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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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建筑周围分散着无数三人之前在荒野中看到的黑色枝干扭曲成奇怪角度的怪木，上面站满了背后生长着人脸怪纹的猫头鹰，正都死死的盯着他们。
而同时，空气中的那股降真香气息的异香也变得越发幽郁，令人大脑昏昏欲睡，难以忍受。
降真香是一种从降真香木中提取的油脂凝固物，又名鸡骨香，在中原和南方各地的香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多用于道观的祭祀仪式与日常熏香祭奠中。
但是这种代表着道观的味道此时出现在诡境中，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陆雨泽上前几步，借着贾千火花器的光芒，看到通向塔楼建筑的那十几级台阶之下，陈列着两尊造型奇特的铜制敬香香炉。
那就是他们周围萦绕着的浓香来源。
看到那辆尊香炉的一刹，陆雨泽怔住了。
那尊香炉炉身的造型，出乎意料的，正是他得到的那个印章，章背雕刻的不知名四足怪物。
那枚印章和山徒，与这里有关?
陆雨泽迅速反应过来。
香炉中插着三支为一组的数组小臂长的高香，每支高香的燃烧程度不一，显得有些参差不齐，在炉中积攒了厚厚的一层层香灰。
在野凑上去仔细观察，发现这里陈列着的高香从左到右，香型款式逐渐变化，整体由粗糙变得精细，受到时间侵蚀的程度也越来越小。
在野走到最右边的香炉边上，发现最新插上的那一支，甚至还飘着淡淡的白烟。
香还在燃烧！
在刚刚不长的时间内，还有人来过诡境，在这里敬了一柱香！
意识到这一点的在野猛的叫过陆雨泽和贾千，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这里在短时间内还有人来过，上过一炷香——”
在野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里不是与协会报备过的官方控制下的诡境，外面的温泉入口只有在靠近山鬼女诞辰的时候才会打开，而那个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目的，才来此诡境上香的呢？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现在还留在诡境里吗？
最后一个问题，是在野现在最想知道的。
血温泉的任务现在想来从头到尾都透着几分诡异，异者协会误将诡境任务发布为高级诡异任务，操作者还因为失误将康养温泉旅馆和主题温泉旅馆由同样诡境引起的怪异现象发布为两种任务。
前者在协会中算是正常，毕竟技术有限，灵气网也无法真的确认检测到的灵气指数是不是诡异故意泄露的部分，但是又巧合的遇上了后者……
再加上现在……那么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这香是常见的在神龛敬香时用的出自巳山的大龙香。”
贾千摸着下巴语出惊人，他把火花器移的近了些，借着火光，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烧的只剩短短一节的高香来源。
“你怎么知道?”
陆雨泽一脸惊奇。
贾千的专业和这些民俗文化风马牛不相及，而且他也不像是会喜欢这些繁杂东西的人，竟然能只靠着余香一眼认出这些香的品牌和产方，多少有些深藏不露了。
连他这个专业对口的都认不出来。
“别提了，我上次去巳山旅游的时候，陈槐不是在那儿借住吗？不知道哪个师父突然让他去买香，老陈那时候又胃疼的厉害，就稍微拜托了一下我……天知道我在巳山听了几个小时的香铺宣传，那些售货员一个个抢着给我念……”
贾千一想起那段明明讨厌听这些繁琐的香种，却又为了兄弟拜托自己的活不得不坐在那儿仔细分辨的时光，就感觉脑袋疼，明明只有四个小时，却在他一生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到现在都如同昨日。
在野安慰性地拍了拍一脸苦瓜样的贾千。
“没事，贾哥，你看你学的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说不定以后还要排上用场呢。”
“多谢你安慰我啊。以后还是不要了吧。”
贾千目死的叹了口气，他可不想再遇到这么诡异的场景了。
贾千继续说道。
“这种香是标准的大高香，在室外能持续燃烧十个小时，看最后这一炷香的燃烧程度，那个敬香的人应该已经离开近10个小时了，你们看，这香火已经几近熄灭了。”
他指了指最后一支大高香的香头，本应呈现红色明亮的香头明火已经熄灭，只留下微微的白烟继续向外散溢着，像是没有归宿的幽魂。
“那他应该已经不在诡境里了。”
陆雨泽虽然对目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匪夷所思，但还是靠着直觉做出了判断。
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等离开诡境，有的是时间细细整理一下这几天他遇到的怪事。
“那个人，或者说异者，在上香之前应该是用过异术的，否则不会在这支香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独特灵气。”
陆雨泽伸手拂过那支熄灭的香，赊刀人的灵气足够敏锐，迅速就分辨出了香上缠绕着的一丝极淡的灵气。
异者灵气与诡异灵气本质上有些细微的不同，很容易分辨出这根香上缠绕着的灵气属于异者。
但那灵气不同于陆雨泽他们这些协会异者的灵气般干净通透，反而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真奇怪……嘶，这家伙的灵气，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们都不太一样，就好像是，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外来之物一样。”
“灵气?灵气也能被感知吗？”
贾千好奇的看向陆雨泽。
“当然可以，其实不同的因为修习异术的不同，再加上战斗习惯与灵气运行的不同，灵气的灵感也会给人不一样的感受，像陆哥这种灵气敏锐的体客灵气基础的异者，就能通过共鸣分辨出异者残留的灵气灵感，从而确定异者的种类，并分析出其他一些有用的信息，唔，有点像刑侦技术。”
在野解释道。
“正确?”
陆雨泽一边和香上的残余灵气进行共鸣，一边打了个响指，末了，他收回覆在高香表面的手指:“这家伙的灵气实在太杂了，杂的不像是人类……不过还是能依稀辨别出来，他的基础灵气和贾千一样，也是一个锻造师。”
“至少在这附近，我没有再感受到同样的灵气。”
陆雨泽耸了耸肩。
“那就好，至于灵气的问题……可能同时修了多种大类异术吧，这家伙真nb，也不怕疯掉。”
在野不禁为对方捏了把汗，开始担忧那个人的精神状态。
一般只有诡异和修多种大类异术的异者灵气会呈现陆雨泽所说的那种斑杂状态，而修炼多种不同大类的异术，会使异者的意识发生大量的扭曲，逐渐陷入疯狂。
陷入疯狂的异者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和诡异一样疯狂的……怪物。
“不过他是山鬼女的虔诚信徒吗？为什么要冒着诡境里的风险来这儿频繁的上香?山鬼女的本庙明明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祈祷的事在本庙不行吗？……”
贾千有些奇怪。
“谁知道呢……有些流浪异者确实很……独树一帜，也许我们去那座古建筑里看看，能找到些答案。”
陆雨泽继续往香炉后的台阶方向走去。
香炉造型与印章的相似必然不可能是巧合，再加上那篇论文中所说的，信仰一切山峦的村众……山鬼女，这一信仰，一定与西南地区的那个村落有着某种文化传播的联系。
不远处那座高耸在台阶上的古建筑，应该会有些线索。
而且，他们困在这个诡境里的时间太久了，古建筑后的黑木林与之前三人走过的一样，应该就是诡境的边界，阴阳像不可被触碰，在他们走过的这一路看来，最有可能隐藏着通往外界入口的，就只有这座古建筑了。
在野和贾千对视一眼，跟上了已经蹬上四五级台阶的陆雨泽。
巨大的魁梧建筑，随着他们高度的逐渐上升，出现在三人面前，恍然间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惊艳之感。
那是一座三层的低塔，塔身呈倒沙漏状，挂满了山女铃和缎带，翘起的塔檐像是天女的睫毛，排布着雕刻细致的屋脊兽。
陆雨泽清楚的看到，那些屋脊兽的大致形态与特征，和印章与香炉的的怪异四足动物，别无二致。
果然不是巧合，这里和那个印章，一定有关系。
阶梯并不多，也就三四十阶，对于常年在宿舍楼四楼跑上跑下的三人来说十分轻松。
蹬上最后一阶台阶之后，一扇朱漆雕花的破败木门出现在三人面前，被流逝的光阴侵蚀的几乎只剩下骨架。
陆雨泽抽出鼠雨，找准了角度，一刀劈断了古塔入口处大门上缠绕着的锁链。
“咔嚓——”
锁链断裂坠地的声音穿来，木门无人靠近却自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
三人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见那木门打开后便再无异样响动，才又小心翼翼的靠近。
木门之后的空间是阴森森的一片黑暗，借着门口贾千的火花器的光，三人能依稀看清里面有一尊巨大的木制雕像。
“
贾千！你看这个！”
陆雨泽刚走进两步，看到了墙上蜿蜒的黑色突出物，突然拉过了贾千。
贾千见到那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东西先是一怔，随后像之前在阴乡石室里做的那样，将火花器的火焰倾在墙上蜿蜒物的凸起处，只见一条火线顺着黑色不断向前，绕着塔内转了一圈，化为一道道燃烧的光源。
借着火光，那黑色的突出物显出了真身，那是一行镶嵌在墙壁之上，覆盖着薄薄油状物的青铜凹槽。
与贾千和陆雨泽在阴乡地下看到的照明设施，一模一样！
这下贾千也变得和陆雨泽一样心事重重起来了。
这座诡境里的古塔，和他的家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野神经比较粗放，光顾着查看塔内空间有没有隐藏的诡异生物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陆雨泽和贾千二人的面面相觑。
他转了一圈，确定塔内没有异样后，才回到二人身边，却发现气氛不是很对。
“唉?你们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吗？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
在野茫然道。
“恩，这就是娘要嫁人说来话长了，我们……只是看到了一些这里不该存在的东西，等我们出去之后，肯定和你解释清楚。”
陆雨泽并不想隐瞒自己的多年兄弟，郑重的承诺。
贾千也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在野没多纠缠。
“我刚刚去这厅堂转了一圈，发现四周都是奇怪的壁画，再加上中心位置的那尊雕像……恩，怎么说呢，这地方有点像，一座供奉着什么仙家的神塔，就是太过简陋了点。”
在野指了一圈四周。
陆雨泽闻言连忙去看，只见门内空间是一个六边形的规则大厅，大厅中心是一座拥有女性般柔美姿态的雕像，分辨不出材质，整体由无数的曲线纹路组成，看上去让人不是很舒服。
在四周的墙壁上，细密精致的壁画铺满了整个墙面与地板。
他从靠近门旁的那面壁画看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只巨大到不正常的四足怪兽，与印章章背上出现的非常相似，只是细节不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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