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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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生活还算多姿多彩，相较于学长学姐轻松得多，所以业余时间闹事的也多。
舒弃每天和陆彩云在最后一排插科打诨，嬉笑打闹，当然是舒弃单方面的嬉笑。
第一学期大半过去，时间的落叶被风吹的到处飘散，凛冬也就逼近了。成天小雨淅淅沥沥，直到一个阴风大作的中午。
老冯站在讲台上，声音铿锵有力，讲的激情四射。听得懂的跟着心潮澎湃，听不懂的云里雾里，发呆走神的一片。
陆彩云数学还不错，勉强跟得上老冯的思维，身边的舒弃直接放弃，多动症病犯一样，一会挠头，一会看窗外的香樟，一会摸两颗糖嚼嚼，然后掏手机，塞上耳机听音乐睡觉。
终于安静了。窸窸窣窣的。
陆彩云没忍住偏头看眼浅睡的舒弃，英气的脸是对着自己的。
他觉得好笑，伸手一嘣他脑门。同时，彩色粉笔头嘣到自己脑门。
老冯保持着营业微笑：“陆彩云同学，你在干什么呢？”就是嘞，班上就几个人跟着自己的想法，陆彩云算是为数不多的独苗苗了，竟然走神！
陆彩云毕恭毕敬起身，舒弃趴着偷笑。
“冯老师，我在叫舒弃同学起床。”陆彩云面无表情，像是在聊天气。
班上响起一阵笑声，老冯也没克制住，绷着的脸放松下来：“好吧，那你来做这题。同桌比题目重要啊？”
舒弃抬头看一眼黑板上的几何，顿时眼冒金星。
陆彩云不耐烦地咂嘴，压低声音：“赖你。”然后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接过老冯手里的粉笔，唰唰写起来。
这题难度也不算太大，运用好几何定理能解，就是麻烦些。
陆彩云一边写一边埋怨舒弃：怎么他来了，老冯粉笔老是冲着自己呢？舒弃睡觉不砸他？
他的字清瘦中透着凌厉，写快了略显随意潦草。
老冯端着玻璃茶杯，注视着他的解题过程，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透着欣赏。
骨节分明的手在黑板面前格外显眼，最后一笔写完后，陆彩云重重在后一戳，然后粉笔一扔，快步回座位。
粉笔被扔，在白色讲台上又弹上去，刚好嘣进老冯打开的茶杯里。
老冯：“……”
“噗哈哈哈哈！”王宸坤笑的直不起腰，扭头给陆彩云比了个佩服的大拇指。
“不是我说，”老冯清了清嗓子，“咱们陆同学还是很记仇的……题目做的倒是不错。”
全班哄笑。
令人期盼的下课铃就在这刻响起，救赎一样，对某些人来讲，这简直是天使。
老冯挥挥手：“吃完饭回班把陆同学的过程记下来，午休过后再讲。”
窗外一直是阴沉着的，香樟被吹的摇摆不定。是狂风暴雨的前兆。透明的窗户被雨点拍打出了规律的声音。
“倒霉啊，偏偏这时候下雨！”
“我没带伞，乔姐！”
陆彩云拎着黑色长伞，抽了饭卡揣兜里，刚准备走，被舒弃一把拉住：“小哥，介意伞下多一个人吗？”
“介意。”陆彩云没多说什么，凝视舒弃拉着自己的手。
“哦哈哈哈，”舒弃撒开爪子，“介意也得带着我，看在同桌的情分上呗！”
咱俩有什么同桌情分。
陆彩云没搭理他，自顾自地下了楼梯，撑伞缓缓向食堂走。
“没说话就当你同意了。”舒弃钻进他的伞，狡黠地笑着。
黑色的伞很大，足以罩住两人，又很小，因为只能罩住两人。
舒弃还很不安分，好像很喜欢地上的水坑，蹦蹦哒哒的，于是水就溅到旁边黑脸同桌的裤腿子上。
扔下他也不是，带着他又烦。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是人了吧，是妖精。
妖精似乎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燥热。
“吃完一起回啊!小哥应该看不得同桌淋成落汤鸡感冒吧？”妖精还是话唠。
陆彩云看了眼食堂，收了伞，把妖精推进去，从牙缝挤出字眼：“快吃。”
舒弃眨眨眼：“你不吃？”
“谁说的。”陆彩云本来真不想吃，他一点也不饿。但就是鬼使神差的陪着舒弃排了长长的队，浅尝了几口。
倒是舒弃吃得挺香，还不忘嘲讽：“吃得真少，小瘦子。”
“……我比你高，清醒点。”胜负欲就是这么起来的，以后想想会觉得幼稚。
舒弃只是笑。
回去的路上雨势倒也没小多少。
“喂，带你走小路，小爷我摸清楚的。”舒弃笑着让陆彩云收起伞，换了条人流稀少的小路，头顶有棚子遮挡。
他俩穿梭着。陆彩云觉得校园生活好像也没那么无聊，身边跟着一个烦人的妖精也不错。
正想着，被人一把拦下。
陆彩云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个底。看外表像是到处鬼混的，觉得自己已经步入社会的混混。
经典黄毛，杀马特造型，卷毛。
舒弃捅捅陆彩云：“我走了挺多次，都没见过他们。怎么跟你来就摊上事了？”
……陆彩云不想搭理他。
黄毛声音沙哑，像是锅铲划锅底的噪音：“哟哟，你就是舒弃吧。长得倒像是个姑娘，说难听点，你是人妖吧哈哈哈哈。”
另外两人附和着大笑。
舒弃收了脸上的调笑：“找我的。小哥，你走。”
“撞见了还想走？让你走了吗？”杀马特精神小伙耀武扬威的堵住陆彩云的路，眼神挑衅。
“舒弃啊……你之前不在这上学吧。W市一中吧？”黄毛笑起来很难看，还不如不笑的陆彩云。舒弃撇嘴想着。
“你想说什么？”舒弃脸色比往常苍白了许多，像是变了个人。
“我其实可以不说的，”黄毛和杀马特的男孩勾肩搭背，“只要你给我们保护费。”
手握的紧了些。舒弃咬着唇，试探性看了眼陆彩云：“我不想你听到。但我也不想给他们保护费。”
卷毛眉目一瞪：“不给钱我们就说呗！”
舒弃开始赌，赌他们想说的不是那件事，不是他逃了几个城市想掩盖的事实，不是他童年众多噩梦中冲击力最强的那个。
他有些脱力：“说呗。”
赌输了。
“真以为我们不敢呐？”黄毛狰狞笑起来，“我人脉广。”
他凑近陆彩云：“他这小子竟然能有朋友，不过啊，很快就没了。”
“你知道吗？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呢。你跟他在一起玩，会有大麻烦。”黄毛嘲弄的声音更加刺耳了。
舒弃忽然觉得，下雨好冷。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想逃避的那件事，像是阴魂不散，跟随自己了10年。他哪怕是想藏，他把自己伪装的和别人没两样。为什么还会被扒底？
他不服，双眼沾上仇恨的血色。
这是陆彩云第一次看到舒弃拥有这样的神情。
他就闷闷的，冲上三人面前，一个一个撂倒，夹杂着稚嫩的粗话。
精神小伙三人组也不是吃素的，在混混中混的风生水起，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我他妈，老子说的实话，你敢打我？”黄毛立即从地上翻坐起来，小树林里又拥出三四个人，凶神恶煞的，将舒弃和陆彩云团团围住。
“跟他没关系。”舒弃微微喘气，“让他回教室，他是好学生。”
“我他妈最讨厌什么好学生了，小白脸那样，遭人唾沫，呸！”黄毛朝地上啐一口。
终于有理由打了。陆彩云不可察觉地扯了扯嘴角——他平常听到这些就当别人放屁，现在倒是有个把柄能帮一把眼红的妖精。
舒弃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同桌像风一样窜过去了。
“啧。”他蹙眉，再次上前。
一群人打作一团，混混们什么阴招都耍上了，哪知道“好学生”这么能打呢！早知道不惹了。
“撤撤撤！好汉不吃眼前亏！”黄毛率先跑路。
其他人看自己头子都跑了，如获大释一般跟着散了。
2v7，简单结束，就是身上有些狼狈。衣服也被扯的松松垮垮。
舒弃随意扯正，闷头顺着小路走，后面跟着掸灰的洁癖陆彩云。一路无言，两人心怀鬼胎。
这件事后，陆彩云没问，舒弃也没说。
两人莫名其妙冷战了一天。
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