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徐徐图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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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城城南，林溪小区。
齐令之邀请纪律一上去坐坐。纪律一惶恐拒绝，说太晚了，就不上去了。
齐令之想起最初咨询时欧阳的教导——
“如果她是攻，你就要表现得受一点，如果她是受，那你就直接攻好了。”
“攻和攻不可能在一起吗？”
“嗨～两个攻，很难有结果的，床上的话语权就会吵翻天......不过比两个受好一点。”
“为什么？”
“你想啊，两个受，都想躺着，你看我我看你，是没有结果的。”
“我问的是两个攻......”
“啊？你确定自己是吗？也是......我们做医生的，要成为好医生，不就得有主动服务的精神么？不过如果对方也是攻，那你还是得要表现得柔弱一些，敌强你就弱，敌弱你就强，知道么？”
纪律一拿手在齐令之眼前晃了晃，心想，这人怎么木了？不会累傻了吧？
“怎么了？”齐令之回过神来。
“我说，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凤苑的事就别想了，免得做噩梦。”
“我有点怕......”齐令之委屈巴巴，望着地下车库忽明忽暗的灯光。
“你怕？”纪律一有些讶异，“你不是说你见过不少大体老师？”
“可那是凶杀，我这是第一次见凶杀藏尸的现场......”
纪律一看齐令之瑟瑟发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那...那你...那我......我该怎么做？”纪律一最不会的就是安慰别人，她以前安慰过害怕、哭泣的当事人，越安抚人家越怕，越安慰人家哭得越厉害，因此一时有些无措。
“你陪我上去。”齐令之的目标很明确，心底偷笑，欧阳的方法还真管用。
“那...那好吧......陪你上去我再回家。”
齐令之的家里黑漆漆。
纪律一率先进门，找到灯开光后打开。
“你先去洗漱吧。”纪律一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下，“等你睡着我再走。”
“你住客房吧，太晚就别回去了。”齐令之指了指次卧方向，“那里平常都没人住，除了我妈一年难得来一趟...不过都有保洁定时打扫，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
“不了，我忙得几天没回家了，奶奶会担心的。”纪律一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新闻打发时间，“你去洗澡吧，我坐坐就好。”
齐令之不再劝，背过身翻白眼，是她没有掌握方法，还是这人太难攻略？
齐令之一边往主卧走，一边给欧阳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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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劝人留宿？”简单明了，很是齐令之的风格。欧阳靠在床头，一个电话回拨过去。
“你要劝谁留宿啊？你把小混蛋带回家了？我跟你说，你可别——”
“我有分寸，你放心。”
“你有什么分寸？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呃......虽然我也知道，那江河追了你20年，整整20年啊！你都不动心。这突然同意和人交往肯定是受了小混蛋的刺激，但是你也说了，人家有女朋友了，你难道还准备抢啊？”
“不能抢吗？谁规定谁就一定是谁的了？”
“话说这么说......可我觉得...就你长这天仙样儿，要喜欢你的早就迷得五迷三道的了。不喜欢的，再怎么强来也没用啊......”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
“你想啊，你和人那个了，是吧？还是趁人之危，趁人酒醉的时候那个的，对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她...她同意了的。”
“醉酒时的同意能作数？我的个大令令诶~我算是服了......你要是喜欢别人还好，那小混蛋是教什么的你忘了？人家是法学教授，是律师！你就不怕她告你？”
“嗯，她是说要告我，还要和我签保密协议。”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不好惹......你听我的劝，强扭的瓜它不甜，感情没成熟的时候就摘果，你想那果对你能有好印象吗？你要真铁了心的要这小混蛋，我劝你慢慢来，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徐徐图之...对！就是徐徐图之！”
“别废话，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问你怎么劝人留宿，你能说到重点吗？”
“嗯...重点嘛...我想想......对！正义感！律师不都是很有正义感的吗？你就利用她的正义感，你假装脆弱、假装受伤、假装需要保护，对！就这么办，这个方向是对的！小混蛋她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正义感的人，你一定要激发她的怜悯之心，激起她的保护欲还有同情心，切记不要表现你真实的一面，不然...不然肯定没戏。”
欧阳啧啧两声，对旁边风情万种的女人抛了个媚眼，小声道：“还是你最好了，不像某些人，天使脸蛋魔鬼心，一点都不温柔......”
“你说谁呢？”
这么小声还能听到？真是耳朵尖......
欧阳搂过旁边女人，笑着对着手机补救，“我说我自己呢，我不温柔，我很凶猛。”又捏了一把女人的腰，“你说是吧？我猛不猛？”
女人悠然作笑，拿开欧阳的手，“猛～你是猛1。”
“欧阳，我警告你，下次和我打电话少喂狗粮！还有，别一口一个小混蛋的，你比人家大不了多少。”
“大不了多少也是大啊，那个什么，纪律一，她多大？就是大一个月，她也得叫我姐姐知道吗？我可是——”
“欧阳......”
电话那边齐令之的声音听着让人遍体生寒，欧阳赶紧挂断电话，免得说多错多，哪天保不齐就被活宰了。
欧阳把手机关机，趴在床上开心得直晃脚。
“哎呀～终于有一次占据先机，先挂了大令令的电话了...真是爽啊......”
旁边女人也学着欧阳的样趴过来，好奇地问：“纪律一，是5.15连环案的那个律师吗？”
“是啊，怎么？你认识？”欧阳一拍脑门，“呀！我忘了，她弄死了你的前老板！”
“弄就弄吧，江海对员工本来就不怎么好，我也不是他提上来的......倒是江河，听你们说这意思......他是要炮灰了？”
“哈哈哈，哈哈，工具人，你就当他工具人就好。”欧阳眉开眼笑，摸了把女人被挤压的丰满，“你这保养得可真好......”
“没正形...”女人重重地拍了下欧阳的手，“我都43了，能好到哪里去？”
“43有什么的，我不也快40了吗......”
“少来。你34，怎么就40了？”
“哎呀～别少来嘛～亲爱的财务总监大人～再来一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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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令之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就往客厅走。
客厅里静悄悄的，纪律一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夜色已深，整栋楼都非常安静。
一天的疲累下来，身在灯光中，仿佛更不自在。
齐令之关了灯，把沙发上的毛毯摊开，给纪律一盖上。
沙发很宽大，睡下了瘦长的纪律一，还有余地可以坐人。
齐令之侧坐俯身，头枕在纪律一胸口，聆听着这黑夜里令人心安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匆匆就是几十年，
孤冷的齐令之不是没想过，回头找一找童年故友。
但，大多数故友，都是令人失望的。也就令她，无意刻意重逢，免得打破过往的好印象。
身处于人类社会，就必须得要做人类需要做的事情。读书、工作、婚恋，等等等等......
原本从不催她的父母，近几年却开始为她的单身状态而担忧。
很幸运地，在齐令之浅尝辄止谈男女朋友时，她的父母并没有任何干涉，反而很鼓励她多多尝试，至于取向、孩子，随她自己喜好就好。
齐令之的妈妈是中医老教授，爸爸是热爱自由的知名摄影师。
很小的时候，齐令之就被告知。人的一生，如果一定要找个伴，那就找个不管在什么时候，顺境还是逆境，你只要看到TA，就会心安，就会觉得幸福的人。
人生漫漫长路，与不同的人在一起，是不同的感受。我们最终将走向死亡的结局，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经历这个过程，和喜欢的人才叫共享生命的美好。
与大多数中国父母相比，齐令之的父母算得上很开明了。
他们都过上了自己满意的生活，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了想做到的事。彼此，也很相爱。
父母对她的担心只是怕她一个人孤老，并不是有所要求。
齐令之像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地，贪婪地嗅着猎物的气息，哪怕不吞吃入腹，也有满满的安全感。
她幻想着储藏过冬的食物......可惜——美好的幻想被手机铃声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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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令之回房拿手机，看到是江河打来，犹豫着要不要接。
但江河一般不会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喂？”
“令之，你没事吧？”
“什么意思？”齐令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听说你今晚牵涉进一桩杀人案了，还去警局做了笔录......”
“谁告诉你的？你跟踪我？”
“没...不是...我没派人跟踪你......是我妹妹告诉我的，我妹妹江小岛，是纪律一的女朋友，你今晚就是和她在一起吧？”
“嗯......”‘女朋友’三个字听得齐令之火气噌噌上涨，她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事我挂了。”
“诶～别挂～令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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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令之回到客厅，猎物已然悠悠转醒。
她想到江小岛的后来者居上，生气的同时也被勾起了好胜心。
“我累了～你帮我吹头发......”
齐令之把猎物拖到卧室，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电吹风。
纪律一懵乎乎被带到卧室，摸了摸齐令之潮湿的长发，“你怎么......”
纪律一叹口气，拿过电吹风。送佛送到西，就当是还人情吧。
齐令之坐在床沿，纪律一站着，一边吹一边替她顺着发丝。
齐令之很享受，头靠在纪律一的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你...你别这样......”纪律一闻着热空气中的洗发水香，脸不可自控地红了，她关掉电吹风，抬起齐令之的头，“齐医生，我——”
“叫我令之就好。”齐令之口吻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
“嗯......”
纪律一叫不出口，忽然尴尬地丢下吹风机要落荒而逃。
“去哪？”齐令之站起身，一手抓住人胳膊，一手从腰后顺势搂过去，“不睡觉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徐徐图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