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补全计划》九白苍

6、成功继位

　　大佐就这么带着谷崎与太宰隐蔽地进入了港黒，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首领室。
　　这也体现了老首领的确已经许久没有意识了，他无法继续毫无破绽地掌控港黒，给了部下们发展个人势力的可乘之机。

　　从走进港黒大楼的那刻开始，大佐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待首领室大门打开后，大佐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违和——少主的那位名为太宰的朋友，对港黒实在太过于熟悉。

　　尤其是首领室，太宰脚步轻快地一溜烟跑到了老首领的床边，开口就是一句：“喂，老爷爷，我把他带来啦。”

　　明明是大佐将谷崎带回港黒的，太宰只是顺便，但此时的大佐什么也没说，反而挥挥手将跟随的手下全部赶去了房间外。
　　密闭大门后首领室变成了完全隐私的空间，大佐心思不明地继续看太宰举止轻浮戳老首领。

　　不论是对港黒内部的熟悉，还是在老首领面前自若轻松的态度，都昭示着太宰治很有可能与港黒有很深的联系。
　　或者说，并不是港黒，太宰只与面前那已经濒临死亡的老首领有关系。

　　大佐根本没想会不会是伪装，先不提港黒内部布局是如何泄露的，真会有未成年的少年仅凭自身控制力，就能在陌生环境完美装作熟悉么？
　　更别说老首领迟暮也没减弱太多他这一生从血与火中点缀酿造出的暴虐杀意，普通少年没见过的话，又是如何连一丝肌肉紧绷都没有？

　　太宰的行动与姿态都太过轻松肆意，趴在老首领床边戳对方脸的行为也隐隐透出点当事人都没意识到（？）的亲昵。

　　但大佐也并不认为太宰才是少主，尽管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太宰与老首领相熟，谷崎却并不认识他血缘上的亲爷爷。
　　既然做了那么完美的隐藏，再让藏起来的少主来港黒，甚至到过首领室的话，岂不是笑话？

　　凭个人实力坐在干部位置上的大佐，不论是异能力还是头脑，在如今港黒中都是顶尖的。
　　他根据已知的情报与亲眼所见的信息，总结出了事情的真相——那名为太宰治的少年，是老首领派去真正少主身边的棋子。

　　太宰给人的感觉就是沉浸在黑暗中的恶之花，他实在太适合这里了，但正因此，有人找到谷崎的话，只怕会错以为太宰才是少主。
　　所以太宰是老首领的暗棋，在谷崎意外被发现后，保护真正少主，替少主涉足危险的傀儡。

　　只是大佐不理解老首领是怎么控制住太宰，让他不可能背叛的，以大佐的观察结果来看，太宰绝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握的武器。

　　床边又传来太宰那轻飘飘的，极其气人的声音：“诶呀，才一年过去，老爷爷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呢，真是太可怜了些。”
　　假惺惺的腔调，名为‘老爷爷’，实为‘老家伙’，成功将形容枯槁的老人激的睁开了眼。

　　‘系统！’太宰在心中紧急拨打系统热线，‘你确定他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吧！’
　　‘真的真的确定吧！？’

　　[请宿主放心]
　　系统出声安抚到，[就算他能，系统也可以及时帮他静音]

　　一个在主线的这个时间段早就该死的老头子而已，都决定要发展if线了，怎么折腾都不会影响更差。

　　被系统打了强心剂的太宰用浮夸的表情‘惊喜’地握住老首领的手，“太好了，老爷爷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于是遵循对我的思念，才愿意及时醒过来的吧！”

　　老首领瞪大了眼睛，力道微弱地想要从太宰交握的双手中将左手抽出来，可完全是无用功。
　　“嗬……嗬……”嘶哑不成音调的气音自苍老的喉咙中被挤出，无法表达任何意义。

　　“好吧。”太宰幽幽长叹了口气，终于放开了手，“我就知道，您从来都只是更想谷崎少爷。”
　　说着太宰抬头向谷崎的方向看去。

　　就算再苍老糊涂，也不至于连这几句隐藏的含义都听不出来，老首领急切地看向谷崎方向，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嗬……嗬！”是谁？是谁找了个假少主？是谁背叛了我！

　　映入眼帘的是干部大佐，与下意识躲到大佐身后的，小小一只的少年。

　　老首领那混沌的脑海似乎清明了一瞬，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大佐找来了假的少主，还要到他面前做戏，以此谋夺他打下的黑暗江山！

　　气急的老首领抬起手，双目好似要瞪出来似的注视大佐，嘴唇颤抖连一个音节都挤不出来。
　　但大佐只觉得老首领是因为终于在临死前亲眼见到了孙子，才会如此激动。

　　“首领。”大佐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十足地说，“属下会全力辅佐少主，港口黒扌党将会重现您的荣光。”
　　还不等大佐说完，老首领便直接晕了过去，随后更加气息微弱，好像随时都能撒手人寰。

　　抢救老首领的过程在这三年里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但今日有着很大不同。
　　在老首领进入急救室的时候，大佐以首领的名义召集了干部、干部候补与其他高层，宣布了港黒少主的存在。

　　A当即就拍桌子表示不认可不同意：“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毫无消息，结果首领如今快死了，就突然冒出个少主要继承港黒？”
　　“大佐，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慎言。”对面上位不过三年的、有着解析异能、主管情报与审讯的干部千叶琉璃面无表情地垂眸说道。
　　她曾是被老首领毁灭的组织抓捕回来的俘虏，甚至是那个组织首领的女儿，不知这三年经历了什么，竟顺利坐上了干部之位。

　　若说她对老首领有什么忠心，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甚至虽是干部，实际上所有人都防着她。
　　只是除了港黒以外，曾是黒扌党首领之女、如今又是黒扌党干部的琉璃，又能去哪呢？

　　“嗤。”A冷笑着环视一周，“大家都别惺惺作态了吧。”
　　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点了点，A逐渐提高了他的声音：“如此可笑敷衍的手段，还想蒙蔽我们？大佐，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谁知大佐镇定自若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扬起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的大家都不免在心中浮现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杀手锏？’、‘总不可能是真的吧？’一类的想法。

　　大佐示意手下将复印件分发给众人，“这是首领亲笔书写的遗嘱，我可以陪你们去鉴定。”
　　“首领亲信中还是有人知道少主存在的，在少主正式继位前，也可以随你们去查。”

　　A阴沉地看着大佐，却终究没能继续说出什么来抵制，就这么沉默到了会议结束。
　　可所有人都清楚，A与干部候补山下，是最觊觎那首领之位的，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只是暂时的偃旗息鼓，也足够让谷崎平稳地在港黒中认识了一遍高层，直至老首领终于抢救无效，在大佐的扶持下继任首领。
　　令人惊讶的是，本来什么内部权利倾轧都不参与的、绝对中立无所谓的琉璃，竟立场鲜明地站在了谷崎方。

　　这下不仅大佐，谷崎的身后有着两个干部支持，再加上老首领的心腹，地位变得更是稳当。
　　作为将谷崎带回港黒的人，大佐将陪伴了他多年的配木仓作为信物赠予了谷崎。

　　干部A还只是在资金方面做了些手脚，被发现制止后领了不痛不痒的惩罚，勉强消停下来。
　　但干部候补山下却掀起了一场叛乱，正是这次动荡，使得同少主一起来到港黒的少年进入众人眼中。

　　之前干部A的事，就是大佐派少年去处理的，手腕成熟且完美，这次镇压反叛的一项项计谋举措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甚至于短期内掀起了‘或许太宰才是老首领的孙子’这种流言。

　　山下被他的副手与秘书联手杀死，秘书叛逃去敌对组织后第三天便被发现沉尸在海边。
　　至于那个副手，最终被太宰引荐成了谷崎的首领室护卫之一。

　　最终收网的时候，大佐指派来协助连同监视太宰的心腹纠结地悄声问：“您真的不是吗？”

　　太宰知道对方在问什么，手上迅捷地点着游戏机按键，随意地回答到：“刻板印象太严重啦，谁说少主就必须是我这样的？”
　　话音刚落就将游戏机抛给提问的人，“输掉的话，杀了你哦。”

　　等别墅里枪声渐熄，手忙脚乱打游戏的下属刚好输掉，整个人仿佛石像龟裂一般，久久不敢动弹一下。

　　“骗你的。”太宰扬着看似单纯的笑容，从对方手中抽走了游戏机，“本来就赢不了嘛。”
　　那一关可是有剧情杀的啊。

　　仿佛真的死里逃生的下属瘫坐在地，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制服。
　　恍然间他听到那位被他怀疑是真少主的少年用咏叹调哼唱着：“罪恶与光明、生存与灭亡……都是没有意义的表象啊……。”

　　大脑过载前最后一幕，是太宰走到桥上时，语气惊喜又欢欣地说着：“好漂亮的河！”而后翻过护栏消失了身影。
　　周边噤若寒战的同事们瞬间集体向河边奔去，也一时间顾不上刚刚被太宰吓出的心理阴影，毕竟若太宰死了，他们更不会被放过。

　　总之就算被不少人怀疑，但当事人可是旗帜鲜明地表态过，自然慢慢地大家也不会继续提出疑问，至少不会表现出来。

　　山下的叛乱只持续了一周，这短短一周的时间，港黒内部对少主因私欲而主动带朋友进入黑暗的嘲讽，转变为了对太宰的忌惮与恐惧。
　　提到太宰，再也不是跟随谷崎来到港黒的无关之人，而是自心底愈发恭敬的‘太宰大人’。

　　可太宰在港黒的声望于这一周如火箭般上升，大佐却并未进行制止。
　　不仅仅是因为大佐坚信他可以掌控住谷崎，整个港黒都是他囊中之物；更是因为，太宰涉及了再多内务，终究不是港黒的人。

　　并非大佐不想太宰加入，而是太宰从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了邀请。

　　大佐也惊奇老首领派去少主身边的竟不是港黒内部的孩子，甚至也没有家人在港黒。
　　但太宰私下给大佐看了他脖子上死死卡住的颈环，说明了太宰包括性命的一切都被另一个组织掌握着。

　　“我们老板与老爷爷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所以才能借出我去保护谷崎。”手指抚摸着颈环时，太宰的鸢色眼眸好似深沉到能滴出血来。
　　“毕竟……一个对人体与异能有着深入研究的实验室，对渴望活着的老首领来说，是倾尽一切也要捉住的机遇嘛。”

　　说到这里，大佐也理解了为何老首领没让任何人得知他有着这么一个暗中交好的组织。
　　对老首领来说，那是他可以恢复健康的蜘蛛丝，自然不能让旁人有哪怕一点的可能性去阻碍。

　　绝无可能真正加入港黒的太宰，在港黒内将有多高的威望与权势，便是大佐不会再去在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