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被迫下位》旋玉

246、诸神之战

　　闻言，闪电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漫不经心地撩开额前碎发：“原来如此......”

　　“您的答案呢？”

　　......

　　那算是一个很遥远的时代了，神明不会高坐神位，祂们会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春日里花树下浅眠的白衣少女、夏季大海上的红发人鱼、秋风中怀抱藏书的羊角辫姑娘，或是在冬日里漫步天地间的白发行者。

　　王宫里的酒窖或许会有意外之客造访，路过森林的旅者也会在篝火边听完精灵们的竖琴声，名为幸运的精灵们更是会出现在人群之中。

　　那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黄金时代。

　　高坐神位的众神之王奥特兰尔拥有四个女儿，祂们分别掌管午时、黄昏、深夜与黎明。

　　执掌黎明的女儿名叫蒂卡里特，祂行走于天空之际，暮宿田野旁。

　　是不是觉得这个开头很熟悉？是的，这就是那段黄金时代的落幕。

　　现在，我们该详细说说这场导致黄金时代落幕的故事了。

　　黎明的女神蒂卡里特在某日的海边相遇，初遇没有故事里的那般和谐美好，蒂卡里特是神王的小女儿，生来尊贵的祂，性子不免带了些傲气。

　　卡缪尔对这位小女神的态度算不上恭敬，甚至还有些轻蔑，两人见面便如水火一般相遇，硬生生误了黎明时辰，改了那片海域地形。

　　最后是神王出面，才算暂时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至此之后，祂们结下了梁子。

　　那段时间的人们清楚的记得黎明来得有多晚，而某处的地形总是在一夜之间瞬间被改变。

　　“何必呢？每次都要打上一场，你也不嫌累？”

　　俊美的青年撩起遮住黑眸的长发，唇角勾起丝丝缕缕的笑意，右手保持着这个动作，眼眸微抬。

　　光影在祂身上分割，勾勒构造出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祂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面前的银发少女，在其手中的长弓上停留片刻，游移到祂的面容之上。

　　“卡缪尔，收起你那副表情，你应当学会什么叫尊重！”

　　银色的羽箭对准了那人的心脏，少女的金眸浅沉，像是将黎明时分的阳光也掺了进去，祂的目光也紧紧盯着面前的青年。

　　羽箭离弦之声响起，伴随着天空的暗沉，卡缪尔不知何时消失在原地，那里再无半点祂的身影。

　　到哪去了？

　　未等蒂卡里特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捂住了祂的金眸，将黑暗笼罩在祂身上。

　　祂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不够温暖，却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小女神——我的蒂卡里特，我们都打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停下来好好谈谈了。”

　　慵懒的嗓音在蒂卡里特耳边响起，少女垂下拿弓的手，似乎被祂的话说动了，卡缪尔唇边的微笑更大了些，甚至......祂还想对这位小女神做一些更逾越的事。

　　可惜那只能是幻想了。

　　片刻后，一支断掉的羽箭割破卡缪尔的脖颈，金色的血液顺着羽箭的长杆滑进蒂卡里特的衣袖，少女挣脱束缚，站在卡缪尔身后，一手提着长弓，一手持着断箭抵在卡缪尔喉咙之处。

　　“谈谈？可以，不如就这样谈吧。”

　　卡缪尔朝着蒂卡里特的方向歪了歪头，露出一幅纯良无害的表情，双手抬起，掌心向上，像是对蒂卡里特认输一般。

　　“这样也不错，我的蒂卡里特嘶......”

　　祂的话音未落，那截断箭已经刺入祂的血肉之中，那银发金眸的少女冷冷地看着祂，对这人的话一律当作耳边掠过的微风来听。

　　“你下手可真是。”

　　那人金色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却将地面染成了深渊般的黑色。

　　卡缪尔恍若未觉，伸手握住断箭的箭头，将其往自己的脖颈深处带，笑意随着风传入蒂卡里特的耳中。

　　“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低头的话，那就让我来吧，我的女神——我的蒂卡里特。”

　　断箭刺穿了卡缪尔的脖颈，祂的气息迅速削弱下去。

　　祂死了，至少明面上该是这样。

　　但蒂卡里特知道这不可能，神不会这样轻易死去，祂将卡缪尔的身体捞起，带回了黎明的宫殿中，存放在温泉里。

　　祂不该死的。

　　这个想法在蒂卡里特的脑子里盘旋了很多个黎明，可是每当祂来见卡缪尔的时候，那人始终保持着一具“尸体”该有的模样。

　　蒂卡里特在祂身边坐了许久，直到黎明又将升起匆匆离去，又于午时回到宫殿，日复一日，多年如此。

　　直至这次，再次踏入神殿的蒂卡里特终于对卡缪尔说了祂“死”后的第一句话。

　　“我要你醒来，卡缪尔。”

　　于是那人终于撑起身子，长发洒落在池水之中，黑眸半阖，歪头对蒂卡里特侧目而视。

　　“可我一直在这，我的蒂卡里特。”

　　水珠从祂身上滑落，黑色的衣袍仿佛从未浸入水中。

　　指腹在那人脸颊旁摩挲，不过片刻便收回手。

　　卡缪尔站在蒂卡里特面前，一如当年初见。

　　黑夜曾追逐的黎明在这一刻开始了与之纠缠不休的命运。

　　......

　　“是个不错的故事。”

　　在这场如戏剧一般的故事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

　　一位有着银色短发的少女，另一位则是扎起银色长发的青年。

　　前者是闪电自然不必说，至于后者......

　　闪电环这胸，目光落在已经定格在那一刻的卡缪尔和蒂卡里特身上，唇瓣上下碰了碰，轻轻巧巧地对身边的青年开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乔乔。”

　　已然不是那副少年模样的乔乔露出些无奈的笑容，藏在宽松袍子下的手指向了蒂卡里特。

　　“蒂卡里特，上一季神王的小女儿，我的母亲。”

　　随着声音落下，他的手指轻轻挪动片刻，指向了黑袍的卡缪尔。

　　“卡缪尔·德瓦拉加，上一季的魔神，我的父亲。”

　　“我是神明的孩子，被诅咒的存在。”

　　......

　　神是不会怀孕的，祂们的孩子都是信徒推演出来的生命。

　　人们相信诸神之间会有一个神王统御神明，于是神王奥特兰尔便出现了，祂执掌着天空和世界。

　　人们相信神王会有拥有四个女儿，祂们分别掌管午时、黄昏、深夜与黎明，于是蒂卡里特和祂的三个姐姐便出现了。

　　人们相信斩破黑夜的黎明会有深渊来爱，于是，卡缪尔和蒂卡里特相爱了。

　　祂怀了孕，瞒住了自己的父亲和诸神。

　　可神是不会怀孕的，祂的孩子都是信徒推演出来的生命。

　　所以蒂卡里特为什么会怀孕呢？

　　无人得知这个答案。

　　此时尚且年轻的灯壶精灵可可莉娅陪在蒂卡里特身边，她担心蒂卡里特的身体，也担心祂肚子里的孩子。

　　“可可莉娅。”

　　怀孕的女神拿着长剑，背着长弓，忽然唤了一声灯壶精灵的名字。

　　可可莉娅抱着壶去了祂身边，瞧着女神的脸色，心底不免有些难过。

　　蒂卡里特察觉到灯壶精灵的情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可可莉娅，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带着乔乔离开，你会做吗？”

　　女神的声音放得很轻，可一滴掺了盐的泪水啪嗒一下打在蒂卡里特的手背上，随之而来的是灯壶精灵破碎的泣声。

　　那日，黎明刚过，一场咸湿的小雨落在了大地上。

　　最终，神王奥特兰尔还是得知了这场超越神明想象的爱情。

　　那一日，人们得以窥见诸神战争。

　　黎明女神与魔神且战且退，祂护着肚子，于众神山之癫俯瞰诸神。

　　“其一，吾的确与卡缪尔相爱，但这没有违背哪一方的教条。”

　　长弓上的箭对准了神王的心脏，冷漠和理性缠绕住这位黎明女神。

　　卡缪尔执一柄权杖，黑色的电光将诸神拦下，不得靠近一步。

　　“但你怀孕了，蒂卡里特。”

　　神王的权杖挡下女神的利箭，愤怒让其面容更加凶恶。

　　爱神阿尔芙在旁冷眼旁观，甚至出手阻挠诸神对蒂卡里特的动作。

　　午时的女神握着一块有着刻度的圆形石块，见阿尔芙如此行为，当即怒斥：“阿尔芙冕下，我等知晓你与蒂卡里特关系要好，但来之前你已经答应讨伐此事了，现在又是何意？”

　　尚且年轻的爱神阿尔芙扶正了自己的鲜花冠冕，眼角瞥着午时的女神，嗤笑声从祂口中传出。

　　“吾只是认为，黎明女神有辩词要言，想听听罢了。”

　　“神明产子，何等荒诞！”

　　神王直接打断了爱神的话，金色的眼眸充斥着红色的火焰，盯着那位年轻的神明。

　　“哈？”

　　爱神的指尖掐住冠冕上的花瓣，眼神随之沉了下来。

　　“荒诞荒谬。”

　　爱神冷笑几声：“神啊，无知才是最大的可悲。”

　　“诸位何必动怒。”

　　光明神带着那副圣洁的模样，拦住了两位神明的争吵。

　　祂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黑色电光、落在山巅那两位已然是“罪人”的神明身上。

　　“我们要解决的是祂们才是。”

　　光明神拿着代表公正的天平，对祂们伸出手。

　　“好了，接下来你们可以陈述你们的辩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