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微漾》Whitley

2、第二章 眷

　　第二节 眷

　　“到了给我报平安。”苏晚把打包好的零食塞给他，里面是她挑了好久的、据说能快速补充能量的巧克力和牛肉干。

　　“嗯。”陆屿接过袋子，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缩。他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广播里已经响起了检票通知。

　　“那我走了。”他拎起背包，脚步却没动，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苏晚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别开脸：“快去吧，别误了车。”

　　他忽然上前一步，飞快地抱了她一下。力道很轻，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感，却又转瞬即逝，像一阵带着迷彩气息的风。“等我下次休假。”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晚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转身大步走向检票口，背影依旧笔直，却好像比来时多了点什么。她站在原地，手抚上自己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日子又回到了等待的模式，但和从前不一样了。

　　陆屿的消息依旧时断时续，有时是训练间隙匆匆发的“刚结束，累死了”，有时是深夜站岗时拍的月亮，配文“你那边的月亮也这么亮吗”。苏晚不再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她会认真回复每一条消息，告诉他今天课堂上的趣事，分享路边看到的好看的花，甚至拍下自己做的饭菜——哪怕卖相实在算不上好。

　　有一次，陆屿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和一群战友的合影，大家都穿着作训服，脸上抹着油彩，看不清表情，只有眼睛亮晶晶的。“刚完成演习，拿了集体第一。”他说。

　　苏晚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努力从那片模糊的油彩里辨认陆屿的轮廓。她忽然觉得，那些她从未参与过的时光，那些她只能从文字里想象的画面，原来都如此真实地存在着。她给陆屿回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笑：“厉害啊陆学员，回头给你加鸡腿。”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了个“嗯”，后面跟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苏晚能想象出他看到消息时，嘴角偷偷上扬的样子。

　　转眼到了冬天，苏晚放了寒假，回到了老家。北方的冬天很冷，雪下得很大，她窝在暖气房里，给陆屿发了张窗外白雪皑皑的照片。

　　陆屿很快回了消息，是段视频。视频里是南方的训练场，没有雪，阳光依旧很好，他穿着单薄的作训服，额头上渗着汗，正在做俯卧撑，镜头对着他的侧脸，能看到他咬紧的牙关。“我们在加训，”他的声音喘着气，“争取年后的考核再拿个好成绩。”

　　苏晚看着视频里那个努力的身影，心里又骄傲又心疼。她回了句“别太累了，注意保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等你回来一起堆雪人”。

　　陆屿没再回消息，大概是又投入到训练中了。苏晚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窗外的雪，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他们都在为了更好的自己努力，也在为了能早点见面而努力。

　　春节那天，万家灯火。苏晚和家人吃完年夜饭，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陆屿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站在哨位上的样子，军帽檐压得很低，肩上落了点细碎的雪花，背景是漆黑的夜空和远处零星的灯火。

　　“新年快乐，苏晚。”他说，“我在站岗，替你看一会儿烟花。”

　　苏晚看着那张照片，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回复道：“新年快乐，陆屿。谢谢你。”

　　窗外的烟花正好升起，绚烂夺目。苏晚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正和她看着同一片夜空。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有等待，有牵挂，有隔着千山万水的思念，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就像这漫天的烟花，短暂却璀璨，照亮了彼此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