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枫瑶

21、二十一

　　露齿微微一笑，听她这么一说，明明才通过电话，却有点想他了。他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她？

　　董莉苏刚要说什么，只见财务室的门被人打开。叶清诺一脸凝重地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握着把手，抬头看见凝聚在他身上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阵忐忑。

　　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叶清诺说：“小顾，你来一趟好吗？”

　　“我？”顾瑛指着自己，一脸诧异地问，她还以为叶清诺被她骂醒，来找董莉苏的呢。随后，她站起来走向他，一边说：“哦，可以呀。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就这样，从休息室回来不久的顾瑛，再次进了休息室。

　　董莉苏微微皱了皱眉头，直觉他们会谈论自己，心中有些不悦，又有些好奇。以前那么亲密无间，突然变得不相往来，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舒服。

　　忽然，她有种冲动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刚拿起杯子站起来，又颓废地坐了下来。去了，听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奢望他们回到从前的样子？

　　想想，自己是有些贪心的，既不希望他们之间变得生疏，又想靠在宇琪的怀里，吸取他的温暖。

　　拧着眉，董莉苏又有些生气的想，他们真的是过分，凭什么在背后议论她？

　　下午，何宇琪去机场的路上又给董莉苏打了通电话。接到他的电话，早上有点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温暖。

　　“我呀？”董莉苏想了想，说：“吃饭，然后看点资料，睡觉。”

　　“想好要吃什么了么？”何宇琪问，接着又叮嘱：“我不在，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对付了事，知道吗？我回来后你瘦了，就等着被罚吧。”

　　“罚？罚什么？”董莉苏说话间不自觉地带了丝娇气。

　　“罚……”何宇琪顿了顿，其实他也是随口一说，可随即挑眉道：“罚你做我女朋友好了。”

　　董莉苏面色一红，内心却依旧在挣扎。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中。何宇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心里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肯点头答应做他女朋友？

　　他不明白她在顾虑些什么，以前上学时候或许是因为学业，可是现在呢？也不用她学习，恋爱也不会耽误她时间，为什么依旧是没有做好准备的答案，他甚是费解。

　　许久，何宇琪打破沉默道：“苏苏，晚上找个朋友一起去吃饭，嗯？”

　　董莉苏心中一暖，口中却道：“好啦，知道了。我会记得晚上大吃特吃的，行了吧？”又是忍不住嘀咕，“搞什么嘛，好像一顿不吃会饿死似的。”

　　“苏苏……”

　　“好了好了，总之不会饿死你的苏苏就是了嘛！”说完，董莉苏猛然捂住嘴，抬头看了看，见顾瑛的位置空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传来何宇琪的笑声。董莉苏想着，此刻的他坐在车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有节奏地打着拍，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含笑。

　　心，怦然一跳，董莉苏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苏苏，”何宇琪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让以恼怒掩饰害羞的她，神奇般地霎间平下心境等着他的下文。顿了顿，他说：“我很开心。”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董莉苏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笔，胡乱地在草稿纸上画着，想要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突然，手机里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她知道，他已经到了机场。

　　“是不是快要上机了？”

　　“恩，已经到机场了。马上就要上去了呢！”

　　“哦，那……那等你到了深圳再给我打电话好了。”董莉苏依依不舍的说。

　　“恩。”何宇琪应了一声，却没有挂电话。许久，他喃喃的说：“苏苏，我想你。”

　　董莉苏心又是猛然一跳，脸一红，“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

　　挂断电话，何宇琪突然想取消出差的行程，马上跑到董莉苏面前，狠狠地抱着她，诉说他的思念。意识到自己此刻冲动的心，何宇琪无奈一笑，知道自己陷得太深。

　　飞机起飞不久，何宇琪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女人，不知何时开始总是把目光瞥向自己，神情略显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是一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人，可是有那么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心里总是不太好受。何宇琪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问：“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一惊，抬头略显慌张地看着他，许久才牵强地笑了一下，脸色依旧惨白。“先生，那个……”犹豫了一下，她说：“报纸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何宇琪有些诧异，就为了看报纸露出那样的神情，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那是人家的事，也就没多想。可是看着手中没看的报纸，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她，耸了耸肩说：“给。看完了记得还我。”

　　“谢谢！”她这才露齿扯出一抹笑容，接过报纸，翻了翻，把其中一张抽出来，剩下的递给何宇琪，说：“我只要看这一张就好了。谢谢你。”

　　何宇琪心中疑惑，想了想那张报纸的内容，心里顿时恍然。他好友地笑了笑，“不客气。”

　　可是，没过多久，何宇琪听到身旁的女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低的哭泣声。何宇琪眉头一皱，不太高兴地看向她。

　　她似乎有所察觉，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抬头看着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她的道歉，倒是让他不知所措起来，不过她没有注意到他那尴尬的神情，转头看向外面。何宇琪这才吁出一口气，继续看他的报纸。

　　下了飞机，手机刚开，便接到徐宏的电话。徐宏说路上堵车，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他一听便知道是借口。如果徐宏按点过来的话，怎么可能还在堵车的路上？要知道今天飞机晚点，到深圳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心中冷笑了一下，要了酒店地址，打算自己打车过去。

　　坐上出租车，何宇琪忙不送地给董莉苏打了个电话，听到董莉苏含含糊糊的声音，他忙问在干什么，她说她在吃饭。何宇琪又是一阵皱眉，忍不住念叨了几句。按理，她到家已经很久了，却才吃饭，不得不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吃饭，最后肚子饿得不行，才对付了事。

　　念了几句，又怕她吃饭心不在焉，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靠在出租车椅背上，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何宇琪闭目养神。

　　突然，广播里一则新闻，让他睁开眼认真听讲。

　　“……截至目前，已经有9人在这起事故中死亡，另外还有6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下面是前方记者发来的报道。”

　　“造孽啊！”师傅听着，说道：“不愁吃不愁穿的人，没事干嘛要冲到穷人家那里出车祸？”

　　何宇琪眉头一挑，问道：“不是说是意外么？”这则新闻正巧是他在飞机上看的内容。车祸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今天早上截止，死了3人，伤了12人，没想到有6人之多没抢救过来。

　　“意外什么？”师傅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刚从外面来，便道：“意外能意外到连刹车痕迹都没有？现在车里的一个死了，两个昏迷，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来都以为是刹车失灵，可是到河里把车捞上来后才知道，那车是好的。”

　　何宇琪张口刚要说什么，只听广播里有人面对记者的回答说：“没有刹车痕迹。”

　　记者又问：“从冲过来到掉下去，花了多长时间？”

　　回答的人换了一个，说：“很快！我们都来不及反应，一下就过去了。我想不到5秒钟。”

　　“你觉得没有刹车是吗？”

　　“没有，当时我们肯本就没法反应。不过，那车左右晃了晃，好像是酒后驾车。里面的情景我们看不到，而且来不及看个究竟，车已经掉河里去了。”

　　“当时，附近的民警……”

　　“听您这么一说，好像事情不是那么单纯嘛。”

　　师傅没有回应何宇琪的话，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哎，作孽啊！”

　　到了富临大酒店，在前台要了钥匙，刚要往电梯走，便看见一男一女在大厅的旮旯拉拉扯扯。原本只是随意扫视，却在看见那抹身影时，顿了顿脚步，走近那一男一女。

　　“我不要听！我不听，这些都是借口……”

　　“淋淋，你听我说，你别激动好么？跟我回家……”

　　“不！不，我不要回去。”听到“回家”二字，女人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从男人手中挣脱，却无功而返。

　　渐进，何宇琪已经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微微蹙着眉，何宇琪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男人，招呼道：“徐总，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