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e（利威尔bg）》贩卖鸽子

2、第二章

　　2.
　　看着弗尔递出的手帕，利威尔条件反射一般皱起了眉头来。倒不是他故意的，只是那张手帕实在是脏的让他生理不适。尽管被小心翼翼的对待，也难免在刚才的打斗中沾染上了污渍，散发着恶臭的脏水和这个小鬼的血迹一起出现在那张手帕上，都快看不出来它原本的颜色了。
　　这时，弗尔才注意到那张手帕的惨状，登时愣在了原地，目光顺着利威尔的眼神落在了自己那肮脏的手上，不知所措起来。
　　“先……先生……”
　　她看到了，这位并不温柔的先生松开了她的头，站了起来，并不如想象里的身影那么伟岸，也许是他的身后有灯光，此刻，在弗尔模糊的视线里，如同神明一样降临在她面前。弗尔呆呆的仰头看着这位在地下街有名的先生，看着他甚至连头都没低一下，只是侧目看着她的先生，开了口。
　　“法兰，把这个小鬼带回去……”
　　弗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利威尔。利威尔看着地上这个脏兮兮一脸血的小鬼，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但是脸色依旧好不到哪里去，一张娃娃脸还是挂着那副冰冷的神情。倒是一直站在一旁打量弗尔的法兰意想不到利威尔竟然会提出将这个小鬼带走。法兰看了利威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拉起弗尔。
　　法兰很是犹豫，看着利威尔想说出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随手帮一帮这个小鬼和要把她带回去这是两码事，法兰没想到利威尔这次竟然一开口就是把这个小鬼带回去。显然弗尔也一样没想到这位冷脸的先生会开口说把她带走。
　　“先生我……”弗尔想说些什么，想说自己很脏，想说不必对她施那么大的恩，想说很感谢两位恩人给她的手帕，但是此刻她的心不是这样的。向往纯洁自由的白鸽在她心底起飞，她一开口却只剩眼角落泪，是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都再说不出口了。
　　她知道，如果跟着两位恩人，她能活的体面不少，至少是不必担心吃食，不必担心住所，更不必再挨打，不必再为了一小块发霉的黑面包与其他人大打出手。他们会飞，他们好干净，弗尔只是看他们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私心也好，向往也罢，都让她闭了嘴。
　　可能是这个小鬼的眼睛吧，利威尔淡淡的想，和他这样的孩子，在地下街数不胜数，他要施恩也施不过来，就这一次，救他一次。不过这个小鬼是真的脏，太脏了。想到这里，利威尔忍不住又将眉头皱了起来。
　　……
　　“你说他是个女孩？”
　　利威尔眉心一跳，看着面前这个被法兰带着穿着他旧衬衫的小孩，抱臂咂舌。仔细一打量，确实是有几分小姑娘的样子。
　　从前脏到打柳的头发剪掉了大半实在梳不开的，一张小脸因为常年不见光而一片苍白，身上穿着利威尔许久不穿压箱底的白衬衣，还有法兰已经不合身了的褐色短裤。这两件衣服挂在她清瘦的小小身体上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面对着法兰无奈的表情和利威尔那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弗尔什么也不说，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局促不安的脚指头在老旧但是极其干净的木质地板上不安的扭动。
　　是女孩，就很麻烦了。
　　女孩在地下街容易被盯上，女孩力量不如男孩，女孩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最终，利威尔还是叹了口气。虽然真的很想把这个小鬼从这间屋子里扔出去，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涌上他的心头。
　　“听着，想留在这里就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们不在的时候把这间屋子的每一个缝隙都打扫干净，最后，别乱动东西别做多余的事。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利威尔一手抓起了弗尔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直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到她仰着头一副怯懦的样子，利威尔不耐烦的咋了咋舌，也不管她听没听明白，利威尔放开了她甩了甩手转身进了房。他讨厌那股子怯懦。
　　弗尔怯怯的看向法兰，法兰无奈叹口气，“跟我来吧，我教你。”
　　虽然无意大发善心，但是法兰深知利威尔偶尔散发出来的那股甩手掌柜的味道，认命的开始教起了弗尔怎么打扫卫生到利威尔满意的那个程度。
　　他们这里不养闲人，利威尔是这么说的，法兰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不认为弗尔会派上什么用场，本质上来说，法兰估计弗尔就是个吉祥物而已，说不定哪天她就被赶出去了……不是他们，也会是其他人，直到彻底逐出这个世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