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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疯入扇&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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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岑自残的行为越来越严重,脖颈处的鲜血喷涌而出,和餐桌在他正面前有一个蛋糕,没有多余的装饰物,血液喷\射\在蛋糕上,很快相融在洁白的奶油中。
小岑双目彻底发黑,眼中饱含着泪水,最终突破了出来,粘腻含盐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至衣角和裤子。他举起双手合并,虔诚的闭上眼睛。
岑宵许还是一动都动不了被死死的锁着,这些东西的力气非常大,不动还好,一动它就会更用力,仿佛要把他的手腕捏断。
那些东西的头齐全都刷刷地朝小岁那边看去,眼球跟快爆炸一样地掉落,全身的鲜血全部朝着那两个黑洞不断蔓延出来,粘稠的血液滴在它们没有动一口的食物上。
其中有一个女人,伴随着那种刺耳的声音逐渐靠近他们,她的头开始从七窍流血,然后“砰”的一声,她的头爆炸了,扭动着扭曲怪异的四肢,趴在地上正爬着向小岑的方向前进。
小岑的双眸缓慢睁开,平静的对上岑宵许急躁的双眼,嘴巴一开一张得说着什么,可听起来却是一片静音。
女人虽说姿势奇怪,比较反人类,可他爬行的速度却不疾不徐,和恐怖片《午夜凶铃》里面的鬼差不多,只不过可以说像是被放慢了好几倍数,时不时的发出骨骼“咔嚓咔嚓”的声音。
对视之下,小岑可以说是支离破碎的身体,拿起面前的刀\叉,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脖子处扎,本就受了重伤的脖子,在这一次重重的诱导下,血管直接破裂喷出大量鲜血,他的喉咙也不断吐出鲜血,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在场的那些“东西”察觉到小岑的行为,岑宵许的手腕瞬间放空,一大群黑压压的人体朝着同一个方向扑腾而去——也就是小岑的方向。
但是那些东西的行动速度真的太慢了,不说,还以为在看一场哑剧。
岑宵许丝毫没有犹豫的往后看了一火势,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原因,火的火势凶猛,压倒性地吞噬一大片草木,没有得人类任何的反应机会。
这火肯定是没有办法扑灭了。
转身,岑宵夜就跑向小岑,总感觉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只可惜,到达他身边时,他的气息已经停止了,眼睛还瞪着大大的,岑宵许想将他眼皮附上,却很诡异的听到起死回生般的微弱脉搏,一下一下地跳在岑宵许惊愕的心上。
他听见他说:“我有一个只有你能做到的愿望,请你帮帮我。”
“……”
“那个蒲公英的永生花,是我这一辈子活了八年最喜欢的礼物,我知道你是我,不一样的我……我恨你。”
“……”
“对不起了……”岑宵许还在傻傻的听着他讲,小岑没有犹豫,拔出插在自己脖子的刀子,转眼间立马插进岑宵许的脖子。
是一阵几乎快窒息的感觉,还有致命的疼痛,夹杂着不可思议,他的双手紧忙压在脖颈处,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血液的喷流,不过这样的效果微乎其微。
天旋地转间,岑宵许重重地倒在地上,看着天空却出现了好几个人的脸盘,有林故之怀着鬼魅的笑,小岑是愧疚,管家打量的眼神……。
然后是火焰席卷……,意识彻底丧失。
【未来的每一天,不会有我的存在,可在春季雨季雷声大作时,在夏季烦躁闷热的炎热阳光下,在秋季独只一人坐于树边微风扶面,在冬季漫天飞雪的眼泪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时。记住,我永远在你身旁,在世间万物。】
这就是那个人离别是留下的一句话,岑宵许永远不会忘记。
随着眼前视线的远离,一个代表着两个季节的悬空正方体翻转了180度。秋季代表着凉爽自由却一直困扰小岑,岑宵许的身体无动于衷,会直到下一个季节代表着寒冷无情的冬季。
……
岑宵许的早已的尸体逐渐被雪覆盖,身前还逐步雕刻出一座雪人的模样。
一幅幅画面形成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闪影而过。
那是冬季新年的前一天,12月31日,雪。
古堡一楼走廊的尽头,有着两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在谈论着事情。走廊中没有人,有一句接一句没有感情的对话。
“差不多时候也到了,我们也该谈谈那件事。”
面前的人看样子是一位医生,带着银边眼镜,长相温和端庄不失大气,额头有一颗画龙点睛的痣,“你说哪件事?”
“关于你儿子的。”
医生有点不满,微微昂起头:“这件事情已经说了那么久,再这么心疼也不会那么心疼了。今天晚上无论怎样,他一定会被送出去。”
“行,唐落旧。你有本事保证他离开之前不会大哭大闹。”她咬牙切齿得刻意加重了这个名字。
女子说完就踏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唐落旧并没有放在心上,再怎么说自己也三十多岁的人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她的名字她是真的不喜欢,刚才这个女子说起时,都带动着内心的欢呼雀跃但随之表现在脸上的讨厌。
但这也不是她不把自己亲生儿子看的不重要,而是站在她的立场,所有人都在隐晦的针对反对这个事件的人。既然哪怕到最后最多也再不过是死,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掺和进来。或许这种行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解脱。
时间是所有疾病的良药,它不能愈合任何伤口,却能使人淡忘一切。
谁都不愿意提起曾经让自己难过的往事,可这个女子就靠着掌握这一点秘密,会不断的在她身边周围宣传的这件事,她还很擅长撒谎。
女子叫岑诗,二十九岁,长相犀利,刁蛮固执,在她的世界所有人都是错的,除了那个人,否则谁也没有办法让他唯命是从,喜穿裙子,厌恶一切打乱她计划的人。
唐落旧在原地那样想着,沉默良久,她才走到大厅的门前,双手抱着胸。在忽暗忽明眼前不断飞舞的雪花,在风中摇曳融化,或是飞到她刚束好的马尾上。
谁也不知道她眼中饱含的泪水有什么深刻的意义,也不知她现在是带着什么心情。
……
回忆片段反复重复的叠加,几乎以快速的形式扫视而过,视线停留在后花园中。
两个幼小的身躯在大雪飞扬的雪地中,来来回回的走动,已经有一个像是雪人的雏形基本完功。
雪无情地飘落在他们的脸上,鼻尖刚消融的雪花,画作雨夜中的一滴水流淌而下,直至冰封的地面。
就连哪怕枯萎了也看得出来健壮的树木,此时也被大雪覆盖,成了一座大自然完美的雕刻品。
“林故之,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其中坐在雪人身旁的人问。
叫林故之的小男孩,在拗断低矮枯木的树枝的手抖然停下,乱了方寸:“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个不重要,不过,你是要离开是吗?”
“……”
林故之随言愣了一下,一瞬间的心悸像挥之不去的回忆落在心头。
林故之用力掰下树枝才说:“她也是昨天才跟我讲的,但我本来就是要离开这个地方,我从来都不是可以永远住在这个地方,况且我本不该出现在这。”
坐在雪人身旁的小男孩又问:“为什么你本不该出现的在这个地方?”
“……”
林故之没有立马回答,他没有办法将他组织的语言描述出来,只能用一贯的沉默来击倒匮乏的语言。
他沉默地将树枝扔过去,小男孩把树枝掰断成像人体骨骼手臂,稍微摆好形状,插进他们刚堆好的雪人身侧。
林故之当然是听在耳中看在眼,他是真的不想回答,笨拙的想转移注意力,去为另一只雪人手臂找合适的树枝,那实际上内心还是重复的在想。
回答这个问题本身,为什么他本不该出现在这座古堡?
难道是因为他出生在每一年的最后一天?
还是其他?
他待在古堡七年,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他的母亲——唐落旧,经常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掉眼泪,偷偷的暗自神伤。
这种现象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反复的出现,每一次碰巧撞见,隐隐约约的像是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要是没有他的存在,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好的事情。
自年幼起,林故之一直都与他的母亲关系不怎么亲密,现在他经常在讲起母亲这个名称,习惯性的用“她”来表述。因为他会觉得如果用亲密的称呼有点别扭,还有愧疚,使他不敢那么叫。
回忆结束,逃离不开的是想关闭头脑风暴,却总会有重复反映出汹涌澎湃画面涌上心头,这样林故之显得有点挂像,实际上是心不在焉。
在他的视线里好像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边长站着一个很矮的小孩,在牵手,又被急促挂过凛冽的冷风,打破了冥想。
林故之不会知道,唐落不是不爱他,而是没有了当年生下他的勇气,谁也不想事态发展成如此,可最后承受一切的还是林故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唐落旧脑中总会闪过几年前她刚生下林故之的场景,曾经的画面在她随日逐年的逃避中,越来越频繁,自责的负重感也越来越重。
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母子,可唐落旧接受不了那个结局,所以她选择逃避现实,逃避她所该负的责任。
林故之摇摇头,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晃动得力度没有控制住,带着整个身体左摇右摆,狼狈地摔倒在雪地里。
小男孩听到前方的响动,也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急忙冲上前,还没有等他扶起林故之。
林故之只看见眼前已经衰退的花树丛中,有一朵引人注目的白玫瑰。林故之伸手往里面寻找,白玫瑰带着荆棘的枝干被他一手抓住,细小尖锐的刺全部刺进白嫩的皮肤。
现在是冬天,痛觉感知力下降,林故之便无所谓的再一次按紧树枝干。
林故之顺带也把周围树木的枝干硬生生的拔了下来,好做雪人的手臂。
林故之轻轻地转身,异常认真道:“岑宵许,这是白玫瑰,你们的家花。”林故之很认真的喊着他的名字。
小男孩叫岑宵许。
从小就住在这里,以后也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