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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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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拍了拍费筠祎的后背,然后抬头看向她,他顿了顿,然后温和地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凤栖张了张口,半响才道,“好久不见。”
他与三年前有些不同,似乎身子又拨高了些,以前束起的发现在已被冠住,凤栖被他头上的冠刺得眼睛晃了晃,是了,夫子去年已经弱冠了。
费筠祎从地上爬起,“凤栖,原来你认识间哥啊?我还以为你是单恋间哥于是拿了他匕首单相思呢!”
陆间听了这话,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许胡说!”
费筠祎惨叫一声,顶嘴道,“本来就是嘛!每年京都的女孩子们都要踏破定安王府的门槛啦!定安王陆间年轻俊朗,杀敌千万,温和有礼,谁不爱啊!!!”
凤栖一顿。
陆间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胡说,我们先好好去说说这次逃婚的事情!”
他又转身看向凤栖,依旧温和有礼,不过带着他的疏离,凤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人可以把温柔和疏远放在一体,让她心蓦地一抽。
他说,“凤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费筠祎给你带来的麻烦,请多担待。”
她沉默了一会儿,透过阳光照在枝叶上落下的阴影,看着他,“你是定安王? ”
陆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凤栖抿了抿嘴,她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只说,“惊抚城城主与山上土匪官匪一窝,你早些处理。”
“好。”陆间道。
凤栖拱手行礼,便转身一刻不停地离开。
费筠祎挠了挠头,看向陆间,“间哥,为什么不把凤栖带上,我带她去京都,她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陆间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回答他,只是说道,“走罢。”
寨子已被费筠祎一把火烧的干净,陆间便喊人收拾残局,将余匪一个也不落地抓了起来。
明卫来到城门口,制住了那正在查费筠祎和凤栖的士兵,士兵纷纷亮出兵刃,“来者何人!竟敢阻扰我惊抚城捉拿贼人!?”
费筠祎朝他们吐舌头,身后明六拿出定安王令牌,士兵皆惊,跪倒一片,朝他行礼。
陆间淡淡道,“停止捉拿,我会亲自去城主府见城主。”
“……是。”守卫脸色发白,俯首应是。
——
“主子,证据已拿到,是否要离开?”黑衣人跪在一神色阴沉的少年前,奉上账本。
他接过账本,神色稍缓。
项休前进半步,行礼,“恭喜三皇子,有了楚家国舅贪污的证据,此次定能重创楚家!”
“折疾,”他笑了笑,“你与我来这惊抚后还未好好一起去街上走走,不如一同去看看?”
项休:“是。”
凤栖见惊抚城已没了缉拿令,便放心入了城,走上大街,未走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人围在一起,走过去,原来是有人在下棋。
老人悠闲自在地摸着胡须,瞧着对面急红脸的少年,“一炷香可是快到了。”
“若再破不了这棋局,那锭银子便归我了。”老人眯着眼笑。
对面的少年脸通红,艰难地道,“容我……容我再想想。”
凤栖瞧着好玩,仔细一问,原来是老人在这摆摊,摆出棋局,若有人能在一炷香内破了老人摆出的棋局,老人就与他十锭银子,可若破不了,就要给老人一锭银子。
一炷香到,香火熄,少年低着头起身,朝老人弯腰,“自愧不如。”
老人乐呵呵的,什么也没说。
凤栖摸摸下巴,她不缺银子,但她却对老人的棋局感兴趣,于是走上前去,放下一锭银子,笑吟吟地看着老人,“我试试。”
老人点了点头,旁边看热闹的人哗然——
"这小丫头片子从哪冒出来的?”
“这么小……估计是读了几本教下棋的书就觉得什么棋局都能破了。”
凤栖不受周围人影响,笑吟吟地入座,老人燃起香。
李祈和项休刚刚走过来,见凤栖落座,也没有多在乎,项休瞥了一眼棋局,讶异了一番, "玲珑局?”
他笑了笑,“折疾好眼力,看来这老人非寻常人。”
项休点点头。
“折疾觉得,应该将棋子落在何处?”
项休沉吟些许,然后才缓缓回答,“五排四列,应为最佳。”
李祈摇摇头,“不可,若白子在其右下方落子,就是四面楚歌之势。”
项休看向他,“那三皇子以为?”
李祈顿了顿,“在你落子的下方。”
“孤子在白子之中,岂不是白白给白子吃了去? ”项休皱眉,李祈摇头,正要回答,就听见周围人群的惊呼,李祈和项休皆顿,抬眼望去,竟是凤栖抬手落下一子。
项休愣住,她落子之处正是李祈刚说的地方。
周围人皆觉得小丫头片子乱下,结果却见凤栖笑吟吟地看着老人,“先生,我赢了。”
"小丫头!你怕不是在开玩笑,你这里哪里赢了?”
"是啊!这棋子下了根本无用!”
“哈哈哈哈——”
谁知老人笑了笑,“不错。”
“孤子深入,破而后立,看似莽撞,实则解了困境。”
听到老人的解释,项休诧异地看了一眼李祈,李祈朝他点了点头。
凤栖笑笑,站起身,“我的银子?”
老人眯着眼笑,慢悠悠地收起棋盘,给她十锭银子,“拿着。”
她欣然接受,未想推脱。
毕竟这是她应得的。
老人看了她一眼后哼了哼,“ 下次再比。”
凤栖笑,“天下之大,若还能遇见。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凤栖也不多做停留。
周围人群见老人离开,都纷纷各自散开。
“折疾以为,这女子如何?“李祈眸子晦暗。
项休皱眉,“心智非常人可及,以后若入官场,便必成良才。
“女子如何为官? "李祈又顿了顿,“若她拜我府下,破此一例也算无憾。”
项休不语,他们再望过去,就看到人群中凤栖忽然回首,和他们对视一阵,然后笑笑,转身走进人群之中
“咦——她发现我们了? "李祈笑了笑,“不错不错。”
——
“顾息温,你个野种装什么凶!”
锦衣少年恨恨地骂对面的少年,“谁都知道你是个没爹的孩子!是个没人要的贱种!”
顾息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借,过。”
他手上还拿着给娘煎药的药材,并不想跟孙克起冲突。
“哟!是不是急着给你那短命的老娘送药呢?”
孙克恶劣地朝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仆人道,“牛一,牛二,去,把他药材给踩了!”
顾息温微退了一步,他不怕打架,但他舍不得好不容易省吃俭用得来的药材没了。
牛一和牛二听了少爷的命令就几步跑过来,顾息温把药材往上一抛,猛地往左边的牛一一撞,没想到顾息温会冲过来,牛一一时不察被撞翻在地,顾息温稳稳接住药材,抬腿就要跑,却被牛二伸腿绊住,一把摔在地上,药材直接掉在了地上,孙克立马捡起来,顾息温要抢,他便将药材直接投到了水中。
药材溅起的水花刺眼,顾息温彻底冷眼,孙克朝笑他,“夫子说你将来必有机会成大器,也不见得现在有多厉害啊!你就是个……”
话停住,顾息温猛地扑过来将他扑倒在地,手紧握成拳,直接往他脸上打!
“少爷!”
仆人惊呼一声,连忙跑过来拉开顾息温。
孙克狼狈地从地上起来,“靠!给我把他往死里打!打不死你们两个就给我死!“
闻言,仆人哪敢不从,人家毕竟是惊抚城城主的嫡子,而顾息温呢?不过是个有一个病弱的娘。
他们围着顾息温一拳一拳接着打,没见留情,顾息温咬牙,用手臂挡住几处要害。
顾息温一直觉得,他娘不应该把他生下来,即使未婚先孕,凭借着顾家嫡女的身份,也不过是把胎给打了,将这事瞒得严实而已,她依旧是京城顾家最尊贵的女孩子,享受荣华富责,万人吹捧,而不是坚持要生下来,让顾家人觉得丢了脸面,将她活生生给打了出来。
在生下他之后,他娘本有足够的银子安安稳稳地在京城过完下半生,但顾家人却赶尽杀绝逼她离开京城。
“我要活着。”
被仆□□打脚踢的疼痛让他此刻心中的想法无比清晰,他一定要活着!
他还有娘要照顾,还要报京都那群人当年的赶尽杀绝!
女孩的声音清脆,“你们再不停手,他就要死了哦。”
“救命!你们两个快过来救我!”
孙克的尖叫让两个仆人都文马停住手,顺声看去,两人被吓了一跳。
自家少爷的后背被人用一把匕首抵着呢!
“你……你干嘛!我家少爷可是城主的儿子!赶紧松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仆人梗着脖子喊道。
“哦?”凤栖笑眯眯地,“是吗?我真怕。”
下一秒,眼睛都不眨地将孙克直接给踢到了池塘里面!
溅起的水花在顾息温眼底倒映。
女孩笑眯眯地走过来,朝他伸手,“起来。”
顾息温搭住她的手,站起来,“谢谢。”
他又转头看向在池塘里的孙克,开口,“池塘水不深,淹不死他。”
“那是,我看准了水不深才踢的。“凤栖摸了摸下巴,“你受伤了,该快点去上药。”
顾息温摇摇头,“不了,我的药被丢了,娘没钱喝药,我要去问街坊邻居借些钱。”
凤栖想了想,打开腰间钱包,“简单,我有钱,你先上药,免得回去你娘担心。”
“……这钱算我借你。”顾息温看着被塞到手中的钱,顿了顿。
“没事。”凤栖笑了笑,递给他几瓶药,“自己上吧。”
顾息温看着手中的药,微微垂眸,动了动唇,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凤栖。”她微微笑了笑。
顾息温嗯了一声,“我叫顾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