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潇潇》天道潇潇

16、火族守护者

　　“火族传承者？”一连串的问号在我的脑海中开始不断地激荡。
　　看我一脸疑惑，老者解释道：“火族传承者即是火族卫道士，不过我们更愿意称自己为火族守护者。他将会和金、木、水、土等其他四族的守护者一同承担起维护宇宙秩序的责任。”
　　“我就是上个轮回的火族守护者，而你便是我在上个轮回之末所分出的坤元的载体，这就是你和我的缘分！所以那枚血坠也才找到了你。你便是上天注定要遴选的人！”
　　“火族守护者？！”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上官老头还给我讲过五族守护者困囚帝释天的故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存在！那是有毁天灭地本领，可以逆天改命的人！难道真应了“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那句俗话了吗？我真的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吗？在两天前，我还只不过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农村娃，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要做世界的主宰了，想想都如同做梦一样，相当的不真实！
　　老者的这些话直接点燃了属于少年的激情，令我沾沾自喜，那个时候我就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天上如果真的掉了馅饼，那我也真的会好好接着。可是如果我预先知道了命运以后的安排，我宁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这可真算不得什么好差事：我主宰了整个世界，却注定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且你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患得患失也就越多，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害怕失去的也就越多，到头来远不如一个普通人来的快乐。
　　“既然你是火族本元的化身，为什么你不自己独享这份好事？毕竟五行本元可以不入轮回，是真正的永生，何必要便宜我呢？”听了老者的话，我心中虽然有些窃喜，但理智告诉我天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在利益面前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利越大，随之的害便也会越大！福祸相依，没有什么好事是提前为你准备好的。这里一定有我不知道的隐情。我若真是坦然接受了这莫大的馈赠，说不得就要承受排山倒海般的灾祸！这是我不得不顾忌的！
　　“哈哈哈哈……”老者听完我的话直接哈哈大笑。只是他的笑声虽然爽朗，可在笑声即将结束的时候却明显掺杂了一些悲怆。这笑声里似乎隐藏了一个故事。
　　然后便见老者看向已经满脸诧异的我，淡淡的问道：“你觉得长生是好事情吗？”
　　“不用担心死亡的恐惧，至少不坏啊！”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过后你才会明白，追求长生的都是疯子。”老者意味深长的说道。
　　“老先生，您这话就有些太虚心假意了吧？”我不屑的回了一句。我觉得这种人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吃了奶还要骂娘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古往今来，从王侯将相到下里巴人，哪个不愿意与天地同寿？哪个不追求与日月齐辉？高高在上的如秦皇汉武，几乎倾全国之力寻找不死药方。普通百姓，就说我们村里的几个老人，都瘫痪在床十几年了，临死的时候还要求医生再救治一下呢。而眼前的人恰恰属于这种既得利益者！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纯属恶心人嘛！
　　只见老者嘴角微微上扬，摇着头哼笑了一声，说道：“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东西？你得到一些东西，势必会失去另一些东西。”
　　我立刻睁大了眼睛，其实从他刚才给我说起我是天选之人时，我便已经有了这种隐忧。如今他这一席话，果真印证了我心中的想法！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在一些书籍里面看到的记载：某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与神魔相约，代价就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者灵魂。难道上官云与眼前的老者也做了类似的交易？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倒真成累赘了！
　　老者又是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这大脑果然清奇！”
　　我刚刚才联想到灵魂交易，这老者就立刻提到了我的脑袋，直接便是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看上我的大脑了？我立刻大声吼道：“要杀便杀，我不与你做任何交易！”
　　老者听了我的话，笑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止了笑，说道：“我是说你脑袋的想法很清奇，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脑袋。”
　　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便尴尬的挠了挠头笑了笑，是我神经太过敏感了！他不过是明了了我心中的想法而已，这是和上官云同样的伎俩。坦白讲，我现在越来越是讨厌这样的人了。我这只是想些平常的东西，我若是想了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喜欢上了某个女孩子，这可不要把人给尴尬死。上官云和这老头不知道隐私权是基本的人权吗？也不知道他们做这样的偷窥狂有什么意思？这就是他们身为守护者最大的乐趣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老头还真说的对：疯子才愿意长生呢！
　　老者又对我笑了笑，我知道他肯定又探知到我内心的想法了，不过他并没有再理会我，只是继续说道：“做交易那不是卫道士该有的行径，我也根本不需要你出卖任何东西。早晚你都会接受我的衣钵，而且最终你也会明白：生命的真谛并非是得到永生。”
　　老者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搭话，便故作神秘的继续说道：“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长久的生其实是生不如死。”老者说完这句话，还苦涩的笑了笑，似乎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未经他人事，不解他人苦。”我现在当然是体会不到他话中的深意。因此对老者的话，我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微笑。
　　“你觉得我在说谎？”
　　我依然是不知可否，只是一笑了之。
　　“当你需要为自己的使命守护一个轮回，就是三个天年。而这三个天年，你要独自一人忍受无尽的孤独和黑暗。你还会觉得我会贪恋这份永生吗？”
　　我这时再看向老者的双眼，从那里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那眼神里有的只是一片空洞和忽隐忽现的落寞，这当然不是一个如此大人物该有的眼神，这样大人物的眼神应该是锐利甚至犀利到足以杀人的，我实在难以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上官云给我讲过的三个天年的时限，那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庞大到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想象的范畴。若真的如老者所说，他在这三个天年中要忍受无尽的孤独和黑暗，我也是能够理解他说的话了。我虽然没有亲历过但却亲见过这样的事情：在刚刚过去的几年，多少人因为受不了被关在马棚、牛棚，都选择自杀了，这样的经历才几天普通人就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要独自守护三个天年呢？！即便你是神仙又怎样，只要你有思想，这就是活受罪，这其实就是一个牢笼，只不过这个牢笼大了一点而已。这样想来确实是生不如死了，将来如果真换我来守护火族了，我会怎样呢？是不是还不如这个老者，早就疯掉了？
　　“这个时候你更愿意堕入轮回，去追求死亡。这时候死亡倒变成了很美的事情。”老者说完，长叹一口气。似乎遇到我，他终于可以释怀了。
　　“我的使命就要结束了，下一个轮回将会要你承担起这个责任。”
　　我笑了笑，抿着嘴唇说道：“你都给我托底了，我还会接受这份安排吗？”
　　老者扑哧一笑，随即眼神中便充满了戏谑：“如同草木到了时令就要开花结果，这是命运注定的东西，谁都逃不脱。”
　　我知道自己终究是跑不了了，只是“哦”了一声，这是赶鸭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