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余》无影脚

8、道歉

　　那天小鸠词哭的稀里哗啦，来接她的妈妈慌忙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并询问她怎么了。
　　“呜呜呜…我今天救了一个人，他长得…很漂亮，然后…他不就应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嘛？他没说，我就直接要了报酬，我亲了他一口…因为我以为他是女孩子，但是他后来说他不是…呜呜呜”小鸠词一边抽泣一边说。
　　此时，词母哭笑不得“然后呐？宝贝是因为这个哭吗？”词母轻轻拍打小鸠词的背帮她顺气。“我…我可是正人君子。之后，我就想既然已经亲过他了…那…那就应该对他负责…我就说我可以娶他…可是…可是他拒绝了……”说罢小鸠词又哇地哭了出来。
　　此时的词母已经石化，她家的这个傻姑娘连自己的名字都还记不住，却把偶像剧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她扶额一笑“宝贝不伤心了啊，我们先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小鸠词依旧再抽泣，看着她这副样子，词母便开导起了她“宝贝啊，你现在还小，不能随便说娶谁或者嫁给谁。随便亲人更是不可以的。”
　　“可是电视上的大哥哥大姐姐就是这样的啊。”小鸠词撅起了小嘴，词母的眉都拧成了麻花，想着如何才能驱除小鸠词脑子里的没用的知识。
　　她岔开话题“你说的那个男孩有多漂亮啊？你是怎么救的他呀？”
　　“眼睛大大的，脸白白的，那么白，整个人就是非常漂亮，非常好看。”说着说着小鸠词害羞地笑了起来，又讲起了下午的那场命运的邂逅。
　　听着女儿的形容词母陷入了沉思。“宝贝，明天你还是给那个男孩道个歉吧，毕竟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你就给人家来一嘴。这种事不管谁遇上了，都会不高兴的。”
　　“哦…”小鸠词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在家庭，妈妈的命令是爸爸也不感违反的。更何况是小小一只的她。
　　听着妈妈的话，小鸠词反思起了自己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妈妈让她换位思考，假如他是那个男孩，他遇到了这种事情，他的心情又会怎么样？
　　小鸠词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开心，如果自己是个男生被认成女生肯定就会生气。这是关于尊严的问题。慢慢地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回到家后，词母将此事跟词父说了一遍，全程他都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小鸠词，小鸠词被吓得躲在了妈妈身后。她的父母很疼她，每当小鸠词做错事情的时候，两人都很有耐心的教导她。
　　可这次，词父却很严厉地批评了她，小鸠词攥着裙角，闷声掉起了眼泪。词母在一旁劝着词父“她还小，不懂这些的啦，你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啊。”词母的威压使当时词父的气焰灭了下去。
　　词母狠狠的瞪了一眼词父，便去安慰小鸠词，词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便去给小鸠词道歉“鸠词啊，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刚刚爸爸吼了你，这是爸爸的不对，爸爸向你道歉，所以你明天也要向那个小男孩道歉啊。以后要改掉这些小毛病，你听懂了吗？”小鸠词弱弱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那栋破旧的楼房里，昏黄的灯光一次亮起，只有一家黑着灯，不断传出声响。
　　啪啪地声响接连响起，角落里母亲抱紧怀中的儿子，哭着开口道“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打了……”男人却咬紧了牙怒斥道“滚开，给老子滚开，你小子倒好，上个幼儿园，反而在里面装的可怜兮兮，博取那群人的关怀。怎么地？你难不成还想把你爹我搞监狱里？”说罢，男人手中的皮带抽得更狠了。
　　男孩对于这种程度的打早已麻木，父亲是什么？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就是一个大混球，除了喝酒，就是赌博打麻将。不如意了，就拿他和母亲泄愤。全家就靠着母亲那点儿微薄的收入。母亲不止一次想过离婚，可她不能也不敢。
　　他从有记忆以来，感受到的温暖就只有母亲的关爱和那个多管闲事的女孩。
　　幼儿园是免费的，午饭是学生自主带的。这无疑是最好能够存放他的地方。
　　他很长一段时间才剪一次头发，他没有去过理发店，都是母亲拿着剪刀在家里给他剪。不过，母亲很少有这样空闲的时间。新衣服都是母亲悄悄地给他买，岔开时间让他能够穿着新衣服去上学。他见过母亲的衣服，就那么几件。如果被父亲发现拿钱买了新衣服，那就又是一顿毒打，好在那种时候母亲都会很好地保护他。
　　他很爱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很爱他。晚上的时候父亲会去打麻将打个通宵，他的母亲就躺在床上问着他幼儿园里发生的事。他其实在幼儿园里没有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看他顺眼。不过为了让母亲放心，他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
　　第二天，小鸠词找到老师，很有礼貌地询问昨天那个男孩是哪个班的。小鸠词笑起来是真的很可爱，特别讨人喜欢。“他呀，他是大二班的。”“嗯嗯，谢谢老师。”说罢小鸠词一蹦一跳地走向大二班。
　　在门口站了会儿后，走就去，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他。小鸠词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其他小屁孩也都看了过来。
　　小鸠词深鞠一躬“对不起，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对，十分抱歉。”男孩被她这么一道歉，有些懵“嗯，没关系。”“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周围的小屁孩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女孩。
　　一小屁孩走到她旁边“唉？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明明是男孩子却留着长头发。”其他小屁孩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小鸠词重重说道“我不觉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如果被这样说的是你们，那你们又要怎么做呢？要学会换位思考，这是我妈妈昨天教给我的做人理解别人的一种方法…总之，不许你们这样说他。”
　　他被小鸠词的这一发言弄得一愣一愣的，不光是他，其他的小屁孩也是一样。
　　“咳咳，我郑重宣布：他今后就是我的朋友了。不许你们欺负他，如果你们欺负他，我就揍你们。打人我可是在行的。”说罢小鸠词冲他甜甜一笑。周围的小屁孩也都散开了。
　　“嗯…那个，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