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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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比起下面的身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大到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很不协调，像是两种不同生物的部件硬生生拼接起来的。
“我去，什么怪东西！”
陆雨泽乍一看到那张脸，吓得一哆嗦。
在感受到那张脸上的灵气反应之后，他迅速把鼠雨从背上的刀鞘中拔出，毫不犹豫地一刀砍向了身后的怪脸。
在诡境中，只要不是队友的非正常存在，都是异者的剿灭对象。
可惜怪脸也反应很快，在刀刃落下之前就从自己的身体上迅速飞起，无声无息，只是遥遥的在半空中死盯着陆雨泽。
那种目光十分熟悉，就像是陆雨泽和贾千在阴乡地下石室里看到的那些目鬼与多目蛇的目光一样。
怨毒且满是恶意。
它没有飞远，只是就近落在了石牌坊上，看着下面的三人。
在这个过程中，陆雨泽和贾千才看清了那张怪脸的真身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只，翼展有脸盆大的深灰色异变猫头鹰。
因为灵气强大的同化能力，异变动物在诡境和灵脉等灵气浓郁的地方十分常见。
面前的这只猫头鹰显然就是一种异变的生物。
它背部的双翅上有巨大浅色的人脸状花纹，因为刚刚隐匿在黑暗之中，人脸状的花纹在周围昏暗的环境中便显得尤为明显，让人乍一看过去，以为是一张狰狞的怪脸。
“原来是只夜猫子。”
陆雨泽松了口气，深感自从从阴乡回来之后自己就有些风声鹤唳。
诡境毕竟不是关死的封闭区域，除了像血温泉池口那样在山鬼女诞辰这样特定时间开启的入口外，还有不少与外界相通的地方，猫头鹰本就是一种可以适应高灵气环境的生物，在这种诡境内出现并且产生了异变也不算稀奇。
陆雨泽不再和石牌坊上停着的猫头鹰大眼瞪小眼，刚轻快了心情，松了口气，一回头，又对上了一张苍白的脸。
这张脸细腻光滑，白到和纸一样，但是没有五官。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陆雨泽定了定神，怀疑自己最近玩手机过度有些眼花，看什么都像诡异。
“好像是纸人……”
贾千借着刚刚猫头鹰起飞的时机走到了陆雨泽的身后，正胆大的戳着那张白脸。
那张白脸，正是刚刚猫头鹰停落的地方。
贾千对于活着的会动的诡异敬谢不敏，但是对于这些本质普通，只是看上去惊悚的物件倒是大胆的很。
那张白脸不是苍白到像纸，而是的的确确是一个纸人。
它穿着红色的日常古代对襟裙装，看样式像是800多年前武平王朝的仿衣，纸扎的发髻上垂着精致的金银流苏，身姿婀娜极了，工艺细致的不像是纸人。
这一定是凝聚了制造者巨大心血和高超技艺的工艺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制造者没有给这位纸人小姐画上五官。
虽然纸扎行业里有给纸人画五官如果不按照相应规则，会造成诡异事件的说法，但是难道在诡境里还在意这些?
陆雨泽摸了摸下巴，据他从康养温泉旅馆老板那儿所知，几十年前的泉村是个交通闭塞的山村，连满足日常需要的集市都没有，更何况纸扎店这种东西。
而且在他和贾千去刺桐市异者协会分会的时候，跟着他们，给他送山徒慕圣印章的也是一个纸人……难不成这里是那个藏在暗处的纸扎术异者的大本营?
“纸人出现在这儿，虽然诡异但也正常，毕竟这可是诡境啊……”
在野此时也走了过来，就是说的话他自己都不是很信。
陆雨泽摇了摇头，面前的纸人没有之前在纸扎术纸人身上看到的那些灌注灵气的痕迹，很明显就是一个普通的纸人，虽然精细，但是灵气方面的共鸣做工十分粗糙稀薄，应该只是因为身处诡境而沾染上的一些灵气，风格与当时跟踪他和贾千的纸人并不相同，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三人并没有把没有丝毫诡异活性的纸人放在心上，一脚踏进了泉村。
对于他们来说，寻找联系外界的通道比起探究纸人的来路更为重要，三人不一会就把纸人甩在了身后。
“欧咕——欧咕——”
身后一阵猫头鹰的叫声响起，贾千听见这声音以为猫头鹰追了过来，回头一望，恍惚间却仿佛看到了那纸人不知什么时候调转了方向，直直的看向他们，吓得后退了一步，刷的转回了头。
等贾千反应过来再回头去看时，那红裙古衣的纸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
陆雨泽有些好奇的看着突然停下的贾千，问道。
“……不，不见了……”
贾千指着远处纸人所在的地方，说话有些结巴。
“纸人不见了……”
在野拿着贾千点燃末端用来照明的火花器，照了照远处纸人所在的地方，那里在模糊的火光映照下，已经空无一人。
“纸人自己离开了，这也算正常吧，毕竟这可是诡境啊……”
在野梅开二度，不知道是在用所有人都不信的话说服贾千还是在说服自己。
某些东西，消失了，会比它仍然待在那里更让人害怕。
毕竟未知就代表着恐惧。
“先找通道，既然那纸人没来找咱们麻烦，也没必要过多的关照，接下来提高警惕就行了。”
陆雨泽了然，这看起来正常的纸人看样子应该也被诡境里充斥着的灵气影响到了，产生了些许微弱的活性。
不过纸人受灵气影响毕竟有限，顶多就是可以无意识的活动，对他们三人的队伍来说，不会有很大威胁。
陆雨泽继续向前走，在野一边点头赞同他的话，一边拿出了三枚五角硬币，在三人周围半径两米左右的空中警戒着周围的异动。
牌坊后面是一栋栋老旧的相连农家大院，木结构砖石结构相间，外墙由柸土砌成，夹杂着不知道是高粱还是秸秆的植物茎条，暴露在空气中，互相堆叠着，在时间的冲刷下显出苍老的疲色。
有些土墙已经坍塌，露出里面方方正正的一层平楼，地面和平楼表面都积着一层厚厚的土，分不清是阴像模拟的这么多年积攒的灰尘还是土质疏松地区特有的黄风造成。
贾千伸手去碰那些土墙，却见手下的那块土墙在他触碰到的那一刹扭曲消失，等贾千移开手，土墙又奇特的恢复了原状。
因为这里的村落是外面命泉镇的阴像，再加上现代的灵气远不能与古代相比，阴像描摹的村落并不能形成实体。所以陆雨泽他们如果不把灵气附着在手上，便无法触碰到这里的所有东西。
为了节省灵气的消耗，三人干脆只用看的。
平楼里都是一些日常到有些奇怪的陈设，陆雨泽进了其中一栋搜查线索，竟然在摆着的木头桌子上看到了一碗面，和一团因为氧化腐烂风干看不出原本具体是什么东西的小菜。
看上去已经放了很久的面和小菜，旁边甚至还胡乱放着两根筷子，就像是这座房屋的主人突然遇到了什么事，急迫之下，把筷子一摔就离开了家。
在野和贾千在平楼里分开去寻找异样到可能是通道的地方，转了半天，一无所获。
这周围的民居他们三人已经都一一看过了，只有十分正常的日常陈设，锅碗瓢盆，年画挂历，老旧的案板与桌椅。
唯一能称得上灵气浓厚一点的存在，就是家家户户供桌前供放着的山鬼女像。
山鬼女相传是阴群山脉中生活的仙女，九百多年前，一次山洪灾害使阴群山脉附近的刺桐地区人畜不宁，山洪摧毁了粮田，饥荒和瘟疫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在一村百姓绝望之际，仁慈的山鬼女从群山之中走出，慷慨的赐予饥荒的群众由神力变成的粮食，
从此以后，获救的百姓们便将山鬼女供奉起来，虽然未曾再见过她的踪迹，但依旧将敬拜山鬼女的习俗传承到了现在。
这个故事在刺桐市周围的地方广泛流传，陆雨泽三人老家都在这一片地区附近，小时候自然也都听过父母讲述这个故事。
命泉镇以温泉和山鬼庙会闻名，山鬼女信仰的痕迹自然很浓，就算是陆雨泽他们住宿的旅馆，也有不少山鬼女主庙里分发的山女铃和缎带。
陆雨泽三人在村口的几座民居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继续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向着村落深处走去。
村落里寂静的可怕，带着诡境特有的死亡一般的冰冷气息，伴着灰色弥漫的雾气，衬得周围就像是民俗恐怖游戏里的夜晚乡村。
一想到周围那些建筑都是阴像，把手放上去也只能扑个空，贾千感觉恐怖游戏主人公的体验更足了。
“欧咕——欧咕——”
随着三人的深入，猫头鹰的声音响起的越来越频繁，透着一种幸灾乐祸般的情绪。
贾千拿着火花器向四周看去，朦朦胧胧的雾气中，却不见那些猫头鹰叫声的来源。
之前看到的那只猫头鹰如此巨大，如果处于周围，没道理三个人借着火花器也看不到。
之前在温泉池前闻到的那股异香越来越浓，降真香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熏人的花香，浓郁到有些呛人。
灰色的雾气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浓郁，一阵阵飘忽的如同女子嬉笑声般的响动在遥远的村外穿来，颇为诡异。
在野见状，连忙将三枚五角硬币继续向远处射出。
汹涌的雾气如流水般被移动的硬币带起的气流搅碎，由灵气操控带起来的风形成短暂的瞬间气流将三人面前的视野清空。
贾千见状连忙将火花器开到最大，手臂大幅度的一挥，在半空中扬起一道极长的汹涌火龙，燃烧后化为满天的碎焰从空中落下，如同坠落的黄色星海，带来扑面而来的暖意。
倒是像极了民间的“打火花”烟火秀，非遗传承人将铁汁挥出满天星火的那一瞬间。
在在野和贾千的合作下，周围的场景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三人眼前一刹。
位于三人右前方的，那股浓郁降真香的来源，竟然是一座雕刻精致，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巨大木质古建筑。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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