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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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今日召见夏元就一个目的，让他给仲星阑找一个男妻，就算找不成男妻，也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仲星阑是喜欢男人的。宣扬出去很容易，夏元手底下探子多，随便扩散就是了。
但仲星阑本就得罪了夏元，这笔账说什么也要讨回来。
他不是长大了，想成亲么，那就送他一场婚礼。仲星阑这样得罪他，他还给人家一场婚姻，可真是天大的好人啊。
“督公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向明在夏元回到东厂后就跟在他身边，见他突然笑起来，连忙说起俏皮话，“说出来也让小的开心一下呗。”
夏元瞥了他一眼，因为挨了板子，他身子还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今日我从宫里讨要来的小太监呢。”
向明：“已送到厨房去了。”
夏元点点头，又问道：“可知我为何罚你。”
向明挠挠头：“因为小的怯懦，不敢审王爷。”
夏元嗤笑一声：“整个东厂都不敢审他，为何我独独罚你。”
向明小心翼翼抬起头，揣摩着夏元的心思：“那肯定是小的笨手笨脚，惹督公不快了。”
“啧，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一年了吧。”夏元收回视线，看着东厂宽敞冷硬的回廊，“才一年，便学会狐假虎威，用我的名头接济家人了。”
向明一听便知不好，立刻跪下：“督公赎罪，小的也是不知情，被家里人瞒骗，才让他们用督公的名头欺男霸世，辱了督公名头，小的已经教训过家里人了。”
夏元知道人一旦得了权势，就会忍不住补贴家里，他从不觉得真的有人无私到两袖清风，不然朝堂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国舅爷占据着肥差搜刮民脂民膏。连圣上都无法清肃，他一个东厂太监，又怎能改变。
可这个势，若是自己得到的，那还算本事。偏偏向明家人借的是夏元的势，这都是他拿命换来的，吝啬的很，不借！
“五十棍，很疼吧。”夏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向明，淡淡道，“但还不够。”
“即日起，你与其余东厂太监无异，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向明一直憋着一口气，听到夏元的安排了，才深深吐出这口气。他将额头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是，多谢督公。”
还好，只是发配出去，饶了他一条命，已是念及旧情了。
夏元不知向明的心思，他也不担心对方对自己是恨还是感激，若恨，那就拿出自己的本事爬到他头上来，若爬不上来，夏元更不用担心了。
又走了几步，夏元本想回去处理公务，却听到一阵嘈杂声远远传来，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闹事。
夏元抬头望去，看到东厂的番子们压着一群……是男人吧？往牢狱的方向走，可无奈那些人太会闹，竟一时没控制住。
“何人在此喧哗。”夏元微微皱眉，又舒展开来，恢复平日的笑容往拿处走去。
番子们看到夏元，吓得立刻行了个礼：“督公。”
这一行礼就糟了，本就不受控制的几人立刻扑了过来，绕着夏元哭闹起来。
“大人，大人放了我们吧，我们是冤枉的啊。”
“对啊，我们只是唱戏的，可什么也不知道！”
“您就是东厂督公，长得可真俊俏呀。”
“大人啊，我们不想关进去，听说东厂牢狱里都是臭男人，会吓死人家的，我什么都告诉您，求求您了。”
“我也愿意，我都说，求您。”
夏元：……
饶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被这群花枝招展的男人们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好好说话。”
几人被夏元的气势给吓到，又想起他的传闻，终于不再作妖，却委委屈屈往地上一坐，捂着手帕凄惨哭泣起来。
夏元：……
他抬头问带队的档头：“到底是何事，东厂可不是戏院，抓戏子和……”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了：“男妓进来做什么。”
本朝太子爱听戏捧戏子，将戏子的地位捧得水涨船高，他尤其喜爱男戏子，因此许多人家会将家里长得俊俏的男子送去学戏，就盼着一朝得势。也因此，戏子的装扮也是越来越夸张，只要是能唱戏的，都会在额间纹一枚云纹，只有退出这行当了，才会洗去。
而男妓们为了模仿，也会在额间贴云纹，只是戏子纹的是红色，他们贴的五颜六色，还推崇越大越好。
因此男妓和戏子们极好分辨，额间只有小小一枚红色云纹的便是戏子，若是花哨夸张的大云纹，那便是男妓。
眼下的男子中，就有两名戏子，四名男妓。
档头看夏元的脸色有些沉下来，小声道：“他们都是……鸿胪寺卿的……家产。”
“鸿胪寺卿？”夏元想起来了，前段时间鸿胪寺卿私通敌国进行走私的事情被发现，圣上便让他们东厂去抄家。
就抄出这么些玩意儿？
鸿胪寺卿走私多年的钱财呢？全养男人去了？
档头抄家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他们掘地三尺，也只找到几个锦衣玉食的男人。再加上鸿胪寺卿没成亲，连个孩子都没有，所有的花销都在这几人身上，不然他们的衣裳首饰也不会如此花里胡哨。
几个男人跪坐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偷看夏元，外界传闻东厂督公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可从未说过他长得如此俊俏啊，竟比当朝最红的戏子都好看呢！而且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哪里可怕了，一定是外人以讹传讹……
“既然是一群废物，就送去做杂役的活，等将来出去了，还能找个好活计。”
男人们：！！！
嘤，哪里温柔了？魔鬼！竟然让这么文弱的他们去做杂役的活，太可怕了！不行，他们绝对不能去做杂役，不然等离开了，就会变得人老珠黄，还去哪儿找傻子养他们呀。
“大人，我们很能干的，铺床暖被，唱曲演戏样样精通。”一名长相最技巧的男妓怯生生地拉住夏元的衣袍，“大人将我们收了吧，绝不给大人惹事。”
“是啊。”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想拉住夏元的衣服，可见他脸色越来越差，终究是不敢。
“我们什么都愿意做，只求不去做杂役的活儿。”
夏元：……
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国之米虫！气死他了！
为什么自从遇到仲星阑后，他就事事不顺？
夏元动了动脚，档头和番子们见了都吓得后退几步，督公这是要发怒了啊，这几个人可真会惹火。还敢拉着督公的衣服？待会儿手都给你砍了！
但是，夏元却缓缓收回了脚。
“你们说，会演戏？”夏元弯下腰，捏着拉住自己衣袍的男妓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是，是……”督公真的好漂亮啊，哪怕知道他是太监，也想以身相许呢！
不过他身为东厂督公，圣上跟前的红人，跟着他也比跟着那鸿胪寺的死肥猪要好呀！没错，鸿胪寺卿不仅人胖，兽化也是野猪，可丑了！
他们愿意跟着督公！
夏元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好，本督公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办好了，别说不让你们干杂役，还可以立刻将你们放了。”
几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们一定乖乖照办！”
夏元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去这个地方，就说是东厂的人，他们一定会放你们进去的。”
他们几人立刻接过纸条，看清上面的地址后瞪大了眼睛：“这里不是……那我们需要换衣服吗？”
“不用。”夏元站起身，“这样就很好，务必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们进了那里。”
“是是是。”几人立刻站起身，蹦跳着往外走，在一旁的档头和番子们也不敢拦。
“督公，真的要放他们离开？”
“嗯，反正也审不出东西。”夏元冷笑一声，“留着烦我，还不如给我做点事。”
恶人自有恶人磨嘛，你们可要好好折磨他啊。
只要一想到他被这些人围绕，夏元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等他回去看到小太监送来的糕点，尝了一口后更加满意。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明镜。”
“明镜啊。”夏元拍拍手心里的糕点残渣，“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吧。”
“是。”
夏元懒洋洋躺在椅子上，哎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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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星阑是本朝唯一一位王爷，也是先帝仅剩下的两个孩子之一，因此他的王府修建得格外豪华阔气，也非常符合他纨绔的脾气了。
不过只有总管知道，仲星阑其实不喜欢复杂的装饰，他自己的卧室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不过最近倒是添置了许多物品，皆是他找京都巧匠加急定做。
就是吧，那造型……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兔子了？
就算再喜欢，也不需要在被子上纹兔子花纹吧？就连瓷枕都是兔子形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家小姐的闺房呢！
但今日，让总管更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王爷，有人找……”
“谁？”仲星阑坐在桌子前，正在写着什么，阴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幽幽地看不清他的面目。
总管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他们不说自己的身份，只说是……东厂来的。”
怎么又是东厂，他们王爷进东厂遭了一次罪还不够，还要追着来折磨吗？真是心疼死他了。
没想到，仲星阑立刻打开了房门，俊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笑容：“东厂来人了？快带我去！”
总管：……
王爷，你怕不是……被打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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