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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梅子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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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澄好像不知道温潇潇去寻王涉这件事。夜里,他照常来到温潇潇这处,在灯前静坐,看着温潇潇的一举一动。
自从温潇潇身子好些后,她便有力气同齐澄争了。齐澄不能上榻,索性坐在边上,默默看着温潇潇。
温潇潇把他当空气,兀自做着手边的事,在镜前取簪散发,绕到屏风后,褪衣解裳。阿福替她在澡桶里泡了药水,温潇潇阖眼泡澡。
脖颈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痒,温潇潇被搅得下意识伸手去挠,手指还未触到那处,却被捉住了。
她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抬头望着身边站着的人。
“你出去。”温潇潇气得声音微微发抖,她下意识想起身去拿边上挂着的衣裳,可突然又意识到不妥,只得将身子往下沉,对齐澄道,“你别看。”
齐澄拿过架上挂着的沐巾,将身子背过去,又把沐巾递到了温潇潇面前。
“潇潇,你心里若憋着什么事同我说同我讲,我会同你解释清楚,有许多事不是同你想的那般,我,”齐澄顿了一下,他说得急,语气真的有几分慌,像是真的迫不及待要澄清自证般。
“我也有许多无奈。”许多话到嘴边又都没了,只是转为一句叹息。
哗啦啦水声响起,温潇潇麻木地擦着身子,如今在她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早在遇见她之前,齐澄便把那帝王路铺陈好了,所有人都是他通往那巅峰的砖。
她是,齐家是,王道仪是,王家上下皆是,那孩儿也是……
“你还要再亲手杀死一个可怜的孩儿么?”温潇潇冷冷问。
齐澄转过身,与温潇潇四目相对,眼里的惊愕转为愤怒再变成一丝慌忙。
他问温潇潇:“王涉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信她的话。”
“该信你么?”温潇潇讥笑,“齐澄,你真的真心待过人么?”
她目光炯炯,齐澄被这样的目光逼视着,不知为何,忽然勃然大怒。
他沉着脸,不顾温潇潇的惊呼,将她拦腰抱起。澡桶中带起的水将齐澄的衣裳打湿了,可他毫不在乎,抱着人,阔步往榻边走去。
温潇潇身子陷入一片柔软中,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齐澄以一股强势的力道压了下去。齐澄眼底卷着狂云,他剥开温潇潇身上裹着的沐巾,唇胡乱印下来,铺天盖地的。
温潇潇感觉到莫大的屈辱,她想起了那时的王疆,又想起了两人过往种种,连着数日里那血色噩梦,所有痛苦一并奔涌上来,她嚎啕大哭:“畜牲,齐澄你个畜牲,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她的哭喊皆被齐澄吞了去,化为含糊不清的呜咽。齐澄压住她的手腕,膝盖顶开她的腿,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潇潇,你别再任性了,你的任性只会让无辜人遭罪。”
好像一只重锤砸下来,温潇潇忽的喘不上气,像尾在岸上的鱼。
她可悲地明白过来,自己就是一尾鱼,在岸上,在砧上,在水里,皆不由己。
她没了力气,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王涉同她说的那话是温断山是静夫人未曾告诉她的残酷事实。在这一刻,温潇潇才算真正成长了。
她不需要爱与被爱,她需要的是成为帝王与家族间平衡的棋子,她需要的是成为家族的庇护。
“你别迁怒他们好不好,是我自己要去的。”温潇潇几近哀求。
暴雨忽然变得绵密,齐澄的鼻息在她脖颈留恋,最终慢慢上挪,他吻着她脸上的泪。
缠绵渐息,齐澄揽着温潇潇的腰,手指在她腰侧摩挲。
“对不起,潇潇。”他愧疚地同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