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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发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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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陆离有气发不出,不知道是气明河根本不把她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还是气宋余不能解毒。
明河的调笑以为会让气氛活跃起来,并且对她而言,也不算说的假话。
可是陆离的眼神,只让她觉得恐怖。
气氛有些低,宋余真的没办法,“我只能说尽力,二月寒这种毒绝世已经好几年了,甚至我都没见过。”
宋余不想夹在两人之间,说完就借口有事离开了风月阁。
庞大的梧桐树影下,只剩两个人无言地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明河突然眸光一闪。
陆离如此关心她,难不成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细细回想,给她送药,让她在扶云殿吃饭,如今还让她解毒。
而且还有,他们的约法三章,如今就如同废纸一张,谁也没有遵守过。
想到这里,明河心情突然变好起来,说明自己还是挺可以的。
只是......明河又想起陆离说的那个梦。
和她有一样名字的人。
明河看一身冷肃的陆离,把她当替身白月光了?
白月光也行,只要能喜欢上她,能让她两个月后安然无恙,别说替身,就是妾身也可以。
“你不用忧心,我让景西去找名医,你身上的毒自然是可以解的。”
陆离看她神色变化莫名,以为是为她自己的未来担忧。
两人都没有猜对彼此在想什么。
陆离本还想在说些什么,之间景西快步走了进来,似是有要事给陆离说,却又看到明河在一边,有些欲言又止。
明河有自知之明,还未等陆离开口,就起身回了屋内。
“将军有事相商,我就不打扰了。”
明河自有风骨在,身体虽虚弱,但走起路来袅袅娉娉,自有一番风味。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主仆二人视线里,景西才俯身悄声禀报,“太子被人害了,皇上大怒,皇后被牵连,幽禁千秋宫。”
当今太子不过是个窝囊废,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如今被害,陆离很难不联想到文王府的那个人。
“说是被...贵妃正在大殿哭呢。”
景西眼神往下瞅了一下,景西明白。
晋维桢往日最爱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如今却又刚好被人害了那处,更加让人觉得是被害的。
并且那处被害,太子之位自是保不住的,一朝太子,怎能无后?
也难怪贵妃在大殿哭。不过她应是明白的,即使没有这一出,太子之位,她儿子也不会坐太久,如今这样,无非是想要点好处,或者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可这和皇后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文王,也不会拉上皇后,贵妃这边无缘无故也扯不上皇后。
况且,晋秉文被软禁这么几年,皇上都没有怎么样皇后,这么一下,怎么就把皇后幽禁了?
“谁害的,有线索了没?”
“文王。”景西老实回答,“其实没有确凿证据,只是那屋子里留下了一个文王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最喜欢的标记。”
太子的标记,自是无人敢模仿的,但是说回来,如果模仿得像,也给了冒充他的机会。
如此一混,陆离倒是觉得有些绕。
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晋秉文做的。
这样以来,倒是能确定一件事,皇后定是为给他顶罪。
皇后仁慈心善,陆离也不想她被卷入,但是也不可能。
陆离出神得看着眼前空掉的茶杯,他知道躲不掉京城这些闹事,却也没想到来得如此的快,昨日刚从宫中回来,今日就开始了。
一个两个还都在看他的态度?
陆离冷哼一声,弄得景西不明所以。
景西还没反应过来,陆离已经起身往外走。
不过在这风月阁偷闲了几个时辰,外界就开始算计他。
陆离走出风月阁的门,脚步停了停。
让景南时刻注意着这边,有需要就去找宋余,他这些日子,可能就不太有空来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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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静了许久,明河才从窗边起身。
陆离知道她在那坐着,没有说她,应是允许她听的,他们交流的声音小,听了个七七八八。
太子被害,皇后幽禁。
明河蓦然想起百里楼主说的话,“你要让陆离爱上你,成为他的软肋。”
和这件事有关吗?
百里楼又是谁的势力?
又或者说,百里楼主是谁?
前太子和陆离的关系她知道,两个人七年前就已经决裂了,所以百里楼主是前太子的敌人?
前太子的敌人,贵妃一派?
那如今现太子被害,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河捋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绕来绕去,她也不知道陆离是怎么想的。
明河有些头疼,自从到这将军府里,真是没过几天好日子。
明河正叹气,霜影推门进来。
“小姐,李小姐给你的。”
是一封信。
明河接过来,心里有些疑惑,李柔南这些日子来将军像是来自己家一样。
有什么事还要送信?况且是普通的信?
明河看了看正反面,没有什么标识。
“李小姐将信送到我手上,就骑马走了,看起来好像有急事?”
霜影上午刚回来,还没进屋就被景西叫住了,说什么小姐吩咐她去北街买点东西。
霜影其实有些不信,小姐怎么老是让她出去?霜影看着房门紧闭,担心明河有事情,她本来想进去瞧瞧的,但是景西和她说将军在,她才恍然。
难怪小姐不让她在风月阁,肯定是害羞。
明河看信,霜影看她。
霜影觉得小姐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啊?李小姐给的画本子上都说这样那样之后,会很不同,尤其的虚弱。
小姐平时也虚弱,身上也没有什么痕迹......
“我好看?”
明河突然出声吓了霜影一跳。
“不是不是,是景管家说将军昨日宿在这里,我想看看小姐有什么不一样了......“
霜影的声音越来越小,打趣主子这样的事,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哦......”明河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尾音拉的很长,“我们霜影想体验一下画本子里的那些?那我得给你掌掌眼,挑个威武......”
“小姐!”霜影又急又羞,她竟是不知小姐何时和李小姐这般口无遮拦了。
明河笑的有些开心,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将信封装好递给霜影,“拿去烧了吧,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霜影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接过信封跑的比谁都快。
明河手指微微弯着,用骨节在桌子上敲着,没什么节奏。
李柔南信里不过两句话九个字。
我去中东了。
小心身边。
明河觉得李柔南真的高估自己的智商了,这样加密的话,给陆离看更合适。
明河发愁。
一桩桩一件件的压过来,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明河只觉得无法呼吸。
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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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府。
因着宫里的乱子,文王府比往日多了些人气,哪怕是愤怒。
“大哥为何如此莽撞,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晋秉文还坐在和陆离对弈的棋盘前,残局也还是那日的残局。
可能是在了无生机的院子里呆久了,晋秉文的语气带这些看破世俗的意味,虽是质问,但好似并不责备。
“可你总是这样不急不躁的,不逼你一把,你根本不行动。”
说话的晋易安,大晋朝大皇子,出身卑微,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一位皇子,只因他是婢子所生。
“你还在想陆离吗?七年前他就抛下你,七年后谁知道会不会直接站到你的对立面?又或者,直接当砍你头的刽子手?”
晋秉文放下手里的磋磨很久的黑色棋子,眼神冷冷的看向晋易安。
他许久未这样眼神外露过了。
仿佛,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令人敬仰的太子了。
“都七年了,他们该把那些不属于他们,却心安理得占为己有的东西还给你了。”
“为什么还要忍下去?又为什么还要等陆离?上次不是和他说明白了么?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是人人称赞的镇国将军,而你......”
晋易安没再说下去,意思却十分明了。
而他,不过是被人唾弃,被人辱骂,一生不能出这宅院的落魄太子。
一字一句,晋易安说的每一句都有道理,可是晋秉文还是想让陆离站在他这边。
昔日好友,真的要拔刀相向吗?
良久。
“我知道了,计划提前吧。”
眼底的凉意散去,重新捡起黑色棋子,眼神回到棋盘上,他依旧解不了陆离的局,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今日。
解不了的话,那就破掉。
晋易安得到答复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无欲无求,其实最重情义,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索性转身出了文王府。
晋秉文将黑白棋子一个个收好,动作很慢,像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又或者说,他在不舍着什么。
窗外阳光肆意,晋秉文出神地看着,他好像,许久没有在阳光下了。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晋秉文招了招手。
小厮弯着腰上前,“拿纸笔过来。”
手下人动作很快,晋秉文思忖了片刻,提笔写下了几行字。
晋秉文怔怔的等着墨水晾干,他还是想,问问陆离。
字不多,墨水干的很快,晋秉文亲自折好放进信封里,上面的蜡印也是许久未用的那方。
是两人在京城铺子里,亲手为彼此刻的。
“送到将军府吧。”
外面的阳光更加热烈了,他们都应该活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