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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诡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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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需要特意经过你同意,它会偷偷地将你刻在石碑上的字句,连同未来得及写完的书卷一起卷入到循环当中。】
沈向尤撞见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青天大白日的还能碰到这样的诡异事件。
一开始他还想跟人解释的,然后向其请求帮助,但转念一想,会有个屁的人相信啊!
那天他按学校平日的要求,过了午休之后统一上到教室进行生物午测。
沈向尤根本睡不好,一股肌肉酸劲搞得他脑袋晕沉沉的,根本不想做测试题,只想睡觉。
午测题基本上都是做过的,于是他匆匆忙忙地扫了一遍题目,把他先前记得的答案通通抄了上去,然后解甲归田地往桌子上一趴,脸贴在翻开的课本,睡着了。
梦里他光着脚走进一片黑色迷雾森林,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般,
他不问原由地一直往前,直到这股神秘吸引力消失。
他才意识清醒过来,不再盲目向前。
一丝疼痛从脚底贯穿全身,他朝地面看去,才发现地上爬满粗藤荆棘,一根根粗锐的尖刺正刺破他脚掌。
有一点疼,他看见鲜红的血在脚背上往外冒,地上同沾了红颜料的画纸般慢慢晕染开。
沈向尤差点被吓死了,赶紧抬脚把刺拔出来。
可没曾想在拔出来之后,他伤口开始迅速愈合,而地上原本浸湿鲜血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朵朵娇艳的彼岸花。
沈向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赶紧沿路返回,看看怎么一回事,可刚一回头,他的手却意外拍打到一块冰凉又布满湿尘的石头。
他转身一看,是块方方正正的古老石碑,上面全是黑乎乎的泥黏合在一处,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苔藓,又因为吸收了森林的雾水,石碑变得很脏很粘。
这不禁让沈向尤产生好奇,他靠近些想看清楚,却发现石碑其实上竟还雕刻着字,用手一抹开,上面工工整整竖写着两个字——复读。
沈向尤怔在原地,不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鬼?“复读”?我还以为是块无字碑呢,乌漆嘛黑的,那么粗糙就算了,上面还那么脏。
石碑刻着的“复读”二字的地方还刻了另外两个字,由于被泥土覆盖了大部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些裸露出来的部分。
好像下面还有字?
沈向尤伸手出去抹开泥土,可就在这时候,有人猛地从背后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沈向尤倒坐在地上拼命用手扯开绳子,腾出空间,然后着急地喘息呼气。
他朝四周瞟了一下,随后一边挣扎着扯开绳索,一边大声呼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就在沈向尤思考该用什么招式还击脱救时,他无意瞥见有一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他手握木棍,面露一双狰狞的眼睛,随后举起木棍就要朝他脑袋重击而来。
砰的一声响。
“靠!”
众人举目向他看去。
而此时,沈向尤正从噩梦中醒来时,双手还用力地拍了一下课桌,搞得整间教室地动山摇的。
转眼间,他看见了比刚刚黑衣人还要恐怖的脸,那是他此时最不愿见到的脸。
姚金杰,姚书记,全年级最严肃的领导,全体师生的噩梦,谁见了估计都得绕着走。
只见姚书记眉毛横成一处,板着一张冷脸,手上拿着的卷成圆筒状的蓝本教材,他低压着声音说道:“带上你的的卷子,一会儿到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里,姚书记正在跟沈向尤算账,这不算还好,这一算可谓新账旧账全都翻出来了,越算越糊涂。
最后姚书记呼了口热气,手指板重重地敲击桌子,沉闷的回响有力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你说你这几个到底在干嘛?之前你任性我就不说了,现在快高考了还要继续闹吗?”
“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努力,自己落下了多少功课自己清楚了,摆烂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说到摆烂,姚书记气不打一处来,捏紧拳头很想揍人,最后只能恢复平静,心里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他。
“你看见刚刚班上的人看你的眼神没有,难道还不明白他们现在有多看不起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姚书记的话比刚刚在教室的敲打还要痛。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沈向尤心直口快,差点说出来,还好最后把嘴给闭上了。
“又不是什么?”,姚书记质问道。
沈向尤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沉默半天,沈向尤才意识到一路摆烂过来,现在说什么是别人眼里看来,都是借口。
姚书记看不下去,叹了口气后,他开口道:“你说你,怎么就怎么不懂事呢。”
沈向尤低头道歉,“对不起,姚老师,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认真学习,绝不像今天这个样子了。”
“你是该回去好好反省了。”,说完,他从堆叠的很高的书缝里抽出一张纸条,不假思索地在上面斜画了几笔,随后递到一边。
沈向尤突然愣了一下,手指指着那张纸条,说道:“姚老师,您这是……”
姚书记说道:“之前大会说了,凡事被我抓到课上睡觉,看小说,玩手机的,通通回家,你也不例外。”
沈向尤有些站立不安,只好轻应一声,“嗯,知道了。”
高三了,谁都知道学校那套停学送人回家那套都是用来吓唬学生的,特别是选择高考迫在眉睫,领导们也都个走给形式,批个假,然后到班上教育一番。
“嗯个屁,回去记得好好学习,抓紧把之前的功课给补上,听到没有。”,姚书记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我知道了,姚老师。”,沈向尤站直身体,双手扣住放在背后,随后微微鞠躬。
姚书记继续道:“光是知道有什么用啊,要有实际行动啊,你看看你表哥陆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周围环境怎么变化,他都不改初心,坚定不移地好好学习。”
“啧”的一声没完全发出,沈向尤咬了咬嘴皮,听到这很想反驳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姚书记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这些小动作,便问道:“你想说什么呀?”
沈向尤想了半天,说道:“那是我小哥他本来就有实力,有实力的人当然忽略这些干扰,做到宁静致远了,所以你们一个两个才会说人家内心强大。”
“那你为什么不能忽略屏蔽?”,此话一处,差点把沈向尤呛个半死。
“记住,是先内心强大,后才有实力强大。”,姚书记最后补充道。
——
中午烈阳很快就过了头,天气一下就阴了下来,沈向尤不紧不慢地走回教室,并在中后排某些人的蛐蛐声中,简单地收拾了些作业和课本,装进背包,往肩上一挎,两脚往外一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到家后,沈向尤简直被父母骂得狗血淋头。
从进门到他回房间一路上,父母轮流交替地骂,父亲这边骂完,母亲那边接着续上,如此交换,沈向尤关上房门后立马堵住耳朵,内心真是受不了。
沈父沈母大概是在说,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他都不好好珍惜,以后想明白了,再努力就来不及了,有得他后悔的。
他爸沈阳秋在楼下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了直接上到楼上转角楼梯口,隔着沈向尤房门大哄道:“我一会儿会过来检查,你要是敢偷懒,今天的饭你就别吃了,饿着吧。”
“怎么这么好啰嗦啊!”,沈向尤背靠在房门上,仰头叹气道。
陆兰明在楼下厨房择菜,听到他家老头子还在气头上,赶紧从厨房小跑到对角楼梯口劝解道:“别气了,老沈了,你这样说他估计他更加不想学。”
听劝的沈阳秋可算消了会儿气,他转头走到楼梯的栏杆上,和他老婆对视了一会儿。
陆兰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半搭着身子依靠在墙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抬头也和他视线对上。
陆兰明是挺气的,停在楼梯口想了很多,也构思了很久她想说的话。
沈阳秋以为她要憋了大招,准备说一堆劝解人的话,可到最后也只是语气平缓地说道:“你说你那么大一小子了,还有什么道理是不明白的,我们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事,什么事情自己想明白,别后悔就好。”
随后对孩子他爹招招手,示意他到厨房来,“老沈你也别说这么多了,现在厨房缺人,你赶紧的,过来给我打下手的。”
说完陆兰明就转头离开了一楼楼梯口,边走边气呼呼地说道:“这一家子,就没几个让我省心的。”
沈阳秋转头一看陆兰明回厨房了,就屁颠屁颠地下楼追随他老婆去了。
隔着房门,沈向尤身子抵着门板上,秉着呼吸,直到听见他爹走远的脚步声,他才松了口气地从门板上卸下来。
他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如释重负地走到床前,闭上眼睛背对着床,然后双手张开,轻轻地向身后一跃。
此刻的他,就像一块海绵掉进了充满了棉花糖的云朵中一样,感到无比轻松。
“终于走了。”,沈向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闭眼休息中,他恍惚见看见了刚刚充满迷雾的森林,还有刻着“复读”二字的石碑,一股阴凉从他脚底袭来,那感觉有点瘆人,吓得他一哆嗦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坐直起身,走到摆满文具书籍又放了好几个二次元手办的桌子前,其中有一个是他很喜欢的怪盗基德,玻璃窗在书桌的另一面,他走过去伸手拉开一旁的窗,徐徐的凉风拂面吹来。
沈向尤想着透透气,一定是房间太闷了才导致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又惊悚的梦。
大概是自己摆烂不成功,努力又失败,一时心理压力大才这样的,透透气就好了。
回到床边坐下,他打开手机查看消息,有几条条是他班主任张晓钰发来的。
张晓钰老师:向尤啊,你的情况姚老师都跟我说了,说你午测睡觉被他抓,然后给遣送回家。
张晓钰老师:老师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你这次回家之后真的认真学点,你成绩下滑太严重了,之前高二的成绩我见挺好的,怎么到高三不行了,什么原因自己找找。
张晓钰老师:我一会儿发点学习资料给你补补,你自己也要认真学,有什么不懂的发微信问我。
看着手机上的微信内容,沈向尤陷入了沉思,他第一次听张晓钰跟自己讲这种话,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才好。
最后,只好在屏幕键盘上敲下“谢谢你,张老师。”,随即发送出去。
张老师收到,并把学习资料传送过来,最后附上一句微信:不要怪老师说话狠,你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也考不上一本了,就不要和他们比了,多和那些考二本三本的比,或许还能有进步。
前面都好好的,倒是最后一句让沈向尤有点绷不住了,心里想“难道我有那么差吗?”
也是,这么久不学了,能赶上才怪,除非是天才。可这么多年来,他也就只认识一个天才而已,可惜和他的人际关系出了点问题,现在关系大不如以前了,总不能厚着脸皮找他补课吧。
这位天才不是别人,正是他高二时只搭档了半学期的同桌——叶戍知。
曾经他俩关系很好,还经常一块上下学,一起吃饭学习打游戏。但因为后来一次吵架,他俩就此陷入冷战,快三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
“叶戍知会答应吗?或许真就不理我了。”,沈向尤思来想去,觉得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大,最后喃喃道,“还是算了。”
陆空和老乔是万万不能再麻烦了,毕竟人家自己也要学,人家没有理由为自己的过失买单,更何况他们要冲刺985和211的,与其还抱外援求救的希望,不如靠自己走下去,学不下去也得学!
说学就学,沈向尤立马从床上起来,准备学习。
房间窗户敞开一半,外面乌云悄悄靠近,狂风呼啸嗖嗖作响,桌上的草稿纸页统统掀翻开来。
乌云遮住了半边天,沈向尤觉得有点冷,心想外面天那么黑,估计一会儿可能要下雨,索性起身去关窗户。
窗户刚刚关上,桌子旁的怪盗基德手办就掉到了地上。
沈向尤蹲下身子去捡,途中意外撞到书桌下的推开式柜门。
木柜门呯的一声推开了,一个生日礼盒滚落下来。
沈向尤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张生日折叠贺卡和一个红色小礼盒。
折叠贺卡展开,书信行目上是写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祝福语,但是落款处没写署名,沈向尤盯着字迹,反复看了很久,也没想起是哪位朋友送的。
亲爱的沈向尤:
祝你生日快乐啊!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天,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轻松克服,然后开
开心心过每一天!
还有啊,明年就高考了,希望你能考上自
己理想的大学,加油啊!
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你的好朋友
20X7年6月8日
看着标志秀气的字体,沈向尤一时陷入了沉思。
去年的生日,谁寄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疑惑时,他看向盒子里的小礼盒,寻思着说不定这里面可能就有他想要的答案
不打开还好,一打开吓他一跳,事后再回想起来,沈向尤自认为那是他当时做过最后悔的事。
一道金色光芒差点闪瞎他的眼,稍纵即逝后,礼盒上弹出一个连着弹簧底座的怪盗基德手办,跟他桌子摆的几乎是同款。
除了了弹簧连接之外,在接触底座平台处时,沈向尤发现了藏在怪盗基德身后的一个红色按钮。
沈向尤心想这应该是启动生日祝福语的一个按钮,没想到这玩意还带祝福语?还挺与众不同的。
于是随即按下按钮,怪盗基德扭动了一下身躯,发出了几句祝福。
“你好啊,沈向尤!”
“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嘻嘻嘻。”
还是特殊定制,厉害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只一句。
沈向尤测试性地用手拍了拍怪盗基德,果不出所然,不只有一句,随即他又摇摆了一下身姿,哈哈大笑了起来,用日语说了一句,“沈向尤,你今天开不开心?”。
沈向尤愣了一下,倒不是对突然说日语感到奇怪和听不懂,而是因为他突然红着眼笑了一下,还是十分诡异的笑。
下一秒,房间变得越来越诡异,最后整个房间扭曲旋转,最后吞没在一片黑暗之中,随后脚底下亮起了一圈法阵,他朝脚底看去,是由一些奇奇怪怪的咒文,兽纹图案和自然景物共同构成的流光法阵图案。
什么情况,这也是生日祝福环节的一部分吗?
周围空间突然在一瞬间亮起来,他整个被架空重力,浮在空中,眼前出现十二座精美而古老的大门,上面雕刻着许多瑰丽的图画,同时挂满铃铛和水晶,还有门上画着不同神秘诡异、看不懂的人物画像。
十二座大门围着他开始旋转,最它们陪同沈向尤快速上升。
他本能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等飞升结束后,再次睁开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今天中午梦到的那片黑雾森林,而自己就站在那块石碑面前。
一道微光从黑雾缝隙中照落下来,把缠绕鲜花的石碑照得干净而虔诚。
而这花不是别的,正是中午碰到的彼岸花。
什么情况,彼岸花怎么长藤曼上面去了。
沈向尤忍不住伸手过去,想一探究竟,可又怕万一中午那位“守护神”又蹦出来给他一捶。
于是他很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来,环顾四周,确认没什么人之后,他才敢伸手把石碑下面泥土给抹开。
很快,剩余的字全部显露出来了。
它们连起来,读作“循环复读”。
沈向尤愣了一下,几个意思?诅咒我永远复读考不上?
随后,不知怎么的,沈向尤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循环复读。”,他皱起眉头,满脸疑惑不解,又念了一遍,“循环复读?”
刚刚念完,天空乌云瞬间全部消散,太阳终于显露,森林中的黑影被光芒照耀,迷雾同水蒸气似的冉冉升起,金色光芒尽力倾照而下,整个大地宛如灌入金汤之中,璀璨至极。
沈向尤用手半遮住脸,微眯着眼透过手掌缝隙向上而望。
但实在太耀眼了,他得慢慢适应。
他慢慢睁开眼睛,仰着头看见橘黄色的天上挂满金子般的繁星,闪闪发光,一群群白鸟从天空飞越而过。
忽然,沈向尤听见远处穿来深沉而古老的钟声,清澈而神秘,那声音好像从附近山上传来。
一声,两声,三声。
沈向尤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神秘声音让产生他有点想去寻找的冲动。
但周围全是树木,根本找不到出路,更别提找钟声。
风吹过树林,飘落纷纷落叶。
沈向尤有些失落地蹲了下来,再次查看那块石碑,它既不像墓碑,也不像一般方碑。
他再次摸了摸石碑,随后空间再次发生扭转。
咚的一声,白光闪过,沈向尤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睁眼后,沈向尤头痛不止,好像又被人砸了一顿脑袋。
他回到了自己房间,自己正躺在座椅上,拿出手机滑一下屏幕,上面显示已经5:30了。
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梦而已,看着桌面拆了包装的手办玩具,他笃定这大概是梦吧。
“什么鬼,我睡了两个小时,刚刚的那是什么啊?连续梦吗?”,沈向尤脑袋一阵同感袭来,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他扶着后脑勺,轻轻地揉着眼睛。
只是梦吗,怎么感觉跟真的一样。
就在疑惑思考时,房间隔着房门传来熟悉的声音。
楼下厨房炒菜声停止,他妈大喊道:“吃饭了,阿尤,下来吃饭。
窗户缝隙透落一点阳光,现在已经夕阳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