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枫瑶

8、零零八

　　“他买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了半天，董莉苏问。

　　“废话！”杜小青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就搞不清楚苏苏是怎么想的。“哎，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就闹心。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烦去吧，我也快烦死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你自己决定吧。”说着，杜小青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被安贝雄的电话赶跑，杜小青不禁又想起先前跟母亲的通话内容。

　　拍了拍疼痛的头，杜小青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董莉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放在枕头旁的手机，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最终没有给叶清诺打电话。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让她措手不及。

　　昨天，她遇见了心中一直有着一丝牵挂的何宇琪，而叶清诺又在这天向她表白。似乎……天，变了。

　　悠悠转醒的叶清诺，捂着头，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的头为什么那么疼。他皱了皱眉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自己家没错。可是，他的头为什么会这么疼？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昨天……

　　突然，叶清诺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想起来了。昨天，他听了苏苏和小青的谈话，郁闷了一下午，下班后在酒吧里喝了很多酒，接着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起床洗漱后，当叶清诺穿戴好走出来时，正好看到安贝雄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安贝雄看到叶清诺，怔了一下，旋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和他打了个招呼。

　　“早啊！”

　　“不早了。”叶清诺轻笑，“才起来，不怕迟到？”

　　安贝雄顿时翻了翻白眼，害他晚起的是谁哦？

　　叶清诺没有等安贝雄一起上班，一路上一直在想要怎么面对苏苏。

　　他们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暧昧中有着小小的尴尬。他想跟苏苏说明白，可是他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只是当普通的朋友吗？他做得到吗？

　　可是，不那样呢？难道要离开？

　　想到“离开”二字，叶清诺的心猛然一颤。他想，他曾受不住失去苏苏的感觉。那么，就跟以前一样吧。

　　叶清诺再次催眠自己。就当昨天什么都没听过，就当他没有跟苏苏表白过，就当……他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改变都没有。

　　叶清诺的脚步使唤石块，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又忧郁，一会儿更是轻松。

　　当他拿着早餐不知不觉中来到公司时，董莉苏早已坐在办公室……发呆？叶清诺眨了眨眼，董莉苏确实在发呆。

　　叶清诺脚下顿了一下，突然发觉自己没有勇气踏进办公室。

　　她在想什么？看到她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他的心突然有些发虚。

　　“进去吧。”叶清诺对自己说，“可是，进去后说什么？”

　　“当没看到吧？”叶清诺又自言，“可是，我做不到啊！”

　　“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叶清诺手里提着早餐，依旧自语。“可我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呢？一想到要面对苏苏，心里就发虚……”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叶清诺蹙着眉，忍不住对自己吼起来，旋即又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哇！”

　　“喂！清诺，你干什么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的？要进去就进去，不进去就不要进去。挡在门口做什么呀？从一大早开始……”

　　安贝雄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叶清诺自言自语地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安贝雄纳闷，不就是进个门吗？有那么难决定么？

　　“啊！”正在痛苦挣扎的叶清诺，被安贝雄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东西丢了下去。随即，瞪向安贝雄没好气的说：“干什么？从一大早开始鬼吼鬼叫的，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安贝雄瞪了瞪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错了？旋即，想到什么般戏谑道：“是不是想情人想得出神了？跟莉苏表白，把这一生的勇气都用完了，现在没有胆去找她？”

　　“去！”叶清诺又是一瞪眼，一脸怒容道：“谁说的？我正要去呢！”

　　说完，赌气般大步走向财务室，可走到门口，叶清诺又开始踌躇起来。他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安贝雄正嬉笑着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叶清诺的脸顿时红了红，清了清喉咙，走了进去。

　　“苏苏……”

　　董莉苏一怔，从思忖中回过神，转头看向叶清诺。“怎么了？”董莉苏问，旋即看到他手里的早餐，微微一笑，或许他们之间没什么改变，是不是？

　　昨天，他破天荒地没有和她一起吃早餐，而她又一心想着表姐的事情，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他的事情。

　　然而，昨晚又接到杜小青控诉的电话。

　　她决定，如果清诺今天买早餐过来，那么她就当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和以前一样。如果他万一没有买早餐来，那么……

　　“你还没吃呢吧？我也没，是我们的早餐吗？一起吧。”

　　叶清诺看到董莉苏的反应和以前一样，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有了小小失落。或许，他对她不过是朋友，所以他就算对她表白了，在她心里也没什么波动吧？

　　叶清诺轻轻一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默默地吃了起来。

　　董莉苏一怔，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起了变化吗？若是以前……

　　“是呀！”叶清诺定会嬉皮笑脸的说：“这是我给你买的爱心早餐哦！”

　　想到这，她又是一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清诺，你头还疼吗？”

　　叶清诺一怔，经过表白事件，虽然他极力忽视那件事，但是在他心里却有了不小的影响。他再也没有勇气把认真的、希望的话，以开玩笑式地说出来。“还好。”

　　淡淡漠漠的声音传来，董莉苏心里开始一点点空落。“以后不要那么喝酒了，伤身。”

　　“苏苏——”叶清诺陡然看着董莉苏，想要说什么，可撞上董莉苏平静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没事，吃吧。”

　　董莉苏看了叶清诺半天，不见他讲话，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们之间真的该有个了断了。

　　S城里，董莉苏的高中同学有不少。然而，基于董莉苏不主动联系他们，所以他们依稀知道董莉苏在S城，可又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也不太肯定。

　　何宇琪坐在椅子上，玩把着手中的笔，不知不觉中微微翘起嘴角。

　　这是第一次，出差中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S城，只因为有她。

　　上次找郑峰出来，是想从他那里打听到苏苏的情况，没想到他们就这么碰上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是有缘分的？

　　听郑峰说苏苏好像毕业后就不怎么和高中同学联系，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以苏苏的性格，在朋友间吃得很开，毕业后应该不至于没人联系才是。

　　这是短暂接触后，令他最困惑的事情。

　　“何总，找我？”唐晓敏噙着微笑，问道。

　　“坐。”何宇琪说，等唐晓敏坐下后，他并没有马上开口。许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或许，问了唐晓敏也未必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我见过苏苏了。”

　　何宇琪瞥了唐晓敏一眼。“晓敏，苏苏怎么没上大学？我不太相信她没考上。”

　　唐晓敏犹豫了一下，说：“莉苏她确实没考上，不过，我听说这里面有猫腻。可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何宇琪沉默了一会儿，说：“S城，我们同学有不少吧？”

　　唐晓敏疑惑地看了一眼何宇琪，点点头。何宇琪又说：“你这有他们的电话吗？”

　　“嗯，有。”旋即，唐晓敏对何宇琪眨了眨眼，说：“不过，你出差那天郑峰给我来电话了。听说你出差了，他特别兴奋，还拜托我一些事。”

　　“嗯？”何宇琪眉头一掀，就知道会被那小子钻空子。“所以？”

　　“嗯……”唐晓敏颇为苦恼地支着下颚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说：“郑峰的做法才是王道啊！”

　　“晓敏……”何宇琪威胁地眯起眼睛，盯着一脸笑容的唐晓敏，说：“你的老板是我何宇琪，不是他郑峰。”

　　“嗯，对对。”唐晓敏连连点头，说着，“所以我决定，只要你给我加工资，我就把所有同学的号码都给你。”

　　“……行了，准备去吃饭吧。”

　　“真的要请客？开销会很大哦！”唐晓敏一脸可惜地说着。

　　何宇琪忍不住瞪了唐晓敏一眼。“我个人认为，请一顿总比给你加工资强。再说，就算我给你加了工资，那小子也有本事敲我竹杠。算了，还是让他敲吧。怎么说，他敲得没你响。”

　　唐晓敏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那你就等着被我们敲吧。若没什么事，我去工作了。”

　　“去吧。”

　　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何宇琪来到窗台边，看着楼下如蚂蚁般的车水马龙，想，现在是时候了吧？

　　他拿出手机拨了董莉苏的号码，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