个男人见面了。——其实他很年轻，真的，成年了吗。
　　他并不是青面獠牙，并不长相凶恶。相反的，我觉得他很是柔软，只是眼中似是看着死物般的眼神不能令我放松警惕。其实，他眉清目秀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否是同性恋？
　　——这真是荒唐。我竟会这样想。

　　“阿糖……好久不见。”他是这么叫我的。许久，我才反应过来，顶着一张呆愣的脸，傻傻地回应‘是……’。

　　“那个……能将我忘记的事告诉……”
　　“你想第二次体验死亡吗？”硬撑着的笑容忽然僵硬，这是怎么了，他，是要杀我吗。

　　“你……是要……干什么？”
　　“如果你是想知道忘记的事情的话……杀了你。”

　　05

　　我的手脚顿时冰凉。
　　“呵，”他嗤笑一声，“我是说，你忘掉的那些足以你能够去自杀了……足矣。”

　　“诶？”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忘掉的那些……足以，令我自杀吗？记得零散的记忆中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即使面对亲人的生逝也是如此……。竟然，会自杀吗……

　　“再见。”面前的人突然起身，抛下二字便急速离去。留下的是银白色风衣的弧度。

　　究竟是何呢，自杀，明明是离我如此遥远的词。

　　06

　　彼时彼刻我觉得死亡离我很近。
　　我现在正站在顶楼上，原来，近距离接触死亡就是这种感觉。抚上心脏的手颤抖着，如果跳下去了，这颗心便会停止跳动，不再温热。

　　原来。死亡如此近。
　　我……需要死吗。我觉得我快记起来了，一片血红之后是Alex暴突的眼球，他用满手鲜血抚摸着我的脸，我的手中凛然是拿着……一把柴刀。

　　原来，我是杀了人。
　　我还需要死吗。

　　07

　　我最终还是没有跳下去。
　　死亡的气息还是留存在我的身周围。

　　恍惚间，我看见阿夜在拐角口望着我。他越走越近。手中拿着的，是那把柴刀。

　　“……忘记吧。记起来并不是好事。”他手执柴刀砍了下来。
　　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08

　　惨。
　　我又得了失忆症。
　　我还是记得阿夜。只是不记得小鱼了。

　　——原来，阿夜你用的，是刀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