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陆雨泽将贾千送去预备协会专员登记处后，自己便融入四通八达地下隧道中的异者人流中，开始思考自己来异者协会要办的一堆事情。
首先是要提交自己接的阴乡驱邪气的任务，那件任务在陆雨泽与贾千逃出地下石室后，被陆雨泽借燃烧井中目鬼的机会顺路做了，接下来只要把套了模板的任务报告提交上去就完事。
然后再是自己手臂上被擦伤却形成的诡异蛇形纹路……
陆雨泽来到异者协会的医疗中心，没有等待挂号系统自动分配医师，而是选择径直去找了他在异者协会为数不多的亲近好友——隶属于文王庙异者势力的廖自衡。
廖自衡比他大六岁，今年26，曾经在陆雨泽初入异者协会的手忙脚乱时期帮过他不少忙，本人也在异者医学上颇有造诣。再加上文王庙代代相传的药学古方，如果不是廖自衡比较懒，不争不抢咸鱼一只，现在早就应该在医疗中心当上正式医师了，那至于还是个可可怜怜的实习医生。
廖自衡的办公室位于医疗中心三号楼的二楼东，异者协会的医疗中心和城市里的普通医院没有什么区别，流程都差不多。
陆雨泽早就提前在网上预约挂了号，领了牌之后就径直走进了廖自衡的办公室。
廖自衡的办公室十分简单，两人办公室，很小，就是医疗中心自带的办公桌椅子加电脑，就连记录素材的日记本都是医疗中心专发的通用本。
唯一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物件只有一盆在窗沿上顽强生长的小兰花，盆里的土已经干的有了裂纹，看上去也已经被主人冷落了很久。
办公室的另一个座位是空的，一个头发乱七八糟随意伸展的邋遢男人正坐在电脑桌前疯狂打字，两边的资料摞的像山一样高，几乎把他埋在里面。
“几号病人，麻烦报一下。”
廖自衡的灵气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他一边打字一边顺口问道，注意力全都放在电脑屏幕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
“11号，哟，我来的不巧啊，廖大医生看上去很忙啊。”
陆雨泽阴阳怪气的把病例往廖自衡的桌子上一放，惊起了好几张叠在资料堆上的纸片。
“陆，陆雨泽?!”
廖自衡听到这个声音立马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用黄色镜片墨镜挡了半张的脸。
廖自衡几年前和前队友一起去沿海围剿一只濒近越级诡异的高级诡异时，不慎被高级诡异吐出的毒雾伤了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马赛克，几乎成了个瞎子。
自那以后，廖自衡就从外勤部调了出来，在医疗中心当了个实习医生。
这眼镜是异者协会的一位著名眼科医生给廖自衡配的，不知用了什么异术，带上之后看东西就清楚了许多，虽然达不到陆雨泽这种专精五感的异人的程度，但是和普通人的水平比一比还是可以的。
“哎哟陆老弟您闲的没事来我这儿干嘛?我记得你出的任务就是个驱邪气的新手任务，你这身手可不至于受伤吧?”
廖自衡看上去很忙的样子，一边打字一边回应陆雨泽，虽然语气一如既往，但是陆雨泽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掩饰的极好的急躁。
“你在急些什么？”
陆雨泽正了正语气。
“……还不是忙吗？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今天在异者协会来来往往的异者多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一阵诡异的大范围灵气暴动之后，协会监测部检查到的异常现象越来越多，几乎是平时的两倍，审核人员有好多都被拉去跑外勤了。”
廖自衡顿了顿，打完了最后一个字，点击了确定，继续说道。
“这不，连我这个平时随便摆烂也没人管的实习医生，都被拉来兼职审核报告员了。”
廖自衡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而酸痛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陆雨泽之前一直忙于贾千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看异者协会专属论坛的实时新闻帖子，听廖自衡这么说，他连忙拿出手机登上了论坛，果然看到论坛的帖子基本主题全是关于今天下午的灵气暴动的问题。
灵气暴动是由地脉灵气流膨胀引起的自然事件，上一次灵气暴动已经是五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在现在这个灵气稀微的时代属于很少见的情况。
“怎么突然就灵气暴动了？”
陆雨泽随口问了句，他意外归意外，但是也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顶多就是之后的一段日子要忙一点——在灵气暴动之后，因为灵气充沛的缘故，诡异生物会超乎寻常的迅速滋生，而下发到他们外勤部的任务自然会加重一些。
但是两倍的任务量……确实有些太过于沉重了一些。
“这谁知道呢？来来来，陆老弟坐，快先说一下你的情况。”
廖自衡终于完成了今天的指标，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审核转移到陆雨泽的问题上。
陆雨泽将他在贾千家地下石室里所遇到的对判断情况有帮助的事都和廖自衡说了一遍，廖自衡听完之后神情有些严肃，随后提出要观看一下陆雨泽的伤口。
那道浅浅的疤痕已经愈合，但狰狞的黑色蛇纹依旧存在于陆雨泽的手臂之上，与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廖自衡拿出他存在腰侧的银针，对银针消了毒之后，一针扎在了蛇纹的蛇头处。
陆雨泽疼的龇牙咧嘴，感觉这老贼一定是在借公报自己上次因为太饿偷了他绿豆糕当夜宵的仇。
廖自衡没管陆雨泽疼成什么样，他操控着自己的灵气融入银针之中，借银针作为媒介，成功将灵气探入了陆雨泽手臂上的整个蛇纹之中。
银针探气，这是文王庙异者势力的著名异者医学检查方式，使用者可以以银针为媒介，将自己的灵气与病人病患处的灵气相互链接共鸣，更好的进行相关检查，比起公输学院制造的灵气共鸣仪器，出错率极低。
廖自衡在异者协会各地一级分会医疗中心当了五年的实习医生，见过各种诡异生物造成的奇怪病症与伤口，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当他刚刚与陆雨泽的手臂处灵气完成了链接，黑色便刹那蒙上了廖自衡的双眼。
他失明了。
几乎是愣了两三秒，廖自衡才认识到这一现状。
好歹也是从外勤部退下来的随队医生，廖自衡心理素质极高，很快稳定了心神，试图继续用灵气去探查陆雨泽手臂上蛇形纹路的状态，但他刚刚调动起自己的灵气，就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他眼前的黑暗，仿佛在移动。
像是什么爬行动物鳞片滑过一般的湿滑触感在他的眼部传来，“嘶嘶”又夹杂了分辨不清杂音的鸣叫声在廖自衡的耳畔响起，他想要睁开眼睛，却被一股阻力阻止。
有蛇!
那眼上的触感，是蛇!
廖自衡连忙伸手去抓覆在他眼上的蛇，却在触碰到自己皮肤的那一瞬间僵住了。
他的眼上，什么也没有。
但耳畔的诡异声音依旧嘶嘶的响着，鳞片滑过的触感与手指的温热一同被大脑感知，廖自衡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乱，他似乎听到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高昂。
不知从何而来的撕裂般的笑声突然从怪声中高起，几乎要炸碎廖自衡的大脑，一阵尖锐的刺痛从他的眼处盘桓直上，廖自衡顾不得继续探查下去，连忙强行切断了与银针的联系。
“咳咳咳——”
廖自衡因为强行切断灵气链接的副作用向后倒在了椅子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陆雨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对方刚刚碰到银针怎么就和被什么东西攻击了似的，脸色都白了不少。
“老衡，你给别人看病还能给自己看出病来啊，文王庙已经有这种超越异者理解范围的异术了吗？这不能够吧？”
陆雨泽虽然嘴上损人，但是行动还是关心这个治了他不少伤的老朋友的，他带着银针给廖自衡倒了杯温水，拍了拍廖自衡的背给他顺气。
“你确定你真的只是遇见了一条与目鬼相伴生的黑色多目蛇?”
廖自衡灌了几大口水，稳定了一下自己体内波动剧烈的灵气，一脸惊悚的看向陆雨泽。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其实也不确定，那条蛇虽然体型比普通的多目蛇大，但外貌习性确实是与目鬼伴生的多目蛇没错，我的动态视力很好，不可能看错。不过那蛇确实很奇怪，从青铜人像里爬出来……”
陆雨泽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算了，我再试一次。”
廖自衡给自己上了好几个精神防御型的异术，再次与陆雨泽进行了灵气链接，本来已经做好了又一次听到那些奇怪声音的准备，但出乎他的意料，廖自衡这次没有感觉到任何诡异的情况，几乎是畅通无阻的链接并扫描了陆雨泽手臂上的蛇纹。
奇怪……难道刚刚是他自己因为工作太累而产生的幻觉?
廖自衡看着灵气感知到的蛇纹——那竟然只是一个结构简单的诡异生物诅咒。
这几乎是异者最容易受的伤之一——每杀一次诡异生物，一有不慎就会被诡异生物身上的阴气缠绕，从而形成诅咒。这种诅咒时效性很短，几乎最多一个月内就能被异者的灵气吞噬，自动恢复原状。
“……目前能得出的结论是诅咒。”
廖自衡不信邪，又试探了好几次，把陆雨泽扎的敢怒不敢言。他深吸了口气组织了一会语言，向陆雨泽说道。
“虽然它构成形式有点奇特，但是灵气构成式的确是明显的普通诡异诅咒没错。”
廖自衡一边写病历一边解释。
“我给你开点绷带，你先用着，按理说一个月内就会自然消退，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会联系你。”
廖自衡把病例拍在了陆雨泽的手上。
“不管怎么说……出任务的时候注意安全，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他向陆雨泽挥了挥手，再次打开了电脑。
陆雨泽道了谢，知道刚才廖自衡恐怕又想到了那个因为在出外勤时粗神经受伤而牺牲的队员，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知道廖自衡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消化那些情绪的空间。
陆雨泽离开之后，廖自衡打开了聊天框，将陆雨泽手臂上的蛇纹以及自己感受到的诡异感觉发给了被标为z的用户，嘴里喃喃道。
“这差事可真吓人啊，陆老弟，你到底惹上了些什么人啊……”
当陆雨泽领完绷带找到贾千的时候，贾千已经完成了预备协会专员等级的前三个阶段，签了字盖了章又被发了一大堆初级异者考试的资料，正在异术检查处门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聊着天。
女生很高，比贾千稍矮一些，估计在一米八左右，留着一头浅棕色的长发，容貌昳丽非常，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她见贾千等的介绍人来了，向陆雨泽笑了笑，就告辞离开了。
“嘿，你小子行啊，我一不在连这种等级的美女都能搭上话!”
陆雨泽给了贾千一肘击，抱着一大堆书的贾千差点失去平衡。
“别乱叫!人家是看我迷路，好心把我送过来的，我刚刚就是感激人家而已，连联系方式都没要!”
陆雨泽看贾千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神情，在意识到对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之后，感觉有些无语。
贾千，北南大学一种知名的便宜木头，连美女在前聊了半天都不要联系方式深入发展，他不单谁单，就这还好意思天天羡慕陈槐的女人缘。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