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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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胶卷机原是虞汀的。他在公司实习的时候，文字与视频两边跑，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个很懂摄影的同事，从他那里第一次了解到胶片机这早就被市场淘汰的东西，和手挡车一样，还有、还会用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大约是搞新闻的人骨子里对影像的痴迷，虞汀第一次用胶卷机就喜欢上了，通过那同事的渠道，他也搞了一台，后来姜衍琨来实习的时候，二人没事还会拿出来玩。
俩人的摄影水平都称不上专业，但都喜欢用这颇有年代感的东西记录生活。
当时那机子一直放在公司，爆炸案事发突然，虞汀都没有去公司当面辞职，东西自然也没收走。
处理完父母后事，虞汀偶尔还会想起那台机子，里头新放了一卷胶卷，才拍了三四张，也不知道被谁处理了。
没想到，那相机被姜衍琨收起来了，十年兜兜转转，又让他见到了。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拍照的心境，亦没有那么多拍照的机会，倒不如就让姜衍琨拥有它，也算物尽其用。
“行，那以后我给你拍。”
庄辰和郑炜航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便走得看不到人影了，虞汀从峡谷边往下看，心生几分羡慕。要不是这些年疏于锻炼，他也能下去看看。
“想下去？”姜衍琨凑过来。
虞汀摇了摇头：“还是不给节目组添麻烦了。”万一他下山的时候脚下一滑，还得拜托节目组给他找救援。
“虞老师，你得好好锻炼。”姜衍琨意味深长，上下扫视着虞汀，“就你这小身板，得少了多少生活乐趣呀。”
虞汀乍一听没明白姜衍琨的意思，心里还犯嘀咕，不能爬山算少了哪门子乐趣。触到他带些□□意味的深长目光，才明白这家伙话中的深意，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变色了】
【他们怎么天天开车】
【发出第一百零一次疑问，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吗？】
【我不理解】
【我真的剧的，他们不可能才认识了一个月】
【拜托，本社恐和才认识一个月的朋友只有无言尴尬好吗，根本不可能开车】
【社恐真实】
【问题来了，他们到底是怎样谜一般的关系】
网友的问题注定得不到解答，虞汀就是季海，这样的答案实在是太离谱了，离谱到他们猜都不敢猜。
连导演都私下来问虞汀：“你跟衍琨到底什么情况？我做了这么多期恋综，都没见过你们这种。”
这时候自然不能告诉导演实话，但考虑到他决定将计划提前，有可能会影响到节目走向，便隐晦地提醒：“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比较复杂。”
导演眼睛一眯：“节目录制期间？”
虞汀抿了抿嘴，面带愧色，他只有在节目录制的时候曝光量最大，无数网友在关注着，机械派和联邦高层想出手做什么并不容易，他只能在这时候公布爆炸案的真相。
“虞老师，你别忘了，你和我们节目签过合同。”
虞汀点头，一哂：“我自然不会违约。”
这倒是让导演好奇了：“不能让我心里提前有个底？”
虞汀摇了摇头，只说：“很快。”
他这几天一直在见缝插针的和赵全、颜之庭他们讨论，已经基本做出了个计划的雏形，只差一个关注直播观众最多的时机。
这时机很快就到了，第一次约会旅行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周六晚上，在村子里安排了联欢会，除了和村民们吃饭聊天，最令人关注的便是喝酒游戏环节，每一年这个环节的尺度都大得惊人，收视率也会到个巅峰。因此节目组很早便做了预热，无数观众就等着周六晚上的直播了。
虞汀和颜之庭将计划的开局就定在了周六。
联欢会的前半节本应是个轻松唠嗑环节，给后面的喝酒发疯当个缓入的排头兵。然而这一季综艺注定不会按照导演的计划进行了，和村民吃饭聊天便已经打下了emo的基调。
这村子不富裕，村民的文化水平也低，但他们不是不想往外走，而是走不出去。
路没有修到这里，教育也没有波及到这里，外面的大城市已经被各种人工智能覆盖，但大山里仿佛停留在了几十年前。在教育差距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他们的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大学生了。
以前能走出去的都是些年轻的，他们有一把子力气，能进厂打工。但现在的流水线已经被机械取代，在体力劳动领域，几乎不需要人，他们唯一能走出去的过活的路子没有了，于是便被封印在了大山里。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年轻的时候进过厂，做过流水线，被机械取代之后，他还去端过盘子，扫过大街，当过保安。他几乎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但最后什么都做不了了。
四十岁那年，村长认命了，明明还是壮年，还有力气，却谋不到出路，只能回了大山里。靠山吃山，再穷都能活得下去。
徒步爱好者给这地方的人带来了些收入，也带来了外面的书本，村子里现在已经有个孩子在读高中了，或许能成为近十年的第一个大学生——这是整个村子的希望。
机械师、药剂师，这些名词是村长不熟悉的，但他知道，那些让他们找不到工作的机械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整个讲述的过程，他一直盯着虞汀，他明白，科技发展是整个时代的趋势，他不会迁怒面前这位机械师，整个时代发展中忘记他们的不是机械师，而是联邦。
但他对这位机械师也喜欢不起来。
村长又懂得人情世故，他看得出，面前这位机械师对他们是有怜悯的，他在这节目里头又有热度，记住这位年轻人，或许他们村子能有条出路，至少，让那孩子考上个大学，能走出去一个是一个。
“小虞，老头子求你件事，我们村里头老陈他孙子在镇上读高中，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他，让他读个大学？”
虞汀与章彧对视一眼，他无法拒绝这位老人如此卑微的请求，可他身上隐藏的危险不小，计划开始之后，他怕自己护不住那孩子。
他久久没有回答。
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颤巍巍地说：“算啦，就当我老头子没说。”
【虞大佬为什么不答应啊……】
【有一说一，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吧】
【在S省的话，得托人情找个老师，去A市的话，户口怎么办？】
【草，好现实】
【虞大佬下不来台了，这村长也太过分了】
【可能村长也不明白这些，他们也没读过书】
【哎，好无力啊……】
“村长，虞老师他……”姜衍琨想替虞汀解释，他又不知该如何说。村长无法理解机械派与人道派的争斗，无法理解联邦与爆炸案，无法理解虞汀的种种顾虑。
他只是单纯地想给村里的晚辈谋个出路。
“我答应，你们回头商量商量，是想让那孩子跟我去A市，还是我在S省给他找个好老师。”虞汀沉声道，他又转头看向章彧，似是在给自己自信一样，小声说，“跟我有关系的人有这么多，不会殃及到这孩子的，对吧？”
章彧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只能给虞汀精神上的安慰。
不一会儿，一个拄着拐的老人直冲着虞汀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年轻男孩掺着他另一只胳膊：“虞老师，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他爸妈在村子里开旅馆，也顾不上他上学，平时他都自己住学校。我们商量过了，让他跟你去A市吧，在大城市，也见见世面。”
虞汀打量着那孩子，大约是因为离家早，他并不怯懦，直视着虞汀，眼眸中尽是干净澄明。虞汀点了点头：“好，那就让他跟着我吧。”
他看了看时间，前一环节有些超时了，气氛压在这里，酒大约也喝不起来，虞汀便决定提前开始计划了。
“来，我先教你第一课，什么叫人心险恶。”虞汀清了清嗓子，对着直播镜头微微一笑，“十年前，A市的科创实验室发生了一起爆炸案，里面的研究员全部遇难，无一幸免。因为爆炸的动静之大、遇难之多，当时很多人关注这起爆炸案，但很快，这起案件就以研究员操作失误草草收场。”
“我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过这个案子！”赵奕涵小声说，“当时老师还提醒我们，做实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虞汀冷笑一声：“什么操作失误会炸掉整个实验室？爆炸案发生的不到两年前，季海完成了轰动一时的那篇报道，黑市与改造机械人。”
【虞大佬为什么突然提起爆炸案？】
【这个案子我听说过，确实像大佬所说，草草结案了，什么操作失误、谁操作失误，没人提过，而且很快网上就没人提这个案子了，感觉是被压了】
【不是操作失误？？】
【为什么突然提到季海？】
【细思极恐】
“改造机械人的研究出自后来爆炸的创科实验室。”虞汀语气平淡，接连说出重磅炸弹，“我就是季海。”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