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余》无影脚

6、交朋友

　　李鸠词起床后，整个人还是困困的。打了个超长的哈欠，便机械似地起床、洗漱、做早饭、吃早饭。出门，敲隔壁门。
　　门开了，是宋余他妈妈，她笑盈盈地说到：“鸠词呀，起的真早，吃过早饭了吗？小余正在吃呢，进来等会儿他吧，他应该快吃完了。”“嗯，谢谢阿姨。”
　　李鸠词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拄着脑袋盯着正在吃饭的宋余。被李鸠词看着的宋余从容地从她笑笑，然后接着细嚼慢咽地吃着早饭。
　　终于宋余吃完了早饭，两人便出发去公交车站。一路上谁也没提昨天下午的事。两人站在公交站牌旁边等车来。路上有坑坑洼洼的积水 ，两人站的前面有一大摊积水，映着两人的倒影。
　　此时的宋余可比李鸠词白多了，可是寸头确实是不适合他。
　　这时，一辆车飞驰而来，所经之处叫骂声连片。宋余眼疾手快，揪着李鸠词的衣领往后退了一大步。李鸠词被他拽得眼睛都呛出了泪，见到此番情景的宋余，指了指那滩积水说：“刚才有辆车开的很快，而且刚好要我们这个位置，我那时太急了，才拉了你的衣领。”“哦，那真是谢谢你了。”李鸠词拽了拽衣服便没再说话。
　　上车后，李鸠词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拄着脑袋看着窗外，被雨冲过的小城，显得很清亮，太阳正在冉冉升起。一道道光束射穿了云层照向人间。
　　李鸠词没什么特别大的理想追求，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这应该她父母所想看到的吧。
　　虽然浊州的条件不如首都，但首都的物价很贵，父母的积蓄不足够能让她在那里生活三年。她父亲留着浊州这套房子，就是想有时间了回来住一段时间，把她所缺的爱补给她。
　　可是世事无常，她并没有等到那一天。一中其实也没那么差，毕竟人家学校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考上名牌大学的。
　　从学校大门进来就可以看到两排大柳树，光是看它的树茎，就知道它有一把年纪了。不得不说的是柳树下面确实挺凉快。学校里种的树其实还挺多，前院种了一圈法桐，教学楼前面种了几棵海棠树，宿舍楼后来还有一片小树林。
　　跑操时间到，李鸠词在第二排，她的体质还可以，跑操对于她来说不会太累。可是呢，这次她却意外少跑了两圈。
　　事情是这样的：跑到一圈半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被后面的女生踩了多少下鞋。最终她的鞋无法继续忍辱负重，被踩飞了出去，没错，飞了出去。
　　她穿过人群去寻找她的那只鞋，她的鞋被人群淹没，踢来踢去。四个班级的人纷纷给它来了一脚，最终被踢出了跑道。
　　她也被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此时的她耳根就像烧死来似的烫，很快蔓延到脸部。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慌慌张张地穿起了鞋，经过的人纷纷向她投来目光，十分同情她。
　　她也没有再回归队伍，而是静静地等队伍停下。回到队伍后，没人关心她，王大班主任更是直接数落起了她。
　　“李鸠词，你看看你怎么跑的？你知道你这一出要扣掉多少分吗？”李鸠词脸不红心不跳地反击“是我后面那位同学很着急，我觉得应该是她跑太快了。应该想冲前面去，老师，你该不会没有看到她的优秀跑姿吧？”班主任瞬间懂了“下不违例，还有你，跑那么快干嘛？不知道你们是个集体吗？”
　　那个女生羞愧地低下了头，这让不少男生对李鸠词的印象大跌，纷纷同情起了那个女生。解散后，李鸠词看都没看那个女生，走向了洗手池。
　　她洗了把脸，然后，又清理了清理衣服，把裤子撸起来，膝盖磕出了血，还擦破了些皮。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用水冲了冲，就算处理好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徐知开口道：“鸠词同学，用水处理的话可能会滋生细菌，我觉得你应该去医务室消下毒。”“不用。”“可是…可是”看着李鸠词依旧冷着张脸，徐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回到教室后，李鸠词就看到那个女生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李鸠词直接无视，翻起了书，预习下节课的内容。
　　吃午饭的时候，李鸠词皱起了眉头，因为今天的几道菜里都有她最讨厌的青椒。看着这菜就没了胃口，所以她吃的慢悠悠的，一个人坐到她对面，是徐知。
　　“鸠词同学，那个最近你小心些…就是…我偶然听到，王芳她说要找高年级的人教训你…我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不过你还是小心些吧。”
　　“嗯，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呢？难不成要说：她曾经也受过欺负，看着跟她境遇相似的李鸠词，升起怜悯之心？徐知沉默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李鸠词给了她充足的时间。
　　“因为，因为我想跟鸠词同学做朋友。”说罢，她迅速低下了头，她是这样认为的：两个孤独的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李鸠词点了点头，便走了，徐知不知道她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在楼梯口徐知被堵住了，来人正是三个高年级学长。
　　“哟，就是你欺负我妹妹啊？长得还不错，要不要考虑当哥的女朋友，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开口的是那群男生的头儿，整个人是那样的吊儿郎当，双手插着兜，边说边向李鸠词走来。
　　“我考虑考虑。”李鸠词可不是无脑笨蛋女，她很清楚当下的形势，这个人一看就是高年级的不良。她在这被堵的几分钟里，不是没人看向这边，而是他们都不想趟这趟浑水罢了。
　　见此那人也没有再为难她。“高冷，够味我喜欢，不过我不想等那么久。明天给我答案。”说罢便走了。
　　李鸠词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跟班主任说了一遍。班主任带她来到德育处，她把此人的长相给崔主任描述了遍，没一会儿。那人便来到了德育处，还有他的班主任。
　　他一脸懵地看着李鸠词，很快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小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告老师了。你等着，虽然我不打女人，可我有的是办法教训你。在整个审问过程中，王雄一点也没透露到此事的幕后指使。便草草结了案，总结王雄故意骚扰高一新生。处理好此事后，王雄不仅被教训了顿，还多了一份五千字检讨，下周还要向着全校师生进行认错。
　　李鸠词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样早早结束，不过她也不带怕的。如果到时候打起来的话，她一定不会吃亏。经过此事后呢，要找麻烦的人应该就会少了。
　　回到教室后，王芳一脸惊讶地看着脸上丝毫没挂彩的李鸠词。李鸠词走到徐知旁边对她说：“谢谢，徐知。”徐知回给了李鸠词一个憨憨的笑：“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做朋友？”“因为我想和鸠词同学成为朋友。”“哦，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徐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鸠词，开心极了。
　　可是下课后徐知找李鸠词聊天，丝毫感觉不到她们是朋友，李鸠词面对奋力找话题的徐知，总是淡淡地回个嗯。慢慢地徐知陷入了沉思：为什么鸠词同学总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她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呀？还是我说过的某句话惹她不高兴了……
　　放学后，李鸠词在楼梯口等起了宋余。宋余没等到，但等到了个意外的人，王雄。他恶狠狠地看着李鸠词“你给我等着。”便转身离开。刚好此时宋余也下来了，“怎么了？刚刚是谁再跟你说话？”“要我等着的人。”李鸠词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宋余满脸问号。
　　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李鸠词把事情给宋余说了个大概。宋余哈哈一笑“想不到你还挺有魅力的。”李鸠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答话。路过一个手抓饼摊，李鸠词顿住了脚，上前去买手抓饼。见此情形的宋余，一时有些无语。
　　李鸠词买了两个。“你买两个的话吃得完吗？”宋余正问着就见李鸠词把其中一个手抓饼递给了他，有礼就收这是宋余的行为基本准则。“谢谢。”宋余冲李鸠词笑了笑。“不过你现在很饿吗？”大口大口吃着手抓饼的李鸠词停了下来，“嗯，不要问了，中午的菜不喜欢，没胃口。”“奥，这样啊。”
　　分别之际，宋余对李鸠词说：“如果他再找你麻烦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嗯。”啪嗒门关上了，不过李鸠词记得她有锁门，也许是她真的忘记锁门了，毕竟她那时候还没睡醒，但愿不要丢东西。
　　她走进屋子，看到一个女人在打扫屋子，累的满头大汗。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那个女人率先开口“你是？”“房主的女儿，你是我爸安排的那个人？”“嗯，你是李先生的女儿啊，叫做鸠词对不对？那段时间我有听李先生提起过你。”“你以后不用来了。”“为什么啊？李先生付给了我一年的工钱，我有必要做好我的工作。”“因为我来住了，自然也用不到你了，如果你执意坚持，我也不介意。”
　　女人微微皱起眉头“我不是没有正业，我坚持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李先生本帮助过我，我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