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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雨纷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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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距离,强有力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丹朱像是一个捉弄人的惯犯,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慢慢的引诱蓝雨在熟悉彼此。
他只捉住了下唇从唇角开始舔舐,从左到右,在毫米之间移动,似乎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空隙,在确认两片唇瓣都已经染指之后,试着用舌尖探进蓝雨口中。蓝雨却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抚显得惊慌失措,只是任由丹朱一点点的侵蚀。僵硬的齿关因为紧张在紧咬中不住的打颤。“放松…蓝雨…跟着我……”把蓝雨向怀中再紧了紧,让他已经开始动情的意识发泄出了低沉的嘤咛。蓝雨顺势攀住丹朱的脖子,脑子里面出现了那些温柔的场景:
两年中,虽然没有见面但是拉进他们距离的是那些一直在帮他传递感情的绢帕,他飞扬的字迹沾着浓墨在质地上好的丝绸上询问着他的“课业”是否进步。那些绢帕他一直仔细的收着,如同珍宝一般同自己的贴身衣物放在一起,从送出绢帕的那一天他便开始向瓷罐中丢进一个铜板开始计算着多少个日子能等来他的片语慰藉。直到准备登台的前一个月,他突然出现在苑内,对丝毫没有见外的把自己的手覆上他的心口“我是冷的吗?”蓝雨的眼中荡出柔情“我的手是暖的就好,就能把你的心捂热了。”他眼中,如同初见他时一样,万物皆空,只有他紫衫映人。
丹朱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段段似乎已经模糊但是依然深刻的片段,他们叫他“皇长子”,而自己却一直不分场合的叫着“哥哥…哥哥…”。他从未因他的不合礼仪而恼怒过,应该说,他从未见过哥哥对自己疾言厉色的样子。他习惯坐在他腿上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写字,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即便是师傅们一再提醒的“不可说”!可他依旧贴着他的衣衫像是分享一件礼物一样的告诉他“哥哥,父亲说要把皇位给我。”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有些僵硬却没听到言语就接着说“是要我做未来的皇帝吗?如果我做了皇帝,那哥哥是什么?”他苦思冥想着以后要给哥哥一个怎样的称呼,一定要比“皇长子”还气派!那么“皇长兄”如何?
那晚的一声惊雷再次把他敲醒,他穿着睡衣,连鞋都不知道是不是穿对了就急着奔到哥哥的寝宫,在瓢泼大雨中,那个院子的大门第一次对他紧锁着,他只看到几个似曾相识的戎装影子投在窗棂上……
他手中握着九连环,苦思冥想了一整晚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开。心中只有他是最明智的,想找他,却不知道被什么人限制了自由。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中慌张着只想等,等着哥哥来……他果然来了,身上穿着只有父亲才穿过的明黄朝服。陌生的站在不远处对他俯视“朕之胞弟丹朱,赐封号‘绯王’”。那天之后他听说师父抱恙身故了,他那天终于想起了师傅告诉他世上没有“皇长兄”这个称谓。也知道了哥哥带给他的一个新鲜的词“兵谏”。
仿佛是背叛带给他的恨意,就像是报复般的蹂躏着怀中的蓝雨,撕咬啃噬。无视着他的挣扎和求饶,依旧我行我素的发泄着心中的怨念,直到自己累的汗如雨下,最后一分力气也耗尽的时候,颓然的跌落在蓝雨身上“哥哥……”
公事自然是不能被打扰的,这种入夜后还在操劳的王爷委实不多见,这种入夜后还在和臣子商议国事的君主更是不多见。就好比如果是一个小职员加班,人们多会报以正常的神色,顶多会问一句“有加班费吗?”但是如果是老板加班的话,听到的人绝对会感叹“真不容易,这个老板很敬业。”由此可见,在如今,人们对老板的要求和对公务员的要求是一样的,正常上下班的就可以被划为“敬业”,加班的就可以被人们评为“X好青年”之类的。归根到底,无论在何种时代,钱权和人们的要求永远是成反比的。
思虑至此鹤翎应该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才是,拿着国家的俸禄,虽说只是稳定的只顾温饱,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国家公务员。皇上和亲王都在加班的时候,他大老远的跑来只为给绯王还钱,这个有点说不过去了。但是既然来了也要把钱还上才是。但是毕竟罪孽深重的想法已经冒出来了,就捎带着鹤翼在东都的大街上溜达,猛然用余光窥见一条街的色调相当喜庆,便随意的往那边走,走着走着,耳边莺莺燕燕之声便茂盛起来,鹤翎这时候的脑子虽然迟钝,但是并没有傻,灵光乍现的问身边的鹤翼“这里是……”
“红灯区”
“你好像准备出家了吧,我过来你也不拦着点。”
“出家的是我,我都不介意,还拦你这个在家的做什么。”
“……”
想回头,却被吸引,有个小厮牵了匹马出来了,是骊色的毛发油光水滑,门边一个紫色的身影大步走出来,利落的接过小厮手中的马缰,毫不犹豫的打马离开,一袭紫衫从鹤翎的眼前飘过,鼻尖模糊地飘过一丝梅花香。小厮还在后面喊“公子~齐妈妈说要定日子了,您记得来啊!”
“这里是……”
“卿苑”
于是乎鹤翎脑子里那丝羞愧荡然无存,老板加班这种事,虽然很多时候嫖妓也可以被理解为是加班的一种,但是只有你一个人来嫖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好歹要拉一个应酬对象才能让这种经久不衰的职业更合理。
“大哥,大哥。大哥!”鹤翼打断鹤翎的思绪“该回去了”
“回哪儿?”
“卿苑”
“……”
“不是宁远将军府,自然就是卿苑了”
鹤翎准备和鹤翼回去的时候,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笑着走来,笑的十分无害“鹤公子,也在这?”
鹤翼上前一拱手“珧相”。
尚御苑的大门开着,姚珟和丹朱两两相望,还是姚珟先开了口“绯王昨晚受累了怎么今天还有精神到尚御苑来?”
“珧相的探子蛮多嘛。怎么?你今天来得早就是为了给我哥哥打小报告?”
姚珟摇摇头“若不是皇上有兴趣,我可是没时间去知道绯王和哪个小倌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