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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一寸还成千万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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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你在做什么?”齐昱只觉今日的她,眉宇之间夹杂着淡淡的忧思,见她已经自各房间穿梭不下数十次了。“我没事啊。”流依淡然一笑,轻俯身,帮齐昱额上的湿巾换去,自己的焦虑难道已经如此明显?齐昱竟能一眼看穿,晃晃头,努力忘记此刻的心情。
“齐昱,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抚过齐昱的面颊,目光似带些沉醉的留恋。齐昱只觉心中隐隐泛着些不安,总觉今日的流依,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也不知晓,不明了,到底是哪里让自己觉得不安。
“齐昱,这是大夫开的药,趁热喝了吧。”流依将冒着袅袅热气的汤药,端到了齐昱手边。齐昱接过药却未动,“怎么了?快喝吧。”流依的言语有些殷切的焦虑,绝美的容亦貌被心内的悸动牵扯,心中已是道了千次万次的对不起,对不起。
齐昱仰头将略带苦味的汤药喝下,转眸看见流依的表情,心似清泉明净,“喝完药,就早些休息吧。”齐昱平躺下身,看向流依,表情竟似带些恳切,“流依,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离开我。”齐昱顷刻将自己心内的不安宣泄,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喝下的是什么,他怎么会料不到今晚她这样的行为是有什么隐藏。
齐昱终是睡去,流依却久久立在原地,他说,让自己不要再像上次一样,离开他吗?心中忽然百转千愁,却是突然不愿离去,不愿离开这安宁之地,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将会带给面前的男子什么,是打击,是苦痛,还是悲哀?
轻蹲下身,流依靠在床沿,伸出手,指尖自他高挺的鼻梁划过,接着是脸颊,最后,停在了他带着寒意的唇瓣。齐昱啊齐昱,你怎会如此?那么温暖的人,竟会患得寒毒?那是流依从未想过的苦痛,那亦是流依从未考虑过的难熬,而对齐昱,所有的苦痛都是,只有他一人坚持下来的,自己呢?只是那个局外人,根本就从未注意到他的不安,只是为了自己的需要,而逼迫齐昱给予。
未想时,自己的唇已经代替指尖,印上了齐昱的冰寒,只觉眼中的温热灼伤了自己的思绪,齐昱的面容近在咫尺,流依却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竟是现在才发觉,自己还未成为齐昱的世界。齐昱的气息很平静,似乎已经快静到自己听不清了,瞬间,流依只觉害怕,万一……万一……齐昱真的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已习惯了他温柔的自己,应该怎么办?
终是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看了齐昱最后一眼,准备转身离去。却发现,齐昱不知何时抓紧了自己的衣袖,看着牵住自己袖口的手,流依心中的最后那丝坚毅,也顿时融成了心底的柔软,蹲下身,流依的柔荑轻盖住齐昱的手,然后,紧紧握住,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既然是两人的命,为何不与齐昱一齐争取?
一夜未眠,流依只是倚在床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齐昱的睡颜,希望时间可以就这样滞留下去,不想看见清晨的曦光,不愿听见黎明的喧嚣,只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两人安静地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去争,什么也不去想,什么都不能阻拦,什么都不许禁锢,只有他们的世界。
窗外站立的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离开,“秋逸,你怎么会料到今晚你们走不了?”秋逸没有开口,司翊问为什么?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何可以那么笃定,也许,只因脑中有种,定会如此的直觉,但,也许是,只凭一眼,他就能看清世间的真情与假意,他能看透,流依对齐昱的情感,是那么另人称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