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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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没听到。
明河以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在才发现，这些都是梦。
一场华丽的梦。
一切都是她以前在梦里梦见过的。只是以前是一句话，现在是一个完美的场景，一一在线。
那下一个场景是什么？
明河已经有些记不清那个久远的梦了。
是宫宴再相见吗？
不是，是明河出嫁，
再醒来已经不是那个小院子了，富贵华丽的宫殿里，满是红色，明明是喜庆的装扮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氛围。
人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床上睡着的人。
明河赤脚下床，雪白的脚踩在红色的地毯上，红白融合，触目惊心。
环顾四周，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连在明府的贴身丫鬟都不在。
“娘娘？你醒了？”
明河防备的看向她，什么娘娘？
“娘娘，你还是穿好鞋吧，着凉了，皇上会怪我们的。”
明河最为温柔，自己被困起来，也不愿看到别人因为她受到惩罚，只要说她们可能会受罚，明河就会乖乖照做，很听话。
只是这一次，明河歪着脑袋看着她，笑的一脸诡异：“哦？那关我什么事？”
明河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梦，她虽然不能改变是轻的发展，但也不必如此憋屈。
“你们不想受罚就去求皇上放了我啊，那样就不会连累你们了。”
“娘娘……”婢女眼睛震惊的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
明河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也有数不清的人命和洗不净的鲜血。
经过这些事情，他现在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
长剑、鲜血、尖叫……每一样都深深的刺激着她血液里的阴翳。
明河无视她走出去。
整个院子都无比的寂静，看着方位应该是后宫比较重要的位置，所以他真的是皇后？
可是皇上怎么回让一个罪臣之女当皇后，再者说，就算父亲没有罪，官职那么小，也不能当皇后吧？
明河想不通。
没有风，黄色树叶也要落不落的，明河伸手感受了一下，现在已经是初秋了？
那方离是不是要回来了？
“来人！”
“娘娘，有什么吩咐吗？”还是刚刚那个婢女，看上去被她吓得不轻。
明河轻笑了一声：“怎么？开始害怕我了？”看到她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的手指，“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如光。”
“如光，好名字啊，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被人记住。”明河说的云淡风轻，威胁意味也明显得很，“你现在作为我身边唯一的人，应该也知道只有我好，你才好吧？”
“娘娘说的是。”小婢女被吓得双腿发软，声音都是颤抖的。
明河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人，缓缓蹲下，捏住她的下巴；“那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听明白了吗？”
“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明侍郎已经回家了，等过两日娘娘大婚，皇上会把他们接到宫里。”
“我要进宫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皇上已经昭告天下了。”
明河被她哭的心烦，松开手站起身。昭告天下，那就是方离也知道了。
“起来吧，别再我跟前哭了。”
明河脑子里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她父亲无冤入狱，她被送进宫了，然后昭告天下。
这一切，怎么看都像一个局。而方离，就是入局者。
明河终于把这一切都理清楚了。
她进宫，是为了救父亲，不告诉方离，也是为了父母亲的命。
不得不说，皇上不愧是皇上，打的一手好牌。
“明河姑娘醒了？皇上吩咐奴婢请你去参加宫宴呢。”是一个宦官，看穿着应该位置不低。
明河略带杀意的看他一眼。
明显有被惊吓到，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
“皇上说姑娘要是不去的话，明侍郎明天怕是要进宫一趟。”
明河最讨厌被人威胁，冷笑了一下：“那臣女先去换一身衣服实在上不了台面。”
明河进屋，扫视了一下，没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忽然，目光锁定在妆匣上。
送给她的朱钗，不想要，还给他们就好了。
光如进来给明河换衣服，梳发型，手法熟练再加上明河实在貌美，随便整整就已经很好看了。
明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感受了一下衣料，她一辈子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好东西。
富贵华丽，不愧是皇宫。
宫宴上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为她一人设的宫宴。
她的荣幸。
“臣女见过皇上。”明河行的礼可以说是敷衍至极，没有任何规范可言。
“明河坐到朕身边来。”皇上大抵也是知道她的不复的，没有过多的计较，反而招招手让她坐到身边。
明河乖巧的没有反对。
“嫁衣准备的怎么样了？实在不行还是朕让尚衣局来安排？”
明河不适应她的亲昵，微微往后闪躲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皇帝长的实在是丑。
和陆离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他们是朕为你找来的戏班子，你在宫中无聊，就让他们给你演话本子。”
明河看向下面的人，什么时候宴请戏班子都要皇上亲自来了？
“朕听说，他们最擅长的一部戏就是《竹马戏青梅》，明姑娘想看看吗？”
竹马戏青梅，在这等她呢？
所以如果皇上已经怀疑方离了，又为什么不直接把方离抓了，反而要这样拐弯抹角？
方离现在已经不可控了吗？
“皇上要是喜欢，臣女当然可以陪着皇上欣赏。”明河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在皇上眼里就像是在怀念过去的时光。
“怎么，明姑娘是不想进宫吗？”
可不是。
皇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似的要她看着他，就像是不久前，她捏着婢女的下巴审问她。
明河冷笑一声，右手极快的扯下流苏钗子往皇上身上插。
但被控制着多少有些不方便，再加上皇上本来也不是吃素的，就被他躲开了。明河也被他借力丢在一旁。
“来人！”
“将她拖回去！”
明河笑着看他，做他皇后一定很有意思吧。
想着，明河也就没了意识。
……
她还是没有等到方离。
方离？方离。她已经有些分不清陆离和方离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阿圆？阿圆？”
明河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方离哥哥？”
她起身抱住他，忍不住的想哭，“方离哥哥……方离哥哥，你去哪里了？”
她没有听到回应，也感受到了拥抱的僵硬，慢慢回过神来。
果然，没有什么比冷漠能更让人想起自己什么身份。
明河低头看身上的皇后制服，所以她为什么还是成为了皇后？
“方离哥哥……”
“娘娘自重。”
明河的眼泪要落不落，看的人十分心疼，可是方离还是忍住了，她现在是皇后，他不允许她的名声受损，因为他也不行。
明河看看他身上的铠甲，又看看自己身上的华丽衣装，一会哭一会又笑。
“方离哥哥，你能不能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不想在这里了……”
明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说，她已经不能控制这幅身体了，是原来阿圆在呼救，在坦白，在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方离看。
此时的明河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甚至能看到方离眼底的挣扎。
“阿圆，你等等我，过段时间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过段时间？”
明河不信他带不走她，是他方离选择放弃她，他选择复仇，放弃了她。
明河觉得可笑，又觉得不甘心。
“现在不可以吗？”她带着期许又失望。
“不可以。”
阿圆一瞬间失力，跪坐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一脸失望的摇头。
情绪逐渐消失，明河好像又能控制住身体了。
“方将军，那你请回吧……”
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开口，明河背过身，不在看他，直到背后的脚步声响起，从重到轻，渐渐远去。
明河才抱着被子哭的撕心裂肺。
他抛弃了她。
他抛弃了她。
……
外面的天气昏暗，明河意识到她又到一个新的场景了，阿圆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她现在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是失望了？明河觉得自己的心好疼。不知缘由。
脚步停在门前。
场景和梦之前开始重合。
乱箭，鲜血，死人。
明河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方离，你可知道谋逆该当何罪？”
“知道啊，灭满门，诛九族。”是方离清冷却充满恨意的声音。
“那又怎样，反正陆家满门早就被灭了，今天我死在这里又怎样？”
明河顺着声音走，一边走一边听。
陆家？
方离？陆离？
“你是陆离？”
“对啊，皇上真是好记性啊，那就不知道皇上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陆将军呢？记不记得为你打天下却被你以谋逆之罪灭满门的陆将军呢？”
陆离字字珠玑。
“都忘了？那就下去见见他们。好好赔罪！”
明河拐过屋角，正好看到方离一把匕首插进皇上的胸膛。
眼底充血，满眼通红，明河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可是，他大仇得报，却根本走不出这重重包围圈。
他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她记得是方离赢了的。
脚步声，来了。
“方离哥哥，快过来！”
方离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阿圆，她还是这样好看，只可惜……对！他要活着，要带她回家。
方离拎着剑缓缓站起来，一步一踉跄的朝她走来。
“阿圆，方离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一只箭羽破空而来。
和现实重叠的，还有那一声呼喊。
明河倒在他怀里，想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污，却又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感觉自己在慢慢流失，一点一点的死去。
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离哥哥，明玉还给你，你把我带回家，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方离……恭喜你……大仇得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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