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风风雪》尺骨半鬼

7、追杀

　　天蒙蒙亮，小雨便独自溜出门去。迁徐县地势偏低，三侧围山，只有北方有一条隔开道路的河流，但路途遥远，不仅要出城还要绕过来往行路的大道。小雨要赶在中午回府上，否则又要编造可信的理由，高靖司曾说言多必失，估计撒谎也一样吧。
　　出城后小雨一边辨别方向一边闻着脚下草丛的气味，她觉得靠近河流的地方草地一定会有潮湿的气味，但清晨的草丛都沾着露珠，根本无从判别。
　　“出城后朝北继续走十里路，然后朝西走就能看见。”高靖司将路线告诉小雨时，因为逞强小雨并没有询问如何辨别方向，她觉得自己盯着太阳判断便行，所以这样的阴天小雨顿时失去了方向感。无奈之下小雨决定快步跑上十里，假如十里未看见河流的踪影，就换个方向再跑就是了。
　　等到小雨找到河流的时候，太阳才慢慢悠悠露出头来，而且一出来就挂在当空中，令小雨气愤不已。
　　应该就是此处，小雨边想一边找了片阴凉处歇息，炎热的天气让她不停地出汗，她一边擦汗一边警惕着周围，她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模样，高靖司只告诉她将鱼符交给这河边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小雨这才想起高靖司未告诉自己具体是什么时间接头，难道自己已经错过了吗？小雨抬头望着太阳，确信已经过了午时后索性放松下来，既然已经没法按计划赶回去，不如安心等待便是。这样想着小雨决定闭上眼睛休憩片刻，但不祥的风声始终没能让她安睡，等她睁开眼睛时，河边已经热闹起来。河的这边是两个身着布衣的男人，一个身材肥胖，另一个相比之下倒显得匀称。河的对面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手持佩剑望着河流，在他的下游则是一个束着发髻的男人正不停用眼睛观察着河边的众人。
　　“你确定就是这条河吗？”身材匀称的男人双手交叉盯着河水问一旁的同伴
　　“当然了，我看起来像笨到会忘记自己去过的地方吗？”
　　“可是这么冷的河水真的会有人在里面洗澡吗？”
　　“所以说是仙女啊，她背后还有一条仙鹤！肯定是下凡时带下来的。”
　　双手交叉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回过头望着小雨，眼神像是在期待着小雨的认同：他说的难以相信对吗？
　　小雨从二人的对话中判断出接头的一定不是他们，他们来这河边似乎另有隐情。而对面穿白衣的男人光天化日持着佩剑太过张扬，也一定不是来接头的，所以小雨很快锁定了接头的目标。只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就这样上前和对方交谈也许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对方也不一定愿意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头。
　　小雨第一想法是提示对方换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接头，但如果对方不知道和他接头的是自己呢？小雨不时瞟向远处束着发髻的男人，努力想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心声。
　　“好了，该走了，这河水倒是平缓，否则别说洗澡了，不小心掉进去都难救回来。”
　　小雨一边的二人准备离开，但他们的话让小雨有了想法，她走到河边将鱼符慢慢放下，看到河流将鱼符带着朝下游飘去，小雨安心了下来。即使不知道自己是接头的人，看到鱼符对方肯定也会欣然收下。
　　下游束着头发的男人果然有了动作，他跳入河中朝鱼符游去，但没等他靠近身材肥胖的男人便飞身将鱼符夺到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男人将鱼符在手中把玩，但身上却没有沾上一滴水。
　　“那是我的东西。”束发的男人上岸后朝肥胖的男人伸手道。
　　“是吗？有谁能证明吗？你看见了吗？”肥胖的男人问着自己的同伴。
　　“没看见呀。”
　　“那就是口说无凭了。”
　　束发的男人面露凶色，双方气势正要一触即发，小雨想要开口但却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参与其中。
　　“这鱼符是这位小姐的，你们二人如此行经，令人汗颜。”对岸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到了两方的中间，并已经将鱼符抢回了手中。
　　“什么时候？”肥胖的男人嘴里轻声念叨着，接着右手便朝白衣男子扑去，男子用佩剑挡住禁不住后退两步，紧接着躲闪不及被肥胖男人左手一掌打退。
　　“如果再出手，在下就不客气了。”
　　“你这个人说话真令人讨厌，不能好好说话吗？”肥胖男人的同伴皱着眉头，同时双手弯曲摆好架势。
　　“看来多说无益。”白衣男子缓缓拔出剑来，“在下君子剑，敢问两位。”话音刚落，一旁束发的男人就袭击上来，君子剑躲闪开后用剑鞘击中男人的后脑，男人当即倒在了地上。小雨的心也跟着咯噔掉在了地上。
　　完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小雨在一旁焦虑地思索着，这种时候如果是高靖司的话她会怎么办呢？逃跑还是......
　　“哦，原来是君子剑，在下炎神川，敢问阁下是？”
　　“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啊？他不是说他是君子剑了吗？还问阁下，蠢货。”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江湖上问人的正确方式，不管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都要装作知道才礼貌，而且自我介绍之后一定要问对方的名号。”
　　“啧啧，你真是蠢的不可救药，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是我哥啊？”
　　“当然是因为我先生出来了，弟弟。”二人争吵不下，君子剑则在一旁等待着二人的争论停止。
　　“好了，你别多管闲事，这个君子剑是找我麻烦的。”
　　“谁要帮你，不是你手贱非要拿这么个破东西，我现在都喝上酒了。”说完弟弟就躺倒在了树下。
　　“好了，让你久等了，开始打吧。”
　　“阁下知道这鱼符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想要抢回去呢？”
　　“鱼符？确实不是我的，但是被你这样抢走我不是很没面子吗？这架必须得打，这是江湖规矩。”
　　“那我向阁下道歉，我不该抢走你的东西，但是东西是这位小姐的，不能因为她掉落就抢来当做自己的东西吧，你说呢？”
　　“哦，你这么说......少废话，反正不管怎样，先打了再说。”说完炎神川就冲上前双手并行配合脚步一击一动，虽然身材肥胖但是动作十分灵敏，君子剑不停躲闪完全没有回击的余地，等意识到应该拉开距离时，已经被拳打至胸口，慌忙用剑挡后还是被打翻在地。
　　君子剑站起身后还是被连续的打击逼迫的无力还击，而他的步伐始终慢于炎神川，想要拉开距离发挥剑的优势也完全没有机会，最后被逼到树下后，一击重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居然不躲。”炎神川低声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拳将树砸出了坑。
　　“是阁下输了。”君子剑反身用手指戳在炎神川的脖子上。
　　炎神川在不停地出拳过程中以为最后打中了君子剑，因为他一直记得君子剑左手持剑，所以他的攻击方向始终朝着君子剑的胸口，但在最后一击时君子剑松开了剑，用一开始夺走鱼符的那闪身之术瞬间到了他的身后。
　　“你的指头能要的了我的命吗？江湖规矩可是要能取对方性命才能逼对方认输。”
　　君子剑收起手缓步走到树旁，用手指在炎神川砸出的坑上打出了两个孔。
　　“现在可以了吗？”
　　“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不过还是希望阁下放我一条生路，我现在还不能死。”说着炎神川扑倒在地向君子剑一拜。
　　“快请起，阁下只要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好了，刚才的比试不必放在心上。”炎神川严格遵守江湖规矩，君子剑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恶人。
　　“啊，真恶心。”一旁的弟弟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色，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姐，你的鱼符。”
　　“啊，谢谢。”小雨无奈地接过鱼符，她看着地下躺倒的束发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在担心那位吗？不必担心，不到夜晚他就会醒过来，这河边到下午温度也不是很低，不会有危险的。”
　　“啊，是。”
　　“小姐为何一人在此处？需要在下送你一程吗？”
　　“啊，不用了。麻烦您了。”
　　“那小姐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要去迁徐县，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才好，小姐如果知道路的话能否带我去？”
　　因为君子剑刚才帮了自己，所以小雨觉得于情于理应该帮助他，于是便答应了为君子剑带路，但走到半路小雨便察觉到君子剑是知道如何去迁徐县的，他只是想要与小雨同行。但他始终与小雨保持着距离，动作言语也没有越轨之处，小雨琢磨不透君子剑到底想做什么，索性决定先回到府上再说。
　　伴着夜色，四个骑马的黑袍人出示令牌后进了城。
　　“三天时间，必须要把风风雪抓住，将宝物带回去。”领头的人怒声道。他□□的马也因为他的声音发出了嘶叫声。
　　“居然就派了人犬来抓我，看来皇都最近要出大事了。”风风雪在城墙上望着下面骑马的四人，像是看着无头苍蝇一样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