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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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在程星的记忆中，这一年国内外战争不断、日本冲绳半夜出现了UFO、他最喜欢的《三体》小说宣布改编成电影令他唏嘘不已等等事迹构成了程星这一年的头和尾。
也许多年后，这些事迹都成了泡沫。
但是从那一年的夏天开始，无尽的狂热席卷程星的整个青春时代，在像老电影一样播放的电影胶卷里，他的少年和他席地而坐，欣赏晚风、欣赏日落、欣赏电影镜头里永不落幕的镜头，这些片段对于26岁的程星来说或许已经静止在某个不知名的时空中，记忆中的那个人就像风向标永远指着风吹来的方向般永恒不变。
9月的淮城夏日，大街小巷里充斥着急躁的风，热睡了街道两旁的香樟，低垂着头，精神萎靡；热昏了池塘里的鱼虾，迫使它们偷偷浮出水面、冒出脑袋吐着气泡。
程星穿着白色T恤，外面罩着件淡黄色短衬衫，露着白皙精瘦的手臂，敞着怀坐在早餐店的遮阳伞下，背对着一台巨形电风扇。
轰隆隆的风声直冲他的背部，将他的衬衫吹得都要鼓起来了，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他的豆腐脑。闻着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的香气，他又馋了：“荣叔，再来一个包子，要猪肉馅儿的，不要葱，不要香菜的那种。”
“好勒，我来给你挑一个啊。”程星作为“荣叔早点”的常客，从高一开始就在这里混了个脸熟，因此和老板荣叔格外熟络。眼看路上学生渐少，气温逐渐升腾，荣叔担忧地问道：“阿星啊，这都快八点了，你开学典礼来得及吗？”
今天是淮中高二学生开学的日子。
高一还要推迟几天，高三7月份放了10左右，就被抓来了学校。
“九点才开始呢，不急。”程星边咬包子边说，还没将包子悉数吞进肚子里，肩膀处就被一个小石子砸到。
“我草，谁啊！”程星想谁一大早在打扰老子的兴致，转头一看，杨帆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书包斜跨在他身上，吊儿郎当地骑着单车，看着程星，坏笑了一下，然后蹬着单车驶过程星身旁。
“阿星，马主任说了。九点前赶不到学校礼堂的话，围绕操场跑十圈。现在快八点半了，这个奖赏估计是你的了。哈哈。”杨帆忽然转过车身，还不忘刺激一下程星，然后快速转过车头，加速瞪起了车轮。
程星眯着眼，伸出手臂感受了一下烈日当空，这热度，跑起来，估计会死。
“喂，等等我。”程星立马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荣叔，收钱了。”然后像一阵风似的朝杨帆飞奔过去。
“哎，慢点儿，这孩子。”
程星迈着百米冲刺的劲儿，一路狂奔，乌黑的发丝在微弱的夏日暖风中肆意飞舞，白皙的面孔留着细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在即将追上杨帆的那一刻，伸手摸到他的后座。
杨帆感觉后座突然被人使劲，然后看到程星直接后腿一蹬，直接坐上了后座，搂住了他的腰。
“我去，神经病啊，你这也太吓人了吧。”杨帆被程星这动作吓得不轻，要是刚刚没扶稳，估计现在两人就要毁容了。
程星拍了一下杨帆，“别杵着了，快骑啊，我可不想等会儿和你一起跑十圈。”
杨帆咬紧了牙，嘴里吐出一句：“疯子。”
“你说啥？”程星气喘吁吁得，没听到杨帆的话。
“没啥。闭上你的嘴，我要加速了。”说完，杨帆握紧车把，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学校方向骑去。
淮城中学校门口，校园广播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响起：青春是一幅壮丽的山河图，少年的眼应看遍千山万水，少年的心应装下正片湖海，少年的脚应踏遍万座高山……
一群身穿校服的学生或成群结队、说说笑笑，或带着耳机独自漫步、沿着道路内侧一边看书一边行走，秩序井然的进入校内。
只见三里之外，灰尘滚滚，掉落的香樟树叶，经过来人的疾驰而过，扬起的叶片都飘到了许多学生的头上，脸上，引起众人不满：“学校里骑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让开，让开，让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程星在后座欢快的叫着。
杨帆心里只想让这祖宗闭嘴，早知道，一大早就不招惹他了。
在离校门还有500米远的地方程星忽然尖叫道：“喂，有蛇啊。”
“啊，哪里，哪里啊。”杨帆最怕的就是蛇了，虽然他是个身高有185的男子汉，但是见到蛇还是该怂的地方就怂。
杨帆因为惊慌失措没有把持住车的方向，竟然直接朝正在道路内侧缓慢行走的学生撞过去。
“喂，你，别……”杨帆喊道，想提醒那个学生。
那个学生转过头，发现一辆自行车正朝自己飞奔过来，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车上的两人就已经撞向了自己。
“啊。”刚刚还在聊天的学生们，看见发出车祸，立刻停下了脚步，发出惊叫。
“是程星。”
“这个二世祖，高二刚开学又开始惹事了。”
谩骂、嘲笑，接踵而至，许多人在私下小声议论着，但是这些却没有传到当事人的耳中。
“嘭。”
车头朝下，车轮朝上转动着，随之还有车子链条的“刺啦刺啦”声。
杨帆扶着腰，脑袋还有点嗡嗡的，感觉要得脑震荡。忍着头痛，摸了摸身旁，“阿星，你没事吧。”杨左摸右摸都没摸到阿星，只摸到了几本书。
“卧槽，阿星呢？”
“我，我在这儿。”
在杨帆身后，程星直接趴到那个男生身上了。
“你，给我起开。”那个男生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道。
程星头枕在那个男生的胸口，手臂叠在他的手臂上，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温热的呼气喷在了程星的耳朵内侧，有点痒，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此刻也在怦怦作响。
“你等等啊，你书包刚砸我身上了，你这书包里装的都是石头吧，这么硬。我腰都要被压断了。”程星摸了摸砸他身上的书包，右手拉住书包带子，往旁边一拉，
“总算弄走了。”
程星慢吞吞爬起来，想伸手拉那个刚才被他压倒的男生一把。在程星倒下之前的意识里，坐在后座的自己，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好像是他把自己拉住，然后自己的身体往他那里倾斜，才倒在他身上，否则就要撞地了。
那个男生直接无视了程星的手，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原本干净整洁的校服，被程星压着的地方都起了褶皱。他拿起被程星扔到一旁的书包，冷着一张脸，看也没看程星一眼，竟然直接走了。
“卧槽，这人……”也太没礼貌了，虽然是他们不对，但也不用这么不理人的啊，亏自己刚才还觉得他人不错，现在想来是自己异想天开，狗屁的英雄救英雄。
程星看他背起书包，捂着胸口，走起路来有点吃力，好像是自己刚才跌倒他身上时，头部突然撞击了他的胸口，估计应该青了。
“哎，你等……”还没说完，杨帆拎着个黑色领带到程星面前：“哪里有蛇，这不是一条废弃领带吗？”
程星指着这条黑色领带：“就是他，刚才还看见在动呢。”
“程星，上学脑子可以不带，眼睛不能不带。”
“滚。”
杨帆翻了翻刚才落一地的书包，拿出了一本笔记本：“还有啊，我刚刚误收了一本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应该是林嘉誉的。”
“你说谁？”程星疑惑道。
“就你刚刚压着的那个。”杨帆看程星苦思冥想想不出来的样子：“你别告诉我你年级第一都不认识。”
“给我。”程星从杨帆手里一把夺走笔记，本来想跑到林嘉誉那边的，但是发现自己腿部那里有些红色擦痕，只能一瘸一拐地走了。
“喂，林嘉誉。”程星正喊着，忽然撞上了一堵墙，不，准确说是一个比墙还硬的人。
“哎哎，我鼻子。”程星捂着鼻子，睁开眼睛。
马主任一脸凶相的出现在校门口，头顶上稀疏的发丝都竖立起来，正生着怒火，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双眼就要射出两道X光线穿透程星。
“马主任。”
马主任一把拎起程星耳朵：“都几点了啊，程星，校服不穿，书包也没带，就带一本笔记本来上学，胆子肥了是不是。”
“不是，马主任，你听我说，哎，疼，我受伤了。我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可能要去医院。”程星立马捂住胸口，装成副弱柳扶风样。
马主任瞄了一眼程星的腿：“你程星不是号称刀枪不入吗？这么点小伤，开学典礼完后，如果病入膏肓的话，我亲自送你去医院。不是说让我听你说吗？等会儿你去礼堂在所有高二学生面前说，我慢慢听，还大喇叭播放呢！”
马主任没注意到杨帆，火力全部集中到程星一个人身上了。杨帆只能无情地看着程星被马主任拖走，自己含泪偷偷一个人背着马主任进去。
淮中礼堂。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青春是一首华丽的诗，少年是里面最耀眼的字眼。我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在此发言。”林嘉誉站在礼堂前发言，站立挺拔，完全没有刚才“车祸”的狼狈模样，被底下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像秋夜的地上霜般清冷、沉着淡定。
程星歪站在礼堂后面，看着领导们频频点头，露出微笑。
林嘉誉还是那张死人脸，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校领导呢！
底下的女生叽叽喳喳的。
“哇，今年又是林嘉誉哎，好帅啊。”
“对啊，之前听说他高一下学期就英语一门没考，分数都考出火箭班之外了，我还以为这次是之前的年级第二来讲呢。”
“谁啊，方秋涵啊。之前不一直是第二，这次成第一了，不还是没机会上台。”
“你看他脸都黑了。”
坐在台下的方秋涵一直死死盯着林嘉誉，听到后排几个女生的议论，立刻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女生立马噤声。
方秋涵握紧了手里的演讲稿，他本来以为，开学前会通知他来演讲的，没想到一直没有通知。直到昨天他打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只能遗憾的对他说：“对不起啊，秋涵，本来我们也是推荐了你的，但是在开会的过程中，学校里大部分领导还是更倾向于林嘉誉。机会还有，下次，或许……”
电话还没打完，方秋涵就直接狠狠摔了电话机。
凭什么？
凭什么是林嘉誉？
都考到一百开外了，老师同学还是这么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