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禁止通行（快穿）》屿孟言

2、明星x金主

　　楼寒山失笑不语，而是转身将杯子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身上的被子滑到了他的腰间，露出星星点点，看着有些吓人。他将发发发拢到怀里，“既然是流浪猫，那我们给它起个名字，把它养在家里吧。”

　　“随你，我没意见”栢舟耸了耸肩，大手一扬将发发发翻了个身，背对着楼寒山。

　　发发发一脸不满【你作甚！】

　　栢舟：“？！”

　　看着栢舟紧张的神情，发发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放心，只有宿主大人您能听懂我讲话】

　　栢舟：“亏得你还记得喊我大人呢？”

　　喵呜喵呜喵呜【那是当然的啦，我发发发可是二十四孝好系统！】

　　柏舟对这系统能听到自己的独白一点都不意外，它都能讲话了，能听见自己内心独白又算得了什么。

　　栢舟没忘了楼寒山说要给它取名字的事，于是他忽然说道：“它毛发这么灰，那就叫他小胖吧。”

　　楼寒山/发发发：“……”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喵喵喵！【你才小胖！你才小胖！我叫发发发！！！】

　　栢舟全然不理发发发的控诉，反正楼寒山又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况且，楼寒山向来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果然，楼寒山听到“小胖”这个名字后，也只是有些忍俊不禁，“小胖吗？好像也不错。”

　　“轰隆！”

　　发发发内心最后一丝希望也成功破灭。

　　喵呜喵喵喵【不是小胖不是小胖！是发发发！】

　　栢舟：“让某的猫刚才电我来着，报应不爽啊，小胖你说是不是啊？”

　　喵呜！【啊！！！！】

　　楼寒山不知道两人的对话内容，看小猫一直在叫，还以为它是饿了，“小胖一直在叫，是不是饿了？家里没有猫粮怎么办？”

　　“用不着，我去厨房给它倒点牛奶就行。”栢舟利落地抓起发发发下楼，丝毫不理会它的挣扎。

　　到了厨房，眼见栢舟真要给自己倒牛奶，发发发连忙阻止【宿主大人，我是系统，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个虚拟形态而已，我不用进食大】

　　栢舟正想着用什么东西来盛牛奶，发发发这么一说，他侧过身子，扭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看也不看发发发，径直走到餐厅随意拉开一张椅子靠着椅背慵懒坐下。

　　发发发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用吃东西，但注意力还是不由得被杯子里的奶白色液体所吸引，它跟在栢舟身后舔舔唇【这就是你们人类喝的牛奶啊？看着真好看，不知道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

　　栢舟斜眼淡淡睨它一眼，“你不是不用吃东西嘛，还在乎是什么味道？”

　　发发发双眼睁的溜圆，视线紧紧跟着栢舟手里的杯子跑【在乎在乎的，宿主大人，您也给我尝尝吧】

　　栢舟“嗯”了一声，身体却丝毫未动。

　　【宿主大人？】

　　“嗯”他依然不动。

　　发发发撇了撇嘴，怒不敢言。眼尖的它看见楼寒山从楼梯下来，立马一个飞奔冲到楼寒山腿边“喵喵”喊得急切。

　　楼寒山刚下楼就被发发发扑了个满怀，他下意识去看栢舟，“小胖这是怎么了？”

　　一听小胖这个词，发发发瞬间就不动了，仗着它不能讲话，这些人类就肆无忌惮地欺负它。不行，它发发发一定要找个机会修理修理宿主大人！

　　栢舟神情没什么波动，“可能是还没吃饱，看它这个体型就知道平时肯定饭量大。”

　　楼寒山更加不解，“不是流浪猫吗，流浪猫应该都吃不饱吧？”

　　眼看这两人就要针对自己的食量来一番讨论，发发发急忙喵喵喵地大叫，试图阻止两人。

　　它一个爱岗敬业的好系统可不能被这两个人类给毁了名声。

　　看着小胖急切的样子，楼寒山心道这小猫还真是有灵性，看起来像是能听懂他们对话一般。他俯身抱起小胖，缓步走向栢舟，“最近江导有部新电影要拍，我大致看了下剧本，剧情、人设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一会我把剧本给你，你看看喜欢哪个角色，要是觉得不错，就可以着手准备进组了。”

　　说完，楼寒山抱着小胖静坐一侧，默默等待栢舟的回应。

　　楼寒山说的这部戏他当然知道，这是一部民国题材的电影，名叫《乱世之下》。说起来这部戏可是他上辈子第一个正式出圈并且斩获实力奖项的作品。就像楼寒山说的那样，这部电影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非常出。

　　就拿导演来说，江邻江导，业内出了名的怪才和难搞。甭管你是影帝还是小白，一部戏下来都少不得被扒层皮。可以说在别的剧组你被捧得有多高，在江导面前被骂得就有多惨。

　　江导拍戏非常折磨人，因为他有一个绝对的原则，那就是“真”，无论什么剧情，都要求演员必须亲自上场。按他的话来说，吃的就是这碗饭，要用替身那我不如直接找替身演。演得了就演，演不了就滚蛋。

　　想当初他可是经历了整整四个多月的折磨才勉强达到江导的合格线。

　　江导的戏磨人，但江导的戏火啊。

　　他从业近三十年，却只出了十三部电影。而他的电影无一例外，每一部都是业内极具分量的经典佳作，真正做到拿奖拿到手软。可以说，只要能试上江导的戏，被他指导一番，哪怕只是一个小配角，你都可以坐等奖项，从此青云直上。

　　栢舟不想多生变故，于是想也没想便要点头应下。

　　【警报警报，系统监测即将发生违规行为，请宿主立即拒绝，否则将强制执行惩罚机制！】

　　嘶！他差点忘了还有个系统在这。

　　“我说，你们会不会未免也管得太宽了点，这是我们双方自愿进行的交易。这也不行？”

　　系统全然不理

　　【警报警报！强制执行倒计时开始】

　　【3... 】

　　【2... 】

　　“不用了！”栢舟大喝一声。

　　楼寒山面露诧异，他不太明白栢舟这句话的意思。

　　栢舟抬起拳头，放在嘴角，故作咳嗽道：“我的意思是，这部戏你不用帮我了，我想试试靠自己的能力拿下它。”

　　即使没有楼寒山的资源，他也有信心能够拿下角色。沉浮十余年，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贴满带资进组标签的演技小白。

　　此时充满斗志的栢舟并没有发现楼寒山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他垂下头，看似专注地安抚着怀里的小猫。

　　用过晚饭，栢舟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楼寒山给他的剧本一头扎进了表演室。这是楼寒山用客卧改装的表演室，里面安装的都是顶级隔音材料，并且四面都嵌入了落地镜，为栢舟最大程度提供了一个可以沉浸式研究剧本的地方。

　　看着手中的剧本，栢舟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刺|激，是和恐惧、痛苦等负面情绪不同的东西，是一种对戏剧的痴狂。

　　从前年少，因为演技青涩以及阅历不够，没能真正将剧中云青扬一角从富家浪荡大少到民族危亡之际义无反顾献身国家的转变演绎完美，一直是他的遗憾。

　　哪怕后来他因为这个角色斩获最佳新人，也一直为此感到懊恼。而这次，他意外重生，这一遗憾也总算有了一次了全的机会。

　　从前他只当演戏是一个能够帮助他快速获得名望的垫脚石。他也曾为了吸引粉丝将自己全副武装，贴满标签。事实证明，他后来也的确获得了想要的一切。

　　但事物都有两面性，因为这份人气，以至于他的演技实力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哪怕后来他诚心研究剧本、提升演技、提名影帝，身边也依然质疑不断。

　　或许只有在这一行历经沉浮，有了对比后才会真正明白，一份好剧本有多么难遇。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想要的一切，少了许多执念后，反而能够真正静下心来。

　　这一次，栢舟想要走一条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道路，以一个演员的身份重新出现。

　　……

　　所谓演员，其实只是一段故事的演绎者。

　　艺术与现实世界有座高悬的桥梁，演员是其中一批通行者。他们通过演技的考量，将平行世界的故事带到观众眼前，被人以此刻在心底。

　　翻开剧本，随着文字浮动，那一幕幕由文字所架构出的民国世界也仿佛再次跃然纸上，那是一种不同于最后被电影成片所固化的世界，而是真实地由富少云青扬、名怜苏玉、混混周涞以及那个战火纷飞时代的百姓借由文字所展现的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真实面貌。

　　栢舟用了三天的时间让自己重新消化剧中的角色，合上剧本，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这薄薄的一本剧本只能草草概括剧中人物的主要事迹，而他们的豪情壮志、家国情怀就是再写上十几本巨著也讲述不完。那种危难时代之下，人人自危，个人感情看似微不足道，但也正是这一份份的情感牵挂让他们英勇无畏，所向披靡。

　　栢舟缓缓调整情绪，从文字构造的世界剥离出来。

　　他推开门，看见楼寒山正站在门外抱着猫咪，微笑着说，“吃饭吧。”

　　栢舟忽然想起了从前，那时候他一心想躲个清净，常常借着研究剧本为由躲在表演室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楼寒山要是经过被他正好看见，他还会因此恶语相向，认为自己没有一点隐私和喘气的空间。

　　可他当初真的有那么厌烦楼寒山吗？其实他那时更多是感觉自己被楼寒山掌控，却又不得不攀附的行为而感到羞恼吧。

　　为自己往日的行径感到愧疚，他不禁开口问道：“你等了很久？”

　　楼寒山上扬的唇角略一顿，“也没有多久，我刚准备敲门，你就开门了。”

　　被楼寒山抱在怀里的发发发，当即睁大眼睛【宿主大人，他骗你的，我们起码在门口待了一个多小时嘞！】

　　见栢舟眉头皱起，楼寒山紧张的小心询问，“我还是打扰你了吗？”

　　栢舟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东西真正悄然浮现，可他却好像怎么也理不清思绪。

　　就在楼寒山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栢舟突然出声说道，“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来找我。”

　　楼寒山微微一怔，脸上下意识露出一丝茫然，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笑着回应，“好。”

　　饭桌上，楼寒山特意分出一个小碗，给发发发装上新买的猫粮，好让它作为这个家里的新成员一起进食。

　　楼寒山：“对了，刚才你经纪人给你打了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一会你给她回过去吧。”

　　可不等栢舟吃完饭，经纪人的第二通电话就又来了。接通后，经纪人那激动到有些吵耳的声音立马就传了出来，“栢舟栢舟，咱们的好日子来啦！也不知道咱们是走了哪门子运，居然有综艺找上你了！诶诶欸，我跟你讲啊，你要是进了这综艺，少说也得在几十万人面前刷个脸熟，涨粉什么的完全不是梦！”

　　是了，在他进《乱世之下》前，他的经纪人苏柳一直不知道他背后有楼寒山这么一个大金主。或者准确点来讲，他这个经纪人其实一直都不知道楼寒山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曾经说只是普通朋友，她居然真就信了。

　　而苏柳提的这部综艺，上辈子其实也找过他，但他那时从楼寒山那接了好几部大戏，根本腾不出时间全国各地跑，利弊权衡之下只能拒绝综艺邀约。

　　谁知后来这部综艺竟然意外大火，他也看了几期，是一个轻生活主题的慢综，节目组会选出一些极具当地风土人情的村寨进行拍摄。因为这档综艺的爆红，这些原本无人在意的落后村寨经过镇府大力支持发展一跃成为当地有名的旅游圣地，成功带动了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节目的爆红，也促使嘉宾得到翻红抬咖的机会，他记得里面有个爱豆还因此一跃成为顶流。

　　相比之下，一刻不停，连轴拍好几部戏的他却一点水花也没掀起。

　　上辈子的他因此愤懑嫉妒了许久，但是经历过一回死亡，栢舟对这些名利已经看得没有那么重了，他未多想便要拒绝。

　　【答应她！】

　　“为什么？”

　　【对事业有帮助，为什么要拒绝？】

　　“我不擅长综艺”

　　【可它对您的事业有帮助】

　　【宿主大人您是不是还想着要依靠楼寒山给你提供资源？！】

　　栢舟实在是被电的后怕，当即否认，“我可没有！”

　　【那就快答应她啊~】

　　受不了系统的碎碎念，栢舟只能同意，“既然这样，就按你的想法决定吧。”

　　“好嘞，我马上去接洽！”苏柳语气越发激动，她简直已经看到栢舟爆红之后财源滚滚来的日子。

　　挂断电话，餐厅恢复寂静，除了碗碟碰撞声之外就只剩下发发发哼哧哼哧咀嚼食物的声音。栢舟忽然有些奇怪的想，难道他和楼寒山之间一直是这么相处的吗？

　　他仔细回忆，那十多年的时间里，虽然在楼寒山的要求下自己一直住在他家，但实际上他们一年也几乎见不着几次面。或许只有当他需要楼寒山的资源人脉时，两个人才会翻云覆雨一番，即使这样，他也几乎不会留在楼寒山房间。

　　回想自己曾经的恶劣事迹，栢舟实在不懂楼寒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

　　对于楼寒山喜欢自己这件事，栢舟从不怀疑。但他实在好奇，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够吸引楼寒山？

　　他自知自己不算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是个合格恋人，甚至他还大胆地在这段畸形的包养关系里调换了他和楼寒山的地位，完全没有一点被包养的觉悟。

　　抛开他不合格的品行，他好像就只剩下这一张脸和身材还算不错。

　　但楼寒山本就是影视公司幕后老板，他见过的俊男美女只多不少。

　　所以，是为什么呢？

　　栢舟半弯着头仅靠食指抵在太阳穴附近充当支撑，他右手置在桌面，指尖回曲，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叩叩”轻响。

　　楼寒山放下碗筷，眼见栢舟神色不宁，碗里的饭菜也没用多少，以为是他工作上遇到了困境，于是他柔声询问，“是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和楼寒山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栢舟心念一转，楼寒山的眼睛一直这么好看吗？

　　他记忆里这双漂亮的眼睛似乎总是满含笑意，头顶上方悬挂的灯光落进他眼里，星星点点，像碎钻、像宝石。

　　没来由的，栢舟心底忽然产生了那么一点愧疚。

　　他忽然就觉得、觉得……

　　自己上辈子还挺不是个东西的。