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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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了一个新朋友，是一只小小的雨燕。
在婚礼后的清晨，空气因为暴雨的冲刷格外清新，你推开窗，这位客人站在露台上冲你歪了歪头，飞过来围着你盘旋几圈，轻轻叫了一声，落在了你伸出的手上。
好可爱。
它很亲你，无论你在做什么它都一定要凑过来在你旁边呆着，你的朋友想摸摸它，它就会直接飞走。女孩子它还会客气些，男孩子如果想凑近你，它甚至伸长了脖子想啄人家。
朋友们笑称你有了一个新男友。
你撩起过它的尾巴，无奈对鸟类的了解太少，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刚刚开始的暑假因为有它的陪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蹲在家里看书弹琴，和朋友出门看新开的美术展，吃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晚上的时候去街上散步，回家还能再看两集帅哥演的无聊电视剧，没过几天你就彻底把婚礼上的插曲忘得一干二净，享受着不受束缚的自由生活。
只是偶尔，偶尔你会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你。
雨下得越来越频繁，即便是晴天空气中也能闻到浓重的水汽，你在家里宅得很开心。
所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山本武给你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声甚至有些委屈，“才这么几天，早纪就把我抛到脑后了吗？”
怎么听起来你像个渣男一样。
“怎么会呢。”你干笑两声，“是有什么事吗？”
他似乎噎了一下，说你的耳环掉在车上了。
骗子，你明明确认过了……吗？
那是你最喜欢的一副耳环，当时还为了它攒了很久的钱，所以你格外珍视，应当会仔细收好。可你不在家，没办法立即确认，你问他能不能拍照片给你，他笑了，说其实是很想见你一面。
声音好听实在太犯规了。
你莫名有些脸热。
清亮的嗓音被压低，透过电话传来就如同在你耳边低语，有好感的人说他想见你。
朋友发现了你害羞的表情，起哄让他过来。
他当然也听到了，很高兴地征求你的允许，“我可以吗？”
你有点犹豫。
“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他说，“等你有空就好。”
在这句话后，你反而做出了决定。
“可以。”你报给他地址，“那我就在这—”
“在那等着我哦，”他的声音和你重叠，“早纪。”
一个会尊重女性的男士总是格外加分的，除了身份外，山本武真的很好。
放下电话，你被朋友缠着讲述了和他的认识过程，生性浪漫的意大利姑娘同样认为这是完美的邂逅，你的顾虑多多少少是受到人渣父亲和纠缠你那个人的影响。
确实，你点了点头，想着同是黑手党的祖父就和祖母恩爱到老。
还是和人有关吧。
你看着那个从路口向你走来的青年，表情从发现你的那刻起就变成了惊喜，他向你挥挥手，快步走了过来。
“早纪！”
所以……试试好像也行？
想通后你就没有那么排斥山本武的靠近，他很快察觉到你的改变，小动作变得更多了。
站的距离从半臂变成了贴近，会一直在你左右，坐下的时候手也会搭在你身后，偶尔让你产生被抱在怀里的错觉。
你只是有种被人侵犯领地的不适应，倒没有特别排斥。
你看画的时候，他在看你。
你转过头和朋友小声交流的时候，他还在看你。
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融入你朋友圈的速度堪比火箭，仿佛天生社交属性满点，散场的时候朋友们都叫他阿武。
……怎么就发展得这么快呢？
简直匪夷所思。
你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漂亮？你也就是普通的亚裔女性长相。
才见两次也不能发现什么内在美。
你感受不到他有什么恶意的企图，只能感觉到他似乎真的很喜欢你。
所以才奇怪。
“在想什么？”
山本武察觉到你在出神，叫住你，让你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在想今天的画展。”你和朋友分开后，他送你回家，“阿武平常喜欢这些吗？感觉你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还好，就只能是粗略地看看，不过我不觉得无聊哦。”
是吗？
“我是觉得早纪你能答应见我，我真的很高兴。”
直球又来了。
你临危不惧，决定把球打回去。
“我的耳环呢？”
他“啊”了一声，你没想到他真的能掏个盒子出来。
嗯？
你带着疑问打开，里面躺着一对蓝色水滴型钻石的耳钉。
“不是我的。”
“送给你的。”山本武抓抓头发，“上次分开后我看到觉得很合适你，就买下来收着。本以为送不出去呢，没想到你今天答应我了。”
“我真的真的特别高兴，早纪。”
他的语气和神态郑重得仿佛像你刚刚答应了他的求婚。
……你上次不是说你有男朋友来着？
你觉得更奇怪了。
“我知道你一直被人骚扰，我不想给你留下一样的印象，所以最近一直没有联系你。”他停下脚步，“但我快忍不下去了。”
“即便我清楚你没有男朋友，只是想拒绝我。”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
看来你还是装的不太像。
“早纪，看着我。”
嗯？
虽然他的话真的很打动你，但你此刻的感受和那晚发现车门被锁上时一样，山本武这个人绝不会像他展示出来的那样开朗无害，他即便是笑着，还是会有藏不住的威势。
“不可以……吗？”
为什么这么急切呢？
这才是你迟迟没有回应的症结所在，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你又无法从山本武的表情中窥探到他的企图，他的喜欢不是假的。
他看着你，你在认认真真地打量他。
好像又要下雨了，气压变低，空气中透着沉甸甸的潮湿，你觉得很闷，有些透不过来气。
毕竟是夏天嘛。
“好啊。”你说。
你还做不到把因为护着你而自己被浇透的准男友直接赶走，所以就把山本武放进了门。
你发现他一直在低头揪着给他找的宽大T恤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是我的衣服，再揉它就要坏掉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你顺手把他的湿衣服也丢进了洗衣机，摁下开始键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
整个过程太过顺手以至于你都没察觉哪里不对。
山本武又恢复成了下午见面时的样子，笑呵呵地看着你在家里走走停停，看着你站在洗衣机前面发呆，看着你一脸懊恼又心虚地偷瞄他。
不对。
他到底发没发现你上次骗了他？
……好像没发现。
那么大一只窝在你的小沙发上，显得莫名乖巧。
你在旁边的单人椅坐下后，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直接挪了过来，表情还有点委屈。
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他有点像楼下邻居家不知道品种的狗狗，热情殷切地围着你转了几圈你又不摸它时候的情形。
你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看着你也笑了起来，“笑什么呢？”
“总感觉有点奇怪，”你战术性地抿了一口水，“明明才见过一次而已。”
“如果早纪早点想起我的话，就不会只见一面了。”山本武靠在沙发上，“我听你朋友说了些你的事，所以你才不喜欢黑手党。”
消息真灵通啊。
你“嗯”了一声。
“虽然这话讲起来有些自夸，但彭格列不是你想的那种黑手党，”他很认真地凑过来给你解释道，“我们的boss也不是那种以抢夺掳掠为目的和乐趣的人。”
如果是彭格列的话，那确实如此。这个可以称之为意大利第一黑手党的庞然大物在第十代的带领下从未有过什么恶性事件的发生，你会选择在这片地区居住，也是因为这里可以算是彭格列的辖区，普通人也可以安居乐业。
好吧，他又加分了。
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你发现他确实除了黑手党这个身份外，并没有什么诟病的地方，山本武待人真诚、性格开朗，让你的防守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你很怕这是短暂的滤镜，但是打开手机，朋友们对他也多是夸赞之词，他面对你之前的“欺骗”也是理解并支持的。
除了太快，除了你对他缺乏了解。
“我在彭格列是‘雨守’，社交类的工作会多一些。很喜欢打棒球，对音乐美术之类的一窍不通，”山本武看了看你的表情，马上补了一句，“但是不会感觉到无聊和厌烦，像今天的活动我就很喜欢。”
骗子。
你扳住脸憋笑，他恐怕连自己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每次你想悄悄观察他都会被他发现，可想而知他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什么。
……还蛮可爱的。
你想到这，整个人愣住。
惨了……你陷进去了。
山本武倒是没体会到你纠结的心情，他盯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抓不到早纪呢。”
是了，朋友也说过你相处起来有的时候感觉很像流云。
虽然顺其自然是你一贯的选择，但……有好感的人是不是主动回应点会好一些？
你握住了他的手。
“这算抓住吗？”
山本武的反应很快，他迅速反握回来，“不能反悔了哦。”
陌生的触感与力道让你想要缩回，但他牢牢地握着你不容放开，你感觉到一阵脸热，别开了视线。
“算试用期好了。”你想了想，“等阿武试用期过了再说吧。”
“那就是你答应了，”他轻轻拽过你，同时向沙发那侧移去，让你坐在他的身边，你听到他心满意足地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早纪。”
下午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你能近距离的感受到山本武散发出来的热量，能清楚听到他的呼吸，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你再度僵硬起来，有些后悔放纵他侵入你的领地，你成了他即将入口的猎物。
……这就是传说中的肉食系吗？！
你汗毛直立。
但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仿佛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就足够了。
你有点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窗外明明还下着暴雨，你却觉得很热，感官都集中在手上。
他的手很大，粗糙且有一层薄薄的茧，他将你的手扣在他腿上，缓慢地，用大拇指摩挲着你的手背，手腕和指间，一遍一遍，很痒，你想躲，可怎么也抽不出来。
“早纪。”
你回头，山本武靠着沙发侧头看你，琥珀色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像静谧的湖泊，明明暗暗，盛满了你看不懂的东西，你能感受到，他好像……想对你做些什么。
他在你的注视下，牵起你的手贴在他脸上，在手腕内侧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血液瞬间集中在你的大脑。
你有点害怕，起身拉着他，“好了这么大雨我就不辇你出门这么晚你该睡觉了。”
然后一把将他推进了客房。
你飞快地躲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板深呼吸。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你念叨两遍，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努力平复越来越激烈的心跳。
你觉得刚才照这么下去，他亲过来你都很有可能不会躲。
你总是被他带着走。
太危险了。
——太可惜了。
雨燕从窗外飞进来，落在了山本武肩上，它亲昵地蹭蹭他的脸，回到了他腰间挂着的匣子中。
山本武举起手，在窗外路灯的照耀下摆出刚刚的姿势，差一点，他想，就差一点。
他一向有耐心得很，但也逐渐到了边界线。
聪明的猎人要循序渐进才不会被怀疑。
才会牢牢抓住心甘情愿的猎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